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蔚景秀眉微蹙,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凌澜却未理她,加深了那个吻。
又是好一顿纠缠,直到两人都粗重了呼吸,凌澜才将她放开。
“睡吧,我要准备上朝了。”
眼里的炙热还没有褪去,凌澜再次吻了吻她的鼻翼唇角,起身。
“真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蔚景嘟囔了一句,拥着薄被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凌澜笑了笑,下床。
这比喻。。。。。。
可下一瞬,蔚景也坐了起来,见他自己在穿衣,并未喊外殿的张如,心里自是明白,他是因为考虑到她睡在这里。
掀被下床,她走过去替他更衣。
凌澜对她的举措很是吃惊。
“干嘛这样看着我?”见男人盯着她,蔚景一边整理着他的龙袍,一边撇嘴。
男人只看着她,没有吭声,眸中万千光华流转。
可就在她的手打理到他的领口的时候,却是蓦地被他握住。
用力一拉,将她拉入怀中,低低一叹:“蔚景,你知道吗?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蔚景在他的怀里怔了怔。
对他嘴里说着幸福,却用着叹息的语气不是很明白。
静谧的夜里,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张如的声音响在门外,“皇上,该起身了。”
“朕知道了。”
缓缓将蔚景放开,这才发现,蔚景竟是赤着脚,顿时脸色就变得冷锐起来,皱眉道:“做什么鞋子都不穿?快回去躺着!”
蔚景连忙双脚踩在他龙靴的鞋面上,正想调皮地让他捡脚送她过去床边,谁知男人直接将她一裹,打横抱到床上放下。
“你可要好好休息!”
男人灼灼望着她,含笑略带促狭的目光在她露在外面的颈脖处略一盘旋。
循着他的目光,蔚景垂眸看了看,一片暧。昧的青紫淤痕入眼,她顿时脸上一烫,怒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抓住他的袖边,“对了,昨夜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放心,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地带着末末暖暖和嫣儿住在龙吟宫吧。”
蔚景点了点头,松了他的衣袖。
“我走了,”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抬手拂了一下她的发丝,凌澜转身离开。
****************
天气一天一天冷了下来,转眼便入了冬。
这段时间,宫里有两个小道消息在以光的速度流传开来。
两个都是关于帝王。
一个是,唯一一个被帝王翻了绿头牌的韩嫔,前两日因为季节交替的原因,感染了风寒,太医院太医在给她诊脉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她竟还是完璧之身。
原则上,宫闱中像是这样的事情都是秘密,不知怎的,就给传了出来。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
有人说,帝王男人的那方面根本就没有好,翻绿头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满足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也有人说,那是韩嫔没有合帝王的意,没伺候好帝王;
还有人说,帝王唱那一出就是唱给皇后看的,专门气皇后而已,现在帝后两人不是雨过天晴了,都搬到一起住了。
众说纷纭。
可有一点大家是达成共识的。
那就是皇后在帝王心中的分量,绝对不能小觑。
另外一个小道消息,是关于帝王的亲娘,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的。
那日在半月山上发生的
事情已在江湖上传开,辗转也传到了宫里。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帝王的亲娘是啸影山庄庄主的亲姑姑。
这样,历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山庄跟朝廷,想要撇清关系都不行,还有人说,啸影山庄已经俯首称臣。
难怪那个叫嫣儿的小女孩一直住在宫里呢,听那个小女孩自己说,她就是啸影山庄的人。
**
因为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蔚景这几日都是自己亲自带孩子。
夜里孩子们都睡了,她就陪着凌澜看奏折。
有时,她陪着陪着就睡过去了,等醒过来,自己已经在床上。
有些时候,她一觉醒过来,他还在挑灯批阅奏折,她就起来给他泡杯热茶,加件衣裳。
而有些时候,是她睡得正香,他却非要将她弄醒,在她半梦半醒之间要她。
龙案上的琉璃灯发出橘黄色的光,凌澜笼在一片氤氲暖辉中,手执朱砂笔洋洋洒洒落下几记,合上奏折,一个回头,见蔚景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唇角一勾道:“今夜怎么睡得那么早?”
蔚景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下面,水眸望着帐顶,似是在想事情,闻见凌澜跟她说话,便转过身,撑着身子看向他。
“凌澜,我今日才知道我父皇在做皇帝之前,竟然上山拜师学艺学了十年。”
凌澜手中朱砂笔一顿,蘸满红墨的笔尖触在桌案上的一张白色宣纸上,殷红的墨汁迅速浸染了宣纸的纹路,蔓延开来,红得像是人的鲜血。
凌澜看了看那一团刺目血色,回头再次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史书上写着啊,我见每夜陪你看奏折无聊,便想着去藏书阁也找点书看,后来想起,曾经在云漠的时候,你问我了解中渊的历史吗?便翻了翻《中渊正史》,里面写着呢。”
上面写着她的父皇,原本是并不受宠的一个皇子,也是最无心帝位的一个皇子,所以被她的皇爷爷送去了山上学艺,一学就是十年,十五岁上山,二十五岁下山。
下山后,不知为何,她父皇这个最无心帝位的人竟被她的皇爷爷册封为太子,半年后,皇爷爷驾崩,她父皇继承大同。
“他竟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蔚景嘟囔着,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凌澜微微垂了眉目,“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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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左相夫人死了(第一更)
锦溪推开窗,一片白皑皑入眼。
竟然下雪了。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秋蝉提着一小桶炭粒子进来,加在房中烧得正旺的暖炉里面,又用火钳拨了拨,火星子一顿噼里啪啦炸开,升腾在空气中又很快消失不见恍。
锦溪看着外面的白雪茫茫微微失了神,“马上就冬至节了吧?”
秋蝉拿火钳的手微微一顿,眸光轻闪道:“是!后天就是呢。”
锦溪弯了弯唇。
“每年冬至节都要去北郊的冬神宫,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
秋蝉点了点头:“嗯,早上还听二爷跟相爷说这事儿呢。”
锦溪回头,“秋蝉,你说,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好?毕竟难得出一次门。”
最后一句话,锦溪的声音很低,像是跟秋蝉说,又像是跟自言自语,说完,就又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外面的积雪。
远处,纤尘不染的雪地上,一只孤鸟正在觅食。
****************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日放晴了。
中渊百姓也在这样一个暴雪初歇、阳光明媚的清晨迎来了冬至节。
在中渊,冬至这一日非常重要,冬至节也是除了除夕节之外,最大的节日。
这一日,家家户户敬冬神,男女老少都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乞求冬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阖家团圆。
而历朝历代,朝廷也非常重视这个节日。
早在很久以前,朝廷就在京师北边的城郊建了一个很大的冬神宫,里面供奉着以真金铸成的冬神像,专门用来冬至节这日敬拜之用。
且,在这一日,帝王也会亲临,带着皇后,带着后宫妃嫔,还带着文武百官,以及其家属女眷,一起敬拜冬神,并举行盛大的团圆宴席。
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早在几日前,宫里就在准备,无论是出行仪仗,还是随侍禁卫,都精挑细选,层层把关。
一大行人就在这样一个暖阳普照、大雪初融的清晨出发了,浩浩荡荡朝京师北郊的冬神宫而去。
龙辇、凤座、宝马香车、明黄的仪仗、装备精良的禁卫,绵延好几里路。
只是小皇子跟小公主不在其列。
听说啸影山庄的庄主为了冬至节团圆,前日亲自前来将一直住在宫里的嫣儿接了回去,谁知小皇子跟小公主那两个小家伙跟嫣儿玩习惯了,非哭着闹着要跟嫣儿一起去,无论怎样哄劝都不行,无奈之下,帝后才不得不让其跟着嫣儿一起去了啸影山庄。
冬神宫虽建在北郊,却也终究还是在京师,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就到了。
因为要摆团圆宴,御膳房的厨子头一日就已经到了,他们到达的时候,也正是午膳的光景,大院子里的桌椅都已经摆好,菜也烧好,就等着帝王带着众人落座,一声令下,上菜布席了。
但是,团圆宴之前,有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敬拜冬神。
毕竟也算是皇家盛事,所以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仔细的安排和部署。
供奉着冬神的大殿,可容纳千人,内务府也早已根据参加的人头数在地上摆好了柔软的蒲团,以供跪膝行拜。
整个跪拜之礼有条不紊。
帝王上香,众人祈福。
礼毕。
接着便是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因为帝后要趁这段时间更衣。
由繁复隆重的龙袍凤袍换成居家锦服。
再然后就是全部回到院子里参加宴席。
帝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落座。
帝后二人坐在最前方的首席。
龙袍凤袍换下,帝后二人都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上好的云锦,合体的剪裁,袍袖和袍角都以银线刺绣,绣的都是高洁的玉兰。
说白,就是帝后二人的着装一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男款,一个女款而已。
历来,跟帝王穿衣一样都是禁忌。
而今日两人这一装扮,想来定是经过帝王首肯,此女在帝王心中分量已是再明显不过。
帝后二人的下方便是三个妃嫔。
再下来就是文武百官及女眷。
座位也都是内务府事先安排好的,根据官职头衔大小、身份地位依次坐开。
宫女们手端托盘鱼贯而入。
不消片刻的时间,就将每桌摆满了席。
美酒飘香,菜香四溢,院子的围墙上,积雪还未及融去,映着七彩的冬日暖阳,好一番美不胜收的景致。
帝王举杯。
全体喝团圆酒。
可相府这桌还空着一个位子,左相夜逐曦也甚是着急,一直东张西望。
上方,帝王凌厉目光一扫全场,因为内务府都是按照人头来安排桌椅,所以,有位子空着没有人坐就很明显。
目光扬落在相府的席上,帝王微微拢眉:“左相夫人没来吗?”
众人一怔,循着帝王的目光纷纷看向相府一席,果然见空着一个位子,只有兄弟二人,而左相夫人、前朝公主锦溪不见踪影。
闻见帝王开问,左相夜逐曦连忙起身,恭敬颔首道:“回皇上,来的,刚刚敬拜冬神的时候,人还在的,出来后,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许是走到了冬神宫的哪里,一时忘了返,微臣这就去找找,还请皇上见谅!”
夜逐曦正欲离席,帝王放下酒盏,扬袖止住他,面色微露不悦:“冬神宫那么大,还是让下人们去找吧。”
末了,就吩咐手执拂尘立在边上的张如:“多派些人手,速速去寻左相夫人。”
张如领命,带着十几个小太监,急匆匆而去。
宴席就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团圆酒团圆酒,顾名思义,是团圆了才喝的酒,如今差一人,自是得先等人到齐了才行。
全场静谧,原本喜悦的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
帝王面沉如水,坐在上方,皇后娴静坐于其侧。
众人看看帝王,又看看相府,无一人吭声。
所幸,冬神宫虽大,却也未大过皇宫,且构造简单,没有那么多重重宫阙,也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张如很快就回来了。
只不过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皇上,左相夫人死了。”
顿时就有酒盏碎地的清脆声自相府的席间传来,是惊错而起的左相夜逐曦。
在全场一众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几个太监抬着一个女子的尸体走进院子里。
女子锦衣华服,妆容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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