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曙,我想你也明白,如果你再不去见凤水熹,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了结了的。”现在的她有些后悔,要是当初狠下心来说些狠话,凤曙也许就会去见凤水熹了,事情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凤曙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摇了摇头,他万分苦恼。
“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先前人们认为的,是因为不爱他才抛弃他,是吗?”姚洛薰严肃地看着他,她希望这一次能说服他。
凤曙点了点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我先前抛弃了他,如果再见到他,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姚洛薰的眼眶有些红了:“也许,父母都是爱子女的,只是有些人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我一直都这样相信着,虽然,事实没有给我很大的希望。但是,至少现在的你看起来,还是对你的儿子很关心的,因为你在意他对你的看法。如果你想像凌太和一样,只有死才能表达出自己对孩子的爱,那只能说你实在是太悲哀了!”当然,她说这样的话,是在凌巧云不在的情况下说的,当着她的面,姚洛薰说不出这么狠的话。
有些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看到她同样悲伤的脸的时候,凤曙突然感到心中一阵紧缩。眼前的她,也是同样深深受伤的表情,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伤痛。确实,一直以来,自己只考虑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水熹的感受。
“好的,我答应你,我会去的。你替我安排吧!”他突然就松口了,因为姚洛薰那真诚的感情流露。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子,难怪自己的大哥和伽罗都这么满意。
另一方面,凤瑶正急急地安排凤水熹离开这里。这边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己方有多少人还活着。不过现在,她才不管有多少人死去,只要凤水熹安全就好了。
两人匆匆离开,但没有想到,还没有离开玉圣的皇城,就被人拦截了。
看着面前甚为不善地看着他们的姚洛薰等人,凤瑶挡在了凤水熹的面前:“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好了,水熹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真的很护着他!”姚洛薰微笑着看着她,“不过,我们这次来,也不是来寻仇的。”
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姚洛薰,不知道她真的有这么宽宏大量,还是,又有什么阴谋。
“等你们看过一个人就知道了。”她也不太愿意和他们多解释,人家不相信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快点请出背后的人。
一看到来人,凤瑶和凤水熹就愣住了,本来在后面对着他们冷眼旁观的凤水熹也红了眼眶。没有想到,本来已经没有了信心,打算放弃了,到最后竟然还能再见到他。虽然很小的时候他已经离去,但是印象还是那么的深刻,始终无法忘怀。
“父亲!”凤水熹哽咽地叫道,推开凤瑶的手向前走去。
“小心,不要是陷阱!”凤瑶急急地说道,害怕凤水熹真的陷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不过,凤水熹没有理会他的话,还是向着自己的父亲走去。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能一偿心愿了。看到他终于安然无恙,还活在这个世上,所有对他的责怪,都已经化为虚无了。
“水熹,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你了……”凤曙也被这种情景给感动,语气中有些悲伤。
有些想要扑入凤曙的怀中,但是,长久没见面的尴尬,也让凤水熹不敢逾矩。看着他们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姚洛薰也不由得暗自感叹他们真的是太过于考虑自己的面子了。
“好了,有什么话想要说就说吧!不管怎样,我们就当没听到好了。”姚洛薰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她的调侃,凤曙先前的尴尬也马上消失了,有些无奈地白了她一眼,随即笑着对凤水熹说道:“你现在是一个君主了,要好好管理自己的国家,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率先为自己的子民着想,这才是一位明君。”
“是的,父亲,我明白了!”虽然现在说的都是严厉的话,但是凤水熹还是倍感亲切,“父亲不打算回来帮助我治理紫雀吗?”
凤曙摇了摇头:“我欠了玉圣很多,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可以和玉圣作对,明白吗?”
凤水熹听话地点了点头:“孩儿明白了!”
灿烂地笑着,仿佛多年以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凤瑶就这样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努力,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毫无用处的。他们父子的相见,是因为那个名唤姚洛薰的女人的话而成功,而自己,做了这么多,却一点成就都没有。输给了她,真的很不甘心!她默默地握紧了双拳,这仇,一定要报!
“洛薰,真的谢谢你。是你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只是,我还是不会回紫雀,我想依旧游玩四方。我相信水熹也会谅解的!”凤曙对着姚洛薰说道,语气中满是诚恳。
姚洛薰无奈地看着他,看着凤水熹只是微笑,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能点了点头。
“谢谢你,姚姑娘。”凤水熹站在她的面前,眸子闪闪发亮,有什么在心中暗自增长,也许只是感激,也许,有其他不明的感情在里面……
葬礼
凤曙和凤水熹的话并不多,可是,这样凤水熹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对凤曙的眷恋真的是很深,如果凤曙能够回紫雀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可惜,他绝不会回紫雀。
不过,凤水熹很开心地带着面色不善的凤瑶回到了原本的营地,制止了自己的官兵,同意与玉圣和平相处。虽然现在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但是大家都选择相信凤水熹。
等到这件事完了之后,凤曙就离开了,而展明梵,依旧还是没有回来。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任由凤曙离开了,当然,凌太和死之前说的那句“我恨石伽罗不是没有原因的”,凤曙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来只有和石伽罗比较要好的展明梵知道这一切了。
只是,虽然他没有回来,凌太和的葬礼却不能拖沓。他们昭告天下,说凌太和是为国捐躯的,是为了玉圣才潜伏到了有野心的紫雀之中,才能阻止了这一场战争。因为凌巧云是玉圣的国母,如果她的父亲是叛变之人的话,估计会被废位。况且,凌太和是真的帮上玉圣了的。
这次,连一直与凌太和作对的朱圣瑾也没有说什么有异议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太和的尸体,突然恍然有一种,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只是,他没有把自己的不安告诉姚洛薰,估计一说出来,她又要大惊小怪了。他看向一边眼神哀戚的姚洛薰,表情柔和了起来。
本来,是要举行姚洛薰和石黑羽的婚礼的,不过因为这件事的发生,估计又要推晚许久了。不过姚洛薰和石黑羽都不介意,反而是凌巧云,一脸的抱歉。
最近,凌巧云坚强了许多,没有一蹶不振。毕竟,最终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爱,虽然不长久,但是,她已经很开心了。以后,即使父亲不在这世上了,她还是会好好地拜祭他,让他在另外的世界也不会受苦。
凌太和的葬礼,是在停战后的几天举行的。皇城内挂的白布自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取下来过。现在,正好用作丧事。此外,因为对外宣布的凌太和是因为玉圣而牺牲,百姓也都自发自地挂起了白布以作悼念。
石青翼颁旨追加凌太和的功名,冠以“奉天之国父”的美名。虽然此事有些贸然,但毕竟凌太和是国母的父亲,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百姓没有反对,反而很是赞赏石青翼的做法。
“对不起,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还要你们替我的父亲收拾残局。”凌巧云一身麻布衣,异常恭敬地给众人鞠躬,表示自己内心的感谢。
姚洛薰急急忙忙地区扶她,毕竟她已经是怀了身孕的人:“巧云,不要这么客气,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
听到她的话,众人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温暖。不论是否有血缘关系,大家同甘共苦了这么久,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凌巧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众人也像自己一样,披麻戴孝,像是把凌太和当成了自己父亲一般的礼节,也不由得令她有些感动。
“不用担心,因为是国父嘛,大家这么穿也是有理由的。”未免她太过于激动,动了胎气,石青翼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好。
不过,他这样的态度都是多余的,凌巧云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悲伤。说实话,她是一个无比坚强的人,从小,就在孤独的环境中长大,现在,就算父亲死去了,但起码,已经感受到了温暖,不会再孤单了。
众人,就这样地护送着凌太和的棺木。这一天,全城的人都哀痛无比,他们失去了一个爱国并且爱护子民的太傅大人,让他们怎么不伤心。
是的,凌太和在百姓的心中,就是一个这么样的人物。不管他的内心有多恶毒,但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实在和本质有很大的区别,幸好,最后的他,良善了。否则,要为了凌巧云来演这一场戏,还真的演不下去。
在玉圣历史的记载中,这一天,是万盛五年,凌太傅死后的第五天,为他下葬,在经过皇城门之后,百姓拥护着他的棺木,皇帝、皇后、镇国公等人都披麻戴孝,对他尊崇无比。有人流传,凌太傅一定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才会使这么多的百姓和皇孙贵胄都在他的墓前下跪。
皇城就这样,一个星期都处在了悲伤的环境之中,甚至于,百姓们还是穿着白色的丧服,在城中流荡了七天。这样的待遇,是连皇帝都没有的。石青翼看着这一切,突然就觉得,百姓,真的是很重要的,如果不能当一个明君让百姓幸福的话,还是趁早退位让贤。
从这几天清理战场,处理这一切事情的果断,不难看出自己的大哥确实比自己适合皇位。毕竟,在自己小的时候,还只顾着玩耍的时候,大哥已经在接受着作为一个君主必须要经历的磨练了。他所受的教育,比自己要深,而且,他熟读兵法,精通文学,是一个不知道比自己强多少倍的人。要不是自己的母亲和凌太傅联合起来陷害他的话,他现在一定是一个明君。
想到这里,石青翼就决定了,自己一定要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大哥。当然,此时的他也没有考虑,自己的大哥会不会愿意接受这个皇位。
于是,他在暗中,以自己处理不了这么多的事情,让石黑羽帮自己的忙。当然,石黑羽欣然接受,只是这样,他就没有很多的时间来陪姚洛薰,也使得她很是无聊,想要陪凌巧云和卓樱巫,又怕打扰到她们的休息,影响了她们的健康。
这样下来,姚洛薰就更加无聊了,整天捧着展明梵给自己的难以理解的两本书唉声叹气。只不过她还是不会朝着石黑羽抱怨的,因为她有些明白了石青翼的目的。虽然不喜欢石黑羽做玉圣的王,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说太多,她连这个时空的人都不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死亡威胁
这么无聊的日子,到第三个星期,她就真的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看到凌巧云常常在人后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悲伤,她也有些警觉到,也许凌巧云的坚强,是假装出来的。
这一天,她找到相较起来还是比较空闲的朱圣瑾,让他带自己去外面,帮凌巧云买几件礼物,让她高兴高兴。
“为什么让我陪你去,石黑羽不行啊?”朱圣瑾不太理会她的请求,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姚洛薰瞪了他一眼:“不陪我去就算了!”有些生气地转过了身就想走。
“我陪你去!”刚才也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那么认真。自己怎么可能会拒绝她的要求呢?朱圣瑾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看着街上的人们身上的衣服又恢复了五彩的颜色,姚洛薰的心情也终于不这么压抑了,变得好了一些。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心中有隐隐的不安,但愿吧!瞟了一眼身边还是穿着雪白色的衣服的朱圣瑾,奇怪,他什么时候对衣服的颜色的要求变成这么素色的了,以前不是一直喜欢穿很艳的衣服吗?
感觉到了姚洛薰看着自己的目光,朱圣瑾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怎么,终于发现本公子玉树临风,看得目不转睛了?”
姚洛薰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果然,他还是那么地自恋,亏她还以为,这段日子,他甚至是有些感伤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赶快走吧,不然等下黑羽他们要派人来找我们了!”无奈之中,她也只能这样说道。
转过身去先行往前走的姚洛薰没有发觉,背后的朱圣瑾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胸口隐隐晃动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