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死考验
尹旭、蒲俊、陆明、周大几人平日里关系极好。今日陆明因为琐事被五莽汉欺负,继而发生口角被打伤,蒲俊瞧见了自然阻止,这边起了打斗冲突。
正好被尹旭瞧见,出手相助是自然的,最后得到消息的周大怒气冲冲,急忙赶来助拳。尹旭快准狠的格斗术,蒲俊灵巧矫健的身手,周大的大力神拳,相得益彰。虽说是三打五,却是绝对意义上的以少胜多。
片刻间,五个莽汉便被打倒在地。他五人平日里横行霸道,蛮横嚣张,不得人心,今日却遇到对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围观众人五莽汉倒在地上哀嚎呻吟,十亭中倒有九亭大快人心,幸灾乐祸。
谁都没有注意,远出小丘上一个骑马的军士,手按腰间长剑,看着发生这一幕,眉头大皱。口中骂道:一群蠢货!还得本伍长亲自出马!
一拍座下马匹,疾驰而来,同时口中喝道:“何人斗殴?都住手!”
围观人等人见有兵卒前来,迅速散开,躲到一边看热闹。尹旭与蒲俊正从地上扶起陆明,刚从中昏迷中醒来的他,上有些虚弱。周大则是站在一边,怒目盯着几个呻吟的莽汉。
“何人目无法纪,在此斗殴生事?”来人正是刚刚升为监军的伍长何坤。
满地打滚的莽汉见何坤到来,顿时一阵激动,急忙喊道:“何伍长,这几人行凶伤人。”
“他们挑事打人!”
“为我们做主!”
伍长何坤骑在马上,腰悬青铜长剑,想往五个莽汉处瞧了一眼,又听到此起彼伏的求助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旋即目光扫过,恶狠狠地看着尹旭几人,厉声喝问:“你们何故在此惹事生非?”
尹旭沉声道:“何伍长,并非我们惹事,是他们先打伤了我朋友,我们出手相救,才反击的。”
何坤似笑非笑,扬鞭一直地上几个莽汉:“哦?可受伤的是他们。”
莽汉见状急忙补充道:“就是,这小子桀骜不逊,出手伤人,我兄弟不愿与之计较,否则怎会被打他打伤?”
周大面带不屑,冷冷道:“呸,技不如人的孬种,还不知羞耻。”
蒲俊分辨道:“是他们先打伤了陆兄弟,我们才出手的!”
何坤一本正经道:“本伍长向来明察秋毫,此事清清楚楚,就是你几人惹事生非,殴打他人,必须严惩。”
“此事有目共睹,还望大人明察。”刚才何坤与莽汉之间的眼神交换他看的清楚,言语之间明显偏袒。尹旭甚至猜测,此事是何坤在背后捣鬼。可是自己和他之间并无交集,更谈不上恩怨仇恨,莫非自己不经意间得罪他了?
此时高易闻讯赶来,因他与尹旭关系不错,得知事情始末后,向何坤道:“何伍长,此事须怪不得尹旭他们几人,毕竟他们是被迫动手的。”
何坤不以为然道:“高监工,你切莫乱说,刚才本伍长看的清楚,确是这几人动手斗殴的。”
“何伍长……”
何坤毫不客气地打断道:“高监工不必再说了,我意已绝,这几人必须关“地鼠窖”。”
“呃,可是……”
“怎么?高监工一再为他们求情,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高易当即噤若寒蝉,他是监工,比何坤这监军低一级,无可奈地退到一边。看着尹旭几人,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
何坤喊道:“你们几个斗殴的,每个人关上两天“地鼠窖”!”
高易大惊,想要说话又被何坤阻止了。
地鼠窖?尹旭虽不知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只是如今陆明重伤刚醒,蒲俊也受了些轻伤,要是都受刑罚,养伤就更难了。所以朗声说道:“他们几个的刑罚,我一人担着,不过他们几个是不是也高受罚?”至于周大,自己不在,少不得有人护着蒲俊几个。
“东来兄弟!”周大几个急忙阻止。
“没事,什么斗殴别说,好好照顾陆明!”
“你一人担?那可是八天地鼠窖哦!”何坤一阵兴奋,几乎笑出声来。
高易再也忍不住了,出言道:“八天地鼠窖……何伍长这不行……”
从何坤和高易的眼神中,尹旭看出了不妥。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任何苦难不能担当?
面对何坤的诘问,尹旭郑重点点头。
高易暗自摇摇头,上前低语几句,何坤沉默半晌,说道:“那好吧!既然高监工求情了,那就改为五天地窖吧!”
高易无奈到了极点,眼中满是担忧……
何坤带着得意狡黠的笑意,在高易、蒲俊、周大,以及数百民夫目送下,尹旭被士兵带走,去接受了所谓“地鼠窖”的刑罚。
尹旭被带到营地一边的一处洼地,终于见识到所谓的“地鼠窖”,顾名思义,活脱脱了一个古代版小黑房。
挖在地下三尺见方的方形坑洞,当他蹲进去后,上面被人用大石块封死。里面完全不见天日,漆黑一片,与关禁闭的小黑屋一样,无法完全站起身。每天会有人从空隙中,送分量不多的食物。
人关进去,见不到一丝光线,站不起身子,肌肉长时间不活动很可能导致坏死。地下潮湿阴冷,如今已经入是秋季,在里面久了谁能受得了。若果外面下雨,雨水渗透,会被活生生地淹死,或者长时间浸泡,不死也残废。更严重的是,人一旦关进去,不知天日几何,人很容易崩溃而死。
这是秦军中极为残酷的一种刑罚,已经主要是用来对付六国军将,或是罪大恶极之徒,谁也未曾想到何坤竟如此对付尹旭。一般人关进“地鼠窖”,关上两天人会大病一场,有可能残废;一般三天之内就会崩溃;活过四天的几乎没有。
何坤关众人两天,本意是折磨一下几人,不曾想尹旭竟一口答应,一人代劳。何坤惊喜不已,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怪不了旁人!也正是因此,高易才会大惊失色,求情阻拦。好说歹说,以不处罚五莽汉为条件,何坤才将刑罚减为五天。可是五天的“地鼠窖”能有活人出来吗?
这些尹旭全部知道,当他蹲进狭小的“地鼠窖”,暗自摇摇头,暗道:自己轻率了!只是若自己不来,陆明、蒲俊蹲进来能撑过两天吗?尹旭似乎忘记了自己,要蹲五天残酷的“地鼠窖”,完全的生死考验,他能撑过去吗?
第七章神一般的存在
工棚里,周大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怒气冲冲地工棚里来回打着转。陆明躺在榻上面色惨白,眉头拧成个疙瘩,看得出他内心的忧虑与担心。蒲俊坐在一边,默然无语已经半天了。
他们已经从高易口中得知了“地鼠窖”的残酷,狭小的空间,非人的折磨,没有人可以撑过四天。但是尹旭的刑期是五天,帮他们每人代劳了两天,虽说高易求情减少三日,却也于事无补。消息已经在工地上传开了,没有个人相信尹旭能活着出来,谁都不可能活过五天。
这样一沉重的消息,压得蒲俊几人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周大怒不可遏,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陆明则是自责内疚,事情是因他而已,觉得很对不起尹旭;蒲俊也有内疚,他当时忙着照顾陆明,又因尹旭态度坚决,要是阻拦就是看不起人,所以默认了。他们虽然想到“地鼠窖”不是什么好去处,却为想到竟这么恐怖。
可如今呢?,一切的罪责都抗在尹旭一人肩上。此时三人心中也多了一份崇敬与感动,平日尹旭便豪爽义气,几人处的不错。但是只是朋友而已,真正考验人的品质与关系还得是危难之时。所谓的患难见真情,正是这个理。
这些尹旭都做到了,今日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什么叫为兄弟两肋插刀?什么叫担当?蒲俊几人内心一些复杂却又简单的情愫被触动。
“不行,这样下去,东来兄弟会死的!”
“我们找高易想想办法,去求何坤减轻刑罚。”
“最不济也要陪着东来兄弟吧,有难同当才是好兄弟。”
蒲俊抬起头,沉声道:“有用吗?高易竟帮忙求情了,何坤要是答应那会就表态了。”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周大和陆明头上,心顺见凉了半截。许久,陆明才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咋办?如何才能就得了东来兄弟,总不能这么看着他……”
蒲俊黯然大道:“陆明你好好养伤吧,周大在这看着,防止有人再来挑衅闹事,东来这么做便是这个意思,别辜负了他的一片盛情。”
“那你呢?”周大忍不住发问。
“我去想办法打只野物回来,给陆明和东来补充伙食,先让他们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下去,我们再想办法!”蒲俊说完,起身扬长而去。
尹旭从睡梦中醒来,肌肉酸痛不已,想要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不想刚一起身,咚的一声,头顶便撞在压着石块的木板上,好生疼痛。
他这才清醒,自己被关在狭小的“地鼠窖”里。
地下暗无天日,不知时间流逝,尹旭只能大概推测,自己进来一天了。依据是之前一段时间有人来送过饭——一块狍子肉,不用多想,肯定是蒲俊他们想办法送来的。
饿了整整一天,尹旭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顿时一阵畅快,忍不住大赞蒲俊烤肉的手艺。洞中潮湿阴冷,要是没有这么高热量食物补充,是绝对撑不下去的。
幸运的是这两天并未下雨,不至受那折磨,然洞中地方狭小,吃喝拉撒都要在其中解决,气味环境着实让人恼火。
待在里面,无所事事,时间久了会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前世他曾在网上看过一片帖子,如果将一个人关进间不分昼夜的房间里,拿走一切计时器,让人不知时间流逝。关在其中的人会觉得时间过的异样之慢,最后无法忍耐而崩溃,似乎在特殊审讯时会用的。
如今尹旭的遭遇大同小异,他必须忍受这种精神上折磨。幸运的是每天都有人前来送饭,让他知晓一点关于时间的信息,在余下的大部分时间他选择用睡觉来打发,只有这样,等待的时间才不会那么漫长。
可是一天下来,他再想睡着就不容易了,更为要命的是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肌肉异常酸痛。却又站不起来活动,只能想办法捏捏、按摩让血液通畅。也只是一时效果,治标不治本罢了!
到了第二天,这种难受便开始加剧了,在各种生理折磨下,尹旭的心里也开始发生一些变化,开始有些烦躁。靠在“地鼠窖”的墙壁上,后背一片冰冷,用身体感受这无边的黑暗,静!静的尹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静的让人害怕。
现在或许是晚上吧?偶尔传来的打夯土的震动没有了,一丝让他感受到世界存在的感觉没有了。尹旭感觉自己自己就像一粒微小的浮尘,漂浮在漫漫长空,周围什么都没有,似乎漆黑冰冷的夜随时就是吞没自己。一种恐惧与暴戾慢慢袭上心头,开始摧残尹旭的意志。
啊!
这种暴戾集聚了许久,尹旭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一声充满暴戾的叫喊声从地底喷涌而出。几乎惊醒了所有人的梦,伍长何坤撂下一句:“这会就扛不住了,逞什么英雄?哼!”说完倒头继续呼呼大睡。
高易从榻上惊作而起,长长呼了口气,暗自摇摇头,一夜无眠。蒲俊几人听在耳中,这声音敲打在心头,痛如刀绞!
一声大叫以后,尹旭感觉舒服多了,头脑暂时回复了清明,砰砰的心跳声,告诉他还活着。他不敢这么胡思乱想,这样下去迟早会崩溃,他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思维。
他想起自己前世的记忆,他想起蒲俊、周大他们,他想起自己从小的英雄梦……抓起一直随身携带的水囊时,他还想起对自己满怀轻易的玉娘,一切的一切告诉他,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要不了多久,肌肉的酸痛与内心的那股恐惧与暴戾再次袭上心头,尹旭大惊,急忙在脑海中搜索如何抵挡。如若不然,发疯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好半天,尹旭突然想起那些坐禅的和尚道士,为何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坐那么久?对了!他想到了答案,正是心无旁骛,祛除杂念,平心静气。他又想起以前以为朋友练习气功,好奇之下他随着学了些,如今都能用的上。
尹旭身体前倾,半跪着活动活动腰跨,最后盘腿坐下,慢慢陷入一种老僧入定的模式。同时暗自修习那套气功心法,那股暴戾之气逐渐被压制,逐渐被柔和转化,融入了他的身体,似乎在自己的身体四肢,穴位经脉间游走……
日子一天天加剧,尹旭的暴戾与压抑越来越大,大喊的事常有,时而疯狂起来拳头挥雨点般砸向土墙,一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幸运的是灵台的那一丝清明一直都在,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很强盛,一次次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每一日疯狂过后,便开始修习气功禅定,体内的暴戾之气越来越强,在他打坐修炼的过程中,不断柔化汇入经脉。不知不觉间,尹旭的功力在迅速成长,对他以后的武功进境会大有裨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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