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糊糊这等不养人的东西。经过降低成本和官家贴补,这东西的价钱就能降到寻常百姓也买得起的地步。若是再不济的家,由官府按需接济。”
“正是如此。”夏鸿升点头说道:“另外,这东西不仅民间有用,对于军中,也有不小用处。”
“哦?”李世民眼中一凛,回头看了一眼长孙。
长孙皇后瞬间领悟,巧笑倩兮的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在此谈论国事,妾身们也听不懂。不若叫妾身领着妹妹们去看梅花罢!”
李世民点了点头:“去吧。”
等人走了,李世民才又问道:“于军中有何用?”
“奶粉其实还是牛奶、羊奶,这些东西十分养人,十分利于补充体力。长途行军时,奶粉便于携带。食用时,只需取几勺放入随身携带的水囊中,摇晃成粥状即可食用。几大口咽下去,可以不下马背便能迅速补充失去的体力,维持战斗力。在长途行军和沙漠作战,缺少粮草时,只要还有奶粉,甚至就可以维持生存达几个月之久!”
“好东西!”李世民两眼一睁,立时泛起了一片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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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4章 翼国公病重
奶粉的事情就这么被李世民拍板定下了。
夏鸿升获得了不少独家特权。
下一步,就是同草原上的那些部族谈判,将收牛奶、羊奶的价格进一步压低。
这事儿用不着夏鸿升自己出马,他手底下多得是经商的人才。
夏鸿升立刻选派了几波人手,往草原上去了。那些游牧民族,夏鸿升决定都不漏掉。
很快,第二批奶粉也做出来了,夏鸿升言出必行,给泾阳还有长安宅邸里的下人们一人发了五瓶。这第二批也就没有了。
幸好泾阳的养殖场规模够大,又从别处想了办法,才又凑够制作第三批奶粉的奶源。
养殖场里面的这些,都是吃青料的,虽说吃青料已经是很好的待遇,可生出的奶到底不如草原上的牛羊。想来,若是日后有了草原上的奶源,就地制作,做出来的奶粉味道会更香醇。
第三批奶粉做出来了也不少,夏鸿升特意找木匠器匠一起做出来了精美的木匣,只装一瓶的,装两瓶的,装三瓶的,装五瓶的,几种不同规格的包装盒,都做得极为精美,特别是一瓶装和两瓶装的,光是盒子就俨然是一样过眼的艺术品了。
三瓶装、五瓶装的,没做多少,大都做成了一瓶装两瓶装的,因为夏鸿升要送人。
没法子,奶粉现在还根本谈不上产量,现在能做出来的,连登报宣传都做不到。就算是饥饿营销,也总得能让人抢到一些,可眼下连那么一些便也做不及的。
所以只能走老路子,在长安的勋贵圈子里面先传着,一方面以上带下,先留下名头,另一方面,这样的宣传方式时间长,保持奶粉的神秘和热度的同时留出时间,去筹备工厂。
古时候上行下效的情况还是很厉害的,况且许多富商模仿勋贵的消费,也是十分常有。这东西若要在长安的勋贵圈和富豪圈内流传来开,有一个人效果最好。
想到这里,夏鸿升叫来下人,将一瓶装两瓶装的分开各装了两小箱。
两箱一瓶装的,两箱两瓶装的。装好之后,喊来了李丽质和徐惠。
“这奶粉新作出来,又已经做了两批了,喝了的人也不少,看来也都没有什么毛病,可知这东西是安全的。”夏鸿升对二女说道:“我令人将一瓶装和两瓶装的各装满一箱,你们回家探望的时候,带给两位岳母大人。”
“装这么多?郎君不是还要去送给那些叔伯?”徐惠问道。
“无妨,够的。”夏鸿升笑道:“有好东西自然要先孝敬自家长辈。等过他十天半个月的,我再去送给那些叔伯们。”
李丽质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家丁的喊声,众人转头看去,那家丁一边喊着公子,一边跑了进来。
刚到门口,家丁便躬身道:“公子,外面来了个军士求见公子,说是十万火急!”
夏鸿升一愣,立刻往前过去,边走边道:“去让他速速进来!”
家丁转身跑出去了。
夏鸿升走到正堂,那军士已经跑进来了,一见夏鸿升,当即一下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卑职拜见将军!求将军救救我家将军!”
不是军情?夏鸿升心下送了一口气。
征伐吐蕃的大军回程在即,夏鸿升还以为出了甚子意外。
“你家将军是……”夏鸿升问道。
“我家将军乃是翼国公!”那军士单膝跪在地上,道:“将军这几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今年以来更是是不是发病,每次发病,幸好都有孙神医医治。今回我家将军又发病了,吃了孙神医留下的药,却没效了——原先都有用的!孙神医又不在,思来想去,只能来请将军!求将军救救我家将军!”
说罢,对着夏鸿升就磕头起来。
夏鸿升连忙拉他起来,问道:“若我能帮得上忙,必定责无旁贷。我且问你,有太医去没有?”
“陛下已经派了何太医在家中。”那军士答道。
“翼国公眼下若何?”夏鸿升又问道。
那军士答道:“将军眼下昏迷不醒,何太医也无法了。这才让卑职前来请将军,说是孙神医不在,只能看看将军您有没有甚子办法了!”
夏鸿升叹了一口气。
秦琼已经好些年没有出征过,似乎自从孙思邈体检之后,他开始一直深居简出,在家中养病。原以为有孙思邈的调理,他的身子骨会恢复一些,就算没有恢复,也能晚些恶化。熟料现在还是没躲过。
“齐勇,速速备马去翼国公府。”夏鸿升立刻吩咐道。
“卑职叩谢将军!”那军士连连叩谢起来。
夏鸿升摇了摇头,问道:“你是翼国公的亲卫吧。想必你一定知道,翼国公年轻的时候出生入死,阵前冲杀,流血无数。这是伤了根基的病症,眼下恶化了,怕就不容易好了。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说话间,齐勇已经备好了马,马车太慢,夏鸿升骑马而去,一路狂奔不停,待到了翼国公府的时候,已然冻的浑身哆嗦了。
翻身下马,立刻跑去屋内。屋里面一屋子人,夏鸿升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秦琼,还有站在床边的何太医。
“少师快些喝了热姜汤,暖暖身子。”何太医手一挥,立刻有人端来一碗姜汤。
夏鸿升接过来,温度正好,大口灌下去,身子顿时不僵了。
心道一声何太医心细,知道他骑马赶来,一定会冻僵,先准备好了姜汤等着。
下一瞬,就赶紧指着床上,道:“快把枕头去了,将身子垫高些!”
秦琼是贫血昏迷,这时候应该将头部降低,让血液往上半身聚集,尽量保证核心器官的供血。
下人们赶紧照办。
何太医与夏鸿升使了个眼色,夏鸿升会意,二人一起出来了内屋,到了外间。
“翼国公这病,只怕是……”何太医小声道。
夏鸿升点了点头:“我知道,贫血太严重,就算是孙道长一直给翼国公补血,也弥补不了之前严重贫血所造成的伤害了。”
“唉,翼国公眼下昏迷,我几次号脉,都是气若游丝。”何太医神色黯然:“只怕就算是孙道长在,也难过这个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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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病重难医
夏鸿升转头看看屋内,叹道:“翼国公年轻的时候失血太多,损了元气,耗了根本,全靠孙神医一直调理,才将一条命吊着到了现在。眼下恶化,只怕是凶多吉少……”
“兄弟!我兄弟咋样?!”突然间,一个声音跟个炮仗似的从外面传来,还未及往外看去,就见一个黑熊一般的身形撞进了屋里。
进来那人一眼就看见了夏鸿升,立时两步就到了夏鸿升跟前,两只大手跟钳子一样一下就扣到了夏鸿升的两边肩膀上面,疼的夏鸿升眼前都是一黑。
却听那人说道:“好!夏小子你在就好!你连千百年都镇不住的瘟疫都能治,一定能治好我兄弟,你伯伯,是也不是?!”
夏鸿升抬头看去,此人不是又黑又壮的尉迟敬德,又能是谁?
只见他此刻一脸狰狞,跟要吃人似的,瞪着夏鸿升,说道:“你可一定要将他救过来啊!”
“老尉迟!莫要吓着贤侄,吓着贤侄了谁给秦兄弟治病!”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走进来的却是李勣,还有好些个军中大佬。
到底还是李勣冷静,走过来之后,立马走到了何太医面前,问道:“何太医也在!敢问何太医,秦兄弟的情况若何?”
何太医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行了一礼,请他们到了屋外,将方才的话又给他们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是一脸黯然,摇头叹息不已——距离年关,也没几天了。
“就真没一点儿法子了?”尉迟恭问道。
何太医叹了口气,说道:“翼国公的身子,全凭孙神医不断调理,这才吊着一丝气吊到了现在,已然是油尽灯枯了。”
大家都面露悲戚,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到了里屋。
秦琼仍旧沉沉睡着,何太医又过去把了脉,然后再秦琼身上施了几针。
不多时,秦琼发出了梦话一般的呓语,稍微动弹了动弹,复又沉沉睡去了。
“今晚教翼国公好生休息,明日或可醒来一会儿。”何太医说道:“也不必熬药打搅翼国公休息,明日熬上,等翼国公醒来再喝罢!”
“何太医,您……”李勣上前开口。
何太医似乎不用李勣说,也猜到他的意思,说道:“在下今夜就在翼国公府上不走,随时候着。”
“多谢何太医!”尉迟恭对他拱手一下。
“不敢。”何太医连忙回了一礼。
众人走出屋外,外面天地苍茫,灯火昏黄,周围一片悲戚萦绕。冷风吹来,更显凄凉。
心境所致,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人说话,都愣愣的盯着夜空,任由寒风缠绕。
夏鸿升只觉鼻尖一凉,抬头一看,夜空中竟扑簌簌的下起了雪来。
贞观十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晚了一些。
夏鸿升亦留宿在了翼国公府,翌日一早,起来刚喝下一碗粥,就听下人说翼国公醒了。
何太医与夏鸿升二人连忙过去,进了屋里,却见秦琼已然坐了起来,不过面色倦怠不已,整个人看上去昏弱无力,如何还能看得出来曾经万军阵中取敌首级的英姿来?
夏鸿升想起来自己刚来长安的时候,那时候秦琼尚且还能够骑马出征,简直通眼下判若两人。
“听说何太医在这里了一夜。多谢劳心了。”秦琼对何太医说道,说罢,又冲夏鸿升笑了笑,道:“夏小子,也多谢你了。”
“小侄应该的。”夏鸿升摇了摇头,答道。
却见秦琼又问道:“何太医,我这身子如何了,还请如实告知。”
“这……”何太医犹豫了一下。
“某家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若计前后出血,少不得数斛,安得不病?”秦琼说道:“何太医尽管如实道来。”
何太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就在近日,不远矣。”
秦琼似乎早已有所料定,听到何太医所言,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点了点头,兀自又道:“却也该趁着这会儿头脑不晕,安排一下后事。”
夏鸿升听的鼻子一酸。
却听后面脚步声来,继而见尉迟恭和李勣等人又都来了,身后还跟着李承乾,李承乾还手拉着一个少年郎。
夏鸿升认得这个少年郎,正是秦琼之子,秦怀道。
“拜见太子殿下!”秦琼看见了李承乾,就要起身。
“小侄如何敢当!”李承乾连忙赶前一步将秦琼按回床上:“父亲令我前来探望,令太医局不惜代价,一定要全力救治叔叔您!等忙完手头的事情,父亲也会来探望叔叔。”
“多谢陛下挂念。”秦琼拱了拱手,突然一愣。
何太医赶忙过去抓住他的手要号脉,秦琼却挣脱了开,摆了摆手:“眼前一黑而已,这便好了。”
“怀道,来。”秦琼抬起头,又道。
秦怀道走上前来,面露担忧:“父亲。”
“某家若去,你当担起重则,照顾好家里。亦不可荒废学业,好生在军校当中听讲。”秦琼淡声说道。
“父亲!”秦怀道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立时两行泪便流了出来。
“哭个甚子,某家还没死呢!”秦琼瞪了他一眼,说道:“起来!”
秦琼又道:“我只怕过不去这个年了。趁着今日还算清楚,就将话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