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当值,以备随时听候皇帝的垂询。
宫里的那些官吏们,中午也是有工作餐,但宰相们的午餐非常丰富。普通官员们的午餐因是在宫殿外的廊庑下吃,因此称廊下食。只有宰相们是在堂上吃,也称堂饭,宰相们中午吃饭之时,有时也会商议一些政事,因此一般官员闲杂等是万万不敢打扰的。
张超只是个五品官,但在崇文馆,倒也摆起了架子,拉着一群学士在堂上吃堂饭。
甚至张超还早早的给福满楼订了席面,嫌弃宫里御厨不会炒菜。
一群大儒名士们,吃着福满楼的上等席面,倒对这年青的新任上司观感不错。毕竟这席面可是副馆主亲自掏的腰包,吃人的嘴短嘛。
马周是文学,又有张超照顾,也成了侍讲学士。又还是张超的秘书,因此跟张超一桌用餐,其它儒士与马周席上谈经论典,倒也很是称赞马周才学。
唯有张超,他是绝不在饭桌上跟这些儒者谈什么经义的。相反,张超每次都会左顾而言他,到最后,张超干脆拿出了一个杀手锏,印书,
果然这杀手锏一出,一群老儒或者中年名士们,一个个都动容了。这些人多少都有写书,主要还是对那些经典的注释,对一些文章的考据等,总之,都是些经典的学术论文,并非是什么杂书小说之类的。
当然,也有些人写过不少的诗词,也愿意整理成册。
张超一顿饭时间,倒是谈成好几本出版,还谈成了好几单订制印刷的业务,甚至张超还跟这群儒士们谈了谈他打算创刊长安半月谈的想法,他一提约稿,这些人均愿意为长安半月谈供稿子。
其中几个名儒,张超甚至都已经承诺给他们一个专版,让他们在上面连载对经义的讲解注释了。
一顿饭吃完,虽没喝酒,可这些人却都跟喝了酒一样的。
满面红光,几个七十来岁的老儒,居然都焕发第二春了。弄的张超还有点担心,万一他们兴奋过头心脏病发作挂了就不好。
张超发现,用出书来对付这些儒士,真的是百试不爽,这就跟后那些导演,跟那些嫩模说要请她去拍电影一样让那些人激动。
不管是什么大儒还是名士,张超只一句话,我给你出书。立马,那大儒名士,对张超的笑容都亲了三分啊。
不过出书归出书,正事还是得办的。
张超把崇文馆的上上下下近百号人都召集起来,吃了饭继续开会。
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既要办好学,同时也要把编书的工作做好。张超给了大家第一个任务,编一套小学生教科书。
编好了这套书,不仅仅是崇文馆小学的这些学生可以用,甚至还能推广到全国的州县官学。到时既完成了教学需求,也兼顾了崇文馆整理编纂图书的职责。
不少儒者还是觉得有些跟不上张超的思维,但是张超却觉得这非常简单。
首先就是分科,然后是分年级。
每个学生主修的应当是语文、算术、书法、历史,选修音乐、绘画、手工这些。
而语文的教学目标是识字、韵文、阅读理解、写作、应用文这些,根本这些目标,按六个年级分成六个阶段目标,然后编写教材。比如识字,就可以是学三字经、千字文,而音韵学,可以拿隋人的切韵学习,也可以由他们再编一套音韵课本,如学习常识知识,也可以把汉代的急就章这样的书拿来选编。
总之,这是一种不同的教学方式,原来的方式就是一本本书读,先读几本蒙书,让你背的滚瓜烂熟了,然后再来一点点讲解,是标准的填鸭式教育。
读几本蒙文,识了些字,然后可能还会学些算术,再以后可能学音韵,学习书法,学习写作,这是一种比较笼统简单的教学方式,可能同一个班的孩子,有的学的快的,可能都学习儒家经典去了,学的慢的还在背千字文呢。
现在张超却是要求打破这种模式,分年级分班,尽量的让一个班级的孩子都处于相同的水准,然后有针对性的教学。
原来唐人可能是读熟了千字文,然后慢慢学写字,而张超的新模式,却是以学生字为主,然后去学千字文理解里面的那些历史地理哲学等深层次的意思。
这其实就是把教学弄的更简单了。
要编一套这样的六年级各科教科书张超认为挺容易的。
好比一年级学多少个生字,学会多少以内的加减法,学一些简单的历史故事,再学基本的书法等。
根据这些任务,从一些古代的蒙书里节选部份,或者挑些简单的诗歌等,最后编成一本语文书,当然不难。这本语文书就是必选课,然后三字经、千字文、上下三千年、切韵这些书,反而可以成为选修课。
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认得几百个字,能写出几百个字,难道这个语文课的教学任务不就很圆满了吗?至于三字经千字文这些,你就算真的让他们背熟了,他们也很难真正理解其中的意义,不如做选修课。随着以后慢慢往上升,他们学到的知识更多,当然对于许多书也会更多了解。
“从各种蒙学甚至是经典子集中挑选节选部份章节来编成一本语文教科书?每个年级内容不一样?”
“就是这样!”
“要定好教学的大纲,拟好目标,然后教学。不能就放羊式的粗放式管理,任他们自己随便怎么读,这是要不得的。”
“为了保证我们的教学目的达成,我们得要适当的布置课业,增加考试,摸清楚学生的学习进度,好让他们都能跟上。”
教生字识写,也教声音韵。
现在的韵书,用的还是隋代的陆法言所作的《切韵》,这是本前代韵书的继承和总结,也是后世唐宋韵书演变的基础,算是韵书史上划时代的著述了。
不过在张超看来,这种韵书其实还是有不少缺点的。
后来宋代时的广韵算是这类书的大成了,收了两万多个字,注解的文字就有近二十万个,有二百多个韵。
切韵者,就是反切者也有近四千。
韵书对于古代的读书人来说非常重要,因为韵书就是字的读音,一本韵书就等于是文字的读音标准。隋唐时的韵书,都是以中原读书音为标准的。但这个中原读书音虽也名为洛下音,却不是此时的洛阳话。
而是指在汉晋时的洛阳读书音,后来胡人乱华,衣冠南渡,许多北方士人逃到南方,北方的说话发音等都受胡化影响,而当时南渡的士人又受到了南方土著语言的影响,也一样有改变。
隋朝时修订切韵一书,采用的是在临安一带的一些南渡士人保留的语言发音,据说那是最接近以前汉魏时代读书音的。
因此,切韵书发音标准的读书音,其实跟正常说话区别很大,隋唐关中说的是老秦音,河南人说的是洛阳话,可却都跟这个洛下音相差极大。
读书人和官员们,一般都会用这读书音交流,一般人还真听不懂。
就有点类似后世,那些什么精英们,平时总喜欢汉话里夹洋腔,甚至是洋腔里夹汉话,普通读书少的人,真搞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反正,音韵这个东西很复杂,一般教学,为什么都要死记硬背呢?因为太复杂,蒙生搞不懂,所以干脆不解释,就让你鹦鹉学舌,等学的差不多了,那个时候才会来慢慢讲韵。
说白了,韵书其实就等于是后世的拼音,但这个时候,多还是采用的反切法,这是在直切之后创出的新注意方法。
但反切说白了,就是用两个汉字相拼,给一个字注意,切上字取声母,切下字取韵母和声调。
但反切也有很多缺点,尤其是此时初唐,反切法还很不完善,缺点更多。
张超想着,也许自己还得改良下反切法?
可反切注音,局限很大啊,一是反切上下字都会含有多余部份,拼合时会有障碍。二是反切下字用的字过多,难于掌握。再一个就是有些窄韵,不得不偶尔借用其它韵的字作反切下字,造成切音不准的毛病。
改良反切法,似乎不如直接上注音符号或者字母拼音啊。
到了宋代时,反切法比较完善时也是三十声母,三十六字母,以韵书的韵母字作为韵母。
但如果用在北洋时发明的注音符号,注意符号总共才三十七个,声母二十一个,介母三个,韵母十三个。
这和后来的字母拼音其实差不多,比较起反切法来说,可是要简单的多了。
毕竟韵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给字注音,简单又准确,才是最重要的。
哎呀,有直接现成的好东西干嘛不用,还反而却想着用隋朝初级版的切韵呢,用注音符号,可是能更准确的注音啊。
张超忍不住拍了桌子,终于可以让崇文馆一年级的小学生们从声母韵母这些学起了!
不过,究竟是用注意符号,还是汉语拼音?两者都是能够拼出这个时候的洛下读书音的,只是一个是比较独特的符号,一个是阿拉字母,选哪一个好呢?
张超坐在那里沉思。
第275章 说媒
长孙氏担心着第一次离家去上学的几个孩子,早早的派了车马去东宫等放学接人。天还很早,崇文馆小学就放学了。
馆外,各家的奴仆们也早早的进来接人,张超立了个新规矩,这些皇亲国戚功勋子弟学生们,上学的时候,是禁止他们的奴仆随从跟进学校里来的,只能在外面候着。
反正他找太子另要了一批东宫的侍女宦官,专门在学校里为这些天之骄子们服务。
李承乾四兄弟一走出馆门,外面就有几十个人迎了上来。他们三兄弟,每个来上学都带着十来个随从,既有护卫也有乳母、丫环、伴读、车夫、仆妇等,简直就是配备齐全,豪华无比。
可惜他们第一天跟随主子们来上学,就被拦在了外面,整整几个时辰啊。他们只能呆在馆门口,对着里面望穿秋水,可却无可奈何,馆门前的东宫卫士可是跟块冰一样,冷酷无情。
有个周王家的随从还想搬出自己的主子名号,可惜人家是太子的人,不比那个王这个嫔的强?多说了两句,差点就要挨上一棍子。
这个张三郎,怎么心这么的狠啊。
我们家卫王才三岁不到呢,这没有人伺候可怎么行。渴了要喝水怎么办,饿了想吃饭怎么办,甚至尿急了要上茅厕怎么办啊!
衣服会不会要加,不知道里面暖手炉有没有?
万一卫王少了一根毫毛,他们这些奴婢可都万死莫赎啊。
等的心焦万分,都要崩溃了,终于看到了王爷出来。
各家的奴仆们都迎上自己的主子,多的如李泰他们一人有十几个奴仆,少的也有四五个。这些人小跑着过去,仔细的打量检查着主子,生怕哪里真少了根毫毛,又是嘘寒又是问冷的,还有的把一直准备的暖手炉啊,披风啊拿了过来,又有人拿来茶水,有人拿来糕点。。。。。。
胖胖的李泰一挥手,“不用了,我很好呢,回去。”
这时,那边秦王府派来接人的人也来了。
他们没料到小学居然放学这么早,倒是来的还有点晚了。
各人都坐上马车,然后直接横穿东宫、武德殿、太极宫,往承乾殿所在的西宫而去。这么大个车队,小百号人横穿宫禁,却没有一个拦截的,反正都是早已经习惯了。太子和秦齐二王,向来都是如此的。
到了承乾宫。
观音婢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
“母妃,我回来了。”
李承乾带着三个弟弟向长孙妃行礼,李泰却是喊一声娘,直接就扑到长孙氏身上去了。
“哎哟,我的儿,今天进学,一切还好吧?”
“挺好的。”李承乾一边回道,他说话行事倒是比较稳重。
李泰却趴在长孙氏的怀里,撒娇道,“我给张馆主磕头了,吓的他手忙脚乱的。”
“你这孩子,不是早教过你礼数吗,怎么还乱来。”
李泰却笑着道,“我听娘说这个张三不是好人,所以我故意的。”
长孙氏无奈的苦笑,这个次子啊,年轻小小,却是古灵精怪,调皮无比。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调皮了。一想到儿子都过继给卫怀王了,等过几年就得搬到卫王府去,长孙氏就无比的心疼,对李泰就越发的疼惜了。
“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青雀,告诉娘,你今天进学都学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学。”
“什么都没学?”李世民从里面走出来,伸手在嫡次子头上揉了揉。
李承乾忙在一边回答,“今日先是大伯带着一众学士们讲了话,然后是我们敬茶拜师。后来大伯他们走了,就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