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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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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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统一,是外族所不许,但是如果中原统一不可避免,那外族特别是突厥,唯一的选择就是支持亲胡者,正因为李阀与胡族同气连枝,所以李阀统一天下,是障碍最少地一个。
  如果由他汉族正统,由南统北,那势必和关中胡阀,以及亲胡数百年地汉族世家敌对,而且还会使周边胡人下定决心,干涉中原统一,如此,大战必连绵,统一艰难无比,就算统一,代价非常高昂。
  天意人事,宁道奇因此选择李阀。
  杨宣凝平静地说着:“我承天命,拨乱反正,自是不避杀戮,不避质毁,宁道奇啊,你可知吃和被吃之异同?”
  杨宣凝一字一字地说着:“如论大道,我吃人者,被吃者入我肚,滋我精血,是否一体?我如被吃者,当入它人腹,滋它人精血,也是一体,然这一体和一体,可有异同?”“如不问异同,却说无我执,无它执,又说百姓之苦,此就是邪道,我当斩之,以宏正道。”
  “我行此道,百姓虽一时苦,关中虽一时反,然可为万世开正道,以后只许我之食人同化之,不许它人体食我而同化之,此是朕之天命,安能为小仁小道而暗千秋以后岁月长?”
  说完,直立而起,轻吟说着:“我继天命,当建吾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在这里,当然不是儒家一门一派之志了,而是清洗五胡以来乱世乱教,回我华夏正统之文明地大志。
  李淳风缓缓起立,从容自若地说着:“大道已定,当行无误,道不同不相为谋,是敌是友,今一言而决。”
  宁道奇心中涌起难以言辞地感觉。
  无论是杨宣凝,还是李淳风,都已经有自己的道。
  这才是真正的区别,当一个人有自己的道,那道自化人,这就是最大奥妙所在。
  原本杨宣凝感应天地,不问道佛神,唯天地人自化,已使他震惊。
  在这个道佛大盛,鬼神深入的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正本清源,唯天地人自化,继古天子道统,真是罕见地事情。
  此时,李淳风徐徐而起,每一个动作均有种浑然天成,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离宗师境界,同样只有一线,如此年轻,果是百年难得的道家传人。
  这个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玉散人”宁道奇,默然片刻,然后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说着:“今见二位,才知后继有人,吾道不孤,吾心不独啊!”
  顿时,杨宣凝点头,说着:“那就请您上路吧!”
  他绝对不会因为宁道奇从容而来,就放过此人。
  一声鼓声,上千甲士缓步而出,只听一声拔刀之声,杀气顿时充满庭院,再一转身,石之轩、祝玉妍、杜伏威、晃公错等人负手而出。杨宣凝眸中一片淡然,此是杀意已定,再无悔意之眼神。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一百十七章 … 临别―
  雨已经下了三天
  小舟上载着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人,泊在一道小桥之下。
  “已经证实了消息,宫中传出消息,宁道奇入宫见圣,突发重病去世。”跋锋寒双目神光闪闪,说着:“看上杨宣凝这次没有作绝,没有扣上叛逆的帽子,不准备追究其家族。”
  徐子陵低头,茫然的雨点,落进河水,过了许久,才说着:“杨宣凝果敢杀了宁道奇。”
  跋锋寒冷笑:“他怎么不敢?宁道奇屡次坏了他的大事,就算是宗师也不可宽恕。”
  顿了一顿,又说着:“现在关键是杨宣凝自身已经晋升于宗师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如是真的,那外人再无机会。”
  徐子陵点头说着:“身为宗师,只要不自陷死地,不陷于重兵之中,就算围攻,也可脱身,短时间想刺杀成功,难比登天。”
  说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师妃暄,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二人同时心生警兆,朝河道一方瞧去。
  一艘艇船,在风雨中徐徐驶至,甲板之上,那木板遮掩之处,却是一人正负手欣赏雨点。
  徐子陵望了上去,顿时全身一震。跋锋寒惊讶的说着:“子陵何以如此惊讶?来者是谁?”
  “是杨唐的皇帝杨宣凝。”徐子陵深深吸一口气,苦笑的说着。
  蒙蒙细雨从天上洒下来,十米之外不见人踪,但是耳中,又听见那划船。买卖的声音。
  一身青衣,翩然出尘,数个近卫。数个侍女,终于不必重兵拥戴而出了。宫中禁卫网络布局全城。在此时此地,就算遇到师妃暄,甚至三大圣僧围攻,谁也无法在短短的时间内刺杀了他,只有被立刻响应的高手围攻地下场。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享受大自在。
  杨宣凝缓步转过身来,对着某一方面,微笑的说着:“子陵和跋兄,难得有缘,不如一见。”“拜见陛下。”二人跳上船来,却是一拱手,并不下跪。
  杨宣凝也不以为怪,欣然说着:“二位都是难得的少年俊杰,快快进来。”
  只见在雨点之下。徐子陵举止从容,风流潇洒,形成奇特地魅力。而跋锋寒虽是行礼,但是眼神沉凝。暗有桀骜。
  三人坐下。杨宣凝就微笑的说着:“二位前来,正好吃鱼。我刚才网得几尾,一会送上。”
  二人都果然闻到了鱼香,知道里面,有厨师在烹调。
  “陛下雨下垂钓,真是一大雅事。”徐子陵收回了心神,赞地说。
  这种赞美当然已经不入杨宣凝之耳,他微微一笑,只是不言。
  没有一会,鱼就端了上来。一尾鱼上烧汁,入口爽口,香脆回味
  一尾,却当场作成鱼羹,汤色雪白,入口鲜美之极
  三人都是当世之英才,毫不矫情,情兴盎然的碰杯对饮,再吃鲜美鱼肉,顿时赞叹不绝。
  跋锋寒喝着,笑问:“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如此有闲,与我等小民同舟共食?”
  杨宣凝当然不会说自己新晋宗师,又杀了宁道奇,心中大爽,出来一游,却笑着:“今天下已定,内又有贤臣,朕自然有闲。”
  跋锋寒一晒说着:“陛下虽得了南方,但是说到天下已定,还早着呢,姑且不说草原突厥,就是中原上,刘武周新占太原,势力大盛,宋金刚也是一代良将,李唐称帝,得三十万精兵,以关中之固,八百里秦川之富,也是一大敌,就算是窦建德,新得五郡,训练士兵,又有刘黑闼为大将,也不可小看,陛下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说话毫不客气,杨宣凝却自笑,洛阳水道,蜿蜒伸展,曲径通幽,在雨丝绵绵中,特别引人入胜。
  漫天细雨下,小船所向,二岸人声都清晰可闻。
  杨宣凝手指二岸,说着:“自汉末大乱,又经魏晋南北朝,洛阳屡成兵家争战之地,当时五胡乱华,除大家族结以坞堡自保,其它小族小户,连受兵灾,十不存四,当年八王之乱,慕容鲜卑大掠中原,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你可知发生何事?”
  徐子陵虽自负聪明才智,但是的确出身混混,哪读过史书,此刻只能茫然摇头。
  “当日,奸淫也就罢了,同以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杨宣凝淡淡的说着:“日后,拓跋鲜卑的拓跋焘发动三十万大军进攻宋国,居然不带一点粮草,全以汉人为食,所以无后勤之忧,兵行快速,兵也壮实,非汉军所能及。”
  跋锋寒默然不语。
  而徐子陵却听得心血沸腾,问着:“果真有此事?”
  杨宣凝淡然说着:“子陵多读书就可,五胡乱华,汉族十不存四,但是胡教却是大兴,自北魏时,洛阳城中,单是佛寺,便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
  徐子陵沉吟:“竟有这么多?”
  “一千三百六十七所,每所有僧十人,不算多吧,每所有田二十亩,不算多吧,望子陵算算,单洛阳一城,养了多少不事生产,占田为寺地僧人?”
  徐子陵从没有想到这事,一思考之间,顿时冷汗淋漓。
  杨宣凝见此,也不追问,转了话题说着:“洛阳久为华夏帝都,自上古伏羲、女娲、黄帝、唐尧、虞舜、夏禹,多传于此。西周时。周公定九鼎于洛邑,再到汉高祖开国,汉光武中兴。魏晋相禅,都在此地。朕今日定鼎其中,周公制礼作乐,老聃著述文章,孔子入周问礼,班固手记汉书。当继往圣之绝学,已令翰林院收集天下文章,一一确定,印刷发文于天下。”
  徐子陵默然,听的一片茫然,这些东西,他全然不懂。
  杨宣凝顿了一顿,举杯喝酒,又轻描淡写的说着:“二位可知。朕得捷报,李靖为正,宋法亮为副将。又得深受宋阀影响的巴盟支持,经过四月作战。终破了成都。李阀之军,退守汉中了。”
  徐子陵“啊”的一声。心中大震,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宣凝敢于称天下已定,现在杨唐已得了巴蜀成都,以现在地李唐军情况,巴蜀要关不可守,唯一的办法就是据守汉中,以拒蜀道至关中之路。
  蜀地,在五胡时乱事相对较少,又得时时开拓,人口和田地都不可小看,只是由蜀中要进入关中,一定得经过汉中。汉中山势险要、秦岭阻隔。
  “朕已传旨,吏部派遣官员治理各郡,兵部在各郡建折冲府,又设镇军,规模十五万,各将士都有赏赐,李靖为正三品宣威将军,赐银万两,为成都总官,驻于成都,宋法亮次之,转以训练蜀中兵甲,积蓄其粮,如此,汉中李唐,安能安乎?必驻重兵以防之,寡人知百姓苦,命李靖无需轻进,多以贸易,安抚百姓就可。”
  “陛下果然是英明,如此一来,洛阳重兵,李唐必须在李阀在潼关驻扎五万兵力,而又必须在汉中驻扎五万军,各郡县和长安,预防河北又要驻扎重兵,李家的确难以动弹,能够征陇西者,兵不足十万,再难对陇西产生致命压力,陛下正是好算计。”跋锋寒出口说着:“而且陛下还不止如此吧,蜀道虽险,贸易不绝,李唐只占一边,无力封锁西秦薛仁杲通道,陛下大可以贸易易物,支持薛仁杲作战,以牵制李唐实力,坐山观虎斗。”
  这本是这时突厥地国策,跋锋寒出身草原,自然一眼看穿,看地明白。
  徐子陵这才明白,心中大凛。
  杨宣凝微笑,他作事从来不怕说出,因为这就是阳谋,李阀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无可奈何,薛仁杲知道又怎么样,为了抵抗李阀,甚至统一关中,还不是必须高价向自己购买粮食和铁器?甚至不得不出卖陇西马匹。
  甚至越知道地人越多,越是有利,这样人人知道大势所向。
  “陛下,那不知解晖怎么样?”徐子陵问着。
  独尊堡的解晖在巴蜀举足轻重,他和岭南宋家有姻亲关系,杨宣凝应该不会轻易处置吧?
  却听见杨宣凝淡然说着:“解晖受惑于师妃暄和慈航静斋,抵抗我军,罪无可赦,除了解文龙,朕看在宋缺和宋玉华分上,饶他一命,算是留了条根,其它九族,男丁共二千八百四十六口,朕已下旨,尽斩之,女子无论高贱,尽为军妓官妓,为万人之轮。”
  徐子陵“啊”地一声,那想得到杨宣凝如此狠辣,要知解晖身分尊祟,几是蜀地半个主人,现在却死身族亡,妻妾甚至女儿,全部变成妓女。
  “宋缺没有话说吗?”跋锋寒如此问着,但是却毫不动容,若无其事,这种祸及亲族的不仁道手法,实在是这时代地常规。
  “镇南王并无话说,如果他来求情,除了解晖本人,寡人倒还可法外开恩,只是他没有,朕也不会多事,恩,来,今日不说这些,过些日子,朕还要去巴蜀,见见朕地爱妃石青璇,来,二位各饮一杯就是。”
  跋锋寒脸色不变,徐子陵木然,也自饮了。
  如今,杨唐既有南方天险,又有惟南之富,现在再有蜀中,天下谁还能与其争锋?
  等稍吃过,杨宣凝尽兴回宫,二人就告退,等船远去,徐子陵立在船尾,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他却像尊石像般纹风不动。
  点点雨水,充满了整个天空,在雨蒙蒙的一片中。天街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是稍远地地方全陷进白蒙蒙的水雾之中。为这洛阳第一大街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浓淡,有如一幅充满诗意地画卷。
  跋锋寒说着:“杨宣凝的确已经达到了宗师。我刚才几次用气机试探,却都觉得深如渊海,难以度测,这种情况,只有我在当年毕玄身上感觉过。”
  徐子陵凝望着雨茫茫的天津桥。强自笑着:“那你有没有和毕玄交过手?”
  跋锋寒苦笑道:“若真交过手,我那还有命在这里?但是当年曾见过一面,而且,也等若交过了手,因为他地大弟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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