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声音响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愣愣的呆站在那里多久,她只知道在声音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终于能分辨出那种声音了。
很古怪,有点像平时看的盗墓鬼片什么的电视剧的配乐,但是仔细一听又不像,她以前有个同事就很喜欢追这些吓死人的影视作品,有时会拉着她去看,每次她都不愿意,但是她就在旁边,声音多少乔郁还是会听进去一点。
意识到声音终于停下来的乔郁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似是不经意识,立刻甩了拖鞋就跳上床,用被子盖住头,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紧紧缩成一团。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周围也被自己的气息弥漫,乔郁意识也回了回笼,逐渐清醒,开始有些质疑自己刚刚听到的怪声。说怕吧,她的确很怕那些东西,但怎么说,就是再怕,她也始终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这些东西。现在声音消失了,她反倒没了刚刚的恐惧,甚至开始怀疑刚刚到底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一些别的声音被她听错了。
乔郁不自觉地用手掌覆上心口,抚平呼吸,这才发觉自己蒙在被子里闷得慌,刚准备从被子中探出头,旁边的房间又响起了不寻常的声音,很显然这次的声音比刚刚小了很多,乔郁也只是因为刚刚精神过度紧张而听得清楚,如果不认真听其实也不大听得见,但是这一次的声音,跟刚才又是不同——这次没有了刚才那种阴森的感觉,节奏很平稳不如刚才那般急躁,但在这深夜中难免还是有些渗人。
乔郁的身子僵了僵,但随即就闭上了眼——不管了,就当没听到好了,反正昨晚她不也安然度过了吗?要夺命昨晚怎么就不来夺!
最后,乔郁还是抱着一颗要命就拿去的心不安地睡了过去,头始终是缩在被子里头。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透进来,洒在不算大的房间里,投射成一片光影,同时,也洒在小小的床上——那一大坨隆起来的地方。
乔郁被吓了一顿睡得本来就不好,噩梦连连但也幸好不至夜半惊醒,但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和透进来的亮光还是扰醒了她。
两排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抖几下,她便睁开了眼,刚醒的眸中有几分初醒的迷茫,但整夜断断续续的噩梦和昨晚那恐怖的声音让她很快找回神智。
她伸手轻轻翻开整夜盖在头上的被子,畏畏缩缩地探出头,竖起耳朵去听周围还有没有昨晚诡异的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终于,在确认旁边的房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不寻常的声音,甚至是没有声音后,乔郁终于安心地翻开被子下了床。
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看,八点多了,乔郁甩甩脑袋,决定不去乱想昨晚的事情,大不了待会去找岑姨问一下,回想起来昨晚的事,乔郁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
乔郁有个很好的习惯,是初中时就养成的——每天早晨都会喝一杯温开水。乔郁开打房门走去厨房,路过那个房间时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房门紧闭着。
不对啊!房门紧闭着!乔郁这才发现,她搬来这里也有好几天,如果里面真的住着人,又怎么可能好几天不踏出房门呢!
乔郁想着,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促使她走了过去,手扶上门把手,往下按想转动它,无果,锁起来了。
乔郁又伸头过去把耳朵贴近门边,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出奇。
会不会是昨晚听错,根本就不是这房间里面传来的?
乔郁皱了皱眉,直起身往厨房走去,厨房里也是一应俱全,乔郁不由得一边感叹岑姨的周到,一边拿过热水壶去装水。
等水开要好久分钟,乔郁也不闲着打开橱柜什么的看了看,发现餐具都具备,只是不多,不过她也就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微波炉电饭煲什么的都还是新的,因为无聊,乔郁比上次刚搬进来时看得更认真些,忽然,在角落处却格外显眼的冰箱吸引了乔郁的注意。
看着那个米白色的冰箱,乔郁忽然想待会出去买些水果食材什么的回来放着,以便平时写小说不想出去也可以自己做饭吃,毕竟整天吃泡面对身体不好,而且很难吃。
想着,乔郁就打开了冰箱想看看有多大,以便到时买东西时心里有个底。但是打开冰箱,乔郁却惊呆了,冰箱里面居然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可能是放这些东西进去的人不会做饭或者很懒不愿意做饭,所以还有里面很多速冻水饺馄饨什么的,一下锅十几分钟就可以吃的那种,还配有汤料,简直不能再方便了。
这肯定不会是岑姨放进去的,且不说不会有那么奇怪的房东,一般人就算再好心,也不会再不知道你的喜好的情况下帮你把你家的冰箱填满。
虽是好奇,但也不是不可以解释——可能这本来就是那个小伙子放进去的,但是他在她搬进来之前有什么事情出去了,所以她搬过来这几天没见到他也实属正常。
自我安慰着的乔郁一边想着一边不住的点头,最后被水烧开的声音唤醒,关上冰箱就走过去拔了电把热水倒在玻璃杯上,然后端起杯子一边往里面吹气一边思索,不一会儿就放下杯子小跑进房间,出来时拿了一张小纸条,然后回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包水饺,然后把纸条压在另一包水饺下:作为邻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融洽一下关系,不管你在不在家,也不管昨天的怪声是不是从你房间里传出来,总之因为你不寻常的行为导致我昨晚睡眠不足,个人认为你应该为你这样不友善的行为负责,所以水饺先生必须作为我的早餐。
后面还有些欠揍地画了一个笑脸,并没有署名。
005
乔郁实在是有些饿,而且也忽来兴致突然很想吃水饺,很无耻地留了一张纸条就开锅准备煮水饺。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想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消灭他冰箱里的食物把他逼出来,问清楚所有的疑问,好让她安心,不然她现在总是莫名心慌。
乔郁的家庭算不上富裕,但是她们家却有个普遍遗传的特点——厨艺好。
她的外祖父母都曾是酒店餐厅里的特聘厨师,母亲也是烧得一手好菜,她自然也不负众望所归,青出于蓝胜于蓝,厨艺跟自己母上大人也是有得一拼。
因此以前在大学宿舍时,另外三人为了能犒劳自己的肚子,背着乔郁在宿舍腾出个空间置了个小厨房,一到周末那三人就以各种借口,耍各种手段逼她就范,而乔郁就在那四年里成功地担任了那三货的厨娘。
十几分钟后,一锅热气腾腾的水饺诞生了,乔郁动作娴熟的用碗把水饺捞出来,鼓起嘴吹了吹,吃下一个,随后皱了皱眉,可见对此并不满意。
“无良商家!”薄唇微启,乔郁小声吐槽着。
速冻水饺的味道本就不会太好,而且那配对的汤料也是难吃得可以。半将半就地草草填饱了肚子,乔郁决定改变一下原本的计划。原本她是打算趁今天有空多挤点时间出来写东西,但被那锅水饺刺激了一番以后,乔郁决定亲自选材、亲自操刀、亲自下厨做一顿好的。
其实比这更难吃的她也不是没有吃过,刚上高中那会儿就是日子再苦而不愿向家里要钱,在食堂吃不饱时就只能咬紧牙关吃外卖,有时为了抓紧时间交稿还得捏紧荷包挨饿,也因此经常闹肚子,把肠胃弄坏了,经常会胃痛。
后来为了调理好肠胃,乔郁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吃外面的东西,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做,现在更是把自己的嘴巴养娇了,尽管这水饺比当年校外的外卖好吃上百倍,但让乔郁现在吃还是诸多意见。
今天天气很好,不晒,走在路上微凉的风轻拍在脸上,配上清晨特有的纯净的空气,乔郁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哼起了歌。对于一位作家,最需要的就是用心去感受世界,一切都可以成为很好的选材。
要厨艺好,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会挑菜,于是嘈杂的市场上有了这样的一幕——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却年轻得如同刚从大学门口走出来的女生就跟一堆大妈扎在一起,一边皱眉,一边跟卖家说着他的菜有多差。
“大叔,你这菜一看就是好几天前的,怎么还拿出来骗大妈大姨呢!”
“小妹妹哎!”那大叔一听就不乐意了,一口不正地普通话,“你怎么乱说话呢!我看你是大学生想给你卖便宜些,你倒是给我赶起客来了!”
“你骗得了那些大妈骗不了我,你这菜一看就是几天前,毫无光泽,硬邦邦的,肯定是放过冷藏的,保不好还会吃坏肚子的。”
……
就这样,乔郁在超高的要求下,小小的市场她逛了足足三个小时,腿都酸了才挑够了满意的食材,也懒得走路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乔郁以最快的速度倒掉了那锅她无比嫌弃的水饺,手法熟练地摆好材料,开始着手准备美食犒劳自己的胃。
现在的社会,会做饭的女生本就少得可怜,能做得好吃的更是像外星人一样稀少,所以看乔郁这么个外族人类慢条斯理地做出一道道菜放上饭桌,简直赏心悦目。乔郁的手指纤细,完全不像是我们印象中常做饭的人一样起茧粗糙,反而瓷白精致,可见她保养得非常好。
一个人坐在饭桌的一边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乔郁并无半分不自在,若说一个人在偌大的饭厅里吃饭会很孤独,乔郁也早已感觉不到了,毕业这两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当年年少懵懂,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暗恋着和她同届的一个男生,当时很幼稚,自以为那就是爱,毕业典礼的时候准备去表白,结果却目睹另外一个女生捷足先登,但是她一个伤心就借着“失恋”的借口一个人离开了,换了号码,说好听点重新开始,难听点就是幼稚无知,但乔郁却用了两年来祭奠她当年那份持续了四年的单纯的仰慕,但如果没有看淡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乔郁也不会回来,虽然现在回忆起来乔郁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自己的幼稚,毕竟现在想起来那个男生也并没有那么好,相反乔郁还诸多嫌弃。如今虽然没有回到她就读大学的那座城市,但S市离那里只有几十公里,且现在乔郁跟曾经的好朋友重新联系,甚至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她都没有任何伤心,反倒有些怀念,怀念当年那股义无反顾的勇气。
“怎么吃个饭还想那么多。”乔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吃着吃着饭就走神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小声嘀咕怪着自己。
谁读书的时候没有一个暗恋的对象?那不过是纯属的仰慕罢了,当时觉得要生要死,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不过如此,不过倒是自那以后,乔郁就再也没有对任何男生有过感觉,也许是抵着要给家里多赚钱让家里的生活再好更多的压力,也许是还没有想好去接受任何一份感情。
午饭解决,乔郁早就预料到会有很多剩下的,但这也正好合她心意,她用保鲜膜把菜都包起来,然后回房间抱起电脑奋斗起来。
因为吃饱喝足又没人打扰,乔郁这个下午码字码得十分顺利,将近三万字终于在她的数次修改下出炉。乔郁顺手摘下防辐眼睛,拿过一旁的眼药水,挤了几滴在眼睛里,再次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这才意识到了饥饿,不由得感叹自己聪明懂得一早上就做好一天的饭菜,走出房门开始解决晚饭。
而顾浅浅也终于以最好的姿态应付了她的姑姑,大功告成后就致电乔郁把她约了出去买东西。
因为已经不早了,乔郁不好意思让顾浅浅等太久,也么来得及收拾碗筷就出去了。
顾浅浅主要是去狂扫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各种败家,可见是一位奸商,乔郁正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去帮衬她的甜品店了,免得被斩水鱼坑得体无完肤。乔郁则是买一些零食什么的方便平时宅家,还有一些食材方便自己大展身手,本不打算卖衣服,结果顾浅浅倒是了解乔郁,知道她的衣柜不会超过十件衣服,且都是t…shirt衬衫牛仔裤,她又刚过来S市这边,就硬是拉着她去买了几件牛仔外套和长裙,至于鞋子,顾浅浅了解乔郁,不可能不知道,乔郁大学那会就钟爱收集个各种帆布鞋,也从不穿别的鞋子,更别提高跟鞋,所以她也没有勉强。
最后顾浅浅忍不住嘴馋又拉着乔郁去干了一顿宵夜,最后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自顾自地敲定明天去乔郁家蹭饭,让乔郁准备好大餐等着她,她当时是这样说的:“小郁子,赶明儿哀家要起驾你那什么老鼠窝,记得把自个儿洗得香喷喷的供哀家享用。”
最后乔郁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了,为了防止再次听到怪声,乔郁出电梯开始全程带着耳机,二话不说就回了房间,也忘了自己还没有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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