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卿面上的镇定微微一怵。
沈欣仿佛看穿了他起伏的心绪,凑上前,如花似玉的面容靠在他的耳畔,红唇轻阖,“虽说这话说出去有点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不可能,你和那个斐易将军长得一般无二,说话气质,行为举止,都极为的像似。”
莫易卿袖中的拳头不自然的捏紧,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神情,没有外泄一分自己的紧张。
沈欣继续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接拍《一代佞臣》之前,我特意去查过关于斐滢斐易的事迹,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从金嘉意接触你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小孩太过成熟了,成熟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位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只是这玩笑开得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是吗?就算你不说,我想假以时日我也能查出来,到时候只怕不止你一个人会成为研究的对象,我想还有一个人也是很有嫌疑。”
莫易卿依旧保持着面上的风平浪静,恍若真的只是在听她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沈欣拍了拍他的脸,“想来赵祁挖了斐易的墓,你肯定很生气才会去杀他吧,也对,毕竟这可是你自己的墓啊。我想着,如果赵祁再继续挖斐滢的墓,会是什么情景,咱们这位金小姐会不会跟你一样也恼羞成怒了。”
莫易卿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复只字片语,径直离开。
沈欣得意忘形的上扬着嘴角,望着男孩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玩味儿意图更加明显。
金嘉意刚放下碟子,一道身影立于她的右侧。
莫易卿寻着甜点,开口说着:“我先走了。”
金嘉意瞪着他的侧脸,冷冷哼了哼,“你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给我交代你的去留。”
莫易卿点了点头,看着她再一次拿起蛋糕,蹙眉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吃甜食了?”
“你以前有问过我喜欢什么吗?”
莫易卿语塞,他好像从来就不清楚自家胞姐喜欢吃什么,反正在她眼里不喜欢的东西都会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包括他这个不中用的弟弟。
金嘉意放下盘子,说着:“下周开始就要录制三天两夜了,这几天天气还有些冷,剧组特意去了H市拍摄,到时候在镜头前多说话多表现,别杵着跟木头似的,你现在竟然进入了娱乐圈,就要学会逢场作戏。”
“我自己会看着办?”
金嘉意剜了他一眼:“你看着办?你还想怎么办?就用你这比面瘫脸还面瘫的脸去面对镜头,还是就跟空气一眼隐下自己的存在感?”
“我学不会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学不会就趁早给我收拾包袱从娱乐圈里退出。”金嘉意厉声斥责,“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去耍少爷脾气的。”
“生活所迫,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进入这个圈子,我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
“啪。”金嘉意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莫易卿沉了沉脸色,却是有怒不敢言。
“我打你了,你该说什么?”
莫易卿没有动作。
金嘉意哼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骄傲?”
莫易卿依旧一言未发。
金嘉意双手环绕抱在胸前,气势更甚,“在我面前,你的骄傲一文不值。”
莫易卿低下头,无人能看清他脸上的喜怒。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将军颜面,可是那又如何?你现在是莫易卿,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都随着那座墓棺而被掩埋。”
莫易卿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金嘉意抬起他的头,意味深长的凝望着他的眼,“上辈子的斐易已经让我很失望了,这一辈子别再让我也失望。我的弟弟从来就不是只会靠着自家姐姐才受人尊敬的傀儡,他是男人,顶天立地靠自己能力的男人。”
莫易卿心口一滞,看着荡漾在她瞳孔里的自己,阔别已久的温暖,就如同小时候她会牵着自己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冷了会抱着他取暖,天热了会给他打扇子。
她曾对他,比谁都爱怜幼弟。因为我们是……家人!
可从什么开始姐姐变了?
她逼着他习武,逼着他学会兵法,逼着他出入朝堂,更是逼着他披荆斩棘上阵杀敌。
第一次出征,他九死一生吊着一口气回来,斐滢却是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只差人来报,说是斐家没有败军之将,伤好了就滚回军营里。
寒来暑往,又一年春暖花开之时,他再次挂帅出征,那一次他大获全胜,本以为姐姐会夸他了,却等来她一句: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你这位大将军有辱门楣。
他不甘心,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就想着突然有一天姐姐会因为他而骄傲,会对他说小易你平安回来就好。
可是等到死,她只给了自己一个华而不实的将军墓。
“果真只是一个闷葫芦。”金嘉意叹口气。
莫易卿往着她离开的背影,再一次低下头,似是自言自语着:“我如果表现好了,你会夸我吗?”
……
夜晚的风肆虐的吹拂过路边的树梢,一辆奥迪疾驰驶上国道。
高架桥上一人迎风而站。
凌晨的马路上,车辆极少,沈欣喝了点酒,开车时有些醉意,她降下车窗,企图清醒清醒自己。
“嘭!”一声巨响从车顶上传来。
沈欣本能的踩住刹车,她刚刚是喝醉了吗?为什么她看见有人从天桥上跳了下来?跳下来的那个人好像还砸在了她的车上。
突然,一道身影从车顶上探下头,直直望着惊慌失措状态下的沈欣。
沈欣被吓了一跳,脚不由自主的踩下刹车。
莫易卿似乎料到了她会刹车,双手紧紧的扣着车门缝隙。
沈欣惊惶未定的瞪着倒挂在自己车前的身影,忐忑的揉了揉眼。
莫易卿面无表情的盯着车内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翻身而过,堪堪落在车前处。
沈欣回过神,大惊失色的指着从桥上跳下来的男人。
“啪。”莫易卿就这般用着自己的拳头砸过挡风玻璃,瞧着瞬间如同蜘蛛网裂开的玻璃,拳头再狠狠一击,玻璃瞬间碎成一片一片散落。
沈欣慌乱中下意识的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失去平衡的冲出马路。
莫易卿一跃跳进车里,就这么泰然自若的坐在驾驶位上。
沈欣看清前面的路况,急忙反转着方向盘,最后车子重重的撞在了隔离带上,她喘着气,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沈欣不敢置信的瞪着从那么高跳下去却是毫发未损的男人。
莫易卿扭头,依然是一声未吭的盯着她。
沈欣拿出手机,想着报警,突然掌心一空,刚刚还在自己手中的手机却是不见踪影。
莫易卿毫不客气的将手机抛向车窗外。
沈欣急忙推开车门,可是她定神一看,自己竟被卡住了驾驶位上。
“我是一位绅士,一般而言都不会打女人。”莫易卿戴上手套,声音如同往常不温不火。
沈欣喘着粗气,求饶着:“莫先生,我不是故意威胁你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嗯,你开的这个玩笑挺有意思的,我挺想听听接下来的后续发展。”
沈欣慌了神,身体忍不住的想着往后退。
莫易卿直视着她眼底无处遁形的恐惧,继续道:“你可以继续开始演讲你的故事了,我会洗耳恭听。”
沈欣吞咽一口口水,反正已经没有了退路,她直言不讳道:“你认为凭一个弱女子就能查出你们的秘密?这些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是谁查出来的。”
“这是个不错的条件,我想我会好好的考虑考虑。”
沈欣高悬的心脏缓缓的落下,她缩了缩脖子,降下方才在宴席之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她小声道:“莫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得罪你的,我都是被逼的,是那个人为了逼出你的身份故意才让我这么对你说的,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一次好不好?”
“你放心,我说过的,我不会打女人。”莫易卿捏了捏拳头。
沈欣摸不准他的心思,小心谨慎的问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会惹怒你,我以后一定会三缄其口,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一个字。”
“我只相信一种人不会透露秘密。”
闻言,沈欣心口一滞,“不,不,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你说过的不会打女人,不会欺负女人的。”
莫易卿瞧着哭的泪眼朦胧的女人,依旧是毫无表情的说着:“是啊,我从来不会打女人。”
沈欣放松了戒备,只是她刚刚呼了一口气,男人的手已经狠狠的遏制住了她的喉咙。
莫易卿道:“我不会打女人,但可没说过不会杀女人,企图窥探我秘密的人,无论她是谁,都得死!”
“唔,唔。”沈欣瞠目,不停的反抗挣扎着,她看着他,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莫易卿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而是渐渐的加大指间的力度,他语气冰冷,“你放心,至于你幕后指使者,我想他会很快来陪你作伴,一路好走。”
沈欣来不及说出一个字,肺里的氧气被一点一点的挤压出去,她的意识恍恍惚惚,仿佛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任何景物。
莫易卿试了试她的鼻息,确信已经气绝之后从破碎的车前一跃而下。
不远处,警鸣声由远及近,他寻了一眼四周,直接翻越横栏,消失在道路另一侧。
午夜凌晨时分,一则新闻震惊整个娱乐圈。
艺人沈欣驾车在回家路上突遭横祸,已经香消玉殒,于半个小时前宣布死亡。
沈欣虽说不是什么一线巨星,但也是目前风头正盛的当红小花旦,前阵子主演的《一代佞臣》正好夺下了黄金时段的收视冠军,更是参加了几家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名声可谓是水涨船高,随时都能跻身入一线花旦之内。
她突然死亡的消息震惊了所有粉丝,微博上,新闻上早已是炸开了锅。
舆论施压,警方不得不即刻立案处理,沿途监控被调出,但却并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人员。
而更让人不解的便是沈欣出事的那辆车顶上被砸出了一个深凹,从上面的弧度看来好像是一双脚的痕迹。
专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有人从天桥上跳下来逼停了沈欣的车,进而行凶。
这消息一出,全城愕然,众人猜忌,这无非就是那些所谓的专家为了交差而故意杜撰出来的理由。
从天桥上跳下来,还是要不偏不倚的跳在疾驰而过的车辆上?
粉丝们呛声:你怎么不说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人嫉妒咱们沈欣貌美如花才起了杀心。
莫易卿关掉电视,他披着毛巾坐在沙发上,权衡利弊之后,拿出手机。
“叮……”手机铃声就像是午夜幽铃那般惊醒正在熟睡中的人。
陈亦城睡意惺忪的按下接听,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威胁语气,“你最好给老子一个能抵得上你这条命的理由,否则老子立刻剁了你。”
“我可能遇到一件麻烦事了。”莫易卿并不打算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
陈亦城听见熟悉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窗外,这夜深宁静的时候,最适合说悄悄话了。
莫易卿摘下头上的毛巾,继续道:“我本不打算麻烦你可是——”
“现在知道哥的好处的吧?哥就知道你小子迟早会有闯祸的那一天,哥可是随时都准备好了帮你擦屁股的善后行动。”
莫易卿突然有些后悔了,找这个不靠谱的城少真的妥当吗?
可是他又不想让金嘉意知道自己闯了这样的祸,如果想要不露声色的摆平这件事,他想不出第二人有这样的能力。
陈亦城很是严肃道:“说吧,哪怕是杀人放火的事,哥也能替你处理干净。”
“我杀了一个人。”
“嗯,杀人了。”陈亦城脱口而出,片刻之后,他噌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为什么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觉得杀人跟杀猪没什么区别?
他丫的杀了人?
他丫的哪根筋没有搭对跑去做这种事?
莫易卿听见对方压抑的怒吼声,问道:“城少觉得很为难?”
陈亦城深吸一口气,稳住气息道:“能告诉哥,你为什么会想不通去玩杀人游戏呢?”
“她知道了我的秘密。”莫易卿道。
“秘密?”陈亦城来了精神,“什么秘密?”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必须死,城少还想知道吗?”
陈亦城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凉,他轻咳一声,“那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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