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无论我怎么威胁你,你都不打算跟我实话实说了。”
“本就不存在的事,金小姐何必咄咄逼人。”莫易卿思前想后也猜不出她的心思,既然摸不准对方是敌是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金嘉意不怒反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承认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可惜啊,你就是一个闷葫芦,也罢,反正她斐滢的墓也不在你们村子里,也不用你去关心什么。”
莫易卿神色一凛,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准备离开的身子强行拉回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金小姐刚刚说什么墓?”
“想跟我谈了?”金嘉意瞥了瞥他用力攥着自己的那只手。
莫易卿自觉唐突,急忙松开对她的束缚,退后一步,保持距离道:“新闻上我也看到了,不是说都是误会吗?斐滢女相的墓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这事或许会是误会,但只要我们松一松口,我想明天整个新闻版面就会出现开挖历史上唯一一座的女相墓的报道。”
“金小姐这是在威胁我?”莫易卿言语有些急,显然失去了方才的镇定。
金嘉意双手搭在口袋里,不急不躁道:“她跟你并无关系,又怎会存在威胁二字?”
莫易卿咬了咬牙,刻意的看了一眼房门外,确信并没有第三者之后,面色凝重,道:“我们莫家世代都守着那座将军墓,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我父亲就告诉我,这是我们家族的使命,倾其所有也不能让人发现这座墓。”
金嘉意迟疑片刻:“你们为什么要守着这座墓?”
“墓里副棺里躺着的那位没有名字的将军,便是我家族的祖先,他负责守护婓易将军的灵魂,我们负责守护墓穴百年千年不受任何人打扰。可是自从我父亲去世后,村子里时常会有人跑来打听,久而久之,有些秘密就掩盖不了了。”
“所以你那天才会冲动的跑去想要杀了赵祁?”
“我别无他法,我没有完成我父亲临终前的托付,没想到离家两个月,自己家族守护了百年的将军墓就被人破开了,是我的失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策划者完好无损的离开。”
“哪怕那是犯罪?”金嘉意问道。
“是,哪怕这是犯罪,我也要刺他一刀以慰斐易将军英灵。”
金嘉意沉思片刻,没有说话。从她的眉目神情看去,好像是相信了他的话,又好像是很怀疑他的话。
莫易卿低下头,“那位教授还想着挖丞相的墓吗?”
“斐滢恶贯满盈,你倒是挺尊敬她的。”金嘉意打趣道。
莫易卿脸色微微沉了沉,他的瞳孔好似氤氲着一层雾,让人辨识不了他的内心想法,总觉得这双眼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恍若有很多秘密。
“人已生死,无论生前为恶不善,死后也应该得到尊重。”莫易卿掷地有声的说着。
“如果他们真的挖了,你莫不成还打算跑去刺他们一刀?别忘了现在这个社会,你的那些绣花拳头毫无用处。”
莫易卿紧了紧拳头,一言一句,字字如骨,“这是我的使命,既然护不了将军墓,丞相墓我也要保护好。”
“你可知道斐滢的墓在什么地方?”金嘉意问道。
莫易卿沉默,没有说话。
“看来你是知道的。”金嘉意拿起纸杯,目光如炬的盯着杯面上的花纹,清清淡淡。
“我只知道我父亲的遗训,无论对方身份是什么,无论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哪怕以死明志,丞相墓任何人都不能动。”
“理应说这个斐滢作恶多端,像你们一家子这么正气凛然,不是更应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挫骨扬灰吗?”
莫易卿蹙眉,转移话题道:“金小姐想知道的事,我已经说了,只希望你大人大量忘了今天这件事。”
金嘉意单手托腮,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对方,“你在说谎。”
莫易卿面上镇定微微一怵,显然没有料到对方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的确,他嘴里的话半真半假,真真假假。
金嘉意翘起一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着:“如果你真是那位副棺里将军的后人,你绝不会守护斐滢的墓。”
“金小姐何出此言?”
“那个人是斐滢亲手杀的,也算是你们的仇人,你们祖祖辈辈心胸得多宽广才会不计前嫌的守着她的墓?”
莫易卿目光一沉,很明显动了杀机。
“我是学历史的,那些野史可是看了不少,副棺里躺着的是斐易身边的莫胥将军,也算是风骨高傲的大将,也因为骨子里傲骨难训,才会被斐滢斩了丢进那座墓里,而且当时他并无成亲,何来后人之说!”
莫易卿面上的镇定顷刻崩裂,他双拳紧握,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环顾四周,确信这里是封闭空间。
“想杀我灭口?”金嘉意道破他的意图。
莫易卿一声未吭,将手伸进口袋里,好像在寻着什么可以致命的武器。
金嘉意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既然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就帮你说如何?”
莫易卿一愣,手里的动作也是停滞,他突然间倒是挺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金嘉意翻了翻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直接递上前,“斐易有个小名,叫做易卿。”
莫易卿目光一滞,瞠目结舌的瞪着离他不过三步距离的女人。
空调暖风轻盈的拂过她的发丝,在灯光下,她的眼瞳里渐渐的弥漫上他的影子。
他移开眼眸,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屏幕上有一幅画,画上的男子白衣韶华,风姿绰约,倒显得很是英俊潇洒,只是仔细一瞧,这人与他竟是如出一辙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画上男子长发披肩,只怕他以为那个人只是换了一身衣服的他自己。
金嘉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神情变化,从最初的平静到无法掩饰的彷徨,他的眼睛里深深的刻着恐惧二字。
莫易卿闭了闭眼,脑海里那些被封存的记忆仿佛破茧而出,刹那间全部充斥在自己的脑子里,有那些血腥的画面,有那些痛苦的呐喊,有那些黑不见光的绝望。
他踉跄一步,身体好似在那一刻失去了力气,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口很痛,如同万箭穿心时的剧烈疼痛。
金嘉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犹如泄了气的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她道:“你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莫易卿诧异的抬起头,四目相接,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油然而生,这样熟悉的感觉,这样熟悉的眼神,他好像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金嘉意蹲下身,离得更近,将他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扯了出来,自己却是将手伸进去,寻了一会儿,摸出一把木头制成的小刀。
莫易卿想要夺回来,可是手刚刚伸过去,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对方施压的精神压力,悻悻的缩回了手。
金嘉意打开自己的手包,将那支从M市带回来的金属小刀拿出来,两把刀平放在地上,她说着,好似在自言自语,“那孩子有个习惯,雕刻完刀具之后总喜欢在刀柄上刻一只鹰爪。”
“……”
“我曾不懂,问他为什么要刻这玩意儿?他说,这是英武的象征,代表我的爪牙锋利,如鹰狠,取人性命,一夕之间。”
“……”
“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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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8章 盛大婚礼(大高能)
莫易卿失去镇定的连连后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对着自己笑靥如花的女人。
那种感觉,他到死都没有忘记。
金嘉意拍了拍手,目光幽深的注视着犹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孩,与之刚才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相比,此时此刻那胆小如鼠的样子别提有多么的可笑。
莫易卿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这个仿佛看穿了他心思的女人,那阔别已久的感觉慢慢的滋生,让他的从容淡定一寸一寸的崩裂,最后全盘崩溃,他现在动弹不得。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金嘉意问。
“……”莫易卿默,鬼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金嘉意再问。
“……”莫易卿继续沉默,鬼才想知道。
金嘉意啧啧嘴,“果真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以前是,现在更是。”
莫易卿深吸一口气,辩解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对方的声音又一次悠哉悠哉的响起来。
她说着:“不过仔细想想你那比樱桃还玲珑的心眼,肯定对我只有恨吧。”
莫易卿蹙眉,他敢承认吗?他如果承认了自己说真的恨你老人家,你老人家会不会一爪子掐死他?
金嘉意叹口气,“不过算了,你恨我也无妨,反正你怎么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果然这女人就不是一个女人,换了个壳也不是个女人,她骨子里藏着的就是一个投错了胎的恶魔汉子。
金嘉意坐回椅子上,拎着转椅悠悠的滑到他面前,“瞧瞧这唇红齿白的,怕是鬼做久了,营养不良了吧。”
莫易卿缩在墙角,尽可能的跟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好歹咱们姐弟一场,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你就不稍微有一点点感动?”
“……”我怕你还来不及,感动个屁!
“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回过神,也罢,从小你的胆子比黄豆还袖珍,让你上阵杀敌还真是委屈你了,这辈子好好的过,我不会勉强你的。”
“……”谁要你勉强,你老人家姓金,我姓莫,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你现在心里肯定在骂我吧。”金嘉意勾唇一笑,笑的很是狡黠。
莫易卿低下头,索性不再看她一眼,充耳不闻般就跟自己从来不认识她那般。
金嘉意长叹一声,“亏得我还侥幸着感激老天,结果你却如此对我视而不见,小易,你真的很恨我吗?”
莫易卿愣愣的看着她的眉眼,注意着她眼瞳里那渐渐氤氲的水雾,有一些彷徨,无所不能的斐滢女相,是在忧伤吗?
其实想想,斐滢对他虽说刻薄了一点,冷血了一点,严厉了一点,但出发点都是为了他着想。
军营数十载,他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英武大将军,谁也不敢欺。
在朝野之上,凭着她的关系,文武百官,不敢不敬。
她对他,算是挺好的。
“不过你恨我也无妨,毕竟我后台比你硬,门面比你宽,你一样得敬我尊我礼待我。”金嘉意笑道。
“……”我丫的收回那些话。
金嘉意站起身,背过垂眸倔强到一声不吭的男孩,嘴角不由自主的高高上扬,比之前一刻的狂妄,她此时竟是笑的很满足。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想要见到的局面,但却是浓浓的心满意足。
“走吧,我饿了。”金嘉意推开休息室大门。
莫易卿依旧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还需要我过来扶你一把?”金嘉意再道。
莫易卿反射性的跳起来,机械式的移动脚步。
“听说隔壁街有个火锅城不错。”金嘉意建议着。
“公司里有午餐提供。”莫易卿小声道。
金嘉意止步,斜睨他一眼,“你让我挺着一个大肚子跟你去挤食堂吃毫无营养的工作餐?”
莫易卿嘟嘴,“没让你去,我自己去。”
金嘉意冷冷哼道:“你让我一个人去吃火锅?”
“不是还有席总吗?”莫易卿耷拉着脖子说着。
金嘉意转过身,抬起手将他的脑袋扒拉起来,义正言辞道:“跟我吃饭,你觉得很委屈?”
莫易卿眼神飘忽不定,竟然不敢再看这双眼。
“瞧瞧你这点德行,活了几十年了,还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形象。”金嘉意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胸口,吼道:“抬头挺胸收腹,跟我走。”
莫易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寻思着自己该怎么找借口避开这个女人。
“金嘉意!”
两人刚走出上娱,一人便从停靠在路边的车内一跃而下,气势汹汹的朝着两人走来。
金嘉意闻声望过去,只见陈亦城带着一身痞性的迎面而来。
陈亦城吐掉嘴边的烟蒂,指了指她身后的男孩,戏谑道:“这小白脸是谁?”
“城少看来真的挺闲的,竟然无聊到来我这里滋事了。”金嘉意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道。
陈亦城似笑非笑的绕着两人走上一圈,“前两天还是跟承星的秦祎弘闹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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