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同伴在行动,恹恹欲睡之中,也顾不得其他,也是随手抓了东西在手中跟上。
四门的守兵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人,巡营的一队御林军已经尽数被杀,除了正门有三十多名御林军,其他各门都只不过十多人而已。
数路齐出,守门的御林军显然也察觉到不妙,眼见得一大群兵士冲过来,双方都是二话不说就交上手。
御林军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装备远强于九门兵,但是人数却处于极度的劣势,虽然杀伤不少九门兵,但是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各门的御林军要么被击杀,要么就是被活活擒住,而他们那特制的上好兵器,自然被九门兵夺了去。
行动效率极其迅速,解决各门,九门官兵已经在陆宗轩的带领下,在外驻的御林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将他们围住。
这外驻的乃是轮值御林兵,就在九门大营侧面,不过百人而已,这寒冬深夜,冷风呼啸,大多数的御林兵已经沉沉睡去。
等到刀兵之声响起,惊醒众御林军,他们才知道大事不妙。
黑暗之中,不知多少人涌入了各营帐内,不少御林兵士尚在睡梦之中时,就被砍了脑袋,有些人虽然惊醒过来,但是还没有作出反应,就被一拥而入的九门兵扑倒。
集结起来的九门兵,那是超过千人,虽然装备和个人作战力比不上御林军,但却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配合默契,下手果断。
在这一刻,杀人和被杀的,都是燕国同袍。
如果换一个时空,换一个场地,他们或许会并肩作战,喝着烈酒,抹着雪亮的刀刃,勇敢地与敌人肉搏,为彼此挡箭,为同袍挡刀,将自己的背后充分信任地交给对方。
然而今夜不是。
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攻击,一方对另一方的反击,异常无情的厮杀,刀刀见血,招招致命。
此时此刻,双方不会思考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心中所想只有一点,你是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厮杀着,呼啸的寒风如同鬼嚎,甚至将刀兵之声和厮杀声淹没,在这冰冷的寒夜,雪与血交织在一起,诡异而残酷。
人数处于劣势的御林军,充分展示着燕国皇家禁卫的韧性,毫不畏惧地抵挡九门兵的攻击,一个又一个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有不少御林兵显然是想突围报讯,但是九门兵的人数太多,而且配合的极其默契,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有少数勇悍的御林军死突出包围圈,但是很快就被追上杀死。
虽然厮杀无情,但是双方的兵士脸色却都不好,毕竟杀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袍。
但是那几声“诛杀叛军,保护圣上”,很快让九门兵重新燃气了兴奋,他们知道在这样的夜晚,绝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软弱。
软弱只会害死自己和身边的同伴。
既然已经跟着陆宗轩踏出了这一步,便无法回头,而他们认定,自己踏出的这一步,是平叛,是正义的,是一个帝国兵士应尽的职责。
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一千多名九门兵付出不小的伤亡,已经清洗了九门大营的看守者,无数的尸首和鲜血混杂在一起,腥气冲天。
当时从九门将士手中缴下来的兵器,在这样的时刻,自然不可能弄回兵部器械库,而是就近放在了大营不远的一处小型器械库中。
清洗掉看守者,陆宗轩立刻传令下去,手下将士直奔器械库,去取兵器。
……
九门兵的异动,是在子时时分开始,就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内,一直聚集在雾水湖的西花厅暗黑吏员们,在李固的一声令下后,清一色披上了黑色的披风,蒙着面纱,竟是从院子的后墙出发。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全副武装,佩戴着最致命的杀人武器。
黑夜,就是这群幽灵们最强大的时候。
在这样的寒冬之夜,他们就是真正的主人,是顶尖的杀手。
两百多名执行任务的暗黑吏员,从已经捣开的西花厅后墙墙洞之中鱼贯而出,动作矫健而轻盈,迅速而敏捷。
西花厅裴英侯的动乱,因为李固的强势镇压而解决,没有参与到此次叛乱之中,而苏观崖自然已经清楚,西花厅没有参与行动,内部一定是出了问题。
西花厅的人数不多,但却都是一等一的暗黑之士,苏观崖知道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诛杀花厅的吏员,就算真的调出大批兵力来围剿西花厅的吏员,只怕连这些人的影子都未必能够见到便被他们逃脱,无声无息地隐匿到京城的各个角落。
庞大的燕京城,容纳两百多名善于潜伏的暗黑吏员,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一旦这些暗黑吏员真的隐藏起来,就如同沧海一粟,绝难找到。
苏观崖心中十分清楚,这些暗黑吏员若是隐藏起来,反倒让人摸不到底细,危险得很,所以当他得知大批的西花厅吏员集结在雾水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中派人对西花厅进行监视。
而他手下的人,便在西花厅之外,监视着湖上的那座桥。
几日来,西花厅的大门紧闭,那桥上无一人往来,这让暗中监视的人深信,花厅的暗黑吏员此时都是按兵不动。
李固自然十分清楚,花厅没有动静,在花厅之外必有燕京监视,他若想摘除院外的眼睛,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他却并没有拔掉钉子,反是将计就计,让那双眼睛继续盯着桥,却是暗中命人在花厅的黑墙打开空隙,到得行动之时,便从这后面出发。
西花厅座落于雾水湖之中,往日四面环水,但是如今是深冬之时,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暗度陈仓,却也是妙棋一招。
两百多名暗黑吏员在夜色之下寒风之中,悄无声息地列成数队,都是半弯着腰,聚在西花厅后面的湖面冰层之上。
李固扫视众人一眼,终于道:“该怎么做,你们都已经十分清楚,此一战,乃是我西花厅恢复勇名一战。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信号未起,绝不可轻举妄动,天亮之前还没有得到信号,便要立刻退回来。”顿了顿,随即缓缓道:“可是一旦得到信号,便要全力以赴,便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务须完成既定任务!”
众暗黑吏员俱都一点头。
李固再不言语,一挥手,两百多名暗黑吏员分成数队,化整为零,如同一个个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散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
西平门城头。
苏雨亭一干叛军将领远远望着城外,远方的火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闪闪烁烁,如同大地上闪烁的星星一般。
对方的骑兵已经连续靠近数次,每一次不过几十名骑兵而已,连续三次都被箭矢射回去,当第四次过来时,御林军还要射箭,苏雨亭却是立刻阻止。
这一次过来的骑兵依然是几十人,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射箭,但是那小队骑兵却也不靠近过来,只是在箭矢射程之外喊着什么,寒风呼啸,一时间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喊什么。
得到禀报的苏观崖终于一身戎装来到城头,身后更是跟着大批的苏派官员,一行人聚在城头,望着城外的灯火,胆子小的苏派官员已经失声道:“难道他们要攻城?”
苏观崖神色凝重。
苏雨亭紧握银枪,等到城下那队骑兵退下去后,他的眉头忽然一紧,眼中冷光划过,沉声道:“不好,韩漠是声东击西!”
旁边唐鸣梧却是不以为然道:“苏指挥使多虑了。声东击西?你是否想说,这边的西北军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韩漠却在暗中调军进攻其他城门?”他怪异一笑,“没有攻城武器,他们那一道门也攻不下!”
旁边立刻有将领道:“不错,韩漠手中只有骑兵,攻不了城,无非是虚张声势而已!”
苏观崖却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忽地转过身,走到内城墙垛,向城内望去。
众将领和官员见苏观崖如此,也都跟过来,只见苏观崖先是瞭望皇宫方向,皇宫依然是灯火辉煌,看得很清晰,那里一片平静,随即他的目光又转向其他方向。
燕京城太过庞大,屹立城头,只不过看到城中的一小部分,并不能一窥全貌,而且此时正是深夜,万物俱静,战时之际,城中的百姓也都是早早关了等,燕京城内几乎是一片漆黑,众人一时间也只是听到耳边寒风呼啸之声。
苏观崖的眼眸子越来越阴沉,只听他喃喃自语:“难道……城内有变?”
众人闻言,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如今外面的强敌都未必能够应付,不过是做着垂死的挣扎,如果这城内有变,那可就是大难临头了。
不少人正惊恐中,唐鸣梧却摇头道:“皇宫那边没动静,城中又有谁能掀起风浪来?”
苏观崖却是不理会,沉声吩咐道:“来人,速去东城,将韩漠的那些亲眷都带到这里来……!”他脸色很是难看,缓缓回到外城垛,望着远处的火光,冷笑道:“韩漠,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岳母……这些人都在我的手中,我看你是否真的六亲不认!”
第七卷 隆山会
第七九七章 夺门
'更新时间' 2011…09…29 00:04:25 '字数' 3531
燕京城南康们的守将是火山营步兵队的护军参领林至善,虽然他已经知道西北军兵临城下,但是西北军却是集结到西平门的城下,直到现在为止,他在南康门的城头连西北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如同大多数人一眼,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所有人的精神都比较放松,连守城军都有些冻得受不了,就不要说西北军会在这样的时候攻城了。
而且西北军的主要攻城方向是西平门,南康门直到现在还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力。
林至善已经老了。
他年过五十,两只眼睛下方的眼袋有些厚,或许是这些天来一直忧心忡忡,更加上日夜守城,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身为一名老将,他是一名标准的军人,对上严格奉命,对下则是既严肃又慈祥。
身为火山营护军参领,太子的嫡系部将,林至善对太子一直是忠心耿耿,二太子对他却也是极其的信任有加,十分器重。
这一次兵变,太子并没有对他交代太多,只是让他配合唐鸣梧行动,他虽然感觉到其中很是诡异,但是作为一名标准的军人,太子不多说,他也不多问,只是严格地遵照太子的嘱咐行事,配合着唐鸣梧,在那一日发动兵变,更是由他亲自在这边镇守南康门。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去找寻太多的情报,当火山营接防九门,控制东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十分清楚,太子所谋划的乃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经过太多事情的林至善,心中在当时只有一句话:“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
虽然觉得西北军不可能在这样的寒夜发动进攻,更不大可能以南康门作为攻击重点,但是林至善还是在半夜时分披甲来到城头。
御林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甲胄都是燕国最顶尖的,里面有着暖和的棉装,外面披着双层甲,倒是能够抵御风寒。
只不过寒风凌冽,城头上兵士的脸庞几乎都被寒风刮成一条条小口子。
林至善在两名部将的陪同下,顺着城墙走了一阵,猛然间,这名老者眼眸子显出怪异光芒,停住脚步,转过头,将目光朝向城外望过去。
漆黑的苍穹之下,似乎并无异动。
但是曾经经过无数厮杀的老将却是有着极强的警觉性,一种奇怪的感觉用上他的心头,他闭上眼睛,侧耳倾听,风声阵阵,但是他却从风声中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林至善的手情不自禁地握住腰间的刀柄,缓步走到城垛边,一脸凝重地望着城外。
他身后的部将见状,互视一眼,都颇有些奇怪,跟在后面,也是顺着林至善的目光,望向城外。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吃惊的一幕,只见远方忽然亮起一阵火光,而且那火光迅速移动,正往城门方向过来。
“敌袭!”一名将领倒吸一口冷气。
林至善皱着眉头,并没有显出惊骇之色,反而极度的冷静,一挥手,旁边将领立刻吩咐旁边的兵士吹起号角,这是预警号角。
南康门城头的兵士们立刻被这号角声吹散了恹恹欲睡,瞬间清醒过来,而且立刻行动,弓箭手取弓,弩箭塔的兵士亦是做好了迎敌准备。
火光渐近,城头将士也看清,来者不过是几十名骑兵而已,阵势并不多。
看着那几十名骑兵靠近城边,弓兵都已经弯弓搭箭对准了来者。
林至善却没有下令放箭,只是一手按刀柄,一手搭在墙垛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