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意撇了撇嘴,目光落在陈艺身上。
陈艺一副我早就神机妙算到的表情欣然的点点头。
金嘉意靠回沙发上,嘟囔着,“你知道了?”
“夫人难道想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于心不安。”
“他救了你,不只是你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们一家子。”
金嘉意莞尔,“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陈艺在?”席宸突然叫出旁边正洋洋得意的女人。
陈艺听见自己的名字,忙不迭的跑上前,谨慎道:“总裁,我在。”
“嘉意可能会有点无聊,你推了工作等一下陪她去附近逛逛。”席宸再道。
陈艺禁不住的嘴角微抽,苦笑着应允道:“我知道了,总裁。”
“逛累了就带她去京御坊,我两个小时之后就会过去。”
“是。”陈艺如释重负的放下手机。
金嘉意已经穿好了外套,正站在玄关处穿着鞋子。
陈艺越发觉得这像是他们两夫妻串通好的,就为了让自己晚上加班,而且还不给加班费。
金嘉意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走在马路上,周围路过的市民会时不时的回过头多看她两眼。
她揽了揽衣衫,凑到陈艺面前,嘀嘀咕咕道:“陈姐,我现在是不是挺有名气的?你看这些人都好像在偷看我。”
陈艺瞥了她一眼,再斜睨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四名保镖,丫的这阵势不想惹眼都难。
金嘉意戴上墨镜,“我果然已经小有名气了。”
陈艺摇摇头,突然觉得自从怀孕后,自家那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金大小姐开始有些转性子了,这平易近人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呲。”剧烈的刹车声从两人的身前响起。
保镖们急忙的挡在金嘉意身前,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时刻戒备着突发状况。
车内,赵祁面色凝重的走出来,见着眼前满是敌意的四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唤了一句,“金小姐,是我。”
金嘉意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张脸,对应上身份之后,点了点头,周围的保镖安静的退下。
赵祁尴尬的走上前,长叹一口气,“金小姐,知道您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时间紧迫,我依然只有冒昧跑来打扰。”
“赵教授这话严重了,倒是我有些食言了。”
赵祁为难道:“不知道金小姐有没有帮我们——”
“很抱歉赵教授,我一个见识浅薄的女流之辈,实在是难以担此大任,无法帮助您。”金嘉意婉拒道。
赵祁轻叹一声,“是我强人所难了。”
“很抱歉。”
赵祁却是有些不愿放弃,继续追问,“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爱莫能助,请赵教授另觅人选。”
赵祁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转身准备走,又想再问问。
金嘉意见他去而复返,直接摇头拒绝着。
赵祁并无他法,只得失望的离开。
陈艺凑上前,小声问道:“这人是谁?”
“历史学家,也是赵安然的父亲赵祁。”金嘉意介绍道。
陈艺恍然大悟,“就是京城里那个家族?这可是京城所有名媛都想着巴结的家世啊。看他那模样,似乎是有求于你?”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金嘉意走上台阶。
陈艺跟随在后,低喃着,“这大教授没事找你做什么?难道又是出土了什么珍贵文物需要你鉴定鉴定?但你又不是这些学历史的,等等,你好像是学历史的。”
金嘉意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幽幽的落在陈艺身上,问道:“知道国家考古队和盗墓贼的区别吗?”
陈艺摇头。
“一个是有证的,一个是没证的,有证的盗了墓,那叫专业考古,没证的盗了墓,那叫丧尽天良掘人祖坟。”
陈艺听得糊里糊涂,不明道:“跟他找你有什么关联?”
“他这么想要知道关于斐滢的事,必然是想着靠着那点线索去挖掘斐滢的墓。”
“这可是有对历史有重大突破的事,当然谁都想要挖斐滢的墓。”
金嘉意脸上挂上一抹很诡异的笑,看在陈艺眼里,禁不住的有些不寒而栗。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角,似是自言自语,“我像是那种没脑子到让人去挖自己墓的蠢人吗?”
“你在说什么?”陈艺没有听明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金嘉意笑而不语,继续朝着公园小路走去,微风挺柔和的,不似寒冬腊月里那刮脸的冷风。
陈艺见气氛突然沉默,想了想,又道:“不过听说婓易的墓找到了。”
金嘉意脚下一滞,这两个月里她躲在剧组里拍戏,甚少关心外面的是是非非,什么时候自家弟弟的墓被人挖出来了?
“也说来奇怪,按理说婓易是迦叶王朝的大将军,死后应该是风光入殓的,听说找到墓穴的时候却是只有一具棺木,连半个陪葬品都没有。”
金嘉意沉下脸色,藏匿在大衣中的双手忍不住的握紧入拳,她的语气较之方才冷下了几分,她道:“没有陪葬品?”
“是啊,很奇怪,墓穴也不像是被人偷偷盗了,完好无损,只是挖开的时候,空空无物。”
“历史上有文献,婓易大将军入殓时,可是陪葬了无数珍奇异宝,斐滢虽说生前对他苛刻,可是死后也是让他风光大葬的,在当时,少有的将军冢,整个墓室约莫上千平方,里面分为主室与副室,副室倒是只有一具棺木,是陪葬的当时跟着婓易一同战死的得力战将,主室才是婓易主棺。”
陈艺愕然,“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是学历史的。”金嘉意移开目光,再道:“可能他们压根就没有找到婓易的主棺,这样也好,免得打扰了亡灵。”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记载,那些教授们肯定也知道,找出主墓也是迟早的事。”
金嘉意嘴角微微上扬半分,“也罢,反正人已经死了,找到又如何。”
陈艺不懂这突然哀伤的氛围是怎么回事,悻悻的跟在她身后,试图转移话题,“最近公司招了一批练习生,一个个水灵灵的,十七八岁,嫩的都能掐出水。”
“听陈姐的意思是还想圈养两个?”
“……”陈艺急道:“我是有妇之夫,有辱妇德的事我可不会做。”
金嘉意啧啧嘴,“那陈姐莫不成是想给我介绍几个?”
“咳咳咳。”陈艺捂住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怒瞪她一眼,“嘉意这话可是想害死我?”
“不然陈姐提这些练习生做什么?”金嘉意寻了张椅子直接坐下,揉了揉腰,有些累了。
“我只是觉得气氛挺沉闷的,想着给你说说公司的事,不过这里面倒有我觉得不错的几个人,给你看看,我有意让公司签给我培养。”陈艺打开手机,放出他们练习舞蹈时的画面。
金嘉意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陈姐可是金牌经纪人,培养新人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好苗子就得从一开始培养,否则容易被养歪了。”
金嘉意按住她的手,将画面定格。
陈艺不知她此举何意,问道:“怎么了?”
金嘉意放大些许画面,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个人是谁?”
陈艺瞄了一眼她指着的一名小男生,笑道:“这人叫莫易卿,十八岁,好像是青城人,前段日子在艺术学院被人挖出来的,很是心高气傲,在公司里如果不是看他长得不错,唱歌不错,跳舞不错,只怕早就被踢出去了。”
金嘉意沉默,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内继续潇洒排舞的身影。
陈艺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妥?”
金嘉意抬头,表情凝重,“你就不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
“像谁?”
金嘉意脱口而出,“婓易。”
“哈哈哈。”陈艺仰头大笑,“这奶娃长得水灵灵的,像那个杀伐决断的婓易大将军?”
金嘉意嗔了她一眼,谁说婓易长得就必须得是粗狂的大男人?
婓易年轻时骨骼瘦小,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白面书生,甚至还有人说如果婓易是名女子定然是进入宫闱做贵妃的料,长得肤白稚嫩,还真是掐一掐就能掐出水那般。
陈艺见她神色严肃,停止笑声,问道:“你从哪里看出他像那位婓大将军的?”
金嘉意关上视频,“能让我见见他吗?”
“这有什么问题。”陈艺刚说出口,便发觉自己的手被她扯着,下一刻她便拉着自己径直朝着公路走去。
车子疾驰驶过泊油路,在早晨的阳光中划出一抹亮丽的弧线。
上娱娱乐排练室,紧张的排练气氛萦绕在整个空间内,汗水的味道弥漫开,有人精疲力尽的跌倒在地上,轻喘着气。
“好了,大家休息十分钟。”随着老师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皆是像泄了气的皮球就地坐下。
角落里,莫易卿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尽可能的保持自己心绪起伏不过快。
“陈姐,您怎么来了?”编舞老师瞧见门外的身影,忙不迭的推开排练厅大门。
陈艺寻了一眼整个排练厅内的十几人,最后在角落处发现了自己想找的那人,指了指唯一一个没有拿正眼瞧她的家伙,道:“把莫易卿叫出来一下。”
编舞老师随着她指向的方向望过去,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莫易卿出来。”
被突然点名,莫易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突突的跳了两下,他神色不耐的抬眸,目光不冷不热的瞥向大门处正在交涉什么的两人。
金嘉意坐在办公室内,指尖一搭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听着门外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紧闭的门被开启。
“进来吧。”陈艺亲自打开办公室大门,看向身后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男孩,摇摇头,还是这般高傲,真不知道公司找他回来做啥,养着吗?
莫易卿刚一进屋,便察觉到金嘉意那双赤果果打量他的眼神,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是极不喜欢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注视,就好似对他有什么无法言喻的阴谋。
“长得很不错。”金嘉意打趣着。
莫易卿敛眉,他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用长相不错来形容他,这是对他的阳刚之气的侮辱。
“你好像不喜欢我这样夸赞你?”金嘉意站起身,越发靠近这个一动不动的男孩。
莫易卿依旧没有回复,他的嘴恍若被贴上了万能胶,清冷自傲的懒得言语。
金嘉意双手放在口袋里,好似在挑衅那般继续道:“不过你长得的确女里女气的,瞧瞧这唇红齿白,瞧瞧这皮肤水嫩的,再瞧瞧这副瘦弱的骨架子,戴上假发只怕就是个女人吧。”
“……”陈艺皱了皱眉,她家小祖宗在故意挑事?
莫易卿的手不可抑制的紧握成拳,可是他却只能压抑着自己体内的暴脾气,对于这个女人,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大老板的夫人,不管是为了前途,还是为了那点钱,都不能得罪。
金嘉意无趣的摇摇头,喃喃自语着:“果然只是长得像。”
如果是她家婓易,听见这样的评价,只怕早就跳了起来,不管说这话的是不是自己的胞姐,一样唾口大骂。
“得了,也不逗你玩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金嘉意坐回椅子上,继续将目光投掷在一声不吭的男孩身上。
莫易卿摸不准她究竟想做什么,公式化平淡的语气道:“莫易卿。”
“几岁了?”
“十八。”
“住在哪里?”
“青城。”
“家里还有什么人?”
莫易卿不再掩饰自己心底的不耐烦,直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性子挺傲。”金嘉意单手撑在脸侧,继续说着:“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
“前辈想说什么?”
“学的挺快的啊。”金嘉意似笑非笑的站起身,“没事了,你回去吧。”
莫易卿未再停留一刻,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陈艺坐在椅子上,不明她此举何意,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连我都没有看懂。”
“没看出来我在逗他吗?”金嘉意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人可是一只小刺猬,听编舞老师说这几日逮谁刺谁,谁都不愿意跟他组合演出。”
金嘉意沉默着捧着水杯,那双眼里仿佛有很多难以言喻的故事,他很生气,却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性子,能让一个人如此压抑自己,只怕是生活所逼。
“如果不是因为他缺钱,只怕当初星探找他签约的时候,他早就掀桌子走人了。”陈艺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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