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做父亲?”黯然说完,鹜颜忽然抬起眼梢,再次朝他看过来:“你愿意吗?”
“愿意!”
口气笃定,不假思索,不带一丝犹豫,似乎专门就等着她问似的。
鹜颜微微一怔,不意他会回答得如此快速。
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弯,她转身背对着他,“不要回答得那么快,虽然我救过你,但我并不需要你以此来报答。”
“不,不是。。。。。。我不是要报答,我是。。。。。。我是。。。。。。”
结果,“我是”了半天,愣是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鹜颜无奈地摇摇头。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这样吧,我给你一日的时间,你回去考虑清楚,若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愿意,明日早上就来宫里找我。”
叶炫本想说,不用考虑,现在就可以答复,后又想到她说,不要回答得那么快,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怕她觉得他未慎重考虑,便只得作罢,说:“好!”
然后,人就欣喜激动地出了龙吟宫。
凌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鹜颜一个人坐在那里失神,他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觉过来。
“你几时回来的?”鹜颜脸颊一热,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窘态被他看到。
凌澜弯唇笑了笑:“有一会儿了,叶炫呢?”
“走了,你回来的时候,路上没碰到他吗?”鹜颜疑惑地看着他。
凌澜依旧弯着唇,没有回答。
鹜颜遂明白过来,他是明知故问,便撇了撇嘴,“还不是被你的这个什么运气疗法给吓走了。”
鹜颜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凌澜笑睨了她一眼,转身自桌案上的一个药箱里取出一个针袋,再次朝她走过来。
“若真是被这个给吓走了,那也不是你的良人。”
鹜颜笑笑,没有吭声。
“你睡了那么久,必须用这些气重新走一遍你的四肢百骸,目的也是为了打通你的全身经络,我现在施针将你腹中的气释放出来,你就没事了。”
自针袋上拔出一根银针,凌澜走到鹜颜面前。
鹜颜坐直了身子。
净长的两指捻着细细长长的银针,轻轻刺入鹜颜的穴位,凌澜缓声开口道。
“你知道吗?叶炫专门去云漠请桑成风跟他师傅过来救你,听桑成风说,过程那叫一个曲折,谁知道,你昨日已经被我给救醒。早知道,这么大的人情,我就应该留给他。。。。。。”
****************
夜,烛火摇曳。
凌澜批完奏折,又去天牢转了一圈回来,蔚景已经沐浴完毕。
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发丝,凌澜有些吃惊。
因为一日下来,她都是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就算动,也是很被动。
微微怔忡了片刻,他走过去自后面将她抱住。
“真香!”
轻轻埋首在她的颈脖,凌澜深深的呼吸,女人特有的体。香夹杂着沐浴花的香气萦上鼻尖,凌澜有些陶醉。
他以为蔚景又会不吭声,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谁知,她忽然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
“凌澜,”她唤他。
凌澜一怔,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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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还不是怕失去你
他以为蔚景又会不吭声,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谁知,她忽然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
“凌澜,”她唤他暇。
凌澜一怔,有些意外。
“嗯?”他定定望进她的眼。
一颗心微微凝了起来岛。
“还记得很早以前,那时还在相府,我还是右相夫人鹜颜的时候,就是你为了救我让六房四宫同时失火那天,你还记得吗?”
蔚景水眸同样望着他,一本正经问道。
凌澜再次怔了怔,点头,“记得。”
忽然想起什么,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一辈子都记得。”
睨着他凤眸里腾起来的促狭和意味深长,蔚景嗔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想你的第一次啊。”
蔚景脸颊一热,再次嗔了他一眼,“没正经!人家在跟你说正事呢。”
凌澜笑得更愉悦了,眉眼弯弯道:“好,你说!”
“然后回到相府,鹜颜不是不高兴嘛,你们姐弟两个还为我吵了起来,我就私自离开了相府,结果被两个禁卫抓去了冷宫北苑,在北苑里遇见了一个被毁了容、坐在轮椅上、每月初一十五要食女人血的怪人,我记得后来在宫望山上的小屋里,我跟你讲过这件事。”
那时她中了醉红颜的毒,在宫望山上的小屋里,他替她解毒,她清楚地记得,醒来后,她沐浴,他看书,她跟他讲过。
凌澜微微敛了唇角笑容,再次点了点头,“嗯,你说过。”
“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怎么逃脱的吗?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小瓷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那个人看到了那个小瓷瓶,就让我滚,所以我才跑出来的。”
“嗯,”凌澜静静听着,温柔地看着她,“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真正的蔚向天,就是你的父亲!”
蔚景说完,仰脸看向凌澜。
凌澜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当然,她不会知道,他震惊的不是她说话的内容,而是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能说这些话,想这些事情。
一时心中大动,他伸手将她的头按进怀中,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头顶的发丝,低低叹道:“是啊,就是他,当时你跟我说起这件事,当天夜里,我就潜入了北苑,只不过人已经被转移了,只剩下一个轮椅在。”
****************
天牢
锦弦坐在枯草上,轻轻靠在牢壁的墙边,一双凌厉的眸子警惕地扫了一圈四周。
见除了远处的入口处几个巡逻的禁卫,天牢里面的犯人都差不多睡了,便轻轻挪了挪身子,悄声移动到了隔壁牢房的边上。
牢房与牢房之间都是以千年玄铁柱隔开,所以,视野很开阔,牢房与牢房间,一眼望对穿。
“冷吗?”
将自己牢房里的稻草通过铁柱之间的缝隙,塞到隔壁铃铛的牢房里面,他轻声问道。
铃铛抱膝坐在那里,摇了摇头。
“地上阴暗潮湿,将这些稻草拿过去垫厚一点吧,我是男人,又有武功功底,受得住,你不一样,夜里那么冷,你会很难熬。”
锦弦依旧将自己的稻草往铃铛的牢房里面塞。
“谢谢,我真的不冷。”铃铛勉力弯了弯唇角。
锦弦看了她一会儿,眸光微微一闪,便作罢,挨着玄铁住坐了下来。
“今日在冬神宫,我在找你,凌澜说,你在天牢里面,我当时就知大事不好,他说,要不,你到天牢去找她,没想到,还真将我安排在你隔壁的监牢。”
铃铛听着,略略垂眸,没有吭声。
锦弦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你曾经是凌澜和鹜颜的人,你应该知道凌澜的父亲才是真正的蔚向天,而蔚景的父亲却只是蔚向天的仆人严仲,这些年冒名顶替了蔚向天做了帝王这件事吧?”
铃铛怔了怔,侧首看了他一眼,静默片刻之后,点头,淡“嗯”了一声。
“
tang那你为何不告诉我?”锦弦眸色一冷,差点激动得窜起身来,旋即又发现自己反应太过强烈,连忙又强自抑住。
铃铛再次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袍袖中的大手攥了又攥,锦弦压制住心里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凤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扭头对着铃铛微微一笑,压低了音量柔声道:“真正的蔚向天在你手上吧?”
都怪这个女人,没有将这一切告诉他,他一直到今日才知道,蔚景的父亲是假的,凌澜的父亲才是真,两人之间有如此惊世大仇。
如果早知道,他就不会那么被动,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今日凌澜说,蔚向天不在严仲的手上,而且看严仲的样子,也似乎的确不在他手。
最后严仲还看向他,他当时就在想,难道在他的手上,而他不自知?
他仔细想了想,就想起了曾被关在冷宫北苑里的那个男人。
当时他夺宫成功,血洗皇宫,除了蔚向天,其实也就是严仲,不知所踪之外,所有反抗的、不服的,他都杀了,而所有归顺的、臣服的,他就留了下来,包括正在给严仲炼丹研制长生不老药的一个道人。
也就是从那个道人的嘴里,他得知冷宫的北苑关着一个长期给严仲试药的人。
他去北苑见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手脚都被锁在千年玄铁椅上,脸上已被毁得面目全非,所以他也没有认出是谁。
他只知道,他做了帝王,他也想长生不老,所以,他让道人继续研制,他也留着那个男人继续试药。
听道人说,因为一次失败的丹药,那个男人必须初一十五食用女人的血,食用一年,他便也依言让人去办。
只是,在当月的十五晚上,那个男人就莫名其妙被人劫走了。
他派人暗地里找了找,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并不知道那是真正的蔚向天,就只想着,不过一个试药的人而已,他可以再找一个,找一个自己信任的,更好。
今日想来,也就只有他了。
只有他可能是蔚向天。
可是,既然凌澜没有救走,严仲也没有劫走,又不在他的手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在铃铛的手上。
第一,她知晓那个男人的真正身份,自然就知晓他的重要性。
第二,那个男人被劫走的那段时间,她正好也在冷宫里面。
见铃铛没有吭声,他又低声道:“既然在你的手上,我们就还有希望。”
“不,你猜错了,他不在我的手上。若在我的手上,我为何不拿他威胁凌澜,让他放了我?”
铃铛抬头,矢口否认。
****************
相府,厢房
康叔摸索着捻亮烛火,就看到坐在黑暗里的高朗,以及床榻上一动不动、早已声息全无的锦溪。
从啸影山庄回来,他就听说了这件事。
他很震惊,也很难过,虽然曾经真的很讨厌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可是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多,他真切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都感觉到了,更何况跟她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高朗。
高朗一直不承认自己喜欢她,有一次喝醉了,还一再跟他强调,他喜欢的是鹜颜。
他就听着,什么话都没有讲。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高朗在自欺欺人,在自以为。
若不喜欢,在听到他们准备按照锦弦的计划将计就计时,何以那么激动?
若不喜欢,此刻又何以痛苦成这样?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为何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为何非要等到失去时才能明白?
他未曾涉过世间情爱,他不懂。
他只知道,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人死了就永远不再。
可活着的人该怎么办?
“高朗,先吃点东西吧,”他不善言辞,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只能端着一盘红豆糕上前。
那是高朗平素最喜欢吃的糕点。
高朗缓缓抬起头,朝他看过来,一双眸子里布满的血丝吓了他一跳。
猩红妍艳。
“康叔,她早就知道我们在骗她。。。。。。”
高朗艰难地举起一张纸,手抖得厉害,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康叔有些震惊,微微怔忡了片刻,缓缓伸手,将纸张接过来。
白纸黑字,有些字的墨被晕染得有些花掉,显然是写的时候碰到了水。
是水吗?
还是泪?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心头一涩,凝眸,他看向信中内容。
“二爷,不,还是叫你高朗吧,第一次叫,也是最后一次叫。”
康叔瞳孔微微一敛,继续往下看。
“你是不是很惊奇,我怎么会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夜你跟康叔喝醉酒回来,醉得人事不省,我帮你擦脸,就发现了你的秘密,也终于明白了你为何那般讨厌别人碰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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