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老三他们远去的背影,江鱼脸上露出了极其邪恶的笑容:“他妈的,柴家是不是?到时长安一乱,你柴家在长安城内的几处产业被人掠夺一空,不多不少的给你们家放点血哩。”
正得意中,又是数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冲到了江鱼马前,蛮横的拦下了江鱼。一架装饰得很精致的马车粼粼的行了过来,车窗帘子一挑开,一名很富态的青年女子探出头来,面色不快的盯着江鱼冷哼道:“江鱼,你这奴才,还不快快把柴风柴公子的夫人放回去?莫非你真的要做那无法无天的勾当?不怕本宫将此事奏明父皇,重重的治你的罪么?”
江鱼呆了一下,歪了歪脑袋冷笑道:“哎哟,您是谁啊?江鱼眼拙,却是认不出您呢?”
那青年女子气得面色发白,斜次里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却飘了过来:“啧啧,江大人,您怎么连本宫这位姐姐都不认识了?长安城里稍微有点头脸的公子哥,谁不认识我这位肉身布施雨露天下的皇姐啊?”
同样壮硕高大的几名昆仑奴直冲了过来,和那几名昆仑奴重重的用胸膛撞在了一起。这几位黑漆漆的昆仑奴同时怒吼一声,拔出腰间那巨大的弯刀,就在大街上‘叮叮当当’的火并起来。他们虽然招式粗陋,却着实力量极大速度极快,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几名昆仑奴同时倒在了地上,要害处都中了三五刀不等,躺在地上拚命抽搐,眼看着就不活了。
咸宜公主坐在马车里,笑吟吟的带着十几个千牛卫行了过来。她很是亲热的朝着那面色变得极难看的女子打了声招呼,笑道:“皇姐今日怎有空出门呢?穿衣服的时间,岂不是太浪费了么?哎呀,江鱼儿,你要去干什么就只管走罢,好久没和我皇姐亲近亲近了,今日一见面就弄得血淋淋的,这些奴才可真不像话。去吧,去吧,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咸宜公主和那不知名的公主眼里都射出了凌厉的杀气,两个人相互瞪着,哪里像是骨肉姐妹,反而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只是,江鱼很明显就能分辨出来,这咸宜公主身后带着的是十几个千牛卫,乃是皇帝的禁卫;而那位不知名的宫主身边,只有几名身穿普通服色的武夫。显然同样是公主,咸宜公主比她受宠得多哩。故而江鱼也不担心咸宜公主会出什么事情,笑嘻嘻的朝着她点点头,拍了一下坐骑,一行人就快速离去。
那很是有点丰满的公主在江鱼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厉声喝道:“江鱼,你若不奉还柴夫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江鱼昂着头,悠然叹道:“那位孔夫子有云,果然是他妈的小人和丑女人难养。。。此言不虚,此言不虚啊!”
那公主气得面色铁青,咸宜公主却是很不给她面子的疯狂大笑起来。
江鱼于是知道,他的仇人,很显然又多了一个。
第45章 前序
将张冰云送到了袁天罡平日里离开皇宫后就偷偷躲起来悟道炼丹的小道观内,立刻就给袁天罡招惹了天大的麻烦,气得袁天罡没有丝毫风度的跳着脚骂了江鱼好几天。若是你原本躲藏在一个朴素清静的道观内自得其乐清净无为,可是某一日突然多了一名女弟子和女弟子的几位侍女,那女弟子还在三天内招惹了两名王爷、五个国公、十几个侍郎大夫等级别的人物上门说情,你也会如此气恼。
不过,明知道江鱼却也不是在故意的整治自己,整个长安城也只有自己能护得张冰云的周全,袁天罡无奈之下只能施展雷霆手段,在某日被柴家请来说情的那群说客弄得不胜厌烦的时候,一掌将那几位侍郎、大夫身边的护卫扫地出门,将那几位朝廷高官拎着脖子就丢了出去。自此他那小小的‘青苔观’变得无比清静,再也没人敢登门啰哩啰嗦的要张冰云回去柴风家中破镜重圆的废话。
为了这事情,柴风恨死了江鱼,他柴家的面子被江鱼一脚踏在了地上。为了这事情,太子李锳等几个王爷恨死了江鱼,他们派人去向袁天罡说项不果,却是弄得他们一点体面都没有了,更让他李锳在柴风面前显得有点无能,由不得他不记恨江鱼。
只不过,这一段时间,无人敢去暗地里动手脚对付江鱼。
这几天,江鱼忙得脚后跟都能打到自己的后脑勺,随着李天霸一条条的命令发布下去,风笑笑等花营的营头八百里火急的从各地赶回长安,随后又招摇无比的领着几乎全部的花营簪花郎急速赶赴河西一带。明眼人都看出了,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而江鱼则是整日里忙碌着,好似无头苍蝇一样带着一批簪花郎城里城外的乱跑。他带着一批簪花郎打扮的普通士兵出了城,离开城市近百里后又带着潜伏在那里的花营所属回到长安,将这批簪花郎安排在军营中潜伏起来,忙得他好不辛苦。
闹腾了七八天的功夫,三千多名普通士兵被调换派去了河西一带,配合当地的府兵铲除天欲宫的那个马场。花营精锐已经在长安城中潜伏起来,各种精良的杀伤力极大的军械也发放在了他们手上,配上那各种军械上涂抹的剧毒,兴庆宫已经变成了一只大刺猬。
为了配合李隆基撒下香饵钓王八的大计,江鱼更是领着一干人,手持李隆基的手谕,恶意的将长安城内的大小宅院翻了一个遍。打着缉拿江湖匪类的招牌,闹了长安城一个鸡犬不宁,大唐朝的大小官员们,算是深深的记住了这位最是喜欢半夜三更带着一大批兵马冲上门来翻箱倒柜的江鱼江大人。一股人为造成的紧张气息弥漫在长安城内,官员、百姓们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幕后的策划者--李隆基、李天霸、袁天罡、李淳风等人--稳坐钓鱼台,任凭江鱼在外面胡作非为。
面对手持圣旨、有临机专断大权的江鱼,柴风立刻就软了下去。这个当头,不要说江鱼只是抢了他的老婆,就算江鱼挖了他的祖坟,柴风也绝对不会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江鱼的。明哲保身,柴风聪明着呢。
这一日,天空阴沉云彩密布,大风横扫过了长安,在大街小巷中卷起了无数的沙尘。正中午的时候,一记沉重的铜钟轰鸣响彻长安,大唐朝天牢的大门敞开,江鱼全套顶戴身披重甲,骑在一匹黑漆漆的骏马上,手里举着一轴圣旨,领着数百名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彪形大汉冲出了天牢大门,押着一名遍体鳞伤两肩琵琶骨被金丝绳穿过通体上下被拇指粗的铁链锁得结结实实的美貌女子直奔西市口而去。
数十个修炼江鱼传授的武功秘笈大有成就,如今已经算得是二三流身手的净街虎兄弟腰间暗藏了兵器,混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叫嚣着跟着这大队人马涌向了西市。这些以前的地痞混混,眯着一对精得出油的眼睛,对着大街上的行人偷偷摸摸的窥视着,只要是稍微露出了一点马脚的可疑人物,都逃不脱他们的追踪去。人群中,更有近百名花营的密探满脸兴奋的在那里蹦蹦跳跳,叫嚷着:“凌迟处死,好戏,好戏!”
看热闹的习性是天下人都共有的,江鱼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西市口的时候,已经有数千人簇拥在了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要被处死的人到底是谁。这还没到每年秋季统一处死那些囚徒的时候啊,怎么会有被当众杀死呢?这女子看起来也是美貌得紧的,莫不是触怒了皇帝才要被砍头么?只是,宫内处死宫女妃子,向来是一根白绫私下里做了,又怎么会公开杀头?
数千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相互散播着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那声音就好似数百万只苍蝇在天地中拍打着翅膀,‘嗡嗡’的声响让人一阵阵的发晕。更有无数金发碧眼的胡人参杂在人群中,兴奋无比的指着那被绑在一根铁柱上的女子叫嚷着,依稀有那大胆的胡商大声叫道:“将军,那位骑马的将军,我出一百颗明珠换这个女人可好?”
江鱼气得牙齿疼,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比划着手势出价的胡商。他手指头轻轻一点,人群中两个净街虎的兄弟和一名花营密探立刻围上了那胡商。两个地痞一拳轰在了那胡商的肋骨上,打得这胡商张开嘴巴半天喘不过气来,那花营密探随手搭住了这胡商,拉了他就走。江鱼心头这才舒坦了一点,寻思道:“放屁,鱼爷我差点被她吸成了人干,耗费了多少手脚才把她活捉?今儿个就是要杀鸡给猴看哩,怎能让你一百颗明珠就换了去?诶,若是一万颗明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啊?”
西市口上,已经被搭上了两个木台,江鱼上了其中一个木台,四平八稳的往那上面的椅子上一坐,沉声喝道:“下方百姓听好,此番奉我朝陛下之谕,斩杀妖妇‘香天雨’(香香--天欲宫)。此毒妇蛇蝎心肠,罪不可赎,谋杀亲夫,毒杀亲子,更亲手操刀杀死自己公婆父母,实乃罪大恶极天怒人怨之绝世妖人,不杀不足以匡正天地正气。”
‘叭叭叭叭’的一番胡言乱语,将无数的污水盆子扣在了‘香香’的头上,听得西市口上一栋酒楼最高一层包房里的李隆基是眼珠子乱转,眼睛都翻白啦。知晓其中端倪的李天霸、袁天罡、李淳风还有孙行者几人同时闷笑,寻思着若是天欲宫有人在场,怕是早就气得吐血了罢?笑了一阵,李隆基才点头点评道:“若朕是昏君,要办冤案,江鱼是一等一的酷吏人选。”李天霸终于闷不住,‘嘿嘿’一声笑了出来。
另外一个木台上,被绑在铁柱上的‘香香’拚命的挣扎着,可是她丹田被毁、琵琶骨洞穿,全身气脉被袁天罡亲自下手以‘闭元锁灵阵’封死,周身左近十丈内,一点儿天地灵气都没有,饶是她有盖世魔功,如今也施展不出来啦。‘香香’在那里张大嘴想要含冤,她是堂堂一代女魔头,怎么说也不能死得这么憋屈,看看江鱼给她扣上的都是什么罪名?她实在是恨死了江鱼这无耻之人了。奈何就连她说话的权力都被彻底的剥夺了,她只能张开嘴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啊啊’声,哪里能骂出一个字?
绝望和屈辱之下,‘香香’只能是朝着四周看了过去,四周人潮汹涌,可是其中能有救她的人么?她在心中疯狂的呼喊着自己的师尊,也就是真正的天欲宫主能够现身救她脱离苦海。毕竟,她在这几天中受尽了各种酷刑,却是一点儿本门的机密都没有泄漏。以她对天欲宫作出的贡献,以她对天欲宫的忠心,香香也应该救她一命。
和李隆基他们所处的酒楼对过,隔开近百丈的另外一座楼子里,一名身穿紫色锦袍,锦袍上用血红色丝线刺绣出了阿修罗魔王杀戮征战图样的壮硕男子悠然的端着一个琉璃夜光杯,静静的品尝着里面殷红如血的葡萄美酒。慢慢的,他用舌头舔尽了最后一滴杯中的美酒后,轻轻的叹道:“这一次,那群恶女人却也是下了大本钱啦。嘿,我可怜的师侄女,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居然被这些废物给擒住了呢?”
摇摇头,这人将手伸向一边,一名五十许岁的老人恭敬无比的端起一个近乎透明的白玉酒樽,给他杯中注满了美酒。这男子又笑了几声,手指头朝着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轻轻一划,很是不屑的说道:“本殿主一弹手指,这窗外数千人尽成齑粉。若说要救我这师侄女,却也是轻松的事情,不过,没有好处的事情,本殿主向来是懒得施为的。”
叹息一声,他深沉的问道:“金小三子,你真的打探清楚了,那花营的人已经尽数离开了长安?皇宫内的供奉们,也都偷偷的出城啦?”
那倒酒的老人急忙弯下腰来,无比恭敬的说道:“殿主,万万不会错的。弟子门下的徒儿中,有好几个都是长安城军队里位置不低的将领,什么事情瞒得过他们去?花营大将军李天德前几日就秘密的赶回了长安,领了五百多个和尚道士连夜出城去啦。然后才是那几个花营的小辈赶了回来,整点了人马出城哩。如今宫里面的守备军队,可有一小部分都在弟子的徒儿手上掌握着。”
“嗯,不错。你的那些徒儿,可靠么?”地煞殿主回过头来,紫红色方正而显得无比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若是这次误了大事,你全家都得死,而且本殿主可以保证,你家的那几个女娃娃,是死得最惨的。”
姓金的老人急忙说道:“殿主,弟子不敢大意,那些门徒,都被血修罗花提炼出的药剂控制啦,否则弟子怎敢说那样的大话?不仅是他们,如今长安城内杯血修罗花控制的大小官员,加起来人数也不少哩。只要殿主您一发动,整个长安城,立刻会大乱起来。”
看了一眼地煞殿主满意的神色,这他继续说道:“只是弟子大胆,此次殿主出手的时候,若是能将那李隆基还有太子李锳一起除去,则整个大唐的天下,十有八九能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