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维惊叹,“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我真的每样东西都买下来。”
·······
内阁衙门。
罗马皇子赫拉克洛纳斯拿出一份厚厚的采购单交给张超。
战船、商船、板甲、锁子甲、唐刀、唐弓甚至是箭支。
各种武器装备后面,还有大量的商货,丝绸、茶叶、瓷器、糖、酒、纸,简直是应有尽有。
这么大的一张采购单,甚至让张超都动容了。
皇子好大的胃口。
总价格已经超过了三千万贯了,折合三十万枚金元宝。如果直接以金元宝与索里达一比八的汇率,那也是二百四十万金币的大单子。
罗马一年也不过一千八百万金币的收入,这些收入里,其实也同样多数是实物税,让他们掏出两百四十万索里达金币现金支付,估计他们拿不出来。
“皇子殿下打算用什么来支付呢?”
张超不介意把皇子想要买的都卖给他,但你得付的起。
皇子笑笑,“我们确实无力一次性支付,我希望能够暂时欠着,分期还。”
“不不不。”张超摇头。
这样的赊账当然不行了。
“赵王,我们很有诚意的,也保证会偿还所有货款。”
“皇子殿下,我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这种方式不太合理。这么大笔的物资货款,要欠也得加上利息的。”
“我们愿意支付利息!”
张超笑笑,“这样吧,由大唐四大银行联合向罗马借款,约定好利息。按期偿还本金,如何?”
皇子露出笑容,向大唐的银行借钱,然后支付向大唐购买的军械和商品的货款,这当然好了。至于利息,他觉得很合理。
“按银行规矩,一般这么大笔的借贷,总得有抵押的。皇子准备拿什么来抵押呢?”
“抵押?”皇子倒是愣了下,还真没想到这个。
“难道凭大唐和罗马的友好关系,做不了担保吗?”
“殿下,银行是私营的。”四大银行里,就民生银行是国有的,其它三家都是私营。
至于中央银行,那是央行,不是商业银行。
银行放款肯定要利息,还得要担保,毕竟这么大一笔借款。
“三千万贯贷款,我给你一个十年期等额本息分期还款,分一百二十期,每月一期。年息百分之八,如何?”
罗马皇子对这个分期付款不太清楚。
“十年归还?每月一期,那一月还多少?利息总共多少呢?”
张超笑道,“这个我给你算下。按年息百分之八,等额本息来算,那么十年期还款总额是四千三百六十七万七千九百三十三点九七贯。利息总额一千三百六十七万七千九百三十三点九七贯,每月还款三十六万三千九百八十二点七八贯。分一百二十个月偿还,压力不是很大的。”
“换成索里达每月是两万九千多点不到三万索里达金币。”
借三千万,十年利息一千三百六十多万贯。
绝对算不上高。
民间的借贷动不动就好几分,甚至九出十三归、驴打滚的都有。朝廷一次次发布规定,民间借贷年利率不得超过三分,利息不得超过本金。
民间合法都是三分利了,而张超给皇子的才年息八厘。
“不过抵押还是得要的,不如拿关税来做抵押如何?或者直接把苏伊士运河抵押给大唐,收取的运河关税做还款。什么时候还清,那运河交还给罗马?”
这条运河如今还是掌握在罗马人的手里,为了保护这条运河航线,罗马人甚至请大唐派兵夺回西奈半岛,还同意把半岛永远交给大唐。
只不过现在半岛还是阿拉伯人的。
“这个我们可以考虑一下。”皇子道。
“当然可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就是大唐商船在罗马的关税问题,我们希望大唐和罗马的商贸往来,约定一个相同的关税数字。大唐对进出的外国商船征的是百分之十的关税,所以我们希望以后大唐商船在罗马也只缴百分之十的关税。”
“另外希望取消各种头卡的税费,只交一次关税。”
相比于大唐关税的比较稳定,而且没有乱收费情况,罗马那边情况可大不一样。关卡极多,税也重。
大唐的商船过去往返,都得交许多税。
张超希望两家约定好共同关税,皇子有些为难。
关税协议与运河抵押托管,是张超给罗马借款的条件。只要罗马答应这两条,那大唐立马借款给他们,这笔钱将用于支付所有的军械装备和商品的货款。罗马皇子回去的时候,就能带走第一批货。
甚至以后,大唐还可以继续为罗马出售军备。
“皇子殿下,百分之八的利息已经是非常的优惠了。况且,这些军舰、武器铠甲可是相当量大的。若非我们关系十分友好,大唐也不可能出售这么多的军械给你们,并且还给出这么优惠的价格。”
“容我们回头商议一下。”
“可以,我等候皇子殿下的回复。”
······
“这么大笔借款,能收回来吗?”长孙无忌问。
“所以我们要他们拿运河做抵押啊,运河在手,我们可以收关税。”
“靠运河关税,什么时候能收回四千多万贯?”
“那只是个抵押而已,罗马人还是有能力偿还的。况且,若能借此机会,与罗马达成关税协议,那对大唐的出口贸易会有相当大的促进。”
再说了,这笔借款,又没直接落到罗马人手里,而是转而支付大唐订单款了。钱是落到大唐的手里,三千万的军备,实际上的成本是多少呢?十年时间,又得一千多万利息,还搭上一条运河的托管和关税权,若再加一个关税协议,大唐赚的多了。
第1331章 帝王心
“房公,汉京和内阁就先交给你了。”
“其实文远你没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内阁首相张超和次相房玄龄两人坐在小木屋里蒸汗,石头烤热,泼勺水上去,立时一阵滚热的水蒸汽升腾而去,狭小封闭的木屋里顿时又热了几分,人坐在里面,汗不不停的往外冒。
虽然蒸的汗水淋漓,但却也爽快。
特别是蒸的差不多了,出去凉水冲子里游两下,再回来继续蒸,那感觉冰火两重天,别提有多爽。
两人呆的浴室就是内城的一家,口碑不错。尤其是这里的搓澡工,手艺极好,深得好评。
每天来这里洗澡的人还得排队,尤其是外面的大池子,更是不能久待的。否则,掌柜的就要喊了。
张超抹了把汗,果然就听到外面有掌柜的在喊,“洗的洗,晾的晾,不洗不晾穿衣裳,洗澡别打盹,摔了腰和腿,买张膏药贴,洗澡不够本。”
浴池边上,有不少专门的搓澡工,花个五文十文的,就能搓爽一顿。若是再加几钱,还有更爽的捏骨推拿呢。另一边,还有专门修脚的、修面的、理发的。
大浴池的里面一点,是一排屏风隔断的小浴池,这算是相当于包间了,收费贵点,也没有那么多人一池子里洗。甚至旁边还有躺椅,可以躺着休息。只不过这里都是按时间收费,一般人不太舍得。
另一边,则是张超他们这些蒸汗屋了,在里面好好蒸一蒸,身上的汗全出来,回头冲一冲洗一洗,全身轻松爽快。
洗完了不想急着回家,跟朋友熟人想聊会天,也行。到外面,就是聊天的地。有躺椅,那里还能喝茶吃点心,可以听评快听读报,甚至还能打打麻将打打叶子牌儿。
这边是按座收费,茶水点心别算,而听评书这些,由着心意打赏,不赏也没问题。
天冷的时候,往澡堂子里一钻,有时能泡上一整天。
在这里,大家都脱的光溜,聊的也无拘束。
有贩夫走卒,也会有官员胥吏,甚至是商贾士人。反正三教九流,都爱好这个。
这转眼已经是二月开春。
朝廷为太上皇李世民去美洲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张超觉得亲自送太上皇下南洋。
“君臣一场,上皇这一去只怕是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临走送送他。顺便呢,也看看如今南边的地方情况,算是巡视下地方,体察一下民情。现在朝廷发展的快,但也是泥沙俱下,出现不少新问题。不亲自下面走一走,有时也难以发觉。”
“我们这些宰相,也得与时俱进,才能做好这个领头羊啊。”
房玄龄拿起勺子又往石上泼了勺水。
哧的一声,水汽升腾,木屋里顿时又热了许多。
张超呵呵一笑。
房相这身子骨倒是越来越硬朗,我都比不过啊。
“我可是比你大了二十岁,比不了。你年富力壮,我已经垂垂老矣了。”房玄龄抬起胳膊,抓起上面有些松驰的肌肉给他看,“你看,都松驰了。”
张超的身材则相当健美,一块块肌肉虽不如一些武将们特别的贲起,可却很滑顺,整个人十分的壮实。
四十岁的年纪,有这身材,确实值得称道。
“若是可以,我倒是想现在就卸任归隐了。”张超感叹着道。
呆在中枢,当内阁首相,日理万机,确实辛苦。
“你才四十就喊着归隐,那我这六十的老不死哪还有脸继续赖在内阁啊。”
“不一样的。”
张超抹了一把汗水。
感慨着道,“一转眼间,十几年时间就过去了,儿女们也都长大了。如今我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都成亲了。伯玉他们五个也各自去了封地历练,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一群小崽子,转眼都要当爹了。”
“是啊,初识你的时候,我也不过比你现在大几岁而已。那时还正年轻,充满辅佐君王开创盛世的抱负。”
张超笑道,“房公不已经完成了当年的理想吗?大唐如今这么强盛,而你也功成名就,封王封国,子孙满堂啊。”
“我也不知道将来后人会如何评价我。”房玄龄有些落寞的道,他年轻时遇到李世民,然后就一直辅佐他。
辅佐他征战天下,辅佐他夺嫡君临天下。
可最终,他却又逼迫他退位。
他的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对不住李世民。
“你做了应当做的事情,亏欠上皇,却为天下生民行了大善。”
“我有时都想,也许我应当舍下中原的这些,随上皇去美洲。”
“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别想这些了。”张超劝道。
真要下这个决心也难,毕竟家业都在这边,而且现在他在中枢为相,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去美洲那片蛮荒之地,有什么作为呢。况且,太上皇也并不一定愿意他去,毕竟那日甘露殿后,多年君臣之义,已经断了。
“徐茂公愿意去吗?”
“他称病推辞了。”
“连护送都不愿意吗?”
“嗯。”
张超不知道要如何评价徐茂公,只能说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徐茂公一地方豪强,十几岁就上了瓦岗起兵,这人是有抱负有想法的。当年他对李密收拾烂摊子,甚至最后为李密请求厚葬,为救单雄信奔走等,都让人称赞有情有义。
可在李世民与建成的争斗中,他却又始终保持中立。
在护法战争里,却又站在皇帝那边,与张超秦琼等这些老兄弟各为其主。
承乾夺他赐姓,要让他去美洲,他却又不肯。
“陛下有些不满,已经决定罢他兵部尚书之职,将他贬往云南担任提督一职。这一贬八千里云和月,也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再返回中原了。”
李绩的女儿嫁入宫中,本来这是他和太子关系缓和的一个好机会,也不知道怎么最后却反而闹的更严重了。
“陛下准备用谁为新兵部尚书?”
“原本想用尉迟恭,结果尉迟恭不肯。尉迟恭不但不肯当兵部尚书,还要辞枢密副使一职。听说尉迟恭最近迷上了修道术,整天在家穿着道袍修练呢,甚至还练辟谷术,经常几天不吃饭。那天我去看他,黑粗如熊的尉迟恭,都瘦了许多,瞎折腾。”
房玄龄叹了一声没说什么。
尉迟恭这人外粗内细,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年降唐之后,就对太上皇忠心耿耿,是太上皇身边最猛最忠心的打手。贞观初年,尉迟恭也飘过一段时间。
自恃功高,干过不少不讲理的事,连李道宗都敢打。
但后来被李世民训斥后就老实了许多。
上次护法之战,他也是忠心勤王,还跟儿子尉迟宝琳与老兄弟秦琼大战过。
现在太上皇要去美洲了,如今是新皇的开元时代,尉迟恭这个闲职枢密副使,天天在家修炼,其实也是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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