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贵去揍陆混子,也是天经地义的,别人也不会帮着拦的,而且是他们自己兄弟之间的事儿,不是异姓勾搭,所以也不可能演变成群架,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秀婷就哭号着,“大娘,大爷,你们怎么那么心狠,一点也不管我们?”
说着就在地上撒泼耍赖,说大房如何好了,不管兄弟之类的,自然都是她娘平日里说的话。
正撒泼着,就听见“吼”一声,然后一团黑影朝她扑来,吓得秀婷哇地大哭,尖叫起来,浑身瑟瑟发抖,忙不迭地滚成团逃了。
大黑追着出了门,望着她逃走的方向打了个突,一副不屑的样子。
秀瑶和秀容不能去看热闹,被柳氏拘在家里,都有点无聊。
秀瑶想让齐风去看热闹,回来给她和三姐讲讲,齐风却不肯,反而拉着脸给她俩训了两句,大意就是之前在草垛那里的事儿,他还没跟柳氏和秦大福说呢。
秀瑶觉得这辈子好像有把柄被他攥着了,有点不划算,只好打发地蛋去。
地蛋又不怎么懂事,还是个半大小子,就知道看打架的热闹,哪里知道人家说那些话的意思。
后来就听到秀婷呜嚎地哭丧似地冲进来,然后在地上撒泼耍赖的,她就放出了大黑去吓唬一下秀婷。
他们隐约能听见村子里传来的杀猪死的尖叫和痛哭声,但是也只是那么点意思罢了。
秀容急得站在窗台上看,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她住的院子如今院门是在正院,柳氏守着呢,她根本出不去。
“瑶瑶,我怎么觉得,咱娘是故意把爷爷嬷嬷送去县里的呢?”
秦产和秀丽也都去了,二哥和扬扬也不在家,大姐和圆圆也都被娘先打发去了县里呢。
以秀容多年的敏锐嗅觉感觉着,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寻常的味道。
秀瑶却道:“咱娘又不能未卜先知,我们也没告诉她场里的事情,再说,人家秦宝金那天和付镯子也没闹,咱俩失算了的。谁知道他们现在会闹呢。”
秀容笑道:“你太单纯了,我跟你说,一两天绝对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这两天娘出去了几趟,你知道不。二姐出嫁那天,二婶诅咒我们,娘非常非常生气,你知道不?”
秀瑶点点头,“那你也没看见娘干嘛,再说,这种事我看没法弄。你也不知道秦宝金和付镯子会那样,你也不知道二婶会去出头不是。”
秀容冷嗤一声,“她要不那样,她就不是她了,分了家以后,没有嬷嬷压着,你看她干了多少蠢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整天好吃懒做,就打扮,明明生得那么丑,打扮得妖里妖道的,二叔的钱都被她弄到三婶家去了,真是个没脑子的,要不是产哥和丽丽还有点算计,早就一家子完蛋了。”
看秀瑶还是不信,她就笑道:“秦宝金和付镯子打架,那他为什么就点名说二婶?”
“不是说二婶骂付镯子了吗?”
“那么多人都骂了呢,他怎么不骂别人?”
“别人可能没把柄在他手里吧。”
“你太天真了,秦宝金就是个喜欢串老婆门子的,能不知道?那些人不偷汉子,但是可能偷个瓜,偷菜,偷鸡什么的,或者背后说谁坏话,都有的,秦宝金会不知道?”
秦瑶看她一副非要笃定娘参与了策划这场闹剧的样子,也没话可说了,一扭头就看齐风抿了嘴,似笑非笑地看她,手里的书根本就没翻动过。
她哼了一声,“喂,你要不要那么假正经,想看热闹就去呗。”
齐风扬眉,淡淡地道:“我见过比这个更热闹的事情,有什么好看的,降低自己的格调。”
“噗”秀瑶喷了秀容一裙子茶水,“齐风,你,哈哈,三姐,咱们快来膜拜格调高的齐风!”
两人寻乐子,就对着齐风拜了拜,齐风稳坐不动,没有一点不自在的,也不说一句闲话,真正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秀瑶叹了口气,道:“三姐,我们虽然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我们还是看热闹,所以我们是大俗人,人家齐风就不,事不关己,人家就是不关心,热闹也懒得看。”
秀容道:“那是,齐哥哥是什么人,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呢。我们是小人,从来都不高尚,怎么说二婶三婶和我们是一家人,外人肯定觉得,我们不去管,若是还看热闹,那就是没有良心,自私冷漠的。他们没有看到二婶三婶对我们做的那些事,只会这么指责我们,哼,我才懒得理呢,如果不是娘不让,我都要去看热闹的。只不过是大嫂不能生育,你看二婶和三婶,在外面说了多少,又是什么我们丧尽天良了,所以合该没有孩子。呶,现在现世报来了,她如果不是丧尽天良,也不能被自己男人要和奸夫一起砍死了。这一次,二叔要是不休了她,我都要奉二叔为忍者之神了!”
秀瑶叹了口气,二婶和三婶坏,可二叔还是好的,只是……总归人家夫妻一体,所以难说呢。
二婶做了那么多荒唐事,二叔都忍了呢,还真是忍者神龟。
也可以说二婶是自作自受,她如果不是心惊,非要去看付镯子的热闹,当然可能是争风吃醋,看情敌倒霉自己心里爽,然后趁机落井下石,却没想到被秦金宝拖下水,也够可以的。
不过要说二婶要不是平日里就不够检点,得罪人狠了,就算是秦金宝那么说,反正也没捉奸在场,二叔也不至于那样。
肯定是有人去跟二叔说了什么,而且说的绝对是证据确凿的,否则,二叔不会疯了一样。
尤其是还牵扯到秀美也可能参与其中了。
这一下子,名声是毁得透透的了,秦产和秀丽……只怕也会被连累一点。
好在分了家,大房和他们本来走得不近,村里人甚至是外村人都知道他们不和睦,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且,乡下也有这么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不分家,那家人的行为,其他家人也要负责,但是一旦分了家,不同家庭的家教不同,行为自然也有偏差,所以基本是不会受连累的。
一般人家议亲,若是有人说家里出了个混混,人家也会问分没分家的,分了家似乎就影响不大。
所以,像二婶这个闹大了,四外村都知道,也不会对秦大福家有太大的影响,别人反而会说的时候就提一句,“你看人家秦家大房,幸亏分了家,生活越来越好,要是还在一起,指不定被连累成什么样儿呢。”
自然,这也是大房行得正坐得端有关系的,尤其是柳氏去劝三房别让女儿做妾,秦大福去劝二房别把闺女嫁给高家,这种八卦消息,那可是是长翅膀得疯传。
所以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对大房,反而是一点害处没有,还有了一种事后印证的果然如此的感觉!
而二婶可想不到那么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是不要被休,不要让秦二贵杀了陆三舅!
在秦宝金家附近闹了那么久,时间过去这半天,他肯定是跑了的,不可能躲在这里。
她这么想,好多人也这样想,秦三顺和三婶也这么讲,“二哥,他根本没来,我们都不知道他做下这样的龌蹉事呢,你想想他哪里还赶来,他要是来,我都不饶他。”
三婶着急地给二婶使眼色,怎么那么笨,就承认了,只要没抓奸在床,就打死不认账,他能怎么办?
现在可好,都没回旋余地了,付镯子和秦金宝也真是不厚道,竟然抖搂了老底,真是脸和腚都不要了!
她看二贵凶神恶煞地就开始捂着肚子哎呀起来,“动胎气了,肚子疼!”
秦三顺赶紧扶着她,怒道:“二哥,你吓着你弟妹了,要是孩子有个闪失,我和你拼命。”
秦二贵瞥了他们一眼,“把那个混蛋交出来。”
这时候有人冲到后面去,扒着窗户往里看,大喊道:“秦二贵,在,在,大衣柜里呢!”
秦三顺和三婶一听,简直要魂飞魄散了,二婶更是脸色煞白的,脸上血泪纵横的。
这是谁这么杀千刀的!
不过他们却也分辨不出来是谁报的信儿,只能冲过去拦秦二贵。
秦二贵从小就蛮力大,秦三顺在他面前跟只鸡一样,想让别人帮忙,别人谁也不动手。
那些和大房好被他们背后里中伤的,自然不理会,那些表面和他们好只为了贪图东西的,自然也不理会。
这一下子,他们是孤立无援了。
三婶就明目张胆地开始骂大房,分了家,什么也不管,不管兄弟死活,开始怎么难听怎么骂。
有人听不下去了,就斥责她,“真是不要脸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你们平日里说了人家多少坏话,回头就去人家拿东西,要钱,吃喝,真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我们都知道了,呸,快别恶心人了!”
不少女人纷纷骂她,让她闭嘴,否则就将她扔出去,管她是不是有身孕呢。
怀个孕就跟怀了个金疙瘩似的,弄得全村显摆,要全村的人都宠着她,没少得瑟。
人家又不是她男人,谁还搭理她这茬!
☆、243断命根子
秦二贵已经把陆三舅拖了出来,跟拖一只死狗一样;陆三舅还试图挣扎;结果秦二贵一巴掌就给他扇倒在地,再狠狠地踹上一脚;陆三舅就捂着肋骨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骨头断了;骨头断了!”他惨叫着,抱着肚子在地上哼哼,打滚的力气都没了。
那些看热闹的,总有胆大的,菜市口砍头他们都要去看的,何况这点小意思!
“杀了他,杀了他!”
“打死他,打死他!”
“嗷,嗷,浸猪笼!”
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开始起哄,秦二贵眼睛血红的,脑子嗡嗡的,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他冲进屋里就去抢了把菜刀,挥舞着出来,朝着陆三舅就劈过去。
三婶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二婶却尖叫着,冲过去保护他,她凄厉地喊着,“要杀就杀我,不要碰他!”
“都是你,要不是你整天不理我,要不是你听信大房的挑唆,和我疏远,我能这样!”
二婶一声声地控诉着,说大房如何蛮横跋扈,如何使坏……
秦二贵原本没打算要杀了她,如今听她还这么胡搅蛮缠,竟然护着奸夫,气得扬起手来,一刀就砍下去。
围观的人有惊呼的,有喊好的,这时候凭空飞来一块小石子,“咚”的一声,击在刀上,秦二贵竟然一下子刀脱手了,不过手却狠狠地甩在了二婶的脖子上。
秦二贵雷霆一怒的力气,自然不是常人能受的,二婶闷哼一声,就委顿在地,浑身没了力气。
秦二贵却以为那刀怎么那么不听使唤,去捡起刀来,发现刀锋竟然裂了,不禁狐疑地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却也没看到什么异样的,这时候二婶拼命地爬起来,朝着陆三舅爬过去,要保护他的架势,秦二贵的火又被拱起来。
陆三舅却吓得赶紧推二婶,“你,你,你这个毒妇,别来害我!”
“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你,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二婶气道:“咱们好了两年了,你说没关系?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天杀的,我给你那么多钱……”
看热闹的人纷纷嗤笑,还真是开了眼了。
秦二贵气得手一翻,握紧了拳头,冲过去一把将二婶扔开,一脚就踹在了陆三舅的□处。
“嗷——”陆三舅惨叫一声,疼得一下子昏死过去。
“完了,估计以后不能再勾搭人家女人了!”边上看热闹的几个爷们儿猥琐地笑着,秦二贵有多大的力气,大家都知道,这愤怒下的一脚,骨头都能被踹断,何况是拿命根子!
秦三顺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屁也不敢放。
而二婶也被秦二贵暴怒之下扔出去,磕在墙角的磨盘上,脑袋破了个洞,汩汩的流血。
秦二贵就去三顺家堂屋里,找了香炉,抓了一把香灰给她按上,血冲下来就继续按,直到一香炉的香灰都按上了,血才止住。
他一声也不吭,就拖着二婶家去了。
众人看他脸色黑沉,双眼无神,血红的,来的时候杀气腾腾,去的时候一脸灰败,都觉得不好。
“可别回去再自己寻了短见。”
这么丢人的事儿,以后哪里还能抬起头来,肯定是杀了二婶再自杀了。
有明白人立刻跟秦家三爷爷二嬷嬷等人说了,他们觉得了不得,之前不好意思出面,觉得尴尬,可要出人命了,就不能不管了。
他们赶紧去了秀瑶家。
这时候地蛋已经套好了车,一家人就要出门了,家里农场有秦德才等十几个人照顾,专门雇的人,都安排好了的。
几个人连忙喊道:“快,快去看看吧,你们家老二,怕是要,要寻短见啊。”
秦大福一听急了,忙问怎么回事,柳氏大声道:“还问什么,快走!”她拉着秦大福就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