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展飞应着。
母子俩从角门出去回清音阁,只是走出角门,展太太就重重吁口气。满脸惊讶的小声道:“二太太怎么突然提起你的婚事来?”
展飞笑着道:“茜姑娘刚才走,也就是随口一说吧,看样子二太太挺喜欢茜姑娘的。我听下人说,茜姑娘帮着二太太理事,凡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展太太没作声,她当然知道叶茜帮着叶二太太管家,未来儿媳妇能干不是坏事。但若是像叶二太太那样能干,真的还是好事吗?
79、第七十九章
叶景尔的婚事是叶家孙子辈里第二件喜事,叶二太太既没有张扬大办,也没有太简慢。当然跟章雨柔进门的排场比是天壤之别,国公府前头宴男客,后头宴堂客,在邀月台摆酒,订了一班小戏子,也算是闹闹热热。
叶茜和叶荞也被派了差事,招呼来赴宴的姑娘们。叶芙因为不满意婚事,一直都在闹别拗。想想骆五才在自己家里闹的事,便干脆让叶芙装起病,好好在自己小跨院里呆着。叶菱一直“生病”状态,此时自然不好红光满面的出来招呼客人,她自己也讨厌应酬,便继续生病。家里只剩下叶薇,叶茜和叶荞,叶二太太觉叶薇撑不起来,便特意叮嘱了叶茜和叶荞。
中午才去迎娶,按平常的点吃饭请安,快中午时宾客也跟着陆陆续续来了。骆家人来的倒是很早,骆三太太带队,骆大奶奶,骆二奶奶,骆六也跟着来了。骆六是三房的庶女,祖母不疼嫡母不爱,透明似的混着,本来以国公府的门庭还会有人上门提亲的,结果骆五的事情出来,连带着她的亲事也难办了。
骆五被送到庵堂之后,骆二太太听说也“病”,手边事务全部交给骆大奶奶,公主府的运作自有一套系统,骆二太太都能料理的过来,骆大奶奶肯定也没问题。
叶二太太亲自去迎,笑着道:“这么冷的天,亲家太太带着媳妇、姑娘来了,实在辛苦了。”
骆三太太同样是笑容满面,道:“亲家太太娶儿媳妇这么大的事,如何能不来。”
骆家三房之间也不是多和睦,就是二房和三房不在一起住,骆二太太和骆三太太也时常斗气。现在二房倒了霉,三房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生气计较。
引着进到正房中,骆二太太又领着众人给叶老太太见礼,姑娘们相互厮见,各自归座。叶茜不由的多看了骆二奶奶一眼,大户人家的强势贵妇偷养小厮,奉戏子解闷是有的。但养小叔就很少见了。虽然都是不守妇道,性质却完全不同,养小叔跟公公扒灰这种都属于乱伦,闹大了追究起来有夺爵的危险,男方未必死,女方是肯定死。
骆二奶奶也是出身高门,真觉得寂寞偷养个小厮也就算了,冒天下之大不为去养小叔。真不知道是寻找偷情的刺激,还是骆七爷器大活好。
“妹妹们好。”骆六很主动的跟叶家姑娘们打招呼,她快要被骆五害死了,每每跟着出门总是被人白眼,只是如此就算了。要是再没有合适的亲事,只怕要由官媒相看,随便挑户人家,将来是好是歹完全就凭运气。
叶茜只是微笑着道:“姑娘好。”
叶老太太看过来,笑着道:“你们姑娘们去说话吧,别跟着我们了。”
“是。”叶薇应了一声。
冬天天冷,再加上骆五那回事闹的,现在姑娘跟着出门赴宴,带着逛园子的很少了,坚持安全第一的原则,厅里坐着吃茶果,或者跟着长辈们聊天看戏。叶家这回宴客更是如此,小戏早就开始唱了,姑娘在东厢房围炉坐着闲聊看戏,地龙和碳火早烧了起来,暖的的很。
彭秀娟自然也来了,看到叶茜就一脸担忧的问:“听说菱姐姐身体一直病着,现在好些了吗,能去看看吗?”
“己经好多了,让妹妹挂念。”叶茜笑着说,又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太合适过去,改日吧。”叶菱气色红润,实在不像生病的样子,过去看也就穿邦了。
外头鞭炮响起,新郎官骑马迎亲,太太奶奶们有去前头看热闹的。姑娘依旧坐着不动,不合适过去不说,实在是这样天热地冻的日子,围炉闲聊比风地里跑来跑去好多了。迎娶,拜堂,开席听戏,热闹了大半天,因为天气太冷,坐到半下午时女客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叶二太太张罗着送客,叶茜也帮着收拾后续,忙忙碌碌中一天过去了。次日是新媳妇奉茶,姑娘们只要早起过去就好,叶茜想到杨婉真,顾不上昨天的疲惫,连忙穿戴了过去。
一般新妇敬茶都会比平常请安时稍晚一会,新婚嘛总是可以理解,也是给全家人集合的时间。没想到这回叶景尔和杨婉真几乎是踩着点来的,就比叶家众人晚来了一点点。大家刚刚坐好,小夫妻就进门了。
己经十五岁的杨婉真身量又长高不少,却显得更瘦,五官也完全长开,削肩柳腰,乌黑的头发,更显得美艳动人。此时身着大红吉服,面含微笑,步子稳健。虽然没有新婚妇人的娇羞,却带着大家奶奶的气势。叶景尔同样的大红衫衣,面上含笑,虽然没有丝毫勉强,神情却不像刚刚洞房的新郎官,淡定过头了。
丫头拿来跪垫,两人上前磕头请安,叶老太太心情很不错,喝了媳妇茶,打赏了茶包。娶孙媳妇总是件高兴的事。叶老太爷则是完全无所谓,没有娘家背景的孙媳妇,好就留家里,没有就发打了,再加上叶景尔前途平平,他的媳妇如何根本就不要紧。
叶二太太满面春风,笑的倒是十分开心,她身边的叶二老爷则完全是个局外人,甚至于连句叮嘱的话都没有,喝了茶也就算完了。接下来是叶大老爷,各房姐妹兄弟,因为都是认得的,叶景尔也没介绍,彼此见了礼就完事了。
只有走到章雨柔面前时,叶景尔的头不自觉得低了下去,章雨柔成亲之后,他再不敢抬头看,每每相见总是把头低下来。许多事情并不会因为时间或者事情而改变,既使注定一辈子见不得天日,他也淡忘不了。
杨婉真脸上热切的笑着,神情亲密的看向章雨柔,道:“在家乡听说了大嫂家里的事,两喜同贺,恭喜大嫂。”
章雨柔扶着丫头也站起身来,六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行动多少有些不方便,笑着拉住杨婉真的手道:“终于把妹妹盼来了,以后我们姐妹更亲密些才好。”
“若是嫂子不嫌我笨,凡事还要请大嫂指示教训。”杨婉真笑着说。
如此见了一圈,杨婉真应对得体,叶老太太看着也就更高兴了,笑着道:“以后你们小夫妻就好好过日子,你们能过的好,我们当长辈的也就高兴了。”
“是。”杨婉真和叶景尔齐声答应着。
新妇进门,别人倒罢了,叶二老太太那里总是要去的,叶老太太笑着道:“小二带着你媳妇去二老太太那里,见见弟弟和妹妹们,晚上也不用过来。你们也都累了,各自去了吧。”
三天回门,会亲只用了一天,会亲当天杨家根本就没来人。据丫头婆子们说,杨婉真三天回门当天就跟亲娘干起来了,叶家的聘礼杨家是一点没摸着,原封不动抬回去。杨太太便想着现在杨婉真嫁过去了,自然就可以动那部分钱,叫杨婉真拿出一部分给家里。
杨婉真只说没看到,她新妇进门不可能马上去清点这些,最后拿了二十两银子给杨太太。说这是叶景尔历年来压岁钱和月钱的积蓄,她进门了由她接手,这些钱她是可以动的。
杨太太当时就怒了,拉着杨婉真又哭边打,说她没良心,白养她这么大,出嫁之后完全不管娘家人死活,家里弟弟眼看着就要娶媳妇,当姐姐的一点忙都不帮忙。养她这么大,又把她嫁到高门大户去,一点都不知道报恩,早知道这样真不如随便卖几两银子。
杨婉真却是哭诉她,私自动婆家财产则为偷,总当娘如何能让女儿偷东西。后来越闹越严重,叶景尔软弱成那样的人都看不下去,让婆子拉开之后,中午饭都没有吃,带着杨婉真坐车回去。
“杨……二嫂也真可怜。”叶荞感叹,这样极品的娘家人也是少找的很,摊上的女儿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叶茜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如此大闹一场也好,不舍不得。”
那样的娘家要么被吸血吸到死,要么自己解脱,杨婉真明显没有献身精神,她要是有叶二太太也不会要她。娘家这样被人笑话是肯定的,但笑话之后得来的就是实惠。
三天之后杨家人返回老家,当然不是自愿走的,高家派人去收屋,直接把杨家人扫地出门。杨太太本想带着女儿们到国公府闹的,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婆子“请”进去,最后出来时是做车走的,据丫头婆子们说是收拾的很惨。
后宅里就是打人也是有手段的,内里打残,外头丝毫显不出伤来。至于杨太太到底被收拾多残,以叶茜估计只怕以后杨太太听到叶二太太的名字就会吓哭。至于杨婉真根本就没露面,只是让婆子又送了二十两银子给杨太太,一句其他的话都没有。
国公府己经许久没什么新八卦,杨家闹的这一出顿时成了丫头婆子茶余饭后的笑话。直到章雨柔下令发落了好些人家,连撵带打发送走好几家后,世界顿时清静了。叶老太太也感慨起来,好几次人家对叶景尔说杨婉真实在不容易,以后要好好待她云云。
叶景尔听得连连点头,他只知道杨家不好,但总觉得亲生父母对女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直到回门那天,看到杨太太那样拉着杨婉真打,他才知道原来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亲生父母。
新年将近各府忙碌起来,叶老太爷让叶宗山到国公府过年,自己家里不用准备,叶茜和叶荞也不用家去。天气越来越冷,到二十四晚上竟然下起了大雪,大地一片雪白,叶老太太早免了儿孙的早晚请安,姑娘们也越发不愿意出门去,要自己屋里坐着,要么陪着叶老太太摸牌。
就在众人都躲起来猫冬之时,叶景祀拍开了杜府的大门,己经是入夜时分,正常情况下要睡觉了。杜府门房看到叶景祀面露凶光,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只以为出大事了,顾不上去通报,直接引着往杜俊后院走。
杜太太和冯氏给杜俊安排的两个姨娘都己经怀孕,杜俊圆满完成任务,杜太太也不好再管他,任由他在丫头房里胡闹。此时杜俊正把新买的丫头招到自己房里做运动,蜡烛点的格外多些,看的清清楚楚,此时前戏完成,姿势摆好正要顶入之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杜俊顿时软了,就听叶景祀喊着道:“俊哥,俊哥……”
随后帐幔就被拉开了,叶景祀完全无视床的果女,只是急切的杜俊道:“俊哥,江湖救急啊,这回非得向你求救了。”
床上的丫头真吓傻了,都不知道拉被子遮盖身体,弄不好以后还会留下阴影。这要是抓奸的可以理解,这样来求救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饶是杜俊向来不要脸,此时脸上也是青白一片。神情却是凝重起来,叶景祀这个时间过来只怕是有大事。赶紧把内衣穿好,披了小袄在身上。从床上下来,又披了大衣裹好在临床榻前坐下来,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
“唉……”叶景祀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了下来,脸上的急燥消去,换了一脸淡淡的忧伤,看向杜俊伤心的道:“俊哥,我要怎么办啊,她还是不愿意,我觉得我快要被她折磨死了……”
杜俊先是怔了怔,随即拍桌吼了起来,差点掀翻了屋顶:“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啊!!!!”
80、第八十章
叶景祀做为公主的幼子,生来就是无法无天的性格,向来是谁让小爷不痛快,我就让你们全家不痛快。
忧伤?那是什么东东,能吃吗?
蛋疼?谁敢让他蛋疼,他让人蛋碎。
本以为是彻底绝缘,没想到是同时上门,叶景祀是既忧伤又蛋疼,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小清鲜起来。年轻生的又美貌,临近年下穿一身大红,烛光之下坐着,脸上即甜蜜又纠结,还带着一丝丝的忧伤,瞬间把最红的名角都压下去了。
杜俊是惜花之人,不管男花女花他都爱,但此时看着叶景祀,只有想掐死他的冲动。强行满腔怒火压下去,黑着脸道:“你这么晚过来就为这件事?!!”
叶景祀叹息着点点头,神情几分飘乎,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忧郁笼罩着全身,让他注意不到其他,包括床上的果女和杜俊黑着的脸,只是道:“俊哥,你知道吗,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她终于肯对我笑。就在我来这里之前,她正泡茶给我喝。我看着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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