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手用力将王争的头拧过去,显然是不想听王争说话。
身后的盐丁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韩平自己押着王争,穿过那红木缀钉硬木门走进去,拐了几个小弯,最后来到一间柴房。
将王争推了进去,韩平松了口气,向周围小心的看了几眼,千叮咛万嘱咐道:“王争,你若是想要活命就听我老韩的话,不要妄想能逃出去,这巡检司衙门可不比宁海州城,不是你想进来就进来的!”
说完好像见到来了人一样,慌慌张张的将房门上了锁。
虽然韩平不断嘱咐,但这并不能让两世为人的王争就这样轻易的相信他,听见远去的步子声,王争皱着眉头环视柴房,细细思索着什么。
在普通人看来,这四周除了乌黑的墙壁以外就只有一捆不知放到这多久的木柴,加上一地的稻草狼藉,门前又被上了锁,院中还不知有多不少仆人与盐丁看守,一定是绝无逃生的希望。
此刻再加上韩平的苦苦劝说,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放弃逃走的念想,只将唯一的希望放在韩平身上。
不过当王争看到那一捆木柴后却是嘴角微微一翘,看来上天给自己锁上了大门,却又为自己开了一扇窗。
脱困,正是王争所长之一。
事不宜迟,王争从木柴中取出一根将其折断,细细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再次取出一根木柴折断,这次王争笑了一声。
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是根据摩擦生热的原理产生的,木原料的本身较为粗糙,在摩擦时,摩擦力较大会产生热量,加之木材本身就是易燃物,所以就会很容易生出火来。
不过钻木取火可没那么简单,随随便便用两根木头搓一搓就行,就算是做法正确想要生出火来都不简单,相反的,做法若是错了就是无用功,根本生不出火来。
王争没那种婆婆妈妈的性子,一边利用身边能用到的所有资源做准备工作,一边细细回想一路的所闻所见,在脑海中详细制定脱逃计划。
原来王争只是怀疑,现在看来自己果真没想错。
这张大成是个好色之徒,不仅滥用职权掳掠良家妇女供他玩乐,就连府里的仆人也都全部都用丫鬟,至于原因自是不必多说。
不过往反处一想,这倒是王争的机会。
巡检司的衙门是外三大间进深数小间,内设卧房大院的结构。
外三间最中央便是平日议事的正厅,也是各个盐丁与其他人往来的场合,不过现在多只是个摆设,有什么事张大成只让自己的心腹去内房禀报。
除此之外,剩下的深间便是一些关押人犯与放置杂物的地方了,最后面则是假山池塘,也便是那张大成的私人住处,有机会的话,王争想去那边溜溜弯。
想到这里,王争找来一些稻草将之揉成一个草团,这就是最简单的火引子,也是钻木取火的必备之物。
先前王争不断去折柴火,为的就是找到一个较为平滑的折面,以这半根柴火为底板,将其用脚稳稳的踩住,剩下的便是最后一步,将已经找好的尖面冲向底板上平滑的折面,双手合十来回搓动木棒。
本来这中间还要用工具将底板上钻洞开槽,这样才能更迅速有效的钻出火来,不过王争现在就只有自己的一双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王争也不知道这最简易的工具能不能钻出火星来,不过只要是有一点希望,王争就不会放弃。
并没有什么迟疑,深吸一口气,王争凝神慢慢开始搓动手里的柴火。
前世经历过残酷的特种淘汰赛的王争心知肚明,即便是工具齐全,钻木取火也是一项漫长的工作,需要坚韧的毅力,决不可半途而废,而王争最擅长的恰恰就是这点。
眼神一动不动的盯在两根木棍相接的折面,任凭屋外天色渐渐暗淡,王争只是不断搓动双手。
终于,一个小坑从平滑的折面上出现,内中冒出阵阵白烟。
神情一震,王争却不敢松出一口气,这只是完成了第一步,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此刻正是应该不急不躁的时候。
王争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尽量将手里搓动的力度稳住不变,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小洞。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渐晚,屋外已经是寂静无闻,应是到了深夜。
也就在这时,王争惊喜的见到那个小洞中冒出的白烟渐渐加重,但王争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快了!
当见到从小洞边上磨出不少灰黑色的精细粉末时,王争才轻呼一口气,手里搓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方才王争不敢加快频率是怕前功尽弃,但现在这个时候就需要迅速的动作了,搓动的越快摩擦产生的热量也便越多,这样才能将那灰黑色的精细粉末引燃。
现在的王争挺直了身子将压在下面的火引子慢慢提起,低下头轻轻的往里吹气。
黄天不负有心人,王争见到了火引子中通红的火星,几口气的功夫,里面的火星彤红,飞出的灰烟也越来越多,这就表示即将冒火,自己成功了!
王争将火引子放到地上,不顾地上有多么脏乱,先将稻草一把把的拢到火引子上,将火势稳住后,再一根根的往上加柴火,当火势已成规模的时候。
只听‘嘶拉’一声,王争毫不犹豫的将衣摆撕开,紧跟着解开裤袋往上撒尿。
这个时候浓烟已经布满了柴房的上空,用尿浸湿的布可以有效防止浓烟呛死自己。
没有什么厌烦之情,直接将湿布围在脸上,王争如同一只正在捕猎中的豹子一样匍匐在地,眼中泛起寒光,只待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第九章:月黑风高杀人夜
月朗星稀,黑云漂浮。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外院不知何时,已经是寂静无闻,只有淡淡的月光陪同黑云挂在天上。
已经是这样的深夜,按理都应该在熟睡,但内院最里却有一间房仍是烛火通明,两道人影绰绰闪现,好似在交谈着什么。
若是你走入房中,就可以见到其中一人豁然便是白日一副为王争着想的模样,苦苦劝说王争不要逃跑的韩平。
至于那另外一人,自然便是宁海洲的巡检张大成。
张大成身后的床榻上躺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但张大平此刻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韩平,神情严肃。
“巡检大人,那叫做王争的,单打独斗砍翻了三个刘府的家仆,虽说那些家仆并无什么拳脚功夫,与小的们手里的盐丁也差距甚远,但根据小的判断,那王争定是练过的。”
闻言,张大成脸上的八字胡一动,出声道:“哦?可不要看错了人,若不是练家子就没必要此般麻烦了。”
韩平则是十分确定的点点头,说道:“大人,小的观那王争出手迅疾狠辣,招招式式都是冲着要害而去,绝对是个练家子,错不了!”
听到后,张大成眼中一亮,韩平他还是信得过的,算作是他的心腹,既然韩平如此肯定去说,那王争是练家子就不会错了。
想到这里,张大成摸了摸大脑门,既然如此,这王争可就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了。
“那你就按照老方法去办吧,把王争的家小处理好了,不要出了纰漏!”
忽然想起什么,张大成嘱咐道:“记住,不要让那王争看出丝毫的破绽来,要让他感恩戴德,这样才会死心塌地的为老子卖命!”
韩平点点头,眼中显露出一抹狠毒。
“大人放心,卑职这便带着几个弟兄乔装成刘府的家仆,这也不是头一遭了,定然做的漂漂亮亮的。”
张大成大嘴一咧,哈哈大笑,毫不吝惜奖赏。
“还是你小子懂我,放心吧,事成之后老子绝不会亏待了你。”
说到这里,张大成得意的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大光头,摆手道:“至于那上下打点之事,就不用你去操心了。。。”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进杂乱声,隐隐听到嚷着什么。
韩平皱着眉头打开房门,正见到两个慌慌张张的盐丁跑过来,一头撞到了韩平的怀里。
“出什么事了,怎么有股子呛鼻味?”
当下,一这两个盐丁紧忙一低头,低声道。
“韩、韩老哥,是那柴房那边失火了!”
韩平心中一惊,正想说什么,却见到一个上身光洁哧溜的汉子怒气冲冲的跑出来。
张大听到这话后立刻就是已经,什么也不顾,光着上身就从房里冲了出来,肥肉乱颤,一把揪起方才说话那盐丁,唾沫星子飞溅了那盐丁一脸。
“娘的,怎么会失火?赶紧派人去救火!若是损失了什么东西,老子把你们都活剐了!!”
韩平有些迟疑,说道:“大人,内府不留些人以保护大人周全吗?”
张大成已经是心焦难耐,那柴房算不得什么,就算把王争烧死了对张大成来说也是不值一提。
真正让张大成在意的是那边有很多十分重要的东西存放,那些东西若是被外人发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那边还关着许多小娘皮,个个都是细皮嫩肉,张大成还没来得及享用,自然不想就这么都烧成恶心的焦骨。
听到韩平的问话,气急败坏的张大成想都没想,吼道:“保护什么保护,老子还用你们保护吗?都给老子去救火!”
“还愣着干什么,都他娘的去啊!”
韩平作为张大成的心腹,有些事都是他去办的,自然知道张大成为何如此焦躁不安,没多说什么便跑了出去。
那几个盐丁听见张大成的怒吼先是一愣神,见到韩平已经往外院去了,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叫人到前院救火去了。
此刻,前方已经是火光冲天。
。。。。。。
王争紧皱眉头趴在地上,脸上捂着湿巾,这个时候柴房中已经布满了浓烟,一半都烧了起来,热汗不断从王争额头滚落。
攥紧拳头,王争尽量将自己身子贴在地面上,这样才能少吸入些浓烟,不至于给呛死。
“再等等,时机还不到!”
终于,没过多久远远的传来一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最后分成几股,两人来到这柴房门外,王争精神一震,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韩哥,那小子怕早都呛死了,就不用派人去义井庄了吧。”
听到这,王争有些纳闷,韩平去义井庄做什么?
只听门外的韩平传来一声叹息,说道:“那小子就这么玩完了是有些可惜,不过那义井庄还是要去的,那叫张萍的小娘子看起来是个烈性子,我老韩也想尝尝她的味道,嘿嘿。”
“看着我做什么,我老韩尝过了难道还会没有你们的份?”
那盐丁淫淫一笑:“嘿嘿,那便多谢韩大哥了!”
听到韩平的话,王争心底有些骇然,这韩平果真不是那么好心,亏得自己差点被他的温和模样骗了,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一个盐丁将房门打开后,浓烟如同开了闸洪水一般喷涌而出,那盐丁没反应过来当下就吸进去几口,呛得鼻子一酸,弯下腰剧烈的咳了起来,浑浊的眼泪都出来几滴。
韩平见到他的样子,鄙夷的看了一眼,不屑道。
“看你那副样子,我们。。。”
正说着,韩平忽然瞪大了双眼,只见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中一个黑影忽然闪现,猛然间,紧紧掐住韩平的喉咙。
“王。。。王争。。。。你!”
韩平只觉得喉咙好似被一把铁钳捏住,双手不断拍打着王争的手,脸都憋得通红但就是卸不下来。
“诈尸了!诈尸了!!这这这!”
正这时,方才开门那盐丁也反应过来,连韩平都没管,指着王争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见那韩平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王争手稍稍松开一些,好让他能喘口气,冷冷问道。
“你们带人去义井庄做什么?”
韩平先是大大的吸了几口气,而后看着王争,脸上泛起一抹狠毒。
“王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宁海洲与巡检司为敌,我看你。。。”
王争见那韩平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已经不会知道答案,多半是在拖延时间。
这种时候王争自然不会婆婆妈妈,当下也没什么犹豫,直手里的腰刀反手握住,刀柄冲着韩平的额头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韩平的话音戛然而止,直接别王争一下砸懵,这还没完,王争握住他的脑袋两侧用力一拧。
只听“嘎嘣”一声,韩平脸上的那抹狠毒转眼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不可置信,头顶鲜血四溢,就这样歪着脖子倒在地上,明显是活不成了。
蹲下搜了搜韩平的身,将他的腰刀配在身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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