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倩这样一说,众少妇顿时都显出大不相信的神情,已经有人道:“咱们才不信的,除非听到他做的诗词……唐淑虎是庆国第一才子,谁的诗词能胜过他?”
筱倩也不辩解,那张粉嘟嘟白嫩嫩的俏脸上只是笑嘻嘻的,从桌上的果盘子里摘了一颗小葡萄放进嘴中,看向身边的韩沁道:“小妹,她们不相信,你说怎么办?”
韩沁笑道:“可惜哥哥不在府里,要不然拉他过来给你们当场作出两首词来,你们就都相信的!”
一名快嘴快舌的少妇口没遮拦地道:“韩将军也真是的,这才刚刚大婚便丢下筱倩妹妹离京……!”忽地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问题,后面的话便生生止住。她左右看了一看,只见几名少妇都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那云姐姐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虽然都是好姐妹,说话没有忌讳,但是这话说出来,那总是大煞风景的。
筱倩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划过一丝黯然,但是很快便笑嘻嘻地道:“相公奉了圣上的旨意办事,自然不能留在府里的,等他回来,我便让他给你们作诗看看……我家相公的诗词,就是比那唐淑虎要强得多!”
云姐姐已经笑道:“筱倩妹妹说的是,韩将军的诗词,定是要强过那劳什子唐淑虎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大伙儿心中自然是不相信的。
唐淑虎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庆国第一才子,换句话说,那是天下第一才子,十四岁的时候,才名便开始传遍天下,近十年来,风光无限,多少文人雅士每年都是等着他的市集一上市便疯狂购阅。
而且传说中,唐淑虎如今年方二十五,风流倜傥,情事如云,长相更是俊雅脱俗,正因如此,多少少女少妇甚至是贵妇人也都是对那位大才子充满着各种的幻想。
韩漠虽然是韩族世家子弟,如今在燕国年轻一代的世家子弟中如日中天,虽然许多人都知道这位韩少爷聪明且勇猛,但是却无人听说过他的才名。
这样一位世家子弟的诗词写的比唐淑虎要好,那自然是谁也不相信的!
因为那快嘴快舌少妇一句话,本来轻松欢快的竹棚内泛起一阵尴尬,便在此时,却听到竹棚外传来一个清凉的声音道:“诸位姐姐妹妹大驾光临寒舍,韩漠甚是荣幸。诸位是女眷,韩漠不方便进屋打扰,在此献上一首词,还请诸位品评!”
这声音清晰地传进竹棚中的每一个人耳朵里,韩沁和筱倩同时显出惊喜之色,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其他少妇们听到声音,见到筱倩去到窗边,也纷纷起身,聚在窗边。
只见窗外便是那一潭清水池子,里面荷花盛开,荷叶清香,在池子的对面,一名身着白色锦衣的身影背负双手,背身而立,那身影看上去潇洒倜傥,玉树临风。
“那……那就是韩将军吗?”云姐姐轻声问道。
筱倩点点头,两手紧紧攥着衣角,望着池子对面的韩漠,那张白白嫩嫩的童颜之上,满是兴奋之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如同天上最耀眼的星辰。
却听到韩漠在那边缓缓吟道:“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
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
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
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他这一首词,那是后世辛弃疾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传唱近千年,自然是难得一见的好词,而且韩漠的吟诵水平极高,声情并茂,缓缓吟来,竟是感人至极。
众女平日里总是在诗词歌赋上费心思,未必能吟出上佳的诗词歌赋,但是却能分析出诗词的好坏,这一首次听下来,就知道确实是难得一闻的佳词。
筱倩脸上顿时很为高兴,在她颇有些尴尬的时候,自己的男人竟是从天而降,这一首词出来,已是震慑众女,让筱倩大大地有了面子。
那云姐姐清脆声音道:“韩将军,好事成双,你若有心,不如再为我们吟上一首。只这一首词,可辨不出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韩漠也不转过头来,只是笑着摇摇头,随即又吟道:“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首词吟完,韩漠已经笑道:“诸位姐姐妹妹慢聊,韩漠告辞!”再不多言,背负双手,云淡风轻,就如同最洁净的一片云彩,慢慢飘远,留下喜悦不已的筱倩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少妇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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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儿还有一章!
第六卷 诡海风
第五五六章 训斥
'更新时间' 2011…05…30 01:41:36 '字数' 3290
韩漠本意并不想在这群少夫人们面前显摆什么,更何况借用诗词这事儿干起来也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爽快。
不过他在池边却是清晰地听到竹棚里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可爱小妻子心中肯定有些不舒服,自己出面吟上两首诗词,也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老婆壮声势。
那两首词一丢出去,韩漠心知一定能够震住那帮娘们,毕竟这两首词不是自己信手拈来的打油诗或者无病呻吟的淫词艳曲,那是正儿八经的经典诗词,传唱千古,若是这两首词还镇不住那帮娘们,那真是见了鬼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倒是韩漠心中所想,对于大婚过后便离京而去,韩漠虽然是为了因为营救朱小言的无奈,但是心中对自己的妻子却也是有一丝愧疚。
筱倩冰雪聪明,这两句话,想必能够让她品出一丝味儿来。
刚出了后花园,就见一名小厮匆匆过来,恭敬道:“少爷,老爷吩咐你速去大爷那头,大爷在等你!”
大爷指的自然是韩玄道。
韩漠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落山,想来是都从衙门里回了来,只不过韩玄道这样急着叫自己过去,又是所为何事?
小厮正要往东院先去见父亲,那小厮已经道:“少爷,老爷说了,大爷在等着,先去见过大爷再回来说话!”
韩漠微皱眉头,但也不多说,径自往户部尚书府而去。
进了府,早有人在外等着道:“五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当下领着韩漠径自来到韩玄道的书房,禀报过后,韩玄道在书房内唤了韩漠进去。
屋内已经点起灯,韩玄道坐在书桌后面,瞥了进来的韩漠一眼,神色有些冷厉,淡淡问道:“何时回来的?”
“进城没几个时辰!”
“那你何时走的?”韩玄道将手中的书丢在桌子上,冷冷地望着韩漠:“本以为你是个做事周全的孩子,如今却是有些不像话了。怎么,是不是成了御林军的指挥使,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许多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
韩漠心中一紧,韩玄道这话说得极其冷厉,这还是韩漠头一次听他这般说话,只能垂着头,不敢多说话。
“我问你,你何时离开京城的?”
韩漠也不抬头,只是垂着头道:“有十多天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
韩漠微微抬头,却是瞧见韩玄道一脸肃容地望着自己,那一张本就很古板的脸上,此时一片阴沉,那双眼眸子更是犀利无比。
“六月初一!”
“今日是六月十三!”韩玄道冷笑道:“我知道你出京的消息,那是前日……也就是你离京十日之后……小五啊,你在西花厅待的时日不长,但是西花厅那鬼鬼祟祟的一套,你却是学的很好啊!”
韩漠看着韩玄道,身子微弯,小心翼翼道:“大伯,那阵子你正忙……而且我也没有想到要耽搁这么久,所以……所以……!”
韩玄道豁然站起身来,一脸冷峻地缓步走到韩漠身前,那一双犀利的眼眸子死死地盯在韩漠的脸上,韩漠被他那一双眼睛看得有些发毛,不由低下头去。
韩漠的性子,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便是再厉害的人,他也毫不畏惧,但是或许是自小在世家那种严格的环境中成长,倒是对东海大宗主韩正乾颇有些忌惮,如今这位韩玄道就如同是从韩正乾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又是韩漠的直系长辈,这也让他还是有些敬畏的。
片刻之后,韩玄道才背负双手,并没有回到书桌后面的楠木大椅子上坐下,只是在旁边的黑木椅上坐下来,离韩漠很近,那双眼睛依然盯在韩漠的身上,淡淡问道:“你去风国……做了些什么?”
韩漠这一刻却是心思如电转,竟是不知道该不该将风国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韩玄道。
他这一犹豫间,韩玄道已经冷哼一声,沉声道:“还不快说!”
“大伯,其实……是圣上听闻风国发生内乱,如今魏庆陈兵边关,他担心风国在我大燕后方弄出乱子,搅扰我大燕后方,所以……下令让小五去风国打探出风国内乱的根源……!”韩漠小心翼翼道,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将自己前往风国的真相说出来。
自己前往风国营救朱小言,风险极大,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拖累韩族,或许是因为担心韩玄道斥责,韩漠鬼使神差地将实情隐瞒了下来。
韩玄道打量了韩漠一番,神情依然严峻,问道:“那你……打探出什么消息了?风国……为何内乱?”
韩漠立刻道:“大伯,这个小五倒是打听清楚了……是那风国酋长拓胡风想独霸酋长之位,召集土官,趁机杀死了几名土官,弄得各大寨势若水火,分成了红头人和白头人两派,互相争杀……!”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韩玄道。
韩玄道靠在椅子上,淡淡问道:“后来如何?”
“后来据说是风国的大祭司出面,转述他们蛇神的意思……那些红头人都是违逆蛇神之意的叛匪,因此不少红头人纷纷逃离,不敢再与白头人作对,最终在乌草林一战,红头人被全面击溃……!”韩漠缓缓道:“如今风国大局已定,不过是一些红头人余党偶尔兴风作浪……!”
韩玄道微皱眉头,沉吟了片刻,才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除了商人,风国人如今禁止他国人入境,我在那头也是不敢公开露面,有几次差点被风国人抓住……打探出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韩玄道凝视韩漠,见他一脸真挚,并不似作伪,神色微微和缓了一些,起身来,声音也微微缓和一些:“小五,大伯并不是责怪你其他的事情,而是责怪你这件事情不事先通知大伯。你该知道,如今我大燕危机四伏,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韩家,那都是狼一样的眼睛,就是要等待机会,将我们韩家吞进去。你是我韩家的直系子弟,如今在京中又声名鹊起,那些人的眼睛,自然也放不过你……咱们每走一步,那都是陷阱重重,又怎能不小心?你去往风国,如此大事,若是别人布下的陷阱,而大伯却一无所知,万一被人利用,那该如何是好?大伯不希望你出事……更不希望我们韩家出事,你……明白大伯的心思吗?”
韩漠听韩玄道娓娓说来,神色中甚至带着担忧之色,顿时紧张的心情顿去,只觉得韩玄道虽然冷面冷语,但是所思却是谨慎的,不有点点头,恭敬道:“大伯,小五日后不会擅作主张,更不会让大伯担心了!”
韩玄道微微颔首,伸手轻轻拍了拍韩漠肩膀,“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这一次,我想你也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大伯不希望下次还要因为这些事情找你过来!”
韩漠用力点头。
“而且你要记住,皇帝对你……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心思的。”韩玄道神情再次冷漠起来:“他是想以韩家为刀,以你为刀锋,借刀杀人。他日后若是对你有任何的命令,你定要细细思量,而且定要告知于我……你可记住了?”
“大伯,小五记住了!”
韩玄道叹了口气,脸上显出疲倦之色,挥手道:“你刚回来,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你大婚刚过,便去了风国,将你媳妇留在府里,范家人心中总是不舒服的,这几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好陪陪你媳妇……至少要让范家人心里舒服些。范云傲那家伙,莫看他平日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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