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中原。
颉利皱眉。
虽有些不甘心,可暂时没空去理会中原了,先跟统叶护亮亮牙,把草原这边稳定好。
至于中原、李唐,颉利觉得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找他们算账不迟。
唐军在河西、陇右、朔方、关内、河东、河北一线的兵马调动,虽然来势汹汹,但颉利不认为唐军真的敢越界。
他们灭了梁师都,夺了朔方,已经是底线了。
他颉利没发兵南下,李世民就应当三感恩戴德了,他们还敢再北上河套?
颉利摇头,唐军不敢,绝对不敢。
哪怕是现在他要专心草原,可也一样不是李唐能够挑衅的。他们灭了梁师都,占了朔方,那也罢了,暂时没空收拾他们。可他们若敢北上河套,那就触及了他的底线。
“这个阿史那思摩,哼。”颉利冷笑一声,手指在丰州位置敲打几下。
“传令箭于执失思力,让其前往丰州,接替阿史那思摩。”顿了顿,他又道,“让阿史那思摩回来!”
第487章 雁门关李靖
颉利拿出一支令箭,又亲自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附离,让他送给执失思力。
阿史那思摩是突利的人,这颉利很清楚。他原本是想让阿史那思摩去收复灵州,准备借李超之手收拾下阿史那思摩。顺便,他还能有借口大军南下。
但是现在,暂时没精力去管朔方了。
现在也不是收拾阿史那思摩的时候,把这个胡种调回来吧,免得突利又有借口挑事。毕竟他继承大汗之位不过三年,而突利在东部可是有好些年了。突利的实力,也并不比他这个大汗弱多少,现在还是得叔侄同心。
先忍一忍突利,忍一忍阿史那思摩。
“把李超攻占朔方的那些情报拿来。”
颉利皱眉,转头对几个突厥女子道。
几个突厥女子并不只是服侍他的奴婢,而是一些精心挑选甚至培养的,既能够服侍他,也能帮他处理一些事务,是他的好助手。
关于李超出兵攻占朔方的军情很快抽了出来,送到颉利面前。
颉利拿着这些情报一一对照。
李超在三月中突然就率两万人出兵灵州,毫无先兆,准备的时间也极短。路上行军极快,半个月内不但赶了一千多里路,而且还迅速的就灭了梁师都。
此后,分兵攻夺盐夏、延绥等诸州,甚至打到了丰胜两州的南面,可谓是势疾如火。而现在,李超又率五万人进占了乌堡,这是丰州的南门桥头堡。
兼之从河西到河北,这一连串的唐军异动。
这些异动,已经看起来让人非常吃惊了。
颉利皱眉,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小看了唐军。
唐军的这些异动,看起来不太像只是做势,他们好像真的准备要打一起决战。
“李世民哪来的勇气,李超哪来的自信?”
颉利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住了,他摇了摇头。不,一定只是自己的错觉,唐军虽立国六年,但也才刚统一中原。灭掉梁师都还不过一月,他们哪有胆量就敢北上捋突厥虎须?
难道他们以为西突厥统叶护真的会为了他们与东……突厥决战?
不,统叶护也许会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派几个兵到金山来炫耀一下,甚至暗中联络漠北铁勒诸部,搞搞破坏。但说现在统叶护,就会立即挥兵东进,他是不相信的。
是的,唐军和西突厥也许都只是在做势。
不过回过头来再看了一遍李超夺取朔方的整个行动,其出兵的突然性,行军的速度,用兵的果决,还有那几战就夺取朔方的结果,无不让颉利都感到不可思议。
从纸面上看,真的难想象这一战。
梁师都拥有朔方,总兵马不下七八万人,甚至临时动员还能凑几万。拥有数州之地,近十万兵马的梁师都,结果被李超用时一个月就灭亡了。
特别是青铜峡一战,看的他是感叹不已。
不是梁师都太无能,实是这个李超有点太厉害。颉利见过梁师都多次,对这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也算是一方枭雄,能力还是有的。可在李超的进攻下,这人跟个蠢货没区别,一接战,就被人家取了脑袋。
这个李超用兵,太难以捉摸了。
现在李超带着五万兵屯驻乌堡,距离丰州磴口只有一百八十里。
这个距离,对于李超来说,似乎有点太短了一些。
“世封丰州刺史。”他默念着,这个李超会不会了他的这个世封丰州刺史,就行险呢。
“给执失思力加一道命令,让他调一万骑去丰州驻防。”
丰州本有五千骑,加上阿史那思摩的三千,现在再调一万,那就是一万八千骑。有这么多人马,应当对让李超不敢乱来了吧?
最让颉利有些没把握的是,这个李超夺取朔方,前后只有了一个月时间。而最不可思议的是,把一个拥兵十万的朔方夺取,李超伤亡的兵马还不到一千。确切点说,这一切还是那些降兵的伤亡。
李超带着两万兵北上,打完朔方,两万兵没损失,兵力还膨胀到了十万。
哪怕颉利知道这十万兵里会有很多的水份,可就仅一个无损伤拿下朔方,也足够惊人的了。
他突然觉得,不是那么自信起来了。
他算来算去,总觉得这个李超,没法估算预料。
这个李超,会不会不按常理真北上进攻丰州?颉利摇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李超除非疯了。要不然,他就应当知道这样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他敢进攻丰州,那就表示直接捋虎须了。那将是突厥和唐的全面战争,李唐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就算李超是个疯子,李世民不应当是这样的疯子。
看来得派个使者去长安,向李世民施加点压力,让他管住李超这个疯子。
想到这里,颉利捋着自己的胡子,微笑着自语,“这个李超真是一个罕见的家伙,估计又是当年隋朝的杨素了。当年杨素那个疯子,与达头可汗在草原相遇。一般隋军与突厥骑兵交战,往往都是采用车阵战术,可偏偏杨素那个疯子,却主动的撤去鹿角战车,使用骑兵率先冲锋。
杨素以八万骑对突厥达头十万骑兵,两军展开了一场超级骑战。结果,杨素这个疯子却反而打赢了,把达头可汗打的大败而逃。
隋朝名将倍出,如史万岁、韩擒虎、贺若弼、张须陀、来护儿、长孙晟等等,但颉利最佩服的却是杨素。
杨素带兵打仗,从未有过败阵。不管是南征北讨,还是东征西战,陆战、骑战、水战,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甚至以少胜多,以步胜骑,这个杨素天生就是个统帅。
如今,想不到又遇到一个跟杨素那么相似的人。
李超李文远。
而且这个李超和杨素还有个很相似之处,就在于他们不但都很会统兵,而且都还能武能文,杨素是隋朝宰相,这个李超年纪更轻,也一样是唐朝宰相了。
“也许再历练个二十年,你真能成为又一个杨素,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我绝不会给你二十年时间的,朔方节度使,哼,只能算你倒霉。待我回头收拾好了突利,第一个就要收拾你。”
突厥女侍端来一盘烤羊肉。
香气弥漫。
“大汗,今天喝什么酒?”
“马奶酒还是葡萄酒?”
颉利看了眼羊肉,“来点啤酒吧,要黑啤。”
拿刀子切开烤的焦脆的羊肉,端起侍女倒好的黑啤酒,叉一块羊肉,再来一杯黑啤,确实美味。
“据说这个啤酒也是李超发明的,还是他们家的产业?”
“回大汗,是的,如今草原上的白酒、啤酒甚至是葡萄酒、果酒、米酒,都是这李家所产。”
“嗯,这个李超。”颉利摇了摇头,继续喝酒吃肉,几个侍女这回却猜不出大汗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河东。
雁门关。
关山北望,就是朔州。
李靖站在关上,抚着须,朔州,那是他极为熟悉的地方。朔州在隋时,又称马邑郡,那个时候,他在马邑做郡丞。
在那里守卫边疆多年。
可如今,雁门关以北,却是突厥人的地盘。马邑,也被苑君璋等叛军占据着。苑君璋曾经是刘武周的部下,也是刘武周的姻亲。
当年刘武周还是李靖部下的一个鹰扬郎将而已。
后来他发现太原的李渊有谋反举动,于是故意给自己弄了个罪名,让人押送着去长安,转去江都,想去向江都的杨广靠李渊谋反。
结果还没离开长安,李渊倒是已经起兵打进长安,把他给抓了。
曾经的顶头上司李渊,夺了关中称帝。
原来的下属刘武周,后来也起兵反唐,一度占了河东。
时移事易
多年以后,当年一心要忠于大隋,要去报李渊谋反的他,如今成了李唐的大将。而当年他那个一心想当天下主的部下刘武周,早就做了古,剩下他的手下苑君璋还靠着突厥人,占着朔州割据。
李唐已经夺取天下。
但雁门关外,却还未收复。
雁门关外,马邑郡,定襄郡。
如今,大唐的地图上,把雁门关外划为朔州、云州,代州的东北部,划为蔚州。
只是这朔、云、蔚三州,现在却还在突厥人的手中。
李靖到任河东道大都督,但也一样只能依借楼烦关、雁门关、泰戏关,守住内长城,河东外长城一线的代北地区,却无能为力。
“大帅,李平章这是在犯险,大帅为何不上书反对?”一名河东将领站在旁边问李靖。
“确实有些行险,可文远不是已经打下了朔方吗?”
那将领摇头,“打下朔方是一回事,可出兵丰州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李平章不但要自己犯险,还要拉着大帅一起犯险啊。他出兵丰州,还要大帅出雁门关,去打马邑,哎,突厥实力摆在那里,这太犯险了,只怕最终得不偿失啊。”
这回李靖却没同意那部将的话。
“用兵确实需稳,但有的时候,我们为将者,也不能一味求稳。该出手时就得出手,文远不是那种贪功冒进之人,他说能打,那就是能打!”
“大帅,论用兵打仗,李平章经验哪有你丰富啊。”
“可我很佩服文远用兵,一月收复朔方。我来到这河东,总不能毫无作为吧,别的不说,朔州马邑,我定要收复!”李靖坚决的道。
第488章 风帆炮舰
“今天又吃鱼啊!”
挖了半天壕沟,下了工的郑长拿着碗过来,一看一大锅一大锅的煮鱼,不由的撇撇嘴。他老家是在庆州,那里是黄土高原。到处都是黄土地,干巴巴的,河很少。他家原来距离河,得有上百里地,打小到大,都没吃过鱼。
来到灵州,发现这里居然是鱼米之乡。宽阔的黄河,星罗棋布的湖泊,还有一条条的沟渠,到处都是鱼。拿手都能抓到鱼,脱件衣服就能兜到好几条。
刚开始时,真是吃的很爽。
这里水好鱼多,品种多。
什么鲤鱼、鲫鱼、鲶鱼、鲢鱼、鳟鱼、鲂鱼等等。
他们在这里修宁远城,下工时就到乌湖里去捕鱼。
黄河大鲤鱼这里最多,三斤以下的都不愿意要,捞了都扔回去。他们都喜欢捞那种大鲤鱼,起码三十斤以上,跟头小猪似的,肉质最为肥美。
他第一次捞了条三十多斤的大鲤鱼,兴奋的去抱那鱼,结果刚抱起来,鲤鱼一个打挺,直接把他甩河里去了。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鲤鱼打挺是这样子的,也头次知道,原来鲤鱼的力气这么大。三十斤的鲤鱼,力气比一个七尺壮汉的力气还大。
黄河大鲤鱼好吃,肥美,杀了后,用大斧剁成一大块一大块,扔到锅里炖煮,加点大粒青盐,加点野葱、蘑菇什么的,就相当美味了。
不过再好吃的东西,如果天天吃,也有腻味的时候。
在这里一连修了好多天城,也吃了好多天鱼,郑长觉得自己把上半辈子欠下的鱼这几天一次性补回来了。
吃到现在,都腻味了。
原来吃鱼,只觉得肥美鲜,现在却觉得腥了。
做饭的是一个老府兵,四十多岁了。这年纪其实还很年轻,年轻力壮不为过。不过在朔方的府兵中,年纪却算比较大的了。
腰里系个围裙,手里拿个大勺,笑呵呵的站在大桶边上。
“嗬,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还有多少人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呢,你们有大鱼大肉吃,还嫌这嫌那的,他娘的,想当年我去征辽东的时候,哎呦,那个娘也,连说大鱼大肉,连稀粥都喝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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