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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安静的医院走廊处,脚步声有条不紊的回荡开。
金嘉意靠在窗户前,注意着里面医护人员正在替小孩清理着用脏的纸尿裤,瞧着那依旧皱皱巴巴的小脸,眉头拧紧。
席宸替她搭好滑落的外套,道:“她好像睁开眼了。”
金嘉意伸长着脖子,小家伙仿佛知晓了父母的靠近,正很努力的睁着眼睛,她的小手在空中抱了抱,最后又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能进去看看?”金嘉意有些失落的坐回轮椅上。
“再等两天,她现在还很脆弱。”席宸蹲在她的身侧,笑道:“我突然觉得她跟你很像。”
金嘉意冷冷哼道:“这么丑,哪里跟我像了?”
“嗯,她肯定没有你漂亮。”
金嘉意忍不住的再瞄了一眼小丫头,咬了咬唇,“嘴巴像你。”
“眼睛肯定跟你一眼清明有神,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那是自然,我金嘉意的女儿岂是那种蛰居无所作为的庸人俗辈。”
“好了,出来挺久了,我们回去吧。”席宸准备推开轮椅。
金嘉意点了点头,目光再一次望了望熟睡中的小家伙,嘴角不由自主的高高上扬。
“岳母说了,你现在刚刚生产,虽说我们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些封建社会,那些没有必要的封建思想不可取,但毕竟是老祖宗们留下的传统,这一个月,咱们还是乖乖的卧床静养,可好?”席宸道。
“这些事,我自小就听家里的长辈们说过,女人产后虚弱,不宜过多操劳。”
“我已经安排好了,在城南的山顶别墅,那里安静,适合休养。”
“嗯,听你的便是了。”金嘉意乏乏的靠在椅背上。
席宸将毛毯搭在她身上,轻声道:“困了就睡会儿。”
病房内,淡淡的茉莉花香氤氲散开着。
金嘉意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是一片白昼。
她睡意惺忪的看了看四周,空寂的病房内并无他人。
桌上的时间显示着上午十点,她竟然毫无预兆的一觉睡到了天亮,果真女人产后身体会极其虚弱。
“咚咚咚。”病房门轻响,一人穿着白大褂走进。
金嘉意靠在床头,语气有些慵懒,她问:“席宸人呢?”
“席总去了楼上看孩子,过会儿就下来了。”医生整理着点滴液体。
金嘉意瞧着她流利的动作,继续问:“这些是什么药?”
“这些是产后消炎药,为了避免宫腔感染。”医生挂上液体。
金嘉意伸出手,“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一般都需要住院三天观察观察情况。”
“那孩子呢?”
“这是儿科的安排。”
“挂液体的这种小事都需要你们主治医生亲自过来做?”金嘉意注意着女人的胸牌。
医生顿了顿,笑道:“您身份不一样,院里很重视,任何事都必须我们医生亲力亲为。”
金嘉意缩回手,没有让她扎针,“我觉得昨天那个小护士不错的,你让她过来吧。”
“那护士被派去照顾别的产妇了,现在您的一切事宜由我亲自负责。”医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金嘉意靠在床边,指了指一旁的轮椅,“先别急着输液了,我去看看孩子回来再弄。”
“您现在不适合出去走动。”医生下意识的拦着她的动作。
金嘉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医生不是提倡产后多运动吗,这样躺着还不利于恶露清排。”
医生见她离开,竟是出乎意料的抓扯住她的手。
金嘉意笑了笑,“医生莫非是不想让我离开?”
“没有,我替您把轮椅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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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你很紧张?”金嘉意注意着她动作的僵硬,站在离她一米的距离外,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医生推着轮椅的双手一滞,转过头,戴着口罩的脸让人看不出她是喜是怒,只听她说着:“我是刚刚来这医院就被任命来照顾席夫人,我的确是有些紧张,但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工作的。”
“我又不是那些牛头马面的鬼神,不需要害怕什么。”金嘉意坐在轮椅上。
“嗯,我会尽量的放轻松。”
“你刚刚毕业?”
“不是,我去年就毕业了,本是一直在市中心医院轮转实习,后来我姐觉得我这样会很累,就托着关系把我送来了这私人医院。”医生说道。
金嘉意看着身前重叠的两道影子,这位小医生的年龄看过去不过二十几,她再道:“你姐这样安排挺好的,私人医院的确比公立医院轻松许多。”
“这里工作力度不强,但却是需要更精妙的医术,我虽说是医学院高材生毕业,但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金嘉意坐在轮椅上等着电梯,眼角余光落在女人笔挺的背影上。
医生注意到她的视线,回过头,“席夫人还有话要对我说?”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你几眼。”
医生笑道:“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哪位哪位明星,只是我并不是她。”
金嘉意沉默,看着电梯下来的数字,走廊上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叮……”电梯敞开。
席宸正欲踏步出来,却见着电梯外那张熟悉的脸时动作骤然一停。
金嘉意瞧着他出现在瞳孔里,莞尔一笑,“这么快就下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席宸大步流星般走上前,看了看她单薄的外套,蹙眉道:“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金嘉意见他脱下外套,随后就这么搭在她的肩上,笑意更甚,“不冷。”
“怎么会不冷?本来生产之后身体就虚,如果再伤风会感染的,谨慎一点。”
“医生还看着。”金嘉意扯了扯衣服,开口道。
医生注意到两人的视线,轻咳一声,“席总已经下来了,席夫人可以跟我回房开始输液体了吗?”
“那就辛苦医生了。”
病房内,加湿器暗暗的浮动着水雾。
阳光透过窗帘随心所欲的洒在地毯上,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四周,屋里很安静。
医生拿着针头,正准备扎下。
金嘉意瞧着她指尖那微不可察的颤抖,似笑非笑道:“看来医生真的很紧张。”
医生全神贯注的扎着针,却是见她手掌一缩,诧异道:“怎么了?”
“还是替我把昨天的那个小护士找来吧,你这样扎,我也挺紧张的。”金嘉意不置可否道。
小医生有些为难,“我会控制我自己的,请您放心。”
“我这个人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金嘉意仰头,目光灼灼的瞪着对方。
医生越发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她放下针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含含糊糊的解释着:“可能是我心理素质不行,希望席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沈晨。”
闻言,医生蓦地抬起头,脸上的口罩遮去了她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喊出自己名字的女人。
金嘉意目光冰冷的落在噤若寒蝉的女人身上,指着一旁的点滴瓶,道:“这里面应该掺了什么不该掺和的东西吧。”
医生下意识的就想抱着那堆液体离开,口口声声的辩解着:“您如果不愿意接受我的治疗,我让昨天的那批团队继续为您服务,但请您别质疑我身为医生的医德。”
“看得出你在心虚。”金嘉意掀开被子,站起身,绕着没有动作的小医生转上两圈,啧啧嘴,“你和沈欣长得很像。”
“你……”
“沈欣有一个妹妹叫沈晨,是圈外人,毕业于市医学院,今年二十五岁,两人长得挺神似的。”
“我不知道您在胡说什么。”小医生作势便打算离开。
席宸虽说没有弄明白这位医生的身份,但听得刚刚金嘉意的言外之意,他毫不迟疑的拿下小医生手里的药瓶,目光如炬。
小医生神色一惊,忙道:“席总请您尊重我的工作。”
席宸没有理会这医生的言语,径直走到床头,按响传唤铃。
医护人员如潮水那般一涌而来,所有人围在病房里,却是见房中两人都并没有什么事,彼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席宸将药瓶递到主任医师手中,开门见山道:“这里面是什么药?”
主任医师看着药瓶,不假思索道:“这是我配的药,利于夫人产后恢复身体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也是你派来的?”席宸指向人群最末不敢动作的小医生身上。
主任医师眉头微蹙,“沈晨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点名,沈晨慌乱的抬起头,她解释道:“我只是过来帮帮忙。”
“这里是特殊病房,你是不能够随随便便进入的。”
“是,我、我知道了。”言罢,沈晨便打算离开。
“这个人不能离开。”席宸一一巡视过在场的所有医生护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强势,“检查一下,她带来的药瓶里究竟是什么药,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趁机伤害我夫人。”
话音一落,主任医师仓皇的跑上前,解释道:“席总您放心,这药是我亲自配的,里面绝对没有您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席宸面无表情的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主任蹙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特意将药瓶交由自己身后的副主任,道:“拿去检验科查一查。”
沈晨耷拉着脖子,双手情不自禁的扯着自己的袍子。
“主任和沈晨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席宸道。
屋内的人几乎是顷刻间离开了病房,偌大的病房恢复安静。
主任扯了扯沈晨的衣角,面上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怒意,她道:“你怎么回事?”
沈晨依旧低着头,全身上下都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她说着:“我没有要加害席夫人,我只是、只是——”
“你心里想着一定是我害死了你姐姐对吧。”金嘉意替她说出后半句。
沈晨愕然的抬起头,双眸中带着恐惧,她像是承认了,又像是被人栽赃了那么无辜。
主任心口一滞,瞠目道:“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金嘉意坐在病床上,看着眼前那张灵动委屈的眸子,说:“沈欣的死与我无关,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你姐姐的事,这事你若不信,可以去警局查看,沈欣出事的当晚,我已经到了家,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我并不认为我能在短短十分钟之内杀了你姐姐。”
“你要杀一个人,何须自己动手?”事已至此,沈晨也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捅破那层纸。
金嘉意摇头,“我并没有理由去加害于她不是吗?”
“怎么就没有?你、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她吗?我知道我姐姐品行不好,可是人命怎可如同蝼蚁被如此践踏,我不是想为她报仇什么,我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金嘉意自嘲般冷笑一声,“你所谓的公道就是用你的医德去谋害一个无辜的人?”
“我没有。”沈晨摘下口罩,喘着气,义正言辞道:“我没有这么做?那瓶药里我只是、只是加了点泻药,这对你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
“沈晨,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主任吼道,“对于一个产后虚弱的患者来说,任何药物的滥用都会引起宫腔大出血,你这样草菅人命,配得上你身上穿着的这身大褂吗?”
沈晨自责的低下头,“我只是心有不甘。”
“你的不甘心差点害了多少人,你可有想过?”主任抱歉的看着席宸,很是自责道:“是我的疏漏让她有机可乘,我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
席宸一言未发的看着低着头没有言语的女人,漠然上前。
“啪!”空气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沈晨因为被突然打了一巴掌,身体失去平衡,直接跌倒在地,她满目惊恐的望着打了自己一耳光的男人,双眸中的恐惧之意愈演愈烈。
席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花容失色的女人,冷冷道:“我不会打女人,但企图伤害我的人,在我眼里,只有一个下场。”
沈晨捂着自己渐渐泛起指痕的脸,垂眸不再辩解什么。
“来人。”席宸面色阴鸷的大喊一声。
门外,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的站在大门两侧。
“把人带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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