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争并没想那么多,但玉儿被王争握住小手却浑身一激灵,胸中小鹿乱撞,感觉周围的环境都愈发的燥热起来,仍是顽强的说道。
“不,玉儿不愿做那懒人,玉儿就要陪着争哥哥,为争哥哥挑烛研磨。”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王争大手点了点玉儿的琼鼻,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先去替我和娘道晚好后再来吧。”
见王争同意了,玉儿顿时变得欣喜起来,不断点头。
“争哥哥答应了!玉儿这便去!”
。。。。。。
伸了伸懒腰,王争见玉儿去换水,这才敢骂一句娘。
本以为今日能拿到什么好的兵器,不成想到手的却都是些破烂。
白日里王争与董有银、黄阳他们不信邪,在兵械库中左挑右选,这才从满库的垃圾中勉强找出了两百杆还算过得去的制式长枪。
至于吴惟忠批下来的那二十副皮甲,王争等人粗略的看了几眼,董有银发现的并不是独例,存放皮甲的地方几乎都成了耗子窝,几百副皮甲没有一副是正常的,被钻的到处是洞。
估摸着也没什么防御效果了,王争索性一副也没拿。
值得一提的是,王争他们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崇祯九年,也便是今年初的时候,鸳鸯战袄才发下了新的一批,新兵们领到的两百余件都是崭新的,这倒给了王争稍许慰藉。
“争哥哥,多喝水,对身子好。”
见到玉儿丝毫不加掩饰的关心,不知缘何,王争心中一暖,忽然感觉头疼的厉害,将头靠到玉儿的纤腰上缓一缓,终于感觉舒服不少。
只听“咔嚓”的一声,玉儿过于紧张,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正要手忙脚乱的道歉,却听到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
纳闷的瞧过去,玉儿不禁掩嘴笑了起来,王争居然就这样睡在了她的腰间。
王争实在是太累了,自从来到文登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几乎就没有睡过好觉。
前段时间忙着看书识字,募兵的事刚刚完成却又即将进入操练,从来没有操练经验的王争更加不敢怠慢,整日脑袋里想的都是如何能将义井庄的村民们带好。
其实这些日子也让王争明白以强为尊的道理,无论古今,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硬,那一直同王争过不去高山就是身边活生生的例子。
那高山与王争平级,城内职务同级的哨官比比皆是,但他却能在城内呼风唤雨,甚至不将协台吴惟忠放在眼里。
细究其原因,正是那高山手中握着一百余个军户与二十几名精干家丁,虽说那一百来个军户老弱不堪,但家丁却不一样。
这也是募兵制的弊端,这些家丁是军将手中的私兵,拳脚功夫都不错。
加上对军将绝对忠诚,各级军将也就将上好的衣甲兵器都配给家丁,论起战斗力来是明军中最强的,家丁也是明军战斗的主力。
在这种时候,一个军将手中家丁的数量便可以看出他的能量,高山拥有的家丁最多,自然无人敢惹。
没有丝毫基础的义井庄村民若是想在文登营找到自己的一个位置,就迫切需要变强,所以王争丝毫不敢懈怠。
神经紧绷之下,加上近一月的操劳,这才会有先前头部的阵痛。
。。。
不知过了多久,王争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天亮,感觉鼻间传来一阵香气,自己靠着的地方居然软软的。
抬起头一看,王争懵了,自己怎么会靠在玉儿的腰上?
正想要叫醒玉儿,但王争的手却停到半空再也落不下去,看到眼前这一幕,王争心头一股暖流。
原来玉儿确认王争睡着后,左试右试始终到不到办法把王争弄到床榻上去,又怕吵醒王争。
最后索性就这样站直不动,义无反顾的当了王争一夜的香枕,直到凌晨时终于挺不住,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将玉儿放到自己的床榻上,王争将玉儿稍显凌乱的青丝朝一侧轻抚,苦笑着摇了摇头。
佳人为枕,本应高兴才是,但王争却有些为难,喃喃道。
“傻玉儿,你可真傻,我值得你这样做吗。”
看着熟睡中玉儿,王争感觉在这陌生的明末找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眼中泛起一抹坚定,穿上鸳鸯战袄,跨上钢刀走出卧房。
第二十章:若竹之笋深扎根
初升的朝阳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每一名站在空地上的新兵都感觉身子暖洋洋的,脸上都泛起些兴奋。
今日可是他们文登营第六哨的大日子。
正站在一众新兵眼前的王争,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副崭新的鸳鸯战袄,腰间配着雪亮的钢刀,显得威武又英气。
当新兵们看见王争缓缓开口,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王争仍是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直来直去。
“从今日起,我王争将与大家一同操训,也许你们心中都有疑问,为何别的官兵都没有操训,唯独我们六哨第一日就开始操训?”
听了王争的话,邓黑子等人皆是不断点头。
现在的官兵军伍废弛,已经不止是文登一地,半月一操的便已经是军将勤快,大多数地方一月乃至数月才有一操,而这一操还是松松垮垮为了做样子给上官看,效果自然不必再提。
将官只对各自家丁的操训上心,对于其余的卫所兵战斗力其实并不上心,所以战斗力才会如此低下。
握紧家中传下来的钢刀,王争猛然指向城门处,那里正有几个松松垮垮的卫所兵指着这边嗤笑。
“毫不避讳的说,大伙都是义井庄的人,是这文登城的外来户!外来户如何立足?唯有自强!”
“自强,说的容易,但我们若是不勤加操训,甚至连这等废物都不如!你们甘心吗?身后就是咱义井庄的父老相亲,你们脸上有光吗!”
王争话不多,但却字字都打在了新兵们的心坎上,听了王争的话,几个新兵悄悄回过头,正见到各自的家人。
新兵们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变重,心头忽然多出了什么一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站在前面的黄阳道:“争哥,你说吧,该怎么练大家伙都听你的,绝不给义井庄抹黑!”
邓二黑黝黑的脸盘上满是坚定,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嗤笑自己的卫所兵,嚷道。
“争哥说的是,咱义井庄的儿郎怎能不如这等废物,传出去叫十里八村的笑话!”
见到新兵们的激情被带动,王争满意的点点头,从身后扯出一副缀铁片的皮甲扔到地上,举起刀。
“戚帅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胶东,岂无材勇!”
“今日起,我王争绝不以上官自居,与大家穿一样的战袄操训!发佩长枪!”
王争说完,一个个大木箱被抬到新兵们眼前,里面是一杆杆制式长枪与崭新的鸳鸯战袄。
当新兵们换上鸳鸯战袄,拿起制式长枪后,立刻换了副样子,再也不是原来又脏又乱的形象,一眼看过去也算是衣甲鲜明。
兴奋的互相比较,新兵们的感觉与其他卫所兵不一样,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身上的兵衣代表着一份责任,今后更可能成为一种荣誉。
文登营,自古以来便是胶东重镇。
名将戚继光曾来到文登营视察,不仅留下了“齐东重镇”与“东海名藩”的题词,更是有一首诗流传后世,以为佳话。
想到这里,王争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冉冉双幡度海涯,晓烟低护野人家;谁将春色来残堞,独有天风送短茄;水落尚存秦代石,潮来不见汉时槎;遥知夷岛浮天际,未敢忘危负年华;遥知百国微茫外,未敢忘危负岁华。”
。。。。。。
烈日当空,营盘里的军户们个个都寻了个阴凉去处,有些坐着闲聊,有些喝酒猜拳,就连守门的卫所兵都不见了踪影,女墙上不见一个人。
“蹬蹬蹬。。。”
但却有这么一小撮人,不顾头顶的烈日,在这文登地界挥洒汗水,这便是王争带领的文登营第六哨新兵。
“这些新兵是不是脑子出了些毛病,绕着城跑了几圈了?”
一个卫所兵看着从眼前跑过的新兵们,脸上满是嗤笑之意,听到他的问话,身后另一个卫所兵走过来,切了一声。
“你问我,我去问谁,这些新兵跑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不嫌累!”
“可不是,这么瞎跑算哪门子的练法?”
“哈哈哈,笑死我了。”
王争为新兵编好行伍后,发现这些新兵虽然都是青壮,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仍需要一步一步来,先要做足准备工作才能开始训练,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时候没有什么健身器材,要想提高新兵们的体力最迅速有效的方法,唯有跑步,不断的跑。
戚帅也曾在《纪效新书》中明确提过新兵的操练方式,王争受益良多,觉得此时最适合新兵的仍是这种方式。
王争先让新兵们按着队列绕文登城长跑,王争跟着新兵们一起跑,一方面观察每个人的体能,一方面在心中暗自盘算,按照新兵们的体能更改最合适的长跑距离。
跑步过后,也就到了练队列的时候,这队列无论古今,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
王争认为,一支军队若想塑造出军魂,必定要先拥有钢铁般的集体意志,集体意志的表现方式,便是行军与交战中巍然不动的队列、军阵。
军魂出现,强军自成。
如果王争只想永远做一个哨官,自然不需要如此麻烦,也可以和其他人坐吃山空,混吃等死,等到满清入关后剃发成辫,当个走狗便是。
但是王争绝不会屈居在鞑虏之下,既然来到这乱世,必然要成就一番大事。
现在一切才刚刚起步,即便是细微之事王争亦不敢怠慢,都需要考虑周全才可行事。
王争要将这两百新兵培养成戚家军中的三千浙兵,日后军中的骨干,譬如竹之节,丛生而制之。
行军在外,从队列的齐整程度便能看出一支军队是虎狼之师还是猪羊组成。
戚继光在《练兵实纪》中也将严整的队列、军阵称作“堂堂之阵”,若是再配合以《纪效新书》中所写的“节节制之”的方略,则可收获奇效。
历史上称戚家军“临事则飚发电举”的战役中,戚家军以惊人的行军速度,象急风暴雨一般,及时赶赴数十百里之外,将敌人包围歼灭。
接着,又迅速赶到倭寇援军必经之地埋伏,等援敌经过,出其不意的将敌歼灭,戚家军能够长途奔袭增援,于行进中投入战斗并且大获全胜,靠的便是平日刻苦的操训。
俗话说“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而戚家军却损失极微,戚家军单兵素质之高,窥一斑可见全豹。
王争将新兵分为四队十六什,除自己亲自带着一队之外,其余三队分别让黄阳、董有银、邓二黑带领。
他们三个原本原本只是普通百姓,跟着王争却成了队官,都管着几十号人,腰间又配着雪亮的腰刀,这是他们都不曾想到的。
黄阳、董有银、邓二黑还有十几个什长心中都兴奋了一整天,跑在队列中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心想跟着王争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
第二十一章:无计可施红颜策
自从到了文登,大伙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这一个多月下来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加上每天早晨的跑步热身,王争相信他们已经能够应付接下来的训练了。
想到这,王争拿出一杆制式长枪,一众新兵看过后都在指指点点议论。
因为王争手里的长枪与他们手中都有些不同,这杆长枪中间用麻绳系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新兵们都看不懂这是为何,当下便有几人出声发问。
戚帅《练兵实纪》中曾言,新兵入伍,在练习刺杀技巧之前需要练三样,以此为准备,这三样便是足力、手力与身力。
王争让每名新兵早晨长跑,练的便是足力,等到新兵们坚持跑半月下来,王争就要开始让新兵们负重长跑,这也是为日后有可能的长途奔袭打下基础。
除了足力之外,王争现在拿出来的这杆长枪,便是训练手力与身力的方法。
新兵们学着王争,扎好步子,深吸口气,双手平举长枪,起初都有些费力。
每一名新兵长枪下挂着的石块都不尽相同,根据每个人力气的不同,重量也不一样。
正这时,营盘中一个卫所兵伸腰打着哈欠走出来,揉揉眼睛,见到眼前这一幕大笑起来,叫嚷道。
“快快快,出来看热闹了。”
因为已经到了下午,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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