要再说了,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个大的麻烦。”
“是!”李逸风无奈的应了声。
看到李逸风垂头丧气的样子。苏瑞不由笑道:“好了,你也别摆出这幅可怜状,我知道逸风你是为了我们三百军数万弟兄着想,但这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世上的路可不止一条。你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会让三百军的弟兄们受委屈的。”
看到苏瑞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梁治适时的插嘴道:“军座……嗯,司令,既然任命已经下来了,您要去广西老家觐见一下张司令长官么?”
虽然日军在三百军这里屡屡吃瘪,但在广东的其他战场上进展却是颇为顺利,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将军已经将司令部迁往了广西,故而梁治才由此一问。
“广西老家?”一听到这个词,苏瑞的眼神顿时凝滞了一下,是啊,自己已经好些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可是现在回到老家还有用吗?在这个时空里,自己的双亲甚至是亲人还在吗?他不敢想象自己回去后看到了却是一个个陌生人的情景,再说了,自己冒名顶替的这个苏瑞家里也没啥人了,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没意思。至于张长官那里,等我有时间再过去拜访吧,现在我们刚打下阳春和恩平,重建的工作千头万绪,再说日本人也不是吃了亏不做声的主,他们肯定会报复的,我现在哪里离得开啊。不过子然,现在我们的航校建得怎么样了?都有多少学生进去学飞行了?”
一听到这里,梁治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军座……嗯,司令放心,郑少愚已经向我汇报过了,现在航校共有三、四、五共三期学生五百八十多人,学制分别为一年和两年,咱们只要再等上一年左右,每年就会有两百名以上的发飞行员毕业了。”
“两百多人啊!”苏瑞沉吟了一会,才摇头说道:“两百多人太少了,未来的空战拼的就是消耗,这点人能干什么啊。况且现在四战区也迁移到了广西,原本由张长官他们顶着的压力就会大部分转移到咱们身上来,估计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没以往那么轻松了。你马上告诉郑少愚,航校的规模还要扩大,教练机、器材不够和我说,我马上拨给他,我要求明年就能有五百名以上的学员毕业!”
“五百!”梁治苦笑起来,“长官,现在的问题不是教练机和器械不够,而是教官的数量严重不足啊,他们……”
“教官不足就从部队里调,从有实战经验的部队里抽调,我不管什么他郑少愚用什么办法,要是明年我不能有五百名以上的合格飞行员毕业,我就拿他试问!”
居移气;养移体。当了这么久的老大,苏瑞的身上也渐渐有了上位者的威严,一番话说出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梁治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说完了航校的事,苏瑞又对林时迁和李逸风说道:“你们两位也别闲着,阳春那一仗,咱们用三倍的兵力围攻第五师团,咱们虽然占尽了火力、兵力和武器上的优势,但依旧伤亡了五千多人,这点你们也要展开自我总结和检讨,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的,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听取你们的汇报。”
“是!”林时迁和李逸风神情一凛,齐声答应了下来。
就在苏瑞和梁治等人商议事情的时候,在距离广州港一百多海里的地方也开来了一只悬挂着旭日旗的舰队,这支舰队由五艘运兵船和十多艘驱逐舰组成,正向着广州港方面浩浩荡荡的开来。
“秋津丸”号里,谁也睡不着。
在这艘运兵船里,所有的人都睡不着,因为他们明白,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要踏上华夏的土地,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有很多人死在这个陌生异乡的土地上,就像第五师团那些广岛的倒霉蛋一样。
“秋津丸”号是一艘大型运兵船,可以装载四千多名士兵以及他们的装备,现在这艘船上全都装满了新兵,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新兵。
中村遥是一名陆军大尉,现在他正仰面躺在铺位上,闭上了眼睛,却全无半点睡意,只觉得四下里浪激波涌,呼呼之声此起彼伏,那是因为个别士兵不时也会打上个盹,
还有人大声了说了句梦话,“我要回家……我要回日本!”
这一嚷,使得中村瑶把眼睛睁了开来,他盯着这船舱慢慢打量了一会,头脑里的环境渐渐消散了,出现在眼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的吊床,是赤条条的人形,是挂在那里晃荡的随身装备。
“不行,要上一趟厕所。”
中村瑶轻轻骂了一声,把身子往上靠了靠,终于坐了起来,两条腿刚一伸到床外,弓起的背就跟上面挂吊床的钢管撞了个正着。
中村瑶咬了咬牙,伸手去把系在柱子上的鞋解了下来,慢慢的穿上。
秋津丸船舱里,铺位上下共有五层,中村瑶是第三层,他在昏暗之中慢慢的怕下了床,生怕踩着了下面吊床上的人。
下到地面,小心翼翼的穿过横七竖八的包裹,向舱壁门走去,半路上还绊了几下,又穿过了一个也是那样杂乱无章很难插足的舱间,这才到了厕所。
厕所里的水汽蒸腾,唯一的一只淡水篷莲头到现在还在有人使用,自从那些该死的海军陆战队员们上了船,这个淡水淋浴间就始终没有空过。
走过了几个海水淋浴间,却都无人使用,倒是有人在里面掷骰子赌钱,赌博在日本军队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不赌才是新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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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秋津丸号的末日
半个月前岭北机场
“这是什么?大奶瓶吗?这种东西能飞上天吗?”
梁天成咆哮的声音在机场上空回荡着,声音几乎达到了一百分贝。
此刻,在陵北机场的跑道上,整整齐齐的停放着数十架银光闪闪的战斗机,每架战斗机看起来都崭新无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刚出厂的新货。
按理说接受新飞机应该是一件非常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从梁天成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高兴的表情,反倒是充斥着愤怒和不满。
是的,梁天成有理由感到愤怒。自从美国驻华武官赫尔利上校亲自到苏瑞的办公室里向他表达了美国政府的不满后,苏瑞就答应了赫尔利从今往后不再向那个神秘的公司购买任何一架F4F野猫战机要求。但是不购买野猫战机购买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牵挂着空一师将士们的心,自从装备了野猫战机后,空一师凭借着野猫优异的性能在空战中屡屡获胜,现在他们得知自己的飞行员们竟然无法再装备这款优异的战机了,他们心中的失望和愤恨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他们的烦恼很快就被苏瑞的保证打消掉了,苏瑞向他们保证,很快就会有一款不逊色于野猫的战机猎装部队,就这样梁天成他们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新战机的到来,但是当梁天成兴致勃勃的来到机场,想要迫不及待的亲眼体会这款新战机的时候,用后世的某句话来说,梁天成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按照梁天成的眼光来看,这哪里是什么战机啊,这简直就是一个笨重的大奶瓶。粗短而圆圆滚滚的机身,低矮的身体。看起来要多丑就有多愁,简直就是一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货色。
梁天成的嘴唇微微的颤动了几下,上前抓住了后勤部部长史密斯的衣袖,激动的说道:“我说老史,这就是你们后勤部给我们配发的新战机么?”
史密斯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很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你们的仓库里就没有野猫战机了?哪怕是分我们十架也行啊!这玩意我看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它们能上天么?”看着面前这些五大三粗的飞机,梁天成都快哭了,不待这么欺负人的吧!这哪是飞机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奶瓶啊!
这时,一旁的一名后勤少校说话了,“梁团长,不是兄弟们不给你面子,而是现在后勤仓库里就只有这种飞机了。您说的野猫战机真的一架都没有了,以后谁想要都没有。”
“那我的小野猫以后要是损毁了岂不是连换的都没有?”梁天成绝望的喊了起来。
“是的,梁长官,您以后要是想换战机的话可以,换这种战机就有!”这名少校的话直接就把梁天成最后的一丝希望给打破了。
梁天成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看着身边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家伙,大声吼了起来。“看什么看,这里有三十架新式飞机,刚好装备一个中队,我决定抽出一个中队来专门装备这种飞机。至于是哪个中队装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经过三番几次的友好谦让和脸红脖子粗的争吵,最终由张佳率领的三中队终于获得了这个殊荣,全中队都换装了这种新式的飞机。
获得了这个殊荣的张佳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的笑容。脸色铁青的他犹如死了爹娘似地,转身对身后那群如丧考妣的飞行员们吼了起来:“都苦着脸干什么。老子还没死呢!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在一个星期之内不把这个奶瓶弄明白,他就不要再开飞机了,都给老子扫厕所去!”
三中队的飞行员们都默不作声,只有冯晓明大着胆子问道:“长官,这种新式飞机到底叫啥名啊?它总得有个名字吧?咱总不能一直大奶瓶大奶瓶的叫着啊?”
“屁话,它当然有名字,它的名字就叫……叫啥来着。”张佳把脸转向了一旁的后勤军官。
“报告长官,这种新款飞机的叫P47,它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雷电!”
这名少校笑了,露出了一嘴雪白的牙齿……
走过了几个淋浴间,这才到了坑位,中村瑶在湿漉漉的开口木板圈上坐了下来,当他坐下来后才记起自己忘了带香烟,幸好隔不多远有个军曹,他就讨了一支,一边抽烟,一边瞧着脚下这黑糊糊、水淋淋、烟蒂狼藉的地面,听着坑下排粪槽里哗啦啦的流水声。
其实中村瑶也不是真的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但是他就是不想呆在那个堪比沙丁鱼罐头般的船舱里。因此他一坐下来就不想起来了,因为这里比较凉快,虽然这里有一股厕所、海水和漂白粉混合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是沾着水的淡淡的阴冷味,可到底比船舱里那股混合了汗臭、脚臭甚至是狐臭以及汗臭的味道好闻。
坐在船舱里的中村瑶慢慢的打起了瞌睡,是的……就是打瞌睡。
尽管中村瑶非常想睡觉,但他还是努力把瞌睡虫给驱赶开,又坐了一会,他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提起草黄色的裤头,想想回铺位上去又得费老大的劲。于是他趁着岗哨不注意,悄悄的溜上了甲板。
在船舱里待久了,一到甲板上就觉得冷飕飕的。
中村瑶深深的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穿过了几个炮位,这才溜到了甲板后面。
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带着海腥味的海风吸进了他的鼻腔。啊……确实比船舱里的臭脚丫味好闻多了。
伏在船尾的栏杆上,中村瑶的把头往下一看,这才发现船尾的螺旋桨在不停的旋转着,船身在轻悠悠的晃动,其实这船身的摆动在船舱里就感觉到了,吊床不是一直在摇晃么?他内心一下子觉得舒畅了许多,因为甲板上几乎空无一人,因此跟船舱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世外的天地了。
望着遥远的天空,想想下船后的出境,中村瑶就感觉到一点精神也没有。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在广州登录了,两脚就得浸水,靴子里就得灌满沙子,登陆艇一艘艘放下去,卡车一辆辆往岸上运,卸在海滩边。
对于华夏的战争,中村瑶一点也不期待,反倒是非常的厌倦,这一仗打完了还有下一仗,下一仗打完了又有下一仗,永远也没有个了结,就像是第五师团那些倒霉蛋一样,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真正的结束战争吧。
这些日子,第五师团全军覆没的消息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日本的各个角落,无数人都在咬牙切齿,他们诅咒着那支该死的支那三百军,就是这支部队让第五师团的近两万官兵命丧阳春,两万名官兵再也回不到故乡。中村瑶甚至听说广岛上的人家甚至户户带孝,简直就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情形,那情形实在是太凄惨了。
中村瑶不想变成一副骨灰盒被人待会日本交给他的父母,但是他又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很烦恼。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中村瑶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打算回去了,否则要是让卫兵抓到他偷偷溜到甲板上放风的话难保又被中队长一顿斥责。
正当他要转身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出于军人的直觉,他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那种声音是……是引擎的声音。
但是让中村瑶奇怪的是,这种声音可不像是横须贺航校里日本飞机的声音,这种飞机的声音比起日本的飞机多了一种沉闷声。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