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营在后相助,他想要输战都难。嗯,只要那群魔修不要插手,这一次反攻长安,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刑天伽低头思忖了一阵,突然摇摇头,他低声叹道:“可是,我害怕的就是这次反攻会出大问题。放着郭师兄在灵州而不要他去领军,反而要郭师兄继续在灵州招募兵马,这事情原本就是透着几分古怪。要说起来。。。”
刑天伽这里的分析还没说完,喝得满脸通红的李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一个酒坛搂着一个美貌妇人腾身跳上了城楼。醉醺醺的李亨踉跄着在瓦面上走了几步,笑呵呵的朝江鱼举起了酒坛:“师兄。。。嗯,应该是威武公,呵呵呵,来,朕敬你一杯。这次若是能顺利的收复两京,还得依仗威武公统帅捕风营鼎力相助啊。皇后,来,向朕的师兄敬酒!”‘咕咚’一声,醉得有点颠倒的李亨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在瓦面上,吓得郭子仪和刑天伽连忙抢过去扶住了他,将他慢慢的放在屋脊上坐下了。
李亨的皇后张皇后却是大大方方的在瓦面上走了几步,走到江鱼面前,手上显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酒壶,朝江鱼敬酒道:“江大将军,哀家在东宫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大将军的威名,奈何缘悭一面。今日哀家于那乱兵之中终得了性命,得幸见到大将军,果然是神威盖世。日后我大唐的复兴大业,可都依仗大将军和郭将军、刑长史了。”说完,张皇后举起酒壶,很豪气的将那足足半斤烈酒喝得涓滴不剩。
江鱼惊讶得看了一眼张皇后,如今灵州城内供应的酒浆可不是当年在长安城皇宫内的那些贡品比如说梨花白、葡萄酿之类的清淡美酒,而是实实在在的西北大汉喜欢的最浓烈也是最劣质的烈酒,这等酒浆,普通男子一顿也喝不得二两,这张皇后一娇弱女子居然一口能饮半斤,实在是豪气。只是,这张皇后那略微有点长的面颊,细长的好似鹰隼的双目,以及挺长的一个下巴,都让江鱼觉得这女子是一个野心甚大心机阴沉的女子,不像是能随随便便对人表示出善意和热情的人物。不过,毕竟是当今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虽然江鱼绝对不会向她下跪叩拜,他还是站起身来,朝她作揖后大声笑道:“娘娘所言过誉了,臣一介凡夫俗子,侥幸有得一点儿神通变化,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耐。辅助皇上复兴大唐,这是臣的本分,毋庸娘娘过多叮嘱。”他也将那酒壶中的烈酒喝得干干净净,随后朝李亨行礼道:“皇上,房相统帅的三路大军怕是已经要和叛军交手了,臣这就带领捕风营出发接应,以求万全。”
“唔,这。。。这是正经事。。。一旦收复长安,天下民心震动,各地军镇勤王兵马定然是源源而来。”李亨打了个酒嗝,‘呵呵’笑道:“所以,此番收复长安,只许胜,不许败。威武公。。。一切,可都,拜托给你了。”他目光殷切的看着江鱼,巴不得江鱼能够拍胸脯保证一定成功。
迟疑了片刻,江鱼轻轻的摇摇头,他正要说话,东南方天际里几道细若游丝的金光闪过,数十名白袍高冠背后背负着奇形古剑的道人随着那金光蓦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领队的那名中年道人衣袂翻飞,星目闪闪有神,白如冠玉的脸上满是笑容的朝在场众人稽首行礼道:“一气仙宗门下剑宗弟子万里金虹络青见过大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刚还酒意朦胧的李亨突然间清醒过来,他身上冒出一团浓烈的酒气,朦胧的双眸瞬间恢复了清明,看着络青热情的说道:“原来是络真人,不知真人连同诸位仙长驾鹤而来,有何贵干呢?”李亨飞快的在一干老道的脸上扫了一眼,他突然间跳起来指着那群老道押着的两个人怒声喝道:“杨国忠!杨玉环!你们,你们。。。你们不是早死了么?”李亨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马嵬驿兵变,他身为当朝太子都差点被乱兵杀死,杨国忠却是被砍成了肉泥,杨玉环却是自缢而死,还害得他的父皇如今的太上皇李隆基痛哭流涕直到现在哩?
站在旁边的江鱼‘呵呵呵呵’的冷笑起来:“皇上,杨国忠和一气仙宗的叛徒青阳公子交好,怎可能会被乱兵轻易杀死?皇上当日所见的,怕是仅仅是幻像罢了。至于杨玉环么,嘿嘿。。。”江鱼冷笑了几声,当着李亨的面,江鱼无比恶毒的说道:“贵妃娘娘,前几日在长安城我见了安禄山一面,他说他和娘娘有过一宵之欢,不知是真是假哪?”
被两个女道人拎在手上的杨玉环花容惨淡的抬起头来,她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瞥过了江鱼,根本懒得回答他的话。那无神的双眸在扫过李亨的时候,这才突然迸发了几丝神采,她‘嘻嘻’的笑道:“皇儿,你今日要杀为娘的不成?”
说时迟那时快,快到络青等一干剑宗弟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被杨玉环一句话气得面色青紫的李亨举手一掌劈向了杨玉环的心口,那势如山崩蕴含了无穷力量的一掌将杨玉环的胸膛轰成粉碎,一团血雾掠过那两个急速闪避的道姑,喷出去了十几丈远。依然保持着绝世风华的杨玉环那美丽的头颅上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对曾经秋波无限的眸子渐渐变得死鱼一样成了死白色,半截儿美躯‘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那仅仅剩下半截儿脖子的美人头也自那空中坠落,落在了城楼下那荒草堆、火场废墟中。
杨玉环被李亨一掌拍死,面色大变的不仅是杨国忠,更有络青以及张皇后,尤其是城楼下的李辅国李大太监,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眼前似乎还在回放李亨那势若雷霆的一掌。杨国忠突然间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狡兔死,走狗烹,我杨钊已经风光富贵了数十年,今日死了却也不亏,却也不亏了啊!李亨小儿,你敢杀我?”怒视了李亨一眼,杨国忠突然指着江鱼放声大笑起来:“江鱼,你他妈的居然还活着啊?嘿嘿,青阳公子那废物,和我吹嘘什么你已经被封印在昆仑山下,永世不得超生啦!亏得我还相信了他,买通了你大哥李林甫的家人,一瓶丹毒分百次融入他的羹汤中,嘿嘿,堂堂李大宰相,他居然就被。。。”
‘噗哧’一声,杨国忠的脑袋突然炸开,一团血浆飞散,连同他的魂魄都被箭气轰成粉碎,彻底的魂飞魄散不得超生。江鱼冷冷的看了一眼面色有点难看的络青等剑宗弟子,淡然说道:“罢了,还得‘感激’诸位在马嵬驿将他从乱兵中救出来呀,否则今日我也无法手刃仇敌了。回去告诉一清仙人、青峰仙人、白元仙人,他们承诺我的事情办完了大部分,如今只要你道门一心一意的辅助皇上光复大唐,日后我望月和你道门就成联盟之势,以前的仇怨,就此罢休。”
络青深深的一个稽首,朝江鱼笑道:“江宗主如此说,那是最好,最好。今日贫道师兄弟赶来此处,也正是为了这事。我道盟愿全力襄助皇上光复大唐江山,只要皇上承诺,日后这大唐的疆土内,只能是我道门一家独尊,我道门定然尽全力报效皇上。”
李亨的喜色无论如何都遮盖不住了。他喜气洋洋的连连说道:“此事大善,此事大善。朕也是如此想,我李唐宗室乃是道祖老子的嫡亲后裔,这一个字写不出两个道来,若是我李亨能平定叛乱,灭绝那逆贼大燕国的一干贼党,光复我大唐江山,日后我大唐定然独尊道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说道‘独尊道教’,李亨突然间面色有点难看,他回头看了一眼江鱼,感觉这事情和江鱼不好解释啊。独尊道教,那他望月宗怎么办?不管怎样,如今他李亨手上最大的一笔本钱,可就是望月宗的这支人马。
江鱼微微一笑,摇头道:“陛下放心,我望月宗并不求世俗的信众,只要在大唐疆域中给我望月一门留下一处山门,也就足够啦。”他轻松的对络青等道人笑道:“如今皇上正派出了当今宰相房涫统领十万大军收复长安,叛军中有魔修混杂,那房涫也许能对付得了叛军,对那魔头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哩。我望月宗如今实力有限,还得请诸位道友大力襄助啊。”
络青很矜持的笑了几声,点头应诺道:“如此,不如找个地方详谈如何?贫道此番来,除了兑现对江宗主的承诺,也是为此事而来哩。我道门准备一举铲除长安城中潜伏的魔门妖人,皇上恰好此时兴兵,正和我们的计划一拍即合呀。”听得络青的这话,李亨不由得满腹欢喜的带了众人返回他如今的行宫密商起来。
两个时辰后,正是夜寒露深的时候,江鱼领着三千多捕风营属下出了灵州城,施展身法往房涫的大军前进的方向赶去。郭子仪、刑天伽、龙赤火、白猛以及龙一等人领了百多名捕风营所属在灵州城拱卫李亨,同时监视那数十名留下护卫李亨的一气仙宗剑宗门人。刑天伽的分析很精辟,从那络青说出那番话来,说一旦道门帮助李亨平定天下,大唐就要独尊道家,很显然这次的叛乱,道门在里面也没少作手脚。联想到安禄山对江鱼大声嚎叫的那句‘我是被逼的’,以及早就应该死在马嵬驿的杨国忠被道门所救的事情,江鱼对这群修道之人也起了极深的戒心。
第二日,正午时分,早就领军赶到了房涫大军附近的江鱼并没有和房涫会面,他领着三千余人躲在了唐军右翼十里左右的一座山上,所有捕风营所属都以那巫卫秘法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虽然他们修炼的是‘阢神经’这种没有任何前途的法门,但是毕竟是继承了望月宗一脉的心法奥秘,这三千多人一旦运功,他们藏在树林中就好似一块块大石,根本不怕被魔修的神识发现。对于这一次的作战计划,刑天伽提出的方案很符合江鱼的心意:与其让捕风营不多的人马兵分三路分别援救,不如只重点看护房涫这一路中军。想来房涫是名义上的统帅,同时又是大唐的宰相,叛军若是要攻打,也一定会从房涫的中军下手,故而在房涫的中军溃败之前,其他两路大军碰到叛军的概率极小。
而道门的代表络青的保证就是:不管作战计划如何制定,总之他们会派出一气仙宗剑宗所属的剑修以及蓬莱三仙宗修炼八九玄功的体修这两派道门攻击力最强的修士协助江鱼作战,一定要铲除叛军大军中的所有魔修,为道门围歼长安城魔头的行动分轻一部分压力。在商议作战计划的时候,络青的表现很乐观,他非常轻松的盘算着若是江鱼这里作战顺利,很可能还会将长安的魔修抽调一批去支援,到时道门对长安的突袭会更加的顺利,等得全歼了长安的魔修,两方一夹击,那叛军大队中的魔修也定然难逃劫数。
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根大枝桠上,灵识不断的扫视着房涫的军队,江鱼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自己这边的如意计划是很不错的,可是叛军和魔修那边,他们会这样轻松的就被击溃么?不知怎地,江鱼的心中一直有一种深深的不安,一种让他感觉到荒谬的不安。
这一日,正是艳阳高照,红扑扑的土地上被晒起了一条条朦胧的水汽,行走在这焦灼的土地上,身体弱的人甚至都喘息不过来。是年雨水不调,这咸阳城外名为陈涛斜的地方到处不见水迹,只是一片灰濛濛的石头和红生生的泥土,少有的几片树林都是瘦巴巴的有气无力,一片片枯黄的树叶挂在树枝上,好似随时准备着摔进大地,完成这短暂的一个轮回。正当正午时分,鸟不鸣、兽不奔,所有的鸟兽都在荫凉处喘息嬉戏,一阵阵让大地微微震抖的脚步声却远远传来,房涫的大军到了。
四万多将近五万的军队行进在大地上,那等场面是极其的雄壮的。长有三里许宽有一里多的地域内被那排成了密集的方阵的唐军所布满,江鱼灵识扫到这支大军的时候,他第一个感觉就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唐军的旗帜被旗手高高的挑在竹竿上,可是没有风,那旗帜没有一点儿动静,死气沉沉的不见丝毫的生气。几个走在队伍最前面擂鼓的鼓手也是懒洋洋的不见精神,那鼓声零零碎碎的好似给人发丧。就连那方阵也是歪歪斜斜的不成个模样,队伍中的士兵一个个面色麻木,更有一部分士兵就连铠甲和弓箭都没配齐。
远观这一切的江鱼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这几日他也弄清了最近二十多年大唐朝的变化,承平日久的大唐朝,那支曾经打得四邻异国魂飞魄散的雄军早就不复存在了。近乎是安养天年的二十年,让大唐朝的府兵乃至其他的各种建制的军队早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很多士兵就纯粹是普通的农夫披挂上阵,根本比不上安禄山麾下那十几万长年累月的和突厥、高句丽挑衅争斗的凶悍之士。眼前这四万多唐军,按照江鱼的想法,若是换了当年他领着去北疆采掘先天葵水之土的那些军士,大概只要五千人就能击溃这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