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得到了特殊之厚待吧?”
夏鸿升点了点头,这货虽然平日里面吊儿郎当的,但是正经场子上,做事也是很机灵靠谱的。
“既如此,老苏就亲自出去一趟,做的更像样子一些。”苏定方冷笑一下,说道:“不射杀几个,岂能让他们深信不疑?”
说罢,便一夹马肚子,带着人纵马追了出去。
“军中长史何在,速速带人去清点缴获之物资,干粮同水须全部收集起来,马匹皆配与前军精骑。此后所缴之马匹,皆优先配给前军,尽快使其达到一人二骑。”夏鸿升目送苏定方出去,然后回头下令道:“至于伤马不能继续冲锋者……斩马取肉,给将士们饱食一顿,若有余,制成肉干携带。”
军中各司其事,忙碌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战后的清点和休整。
约莫一个时辰,苏定方带着人回来了。
数十名名王,抓回来了一大半,射杀了三四个,放走了五六个。
夏鸿升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心底却是知道,射杀几个才能够使得逃跑的那些更加坚信不疑的。只是未从他口中说出,而借苏定方之手实现了,心中会轻松一些。
“放走的五六人,已经派斥候跟着了。斥候会留下标记,大军只须循标记而行。”苏定方回来之后,对夏鸿升说道。
夏鸿升点了点头:“咱们的间谍定然有跟着伏允一路的,必定也在想着办法将伏允的位置通知给咱们。只是咱们连日追击,亦无定所,间谍此时也不知咱们在哪里了。若是这些人能回去,间谍就能知道咱们走了哪里,设法联系。”
“可惜风向不对,若不然便可放飞热气球。这儿的风这么大,热气球飞起来,定然要比马快。”苏定方摇了摇头,叹道:“那也,就可以从天上追上伏允,得知他的位置了。”
夏鸿升哑然失笑,你不让里面的人下来了?
受伤到不能继续追击的马匹数量并不太多,军中长史将数目报给夏鸿升之后,夏鸿升一咬牙,干脆下令全都杀了煮成肉汤,才足以让将士们饱食一顿肉汤。虽然,里面的肉不多,可比起连日来只肯干粮,已然好多了。
追击的日子很是艰苦,这样一顿喝饱的肉汤,或许可以让将士们缓解一下心情。
喝肉汤之前,照例唱军歌,然后夏鸿升下令暂停追击,睡上一晚。
连日来日夜赶路,每天只睡几个时辰,将士们真的很累了。
只是一晚,翌日清晨,将士们便又匆忙上路,沿途追击去了。
探子在前面寻找着斥候留下的标记,引导着大军沿着斥候留下的标记追。夏鸿升有意放缓了一些追击的速度,避免那几个吐谷浑名王觉察自己被跟着,而改变道路。
这样追着,眨眼又过去了七八日。
却不知道段志玄的南道如何了。
苏定方之前前军,因上一次遭遇战,加上沿途又追上的吐谷浑残兵,总共又得了战马百匹,夏鸿升将这些战马全都给了苏定方的前军精骑。整这些精骑之中,又挑出百人,将这些战马配给了他们,然后让席君买领着这些一人两骑的百号人先行往前追击。
一人两骑,负重的马跑累了,就换上另一匹马负重,这么轮滑交替,追击的速度大为加快,这百号人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残兵堵截,让后军追上来掩杀。
如此又追击十数日,远远看见一座高山。
未至山下,已然发现水的迹象。夏鸿升大喜,立刻命全军加速速度过去。
军中有契苾何力将军的族人,对吐谷浑熟悉的,随军作为向导。
夏鸿升将其招来,问明情况。
“回禀副总管,若末将没有看错的话,此处应为积石山。”那人说道。
“过去此处,往北、往南可至于何地?”夏鸿升又问。
那人想了一会儿,答道:“回副总管的话,此处若往南去,乃千里无人之地,过去无人之地,可至乌海。往北,则可至且末,过了且末却入大碛,过去大碛能至于阗。”
“斥候的标记往那个方向而去了?”夏鸿升转头问道。
“回禀副总管,往南而去了。”旁边裨将答道。
夏鸿升想了想,笑道:“好,咱们往北追,在且末等着他们。”
“往北?”苏定方皱了皱眉头,问道:“标记明明往南,为何咱们要往北?”
夏鸿升笑道:“大总管有令,若是伏允往北,咱们就追击伏允,若是伏允往南,咱们就绝了伏允往北的路,让他在不能往北而去。伏允如今既往南逃走,定然是知道咱们在后面穷追不舍了。南道自有大总管的大军迎头而来,伏允躲不过去。一旦伏允整南道被大总管的兵马击溃,必然知道南道不通,只能继续再回转往北。积石山往北,只能去且末。咱们就在那里等着他,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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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章 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既然知道伏允转而又往南道上去了,夏鸿升也就不那么慌了――段志玄亲自率领的四千人,就在南道上等着伏允他们。
夏鸿升的四千人马开始了一路行军,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穿过了积石山,越过了河源,进入了且末。
这里的人并不多,根本就没有军队。
四千人马的出现,引来了不小的恐慌。
不过,夏鸿升将人马驻扎在城外,亦下令将士们做好防备即可,只要当地人不主动前来滋扰,便不得去袭扰当地的百姓。同时,向当地人称道伏允重病,天柱王胁迫伏允,独揽吐谷浑大权,意图叛乱伏允,自立为汗。伏允之子慕容顺中找到机会通知大唐,请大唐出兵协助平叛。
且末没有军队,人口极少。面对大唐军队,毫无反抗之力。因而也便无生争端。
又在且末等待了半月,前方探马来报,远处发现军队踪迹,朝着这边过来了。
“进入作战状态,随时准备迎敌!”夏鸿升当即下令道。
众将士精神一振,他们已经等待了许久了。
“副总管,不如末将先行前去迎击?”席君买对夏鸿升说道:“末将冲杀之际,扰乱敌军军阵及军心,大军随后从两翼而上,将其围杀!”
苏定方听之,看向了夏鸿升,说道:“敌军溃逃至此,必然军心涣散。千里奔波之下,肯定身心具疲。我等以逸待劳,可以冲杀之。”
夏鸿升摇了摇头:“咱们有迫击炮,有弹药,不必直接冲杀,要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步兵列阵以待,炮兵藏在步兵之后做好准备。等吐谷浑人出现在视野之内,再开炮轰击。随后骑兵再出去追杀。”
“是。”苏定方和席君买领命道。
“报――”这时候又一探马回来了。
夏鸿升转头看向他:“说!”
“回禀副总管!前方军队非是吐谷浑溃军,乃是大总管的人马!”那探马禀报道:“大总管传讯,伏允已死,天柱王亦被杀,慕容顺归降。”
“什么?!”众人全都大吃一惊。
“你见到大总管了?”夏鸿升问道。
“是,大总管亲自命令卑职回来向副总管传信!”那探马答道。
夏鸿升同苏定然二人对视一眼,夏鸿升说道:“步兵依旧结阵,炮兵还做准备。李业诩,你留下作为指挥。苏将军之骑兵留下一千人马待命,席君买暂且统帅。剩余一千,随本将与苏将军前往迎接大总管!”
“末将得令!”周围的众将齐声应道。
苏定方点了兵,同夏鸿升一道冲出了大营,往前迎去。
一千人马精骑纵马疾驰,不多时,已然跑出数里之外了。
迎面尘土弥漫,有大军开来。夏鸿升一抬手,勒马停下。
烟尘中渐渐走出人来,夏鸿升拿出望远镜来,当前的正是李君羡。
“果然是大总管的人马。走!”夏鸿升说道。
众人继续前迎,到了军前。
对面李君羡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他们,同样迎了过来。
“副总管!”李君羡到了跟前,停了下来,拜见道。
“李将军!”夏鸿升见到他们,心中激动――总算是能回去了啊!
众人一道往后,拜见了段志玄。
“大总管!”
段志玄难得的脸上露出温和之色来,看了看众人,说道:“诸位这段时间,受苦了!如今伏允既死,天柱王被杀,慕容顺归降,吐谷浑此战,尽矣!”
“还不曾问明是何情况?”夏鸿升急切问道。
“呵呵,副总管为何会在且末?”段志玄笑着反问道。
“末将追击伏允一部至于积石山,得知伏允一部转到向南而逃。因知大总管已在南道领兵追击,伏允定然会同大总管遭遇。料想若是伏允被大总管截断了南逃之路,必定会转而再向北逃。而往北已无处可逃,唯有至于且末,过且末入大碛,逃亡于阗。故而,末将率兵直奔且末,等待伏允自投罗网!”夏鸿升说道。
“副总管果然大才!”段志玄叹道:“一切同副总管所料不差。老夫从南道一路追击,得知伏允一部在北道,于是越两千里无人之境,往北而来。由南道往北道,唯有过积石山一路。老夫便是快要到积石山之时,截击到了伏允一部。老夫将伏允一部击溃,正如副总管所料,伏允一路北逃往且末而来。半路上,天柱王派人刺杀慕容顺,为大唐间谍提前探知,早有准备,因而未为得逞,反被慕容顺所杀。伏允惊悸而死,慕容顺率吐谷浑各部名王举国归降。老夫探得有大唐军队到了且末,料想便是你们,故而前来会师。哈哈哈哈!吐谷浑既灭,当可班师凯旋!”
“天柱王刺杀慕容顺?”苏定方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看向了夏鸿升。
“苏将军为何发笑?”段志玄问道。
苏定方这才将夏鸿升击破吐谷浑军,俘虏数十个名王,又故施离间计,放走几个名王回去向天柱王报信的事情告诉给了段志玄。
段志玄听罢,亦大笑起来,说道:“副总管运筹帷幄之内,决胜千里之外,真乃大唐之张子房也!”
众人一同领兵至于且末,进入大营,段志玄将所俘之各部名王看押到一起,又拿出伏允的尸体同天柱王的头颅以祭三军英魂,犒劳将士,而后班师回朝。
至此,吐谷浑荡灭。
出发时暮春回暖,归来时七月流火。
仍旧是咸阳桥,仍旧是那么多百姓。
大唐万胜的高呼,从将士们和百姓们的口中传出,从咸阳一直喊到了长安,一路也从未停过。
皇帝对有开疆扩土之功的将士,封赏亦不曾吝啬。
真道是:
虏阵横北荒,胡星曜精芒。
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
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
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
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
兵威冲绝幕,杀气凌穹苍。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傍。
孟冬风沙紧,旌旗飒凋伤。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
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
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
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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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疑惑不解
回来长安,夏鸿升却不能直接回家。在长安等着向皇帝献俘,然后又在军校内举行盛大的祭祀,来祭祀此战之中为国捐躯之大唐英魂,在祭祀之后,宣为烈士,其家眷则为烈属。将他们的骨灰放入了军校中的英魂祠内,享受香火之供奉。
而后,论功行赏,犒赏三军。
夏鸿升以军功进从三品归德将军,恢复谏议大夫之职。
却仍旧兼泾阳县令。
这道旨意一下,不止是夏鸿升,连同朝中诸臣,心中也全都是咯噔一下。
先前,若说夏鸿升被削去官职,贬为泾阳县令,这说得过去。
可如今官复原职,甚至军职进归德将军,虽是从三品,可也是踏入三品之列了。却仍旧还兼泾阳县令,这就说不通了。
除非,皇帝要让他在泾阳做甚么事情。
可是这几日皇帝也并没有召见夏鸿升,故而,夏鸿升也不知道李世民此举究竟是甚子意思。
“哈哈,这小玩意儿做的怪好看的,哎,夫人,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掉色?!”夏鸿升拿着手里面的金鱼袋,一边说着,一边又拿牙咬了几下。
“郎君!那东西是金子,又不是染布,怎的会掉色?”李丽质见夏鸿升拿牙啃金鱼袋,娇嗔的拍了夏鸿升一下,说道。
她得知大军班师回朝,急于同夏鸿升相见,故而从泾阳来了长安。
李丽质拍打一下,夏鸿升便顺势将她拥入了怀中。
“郎君这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