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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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世界-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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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健壮的体质,如此爽朗的性格,在这新婚之夜,我怎能忘记他老人家呢?

我怀着对父亲的崇敬之情,跳入了黑松林深处。此时,脚下秋草覆盖,林间松声涛涛,远处宵虫哀鸣。抬头一望,一月当空,片云不染,景色比刚才净了不少。让我平添了几分伤感和凄凉。我跪在坟莹前,放好了供品,燃烧起纸钱,正要嘟嘟囔空难囔向我的老爸倾诉点儿心里话,蓦然觉得有些不对头:我的身后,明显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喘息,等到我惊讶地回头观看,一个女子已经与我并肩,跪在了父亲坟前。

啊!我失声一喊,酒顿时醒了一半。

你是谁?你——

“明哥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我的心头一震。

“美蓉,是你!”

“我等你半天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你来这儿干嘛?”

“陪你祭祖。”

“别这样。”

“你劝不走我,今生我跟定了你了。”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她和你,不会长久。”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昨天晚上的事了。人家的身子不是你的……”

“好美蓉,别扰我。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单人祭祖,是大不孝。今天晚上,就让祖上成全我们,为我们做个见证吧!”

……

古树参天,花影倒地,远山隐隐,野树蒙蒙,在这神圣纯净的荒野里,她像一条藤萝缠绕在我身上。在微弱如丝的哀求里,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泛起了柔美的春光……

他抄起她那软绵绵的身子,心里升腾起一股幸福的期盼的潮涌。

一片浮云,遮住了那挂在天边的月儿。

他伸出笨拙而又颤抖的双手,揭示了那圣体深处的奥秘。在她不断地退却和允许里,一层层遮掩在月光下被掀开……他怀着感激与惊奇,窥视了那一片充满了诱惑芬芳的草地和由那乱草掩盖下的无底的深深的肉的泥潭;他痴了,他醉了,残余的浓烈的美酒开始挥发那无穷的效力,虽然带有点儿邪性的异味,却是如此的诱人。渐渐的,一股难以忍耐的感觉突兀而至,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要攻击、要进入、要行动、要尝试的一种原本是不可做的事情的愿望。是的,为什么不能做呢?他是丈夫了。男女之间那一切一切的禁忌,应该躲得远远的了;眼前,这是他心爱的人儿啊;当了新郎,难道还不具备得到一个女人身体的资格吗?

可是,这……

月色下,他看到了那罩在浓密草丛上的薄薄的、粉色的一层布;那是人类含羞的标识;那是人之初异性之间的天然屏障。它提醒他:到此为止,不得逾越!

然而,那浓烈的酒不仅让他陶醉,也让他发狂,于是,酒力,产生了足以让人忘乎所以的力度,开始奏效;原始的、沉伏了久远的那种成年男子野蛮而又愚横的欲念在心灵海洋里蠢蠢欲动;转眼间暴发为一种咆哮、发狂,一切试图阻挡都显得无济于事。在这强大的不可战胜的暴发力前,那薄薄的一层布没有任何抵御作用,它像一片浮云被欲望的骤风席卷,悻悻地飘去了──。

“ 不行,不行……”她开始了温柔且又无力地反抗。

“美蓉,我想啊……想得难受啊……”他勇敢地冲了上去。

“好了,就这样。别再……”她伸出手,遏制了他进一步地深入。

一缕浮云,遮挡了羞涩的月光。往日那纯洁的保持、神圣的克制……通通都放开了。青春欲望的闸门大大敞开了,男儿扬起汹涌澎湃的激情的洪流,冲破了男女的禁忌和世俗的藩篱栅杖,淹没在圣女那丰盈大地的沟沟壑壑里……

“亲爱的……明哥哥啊……”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声音融入了深沉的松涛。

“美蓉……我;我们……”像是饮了一杯苦酒,他发出了一声质疑的叹息。

“明哥哥,我们这样……就算是夫妻了。我要等你。哪怕是等白了头!”

她将那条黑油油的大辫子一遭一遭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睁开那双深似黑潭的大眼睛,眉宇间显出无限的悲怆与凄凉。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的事是难以明了因果的。有时,那想不到的结果近乎非常的残忍和痛苦……这夜明明只似梦幻般的缥渺,但他却在缥渺之中加入了严酷的现实。于是,本来是幻想了一种无形的出世或解脱,却单单是因为迷恋而背上了终生的负担。

他们依偎着走出丛林,发现今天的夜色是如此柔和皎美。她深深地吻了他,告别……她的身子转过去,像舞台上的阿娜少女轻轻在回旋……裙边荡漾起来,飘飘欲举,宛如立在水中的白莲。明月、清风、青纱帐……那白莲在夜的波光里摇曳着渐渐逝去了……

烟色茫茫的幻景从夜色深处显现出来。轻烟落了,明月当空。月光里弥漫着田园里的香气。多么浓郁啊!这浓郁的芳香,把天边的大气充实得这么深沉,这么厚重,给那幽蓝似水的月亮,增添了大大的浮力和光辉。

“五弟啊……”又高又远的苍穹里,传来了大哥那一声声苍凉的呼唤。

注释:

北方农村用的一种筛面工具。

第64章 暗刀出鞘

厚重密实的窗帘,隔断了外面纷纷攘攘的世界。低徊的音乐声在蓝色的香间里流淌着,与装点屋饰的一簇簇荷兰郁金香组成了一道别致的溢满域外风情的风景线。

侍立的外国小姐身着蓝白相间的裙装礼貌地站在那儿,毫无城府的小脸蛋上不时地漾起一阵迷人的微笑。

这儿的奢侈程度与他想象的逊色了不少。老生浏览着这昂贵的“蓝色包房”,心里不是太满意。在他心里,“蓝色包房”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五百美元的入房费,哪个地方的价格能定得这么高?可是,身置此地,所享受的不过是几碟外国冷菜,几瓶歪把子果酒。矗在身边的这位侍女自然是洋味十足。可是,她不会说中国话,除了几个“您好”“请喝酒”“对不起”……简单的会话之外,然后就像一根木头棍子似地立在那儿,还不及他计划生育培训中心的那位餐厅小姐,那小姑娘长了一双吊梢眉,两只豆荚眼。见了他生主任的面,两只眼睛就熠熠放光,咄咄逼人。餐桌上的她,打情骂俏,撒娇调笑,十分老道,不把他这位“一把手”哄得喝个烂醉就别想下桌。

“来来来,老生,喝!”善于喝白酒的吕强今天为了给老生饯行,一改往日的嗜好,陪他端起了路易十三XO。。“这洋酒啊,八百元一磅,真他妈的砸人。不过,为壮行色,美酒送英雄啊!老兄,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二位领导,百忙之中为我送行,而且还这么让你们破费。真不好意思。”老生眨了眨眼睛,陪吕强干了一小杯。

“老生,你为组织承担了重任啊!”杨健的脸上早已泛起了红光,说起话来却毫不走板,字里行间都是政治语汇,“计划生育啊,是国策。不管是哪一级干部,违犯了就得严惩。不管他伪装得多么巧妙……嗯!这一点上,老生,你要为组织打头阵啊!”

为了对付庾明,杨健和吕强把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庚明软硬不吃,从不上套。那个季小霞那么风流,在庾明面前却没弄出什么故事来。不似那个老秦头,趁他与季小霞接近的一瞬间,一张照片就解决了问题。眼下惟一的一招,就是趁他离婚之际,迅速将他计划外生育这件事查实,捅开。这样,庾明将处于被动,他们将处于主动。他们和庾明的处境就调过来了。陷入政坛危机的人,不再是他和吕强,而是他庾明了。

“老生,”吕强的眼睛都要红了,“你这些年抓一个准一个,在这关键时刻,决不能马失前蹄哟!”

“嗯,对!”杨健听到这儿,板起脸来,严肃地强调了一句:“老生,说句不客气的话吧,你这一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接着,他站立起来,亲切地拍 拍老生的肩头,“事成之后啊,我们二人不会亏待你的……”

第66章 他是市领导?

夜色微茫,秋月初上,以浪漫的夜生活而闻名的“花花世界”,开始了灯红酒绿的喧闹。

蓟原钢铁公司正在这儿召开订货会。杨钰找到了总经理哥哥,要了三张饭卡,早早来到了餐厅。

5:30,哥哥领着客户们涌了进来。后面跟着销售公司的公关人员。高个子的花美玉早早就看到了她们。她笑了笑,提醒自己的总经理。杨总看到了她们三个人,就信步走过来,向那位女学生和小刘警官问好。

“哥哥,你们今晚住这儿不?”

“住啊。”

“你让花总给你安排514房间。”

“‘514’?开什么玩笑?”

“我有用嘛!”杨钰缠住哥哥不放。

哥哥着急去陪客人,看妹妹焦急的样子,立刻拿出手机,向花总这要这个房间。

“什么,514?”花总接了杨总的电话,觉得十分意外,“那个破房间号,你干嘛要?”

“我想清静一下。”

“哈哈……对不起杨总,这房间,早有人包下了。”花总抱歉地告诉他。

“哥,你问他:是谁包的?”杨钰小声提示哥哥。

“你问这干什么?”杨总看了看妹妹,收起了电话。

哼!杨钰气得捶了哥哥一拳头,“你呀 ,什么忙也帮不上。”

“喂,杨总,市领导来了!”餐厅入口处,花美玉大声冲这边喊着。

“好,我马上过去。”杨总顾不上妹妹生气了,他冲小刘她们抱抱拳,慌忙去入口处迎接了。

餐厅入口处,杨健和吕强两位市领导与熟悉的客人打着招呼,然后又过来与杨新闻中心 握手。握着握着,他们就拉扯起来。好象 是杨总要留他们吃饭,他们地有事要告辞似的。其中一上高高的个子,脸上五官轮廓分明。陡峭的额头,好象被横劈的一切削了似的,苍白的脸上凸现出一双透出血丝的大眼睛。

他?

他是市领导?!

女学生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眼睛一下子直了。

“你怎么了?”杨钰和小刘关切地问她。

那两位市领导 看来是留置不住了。杨总带领一拨人礼貌地送别。

他,他真的是市领导?!她茫然地喊了一声。接着,突然地站立起来,拨开身边的人群,疯狂地向门口跑去!

杨钰和小刘像看明白了什么,紧随不舍地跟在了后面。

女学生跑出餐厅,市领导早已无影无踪了。

她未停脚步,转过厅堂,直冲楼梯入口处。

怒火点燃了她,痛苦唤醒了她。来到楼上的514房间。她哭天喊地一般,双脚肢冲着豪华的门扇,愤怒地踢打起来。

此时,杨钰似乎才明白,新来的纪委书记为什么要派她这个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写材料的人出来侦破这个奇特的通天大案。

第67章 穷乡僻壤

长途公共汽车颠簸了四个小时,在一个书写着“庾镇”的站牌前停下了。

老生伸了伸疲乏透了的腰肢,随着最后的客流慢慢涌出了车厢。

小汽车站的墙上刷满了白灰。它孤兀地立在那儿,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弃儿,远远被抛置于镇外的荒野里。

去镇里的人,打这儿下车,还得走上几步路程。

节气到了处署,秋色浓了。老生眼前,绵亘了一片茶褐色的田野。在渐劲的秋风萧瑟里,秋野点缀了变化多端的色彩:一簇簇芬芳馥郁的羽扇豆的金黄色,覆盖了山下大片的原野。山涧的河流干涸了,伸展到山岭的成行成列的高大的白杨和落叶松,蔽荫了山间幽静的道路。山远处,是布满山川丛林的蓟原地界。自此往北的平原,即是长白市蓟北县的土地。一条公路,算是界限,将两个地区截然分开。

在涌动的人流里,老生经人指点,走向了稀疏参差的几座旧房。人家说,那儿就是乡政府所在地。

小镇很古老,也很贫穷。几间颓败的殘垣老屋,挂了一个个乡政府机构的牌牌。两旁紧紧夹着的,是错错落落清一色的青砖青瓦的老式铺面。街上,鸡鸭徜徉,牛马信步。从繁华的蓟原赶到这儿一看,真真是到了穷乡僻壤了。

庾明啊庾明,如此发迹的你,家乡竟是如此贫寒。看来,你在老家,不会有多少好人缘的。

虽然眼睛里充满了鄙视 ,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托底。这次来出差,总有一种做贼似的感觉。人生地不熟,别出什么纰漏啊!

承担这类重大使命,带了出厂价是不便于保密的;坐小车来,张张扬扬的,办起事来倒不方便了。他抓这类事情,向来是轻车简从,秘密进行。抓一个成一个,从未失手过。这一次,不知道运气如何?

走进乡政府的院子,他看到“计划生育”牌牌挂在临近厕所的一座矮房里。老生掏出介绍信,敲敲门,走了进去。

接介绍信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蓟原来的?”她夹起老生递过的“红塔山”,嘴里吐出了一串烟圏。

“是的。”

“可是……”中年妇女看着他只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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