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突的想起还有一些没喝完的水,她配的药水,便叫人把药水取来,让人用干净碗装了,给病人每人喂一小口。
镇国将军一把拦住宁王:“六王爷,此药水是什么药水?”
宁王道:“医仙林小姐所配。是奇药,之前等伤药时,伤兵们伤口溃烂至深。已昏迷不醒,用此药水掺干净清水洗伤口,并饮用一小口,再敷伤药,一日间就明显好转。”
镇国将军道:“如此奇药?”
宁王道:“是。确为神奇,健康之人饮用。百病不侵。”
镇国将军沉思着,深深叹着:“六王爷,药水分给没病的兵士们喝吧。”
“老将军!”宁王怒目而瞪,当看到镇国将军的表情后,便沉默了。
镇国将军面色从未有过的悲戚,如苍老的叶片,做成标本那般,充满着一生的执着与不甘:“六王爷,杀了病倒之人,一把火焚掉!唯有这样才能保存实力,我们现在只能顾能顾着的。”
“老将军……”宁王低声叹息。
镇国将军悲叹:“二日间,近四万人倒下,这点药水能救四万人吗?”
“能救多少救多少,再派人回境报信,去桃村再取药水!”
镇国将军缓缓挨着宁王坐下,轻声道:“来不及了,疫症传得太快,等取回药水,人都没了……六王爷,你带所有精兵先撤,我守着,定要让你们有足够时间撤回。”
“老将军!只要有药,这些人就能治好,这是六座城池,六座。”
镇国将军道:“是,是六座疫城。六王爷,你可知道,我来之前,胡大人是不肯发兵的,并且极力主张退兵,撤回名朝境内。”
宁王又沉默了,他突然明白了。
镇国将军看着宁王的询问眼神,缓缓开口:“对,是局,用六个城池设下的局,先是血忘川城,激怒我朝派兵前来攻打三王之境。然后又换假药,再次激怒我们再带兵助阵。假药事件时,胡大人就说有阴谋,老夫我是一意孤行,非要带兵助阵,皇上本还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但你又攻下第三城,皇上终于同意老夫带兵前来。然后你攻下第四城,然后我们攻下第五城,第六城……
三王的阴谋就是让我们两个,带着名朝最好的精兵,困在这六城中。这六城的疫症是人为,六王爷,我们中计了!你快撤,如果所料不错,三王不日就会军临城下,这些药水喂给疫者喝了,也不能一时间恢复战斗力。撤兵要绕行忘川山岭,需要时间,如今时间是宝贵的,你只给我留两万兵力即可,我定要死死守住,保得你们安全撤兵。”
宁王笑了:“老将军,如果真是这样,估计忘川山岭的路,此时也被堵死。只需要三两个功夫好的奸细,偷摸上山,挖出大石块,推下去便可。我们现在是前有大军,后无退路。”
镇国将军长叹一气:“无妨,六王爷,你与所有精兵越山而过吧,至少保存了名朝精兵与你,他日再行收复三王之地。”
宁王沉声道:“老将军不必担心,我这就派银影带一队人马回境,查看路况,并且前去桃村取药水。我就不信,三王能困死我们。”
镇国将军道:“倒下近四万,那五城也要分别派人守着,我们还有最多八万能用的兵力,疫症一日不除,我们就毫无胜算,每个时辰都有新的人病倒。六王爷,杀!杀了病倒之人!保存实力!”
宁王低头不语,又抬头,看着镇国将军:“老将军,这一战,我们一起战!绝不撤兵,也绝不放弃一个兵。我十五万大军,就要这一战收复半个西南!来人!”
银影按宁王的吩咐,拿出六袋水,让人分别洒进六城新打的井中,让所有人、马、包括疫者饮用。自己则带着一百兵,去查探忘川山岭的路,还没有抵达忘川山岭时,就听得轰然巨响,地动山摇。
银影与一百兵,呆住了。
地龙翻身?!
银影静等了片刻,并无其它动静,便再次前行。
等到银影到了忘川山岭山路的中段时,竟是满目泥石,堵在路中间!
银影咬牙道:“这是火药,西洋的火药,没想到三王竟能搞来火药,炸山堵路,妨我军撤退。奸细!!!我朝境内有奸细!!!”
银影派一人去复宁王,一人去境内报信,再将人分成几队,一队去探查其它可走之路,一队上山,查探山上情况,一队人与他越山过境,前去桃村取药水。
宁王的声音在银影耳边响着:“只要能最快速度取来药水,把兵力恢复,就有希望。山路肯定被堵,让境内征人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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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三王之“郡城”
蜀王一掌掴在老三脸上,骂道:“就是因为听你的,丢了六座城,六座城啊,你说,舍得三座城就可以的,现在人家打下六座城,才入了局。”
“没想到老六这么能打仗,速度太快了!不过,三座城能舍,六座也能舍,现在他们不是入了局,中了计吗?两个将军,一个安国将军,一个镇国将军,名朝就他们两人手下的兵马最强,这一局就算是舍了六座城,我们也是划算的。现在他们无退路,我们只消等着,等他们的兵力消耗殆尽。老六这一疫,死了最好,若是没死成,越山逃回境回。而此时,应该夏国就会倾国发兵,老大与老六就措手不及,根本顾不过来我们这边,我们就越过疫区,去拿下忘川山岭那边的城池,打下几千里地界。
蜀王静了静心,坐下道:“这次我们是设局成功,但舍了六座城,变成疫城,等同于荒了。
只是夏国,可是没有舍掉六城,就能得到西北的地界啊。这样算来,我们是亏了,夏国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不会干亏本的事。
蜀王话到此,阴冷地笑着:“夏国,西北边境有银夜驻守,也是十几万兵力,西北一旦开战,名朝必再派大军前去,也不是那么好打。老三,老五,夏国不是最恨老六吗,天天想要把老六弄死。夏国此番合作,一直希望我们弄死老六,说,只要老六死了,就给百万马匹。我们就偏不弄死他,偏生擒了他,拿他来换半个名朝,老大与老六一直兄弟情深,感情好得很。老六的命换半个名朝,他会同意的!
老三疑惑问道:“二哥,老六不会逃吗,忘川山岭虽然凶险,可老六那功夫,越山而过,一点难度都没有,他现在肯定先行逃了。”
蜀王冷笑:“只要从忘川岭山上过境的人,都会得那个似疫症的怪病,那个邪门的山,二千人过,只能有一半人活着。老六上回越山,估计是下了血本的。忘川山路被炸堵,可估计不过十天,就能被境内之人挖开。也就是说,除非老六冒险越山回而,要不就是困在疫城中,等十天,名朝就会挖开山路,助他们撤兵。但,依老六的性子,肯定不会越山先回,老六那么聪明,知道水源出问题,肯定会再寻水源,若是不想让六城疫症扩散,老六只需把得病之人全杀了,烧掉就行。
☆、第130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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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只需把得病之人杀了全烧掉,就行。”
老三又问:“那依你看他们会怎么办?”
蜀王大笑:“老六不会舍得杀这些好兵的,名朝最好的兵,哈哈,在他们手中折损,他一定心如刀绞。他一定会下血本派人越山回境去求药,想法把他们治好。这时疫症横行,军心已散,再好的兵也没有战斗力。我们现在就要去攻城,名朝境内的兵力,想过来,也一样只能下血本越山,折损一半。我们现在兵力充足,马上去攻城,激得老六迎战,我们要得到活的老六!我要百万马匹,还要半个名朝!”
“你到底是要老六活,还是要老六死?”
“先活,后死。”
―――
这是疫症爆发的第三日,到此,已有四万多兵病倒,死逾五千。集中百姓与三王兵俘的阳城,百姓兵俘已死过半。驻兵只在城外扎营,守里城门,不让里面的人出来,阳城的人最多,疫症范围最广。
六城内,六袋水控制了部分疫情,继续病倒的土兵数量所有减少。死亡的数量减半。
宁王与镇国将军没料到药水对疫情真有效果,便又拿出所剩的药水,共计十七袋。
两人凝神不语,看着摆在桌上的十七袋沉甸甸地药水,宁王心中叹道:蠢丫头,你真是我的福星。
最后,镇国将军道:“全发下去,所有病兵饮用,我军病兵!”
宁王目光一紧:“老将军,百姓兵俘不能不管。”
镇国将军怒呵:“六王爷!你疯了!”
宁王目光凛凛:“老将军。他们是我朝子民。”
镇国将军怒道:“他们是叛国之人,他们是敌兵。”
宁王道:“老将军听我的,我是宁王,唯一有封号的王爷,我今天与老将军一同御敌,三王马上就会攻来,我们不能内哄,来人,全部分发下去,所有病者。包括阳城的人。”
镇国将军气得嘴唇直抖:“你,六王爷啊,你这妇人之仁啊。会坏了大事。”
这时,三王带领着三十万大军举兵前来,黑鸦鸦一片,在三十里开外处,缓缓前移。如蝗虫一般,进攻灵昌城。
灵昌城为六城中最前方,是宁王与镇国将军守着的第六城,只要灵昌城守住了,那后方五城就安全。
宁王与镇国将军不再计较那几袋药水,整装。迎战!
这一战,血战了三天三夜,宁王与镇国将军苦守灵昌城。
这一战。灵昌城内所有了兵力已筋疲力尽,不断有兵病倒,病倒的就自己爬回病营,没病倒的,就继续苦守。到了这时。已没有军策,就只能守。守住时间,就是守住了转机。更有一些能走动的病兵们集中守在城墙一隅,往城下三王之兵吐口水,竟使这一处敌兵不敢上前。
十七袋水,虽然没有完全控制疫情,病倒的兵,每天仍有,但数量逐日递减,并且没有一个病死的。这就是转机!
宁王与镇国将军这一战,打得竟是令人鼻酸,好兵,病兵,早就不惧疫症的传染,大家自觉地休憩在兵营与病兵营,稍有不适者,就自己跑去病营。
第三日,这灵昌城也仿佛是有了灵气一般,竟下起倾盆大雨,三王不得不退兵。
这时,宁王与镇国将军的兵力,又病倒了三万,战死近二万。只余不足六万兵力。还要有驻兵守阳城,能用的只有五万。
这时,正是十五,没有月亮,天地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雨,雨的声音如同情人的哭泣,让所有的兵将们辗转不眠,乡愁顿时。
至此,已是银夜越山取药的第四天了。
镇国将军与宁王坐在一起,听着雨声。两个人心中生出难言的情怀,这个声音也许是他们生前能听到的最有律动的声音了。
镇国将军叹道:“六王爷,明知是计,却为何要这样苦守着,撤兵,或还能保存部分实力。”
宁王看着雨水:“我要保存所有能保存的实力,病倒的人都是好兵,精兵,我不会丢弃他们。我与他们一同杀敌无数,他们如同我的手足,我们是名朝的镇国将军与安国将军,岂能弃病兵而逃。药水有效果,自服了药水第二天起,无一死亡!还有,老将军,越山过境,必得有药丸才行,否则就得折损近一半兵力,而我们的药丸所剩无几。此番银影带人去取药,也包括这药丸。”
镇国将军又叹了一气:“六王爷,估计夏国那边一定开战了,三王才不会这么大方,舍六城来诱我们,必是与夏国商量好了,夏国一直想要你的性命,六王爷,你的性命不能丢啊,还是撤退吧。夏国如不出所料,会倾国而出,西北边境有银夜及驻兵,京城还有尚将军,西北开战,尚将军与银夜应该能敌,西北后方的兵力也会调去抵御。我朝定是一场血战。”
“放心老将军,夏国不会派出所有兵力。”
“你怎么能确定?”
“夏国一定要等我死了后,才会派出所有兵力来掠地,他们也要保存实力,我若不死,夏国不敢倾国出兵。”
“六王爷,你是说,预言?”
“是,我在京城,不断遇刺,从没这样频繁过。夏国这阵子为何一直无动静,就是想通过三王之手,拿下我的性命。他们才好大举进军我朝。但他们拿不下,我的命,谁也拿不走。”
“你这是在赌啊,六王爷。”
“预言出自夏国,夏国能信,我为什么不能信。所以,只要守到银影带药回来,我们就攻打西南,西南此局若不成功,西北就不敢轻举妄动。”
镇国将军缓缓而道:“行,我与你拼死守城,等银影前来。”说完,却一掌拍向宁王的后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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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又到了十五,林家栋与小方师傅骑着大小白回来了。仍是老样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