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匣子里新买的废纸拿了出来。
一边是烧毁的碎片,一边是过火的书册。吕典将它们平放在自己面前,逐渐,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竟然是同一个人的。”吕典小心翼翼将烧毁的碎片挪得更远一些。这是他更早的时候在书画阁淘来的,这一系列的这种稀奇古怪的书册应该都是同一个人的作品。
吕典又把那命纸拿来放在了桌上,命纸上满是褶皱,吕典找了个东西把它压好。确认了这两件东西出自同一人之手之后,吕典开始细细阅读起来。那实验报告册上的内容逐渐向吕典展开。不多时,吕典竟然觉得那实验记录中很多稀奇古怪的符号自己都看得懂了。不过,随着他逐渐能够看懂这些符号,他的内心犹如巨石击海,汹涌澎湃,震撼万千。这份东西竟然是以人体为材料,似乎在研究什么东西,确切地说是在研究修真。
天呐,难道这真的是一份绝世医道的心得?不过随着他继续读下去,其中断断续续,很多不连贯。这个跟自己姓名一样的北方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研究这么古怪的东西。
吕典正在埋头冥思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吕典的思路。吕典抬头,原来天色都已经暗了。自己竟然坐在这里看了一天而不自知。
“少爷,你没事吧!”等了一天的阿乐急了,以往少爷很少有一整天都不说话的情况。他看书的时候又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守着,任何人都不行,所以阿乐只能在外面等。但好歹少爷是知道饿,知道口渴的,可今天竟然一整天水米未进这怎么了得?
吕典轻咳了一声道:“阿乐,弄点东西来吃,顺便打上一杯细果儿汁。”
“少爷,您还打算在里面过夜呐。您还是出来吃吧。老爷一会儿还有事问你呢。”阿乐着了急。少爷这一扎进书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老爷吩咐下了晚上要见少爷,这可怎么办?
“一会儿德叔来你帮我回了便是。”
“不行的,少爷!”阿乐急道。
“阿乐,你又皮痒了是不是?快去准备吃的。”吕典喊了一声。阿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可怎办呐。
吕典继续看着这些书页,最后那视线逐渐落到了那五张命纸上。五张命纸其实只有面上那一张画是完整的,而且那画上有两行闪着微光的模糊字迹,看不分明。吕典凑近了看依然看不分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画一定有古怪。吕典轻轻抚过那画纸,那妖狐竟然又一次眨了眨眼。吕典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的确,这一次看得分明,那妖狐真的对自己眨了眨眼。吕典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太过吃惊。这种事情可能是有什么幽魂覆在了画上,一般不算什么大事。他又看了一阵,这画的确很古怪,但究竟哪里古怪,他却说不出来。
吕典退了半步,隔着刚刚点起的烛火,转身想去拿身后架子上的古籍来查阅一番。回头一刹那,那模糊的字竟然分明了。上面写着:青丘有兽,其状如狐,其声如婴儿,凶残食人,名曰九尾狐!
落款竟然又是吕典!不过这种字体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认得,十分亲切,但亲切中又感觉到些许忧伤。九尾狐?九尾狐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随意婚配
吕典正想着,便听到一声诡异的婴啼,直把他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吕典正要把这些东西给收好,便听得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吕典下意识将九尾狐的画作给塞进了怀里。平日里,这个书房不管是谁进来都是先敲门,当然在这个吕氏府邸之内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吕典的父亲吕嵇。
吕嵇走进了吕典的书房,绕过层层书架,等他到书台跟前的时候,吕典刚刚把东西收拾好塞进了桌子底下。
“这么晚了,在看什么呢?”吕嵇听说吕典又沉迷书中,心中自然是不放心便来看看。
吕典道:“没什么,正要把这幅画表好。”吕典把吴植的画放在书台中央请吕嵇欣赏。毕竟是大画师吴植的作品,想来父亲不会再责怪自己。
吕嵇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幅画上,而是看着吕典道:“再有兴致也不能忘了吃饭。走吧,今晚跟我一起进餐。”
吕典愣了一下,平日里十分反对自己干这些事情的父亲今日怎么变得温和了许多,还让自己一起进餐,这可是不多的事情。平日里,他和吕嵇基本上都是分餐,各吃各的。只有在一些节庆生日团聚之时,他们才会聚在一起吃饭。
花厅里,饭菜已经摆好。吕嵇坐在上首,却没有看到老夫人。吕典有些奇怪,一般一起进餐,奶奶都在正中上首的。吕嵇看到吕典坐在下首便道:“今晚没有外人,坐我身边来。”
吕德在一边弓着身子,冲着吕典招了招手。吕典看了看吕德,感觉自己父亲今天温和不少,便大着胆子坐到了吕嵇身边。服侍在一旁的丫鬟自然上来布菜倒水。吕典喜欢的细果汁也是倒得够够的。吕典饮了一大口看着吕嵇道:“父亲大人有什么事情要跟孩儿说吗?”
吕嵇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孩子表面上看着是个书呆子,实际上聪明得紧,很多事情甚至看得比自己都透彻。现在家中能够经营盐铁的生意跟吕典有着莫大的关系。这小子竟然找到了海水炼制精盐的法子。老夫人笑说这小子看邪书还看出了门道,所以对吕典研究这些东西不加限制。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为父想给你物色一个良配。”吕嵇单刀直入,话语之间并非询问,而是告知吕典而已。
吕典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自己毕竟是大家族的子弟,这婚姻大事不可能自由。这一点他倒是早有觉悟。现在他也没有什么生死之恋,心中之人,所以婚配这件事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没有什么感觉。
吕嵇见吕典并没有什么逆反情绪,心中放下心来。他现在还真怕吕典拒绝,毕竟他身负莫名的症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发作甚至被剥夺生命。面对这样的孩子,他有什么勇气去拒绝他,甚至去勉强他。
“你同意便好。吕德,拿画像过来给典儿看看,让他自己选个心仪的最好。”吕嵇招了招手。吕德这边早就准备停当,一大卷画就拿了上来。
吕典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再这么选着不跟菜场挑萝卜白菜一样了吗?他心中有些反感。与其跟个萝卜白菜一样的挑,不如交给上天来定,这些画轴中随便抽一支。等大婚之夜,掀开盖头那一刻再看到那个人,应该比现在选一个更加惊艳,甚至更加的美妙。
吕典想了想定下心来。他随意从画轴中抽了一个,放在桌上道:“就这个吧。”他也没有打开看,做完这一切起身同吕嵇告辞,而后独自出了花厅大门。
吕嵇和吕德愣住了。不过,吕嵇马上就反应过来道:“吕德,我这个儿子可不简单。与其现在选得头晕眼花,不如随便抽一个,这要是新婚之夜掀开盖头,想想还真是绝妙的主意。”
吕德也明白过来道:“嗯,老爷难道你也想试试?”
吕嵇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那刺激太大我怕受不了。这是年轻人才喜欢干的事情。我们这些做长辈要做的便是给他们把好关。你说对吧?”
吕德轻轻打开画轴道:“老爷,您来看看。”吕德一边展开,一边看着吕嵇微笑。这一次人物都是他亲自选的,各家各户他都是亲自考察。这些女孩儿都很不错,家世、人品可谓是样样优秀,也就是现在这个乱世,要早个二十年太平,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姑娘去。不过,随着画轴逐渐展开,吕德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吕嵇也皱起了眉头。
“怎么偏偏选到了这个!”吕德撇撇嘴。这画轴之上画的乃是一个纤柔婉约的女子正在抚琴,样貌端庄,身材柔美,看起来是样样都好。唯独那画上的题字糟心。那题字上不是任何一个世家,而是关山月。吕德赶紧把画轴卷上道:“老爷,算了,咱们不选这个。反正少爷也没看,干脆换一个得了。”
吕嵇摇了摇头道:“这也算是关山月的规矩。但凡金册氏族选亲,他们都会送上一份画轴。一般都是那公子在关山月中看好了的姑娘,而没有事先看过的金册氏族一般都不会选。关山月的姑娘倒也不是不好,既然是典儿亲手选出来的,我看就这样吧。”
“老爷,可那关山月可是在红柳巷那种风月之地,到时候我们可是要去迎亲的。”吕德考虑的是吕氏府邸的颜面问题。
“那都是小事,迎一下又有何妨?既然是上天注定,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准备生辰拜帖,另外把这画轴一起,加上一份红礼给关山月送去,再不济也是修真世家的姑娘不是?”吕嵇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吕德的顾虑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都在这种时候了,还去计较这些干嘛?
吕德摇了摇头,但老爷都有了决定他又不能反对,只得点头称是。次日清晨一大早,吕德便备好了老爷要求的东西,赶着马车,带了两个伙计去了红柳巷。
关山月的大门就在眼前,吕德反倒是有些怯。轻敲门三下,里面一个小姑娘推开门看着他们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我这是东城吕氏府邸的管家,我叫吕德。今日奉了我们主人的令来贵府提亲的。”吕德如实道。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高兴道:“你们是来提亲的呀。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快把东西都给我吧。月主说了,提亲的不能进来。生辰核完了,便会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再下聘,再抬上大花轿就可以来接人了。”
吕德点点头道:“东西都在这里,就劳烦姑娘了。”
“没事,不知道是哪位姐姐,快给我看看。”小姑娘接过画来看了看便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花苑之争
待吕德等人走远了,她才疑惑道:“怎么会是她?”
画轴上仙姿绰约的人竟然是菱纱,小姑娘觉得奇怪,这种机会不是应该是季红奴或者于点点姐姐优先吗?怎么会轮到菱纱这样出身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嫁入金册氏族?
小姑娘不解,一路拿着拜帖和画轴往里走。有些姑娘自然就发现了她,看她手里的东西便知道有人来提亲。于点点最是欢实,她本来就喜欢热闹。上来就拦住了小姑娘道:“小家伙,你手里拿的什么呀?能给我看看不?”
小姑娘往上一递,这东西倒也不是不能给人看的秘密。
于点点接过,其他几个姑娘也围了上来:“啸江吕氏?金册中两百位以后了。”
“咦,竟然是菱纱?”几个姑娘好奇道。
季红奴一直在一旁遗世独立,显得不太在乎这件事。当听得是菱纱的时候一下子绷不住了,赶紧上来查看。她本以为是自己来的。
季红奴看着提亲的册子:“啸江吕氏?这建康城里哪里有什么啸江吕氏,倒是听说在城东有一处啸江吕氏的外事旁支,压根就不是修真的根苗,只因为跟啸江吕氏沾亲带故,做些盐铁买卖,有钱是真的。”
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所谓啸江吕氏并非真正的啸江吕氏,乃是啸江吕氏的外事旁支。那家族中可能连一个修真者都没有,压根就是个普通的家族而已。众姑娘明白了,原来只是一个普通家族,自己跟着争破头一般为了什么,想想便觉没有什么意思,各归各处自是不提。
季红奴却将此事记下带着于点点去了菱纱的住处。
菱纱独自一人住在一个清冷的小院,平日里少有人来。即便是以菱纱好友自居的季红奴和于点点都极少过来。毕竟,她们对菱纱所感兴趣之处不过是菱纱比较独特的身世罢了。
季红奴和于点点进得院子之后便见菱纱的跨院房间开着门,菱纱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菱纱早已看着进来的两位姐妹,双目却是无神。刚才月主来过,菱纱已经知晓自己即将出嫁的消息。不过仅限于知道而已,对于是否能够反对,以及接下来月主让她做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当然她也并没有打算反对。与其成为金册氏族的玩物,不如家给一个端端正正的世家子弟何乐而不为?甚至她都已经绝了要逃跑的念头,这个结果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但她不明白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季红奴倾请拍了拍菱纱的肩膀:“在想什么人?这么出神。”
“肯定是哪家的情哥哥呗。”于点点帮腔笑道。
菱纱依然是一言不发。对于两个姐妹的调笑并不放在心上。季红奴想了想道:“今天有人来关山月提亲,你知道吗?”
菱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