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不了她的祈求眼神,硬着头皮换上这件可笑得令人喷饭的衣服,她竟然一脸痴迷,叹息摇头,暖昧低语:真是……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他要疯了,几乎不忍看镜子。
但他却又快活极了,这丫头,自他穿上这身可笑的衣服后,眼神就没离开过自己,那样的痴,那样的迷,那样的爱慕……
他低声问道:这身衣,可否是你的执念。
她白了他一眼。
他笑了,他说对了。
林小宁也很快乐,她前世三十年,到现在,已不记得与曾经的恋人逛过几次街,除了大学时的疯狂纵情外。但那些过了太长时间的事,再回忆起来,却是像隔着屏幕看他人的故事一般。而现在,身边的男人,实实在在就在身边,还是个官n代,富n代,是皇家贵族,还是个帅哥哥。
其实他笑起来有些傻,尤其是看她吃东西时,他的表情会有些傻,换上地主服后这种傻更加明显了,让她觉得他真实极了,真是亲密啊……
“你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傻。”林小宁满心快乐,笑着低语道。
“哦,傻?”
“嗯,你长得帅,可有时笑得会很怪,有些笨笨傻傻的样子。”
“是嘛?”宁王大汗,从没人这样形容过他的笑。
“嗯,可我喜欢,你笑得傻傻的样子,可亲可亲呢。”
宁王心里又酥了,这个死丫头,小坏蛋,一直当众调戏他。
当初她在山上救他,被他强要走了大黄;后来他扮王大人到桃村,两人有些言语交谈,他怪异那次山上看她产生冲动;到了京城他身份大白,在医仙府遇刺,两人突就那样亲在一起了;再到他偷偷摸进她府里与她亲近;再到她去西南止疫再次救他,他们之间,甜蜜有之,沉重有之,但这样的光天化日下的轻松趣致,百般快乐,却真的没有。他从没有尝过!对比死去的奸细王妃,才知道,原来男女欢乐并不止是在府里、在后花园、在床榻上……
唉,他被丫头带坏了。
宁王与林小宁一直逛到中午,大包小包塞得满满鼓鼓的。宁王穿着万福金纹的地主服,身上挎满了大小包袱,脸上表情越发呆傻了。
“吃碗馄饨垫下肚子再回去。”林小宁欢声道。
大刺刺地就拉着他到一家小食肆里坐下了,叫了两碗馄饨。
小二上馄饨时叫的声音响亮无比。
热气腾腾两大陶瓷碗“咚”的一下放在他们面前,清清荡漾的汤里游着无数透明皮的金鱼。汤面上浮着油花与葱花,香气扑鼻。
宁王突然发现大名朝竟然有着太多他不了解的事物。他过过尊荣无上的生活,又过过艰难困苦的日子,在军营里,吃得粗,没有半分滋味,但为了填饱肚子硬着头皮吃,慢慢就习惯了。更有时,米饭还是半生熟的,又或者不够吃。对于他来说。生活是二种,一是京城里的锦衣玉食,二是军营中的风餐露宿。
这是便是第三种。无法言说的第三种。
“快吃,”林小宁笑着,“好香。”
“小心吃,好烫。”林小宁嗤着嘴又说了一句。
宁王突感眼眶润润的,只觉得无比感动。这样的方式与心爱的人相处,说这样的话,天空中太阳如此明媚,人心如此快乐,天下间百姓生机勃……
庶民生活竟是这样滋味悠长,如此简单却如此乐趣。
一时竟有万物有情之感。和顺老和尚说过,天下万物皆有情。
就连碗中的如金鱼般游动的馄饨也充满着精致的情怀。
这才是真正的万物有情,这许多年来。尊荣也好,沙场也好,生也好死也好,如今想来,当初他是那么肤浅。万物皆有情是从没真正理解过的。
他顿时明白了,和顺老和尚曾说。你其实没明白。
这次是他真的明白了。
当宁王与林小宁行入客栈时,安风与荷花还有裕县三虎的下巴都惊得快要掉下来了。
倒是家福大声叫着:“啊,姐夫这身衣裳好气派!”
“哈,我的小家福就是有眼光。”林小宁开心摸了摸家福脑袋。
安风脸抽了又抽,不忍再看宁王一眼。
荷花狠狠忍着笑,低着头上来接过宁王身上的包袱,道:“六王爷,小姐,午餐摆好了,就等着你们呢。
“周少爷呢,还病着不能起身吗,要不要送到他房里去?”林小宁问道。
“还是不能起身,饭菜已送去他房里了,是专门为他备的,大夫说他要吃些清淡些的。”荷花说道。
午饭后,安风与宁王关门商议着,随后安风就把三虎叫了进去,吩咐安排,老二与老三就带着千里如风出去了。
然后虎老大守院,安风休息一会。
饭饱神虚,林小宁觉得又困了,对宁王道:“我又想睡了,我真像一头猪。”
“那就睡。”宁王笑着把林小宁抱上床。
“不嫌我是猪。”
“怎么会呢,我还怕你嫌我呢。”
“嫌你什么,嫌你是个鳏夫吗。”
宁王大笑,“那鳏夫你嫁不嫁。”
“嫁,当然嫁。”林小宁眯着眼,痴迷看着宁王的万福金纹地主服。
“嗯,一年后如何,这回送你回桃村就提亲,我们的婚嫁之事是由内务府承办的,订亲到大婚最快也得足一年才够。”
“嗯,不急,我还小呢。”
“你还没告诉我你多大呢。”
“今年的除夕夜,就十五周岁了。”
“我可是比你大七岁呢,嫌我老不?”
“嫌。”
“那你就嫁过来,天天嫌我。”
“好……”林小宁含糊应了一声就睡着了。
宁王看着熟睡的林小宁,放现帐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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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荷花的梦想
小二的嫂嫂把昨天荷花列的清单要置办的东西全备齐了,正在与荷花收拾着。那些被褥、被子、软枕、坐垫、茶壶、水袋等等一路上要用的全都不缺。荷花细心得很,各式可能要用的事物都列上了。
小二嫂嫂很是过了一把购物的瘾。
荷花又琢磨着,现在六王爷与安风来了,那就得再置办两辆马车,安风已派老三去京城报信给周家,让周家派人来接周少爷。看周少爷的病,还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得了的。唉,周少爷,荷花叹气,周少爷再好人,也是有妻室的了,妄想小姐是不可能的。
荷花细细将还要置办的事物报于小二嫂嫂听,小二嫂嫂乐得合不拢嘴,天大的财运一下又一下就这样砸到了她的头上,接过银子,又到客栈找到小二细细交待要好生伺候客人,千万莫要得罪财神爷了。
小二当然是点头如鸡琢米,笑话,就是不赚他们的银子也不能有丝毫怠慢啊,看那些人的气派,连东家都说了,院里的客人上心伺候着。
想想又对嫂嫂私下说道:“嫂子,置办东西可别贪墨人家的银子,那些人来头可不小,打赏就足够了。”
小二嫂嫂肉疼的看着手中的银锭子,满眼的不舍。
“真不是开玩笑的嫂子,那些人可不能开罪了,今天我可是听到裕县三虎都叫他们大人。况且三虎连衙门也不去了,那大人显见着比县太爷都大。所以嫂子,万事适可而止,小钱人家是不上心,但人家不是没数……”
小二嫂嫂吓得手一抖:“知道了知道了。”
林小宁一个午觉睡了半个多时辰,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老道抓她去练丹。她在火上被烤得渴极了,只觉得嗓子冒烟,又叫不出声来,生生的惊醒了。
惊出一身汗,急忙闪到空间里大口大口的灌着泉水,才长长叹了一气。出了空间便叫:“荷花……”
“小姐醒啦,我去给你打热水洗把脸。”荷花仿佛永远是随叫随到一般。
林小宁歉意笑笑:“这一路还得辛苦你,到了桃村啊,再配几个丫头,你就可以抽身了。”
“为小姐做事。是我的福气呢。”荷花手脚麻利的打了热水来,林小宁洗了一把脸觉得清醒多了。又擦上荷花在裕县新置办的面脂,感觉人精神爽利。笑容润得很。
“荷花真是细体体贴,将来哪个男人娶了你就有福了,不知道那个曲家的小杂役是不是有这个福气。”林小宁笑着。
人与人相处久了,便会相互适应,又听到六王爷的话。荷花为了她的管事妈妈的梦想,时刻提醒自己要处事不惊,淡定自若,将来小姐真嫁人了,她随嫁过去,那是清早晚间甚至半夜。都得床前床后的伺候着的,如果害羞,怎么伺候小姐与六王爷两夫妻啊。
如此。便不在那般羞臊,只是微微脸红的说道:“小姐不要打趣我了,我给你把头发梳梳。”
林小宁伸手拉住荷花:“不忙,荷花,你坐下。”
林小宁细细的看着荷花。清丽秀美的脸,健康的红润着。模样比着自己看着差不多大。
“荷花,”林小宁温柔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一直跟着我?”
“是的小姐。”荷花坚定说道。
“你素来是个心里规矩多的,今天上午他在屋里,我也不好多问你的意思,怕问出来也未必是真心话,所以我没多言。我原本是想着,如果曲家那杂役与你有那缘份与情义,我放你自由身,把你嫁了他,许你们夫妻一生富裕。”
“小姐……”
“先听我说,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你给我说真心话,可是真的想一直跟着我,不要平民富裕,只跟着我。”
“小姐,我上午说的就是真心话,我没有亲人,离了小姐太孤单。”
“好的荷花,”林小宁笑着摸着荷花的手,“你只要对我不生二心,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我的管事,我的左膀右臂。”
“我对小姐绝没有二心,否则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哎呀吓死我了,”林小宁笑道,“其实你上午那些话也是提醒我了,我身边总是要有个贴心人好办事的,以前和梅子处了两年,情份自是有,可梅子在医术上有天份,我也不想误了她,后由你接了她的手,可没曾想,这位置终归就是为你而留的,我们相处的时日虽然短,但我对你的情份,不比对梅子差。”
“小姐……”荷花声音哽咽。
“我的管事妈妈可是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荷花扑哧一声笑了:“我给小姐梳头。”
县太爷是跟虎老大来客栈院子的,在衙门时虎老大给他看过宁王的身份牌,县太爷虽然不太识得这身份牌,但虎老大说是宁王殿下,把他吓得出一身冷汗,脑袋瓜子转了千百遍,仔细回忆在任期间有何不妥的行为……
一进屋就给行跪礼,口中喊着:“下官不知宁王殿下大驾光临裕县,罪该万死。”
岂知在座的是安风,安风淡然受了县太爷这一礼说道,“起身吧,叫我风大人便是,六王爷在休息……”
虎老大一生也不曾这样神气过,他站在安风身边像个随伺一样,跟着安风受了县太爷这个礼。
捕头有什么前途,跟着宁王殿下,不,跟着安风大人比做捕头好,就算让他教那个小男娃功夫也比做捕头有前途。伺候二条银狼也比做捕头有前途。老三虽然爱钱,脸皮又厚,可却还真让他给抓住了这个拍马屁的机会,有时马屁是要拍的,一个县里的小捕头带着二个捕快兄弟,有什么好摆所谓的姿态,人家能看你一眼,吩咐你做活就是瞧得起你。
说破天,只要人家大人一个开心就行!
当虎老三能骑着如风去京城办差时,虎老大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虎老大想错了,还真是因为他摆了那下姿态,在老三拿五两赏银时羞愧且对老三不满,才让安风想着用用他们,不然还不屑用他们三人。至于叫老三去,不过因为老三轻功与圆滑是三人当中最佼者,适合偷偷送信这差事。
裕县三虎的命运在遇到林小宁的时候就改变了。
县太爷惶惶起了身,安风又道:“这次我们到裕县是有要事,手上人手不多,又恰巧看中他们三虎了,给你讨要了来,可有难处?”
县太爷吓得出一身冷汗:“风大人,不知大人到裕县是有何要事,下官能否为宁王殿下与大人分忧?”
安风瞥了县太爷一眼,冷哼一声:“自有要事,但还用不到你来分忧。”
县太爷不自觉的用衣袖抹着额上的汗。
安风轻轻笑了一声:“行了,这要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这般惶恐。原是打算和你知会一声把这三人讨来,但即是到了你的任地,还是与你当面讨要比较妥当……”
县太爷长舒一口气。原是不是为了查办他,就说呢,要办他,也不至于让这样的大人物亲自来啊。
要知不管哪里为官,都不可能干净。上面不查办倒好,万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