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方眼中一亮,端着两个大碗就撒丫子跑去观堂了。
吃过晚饭后。荷花又伺候了热水给林小宁洗漱,林小宁想入空间看看火儿如何了,但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用了泥腥味的水洗漱后便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发呆。
荷花殷勤地小声说:“小姐,不管他们把我们带到天边去,我也会把小姐伺候妥当的。小姐不要难过,荷花一直在小姐身边。”
“我难过?”林小宁纳闷了。
“小姐不是想家才会这样吗?”荷花小心的问道。
“呵呵……”林小宁被荷花的样子逗笑了。
“小姐……”荷花不知所以的茫然叫着。
“放心,他们带不了我们去天边。小姐我有数。”林小宁拉过荷花耳语道。
“小姐!可是真的?”荷花的声音充满着恐慌与激动,身体也有些发抖。
“荷花莫怕,”林小宁继续耳语着,“第一天时,我就有数了,你没看当时我与周少爷在手上比划着吗?”
“周少爷?”荷花一下子跪在地上。凑近林小宁的耳边道,“小姐,不行。那周少爷手无搏鸡之力,哪里能……?”
“不是周少爷能救我们,那天安雨根本就没死,他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不可能!”荷花的反应与当天周少爷的反应如出一撤。
“呵呵,”林小宁笑了。“我是医仙。”
荷花“啊”的一声,记起那天在车厢内。自家小姐与周少爷在手上比划着,然后周少爷也是与自己这般惊道,‘不可能’,自家小姐也是这般镇定自若的回答,‘我是医仙……’
荷花的眼睛湿润了,激动的哽咽直来,林小宁摸摸她的脸,扶起她坐在凳子上,又俯过身去耳语,“一直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年纪小,怕被他们看出来。我估计也就这几日了,你镇定些,平时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莫要让人发现不对来。”
荷花把哽咽声吞了下去,直堵着脸上有些发白,才出了一口气,“小姐放心,荷花就是死也不会让人瞧出不对来。”
过了一会又似鼓足勇敢道:“我只道昨天晚上小姐说将来给我找个好……人家,”说到这儿脸也红了,“我原以为他们带小姐去那里做药,也会好好对待小姐,必不会让小姐受罪,小姐也能为我做主……”
林小宁道,“人总得把自己的性命安全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我要真跟他们去做药,我们两个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搞不好被人强虏去做通房妾室都有可能。不管他们如何需要我的手艺,但总归我们是两个女子,到了他们的地盘,翻不出风浪来。”
又摸了摸荷花的脸轻声道,“我的荷花长成这般花容月貌,心灵手巧。将来是要给你配好人家的,他们那帮不得好死的家伙,一路上还让你伺候着,他们有那福气吗?没有,可我的荷花却实打实伺候了他们那么些日子,不要脸的东西,所以啊,荷花,他们会遭报应的。”
荷花有些惶恐道:“不是的小姐,他们是绑了你才会遭报应的。”
林小宁笑了,“他们绑我许是我命中劫数,可本来没你与周少爷的事,而你们却掺和进来了。你是肯定有好命的,还有那周少爷,那是个什么样的金贵少爷啊,一路上对他们讨好卖乖,所以他们这帮家伙铁定是要遭报应的。”
“啊……”荷花有些犯迷糊,这是什么理儿?怎么小姐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待反应过来时,才要开口,林小宁又笑了,“好了荷花,你啊,,得学着识字才行。”
“啊,识字,”荷花呆了,“小姐,我也能学识字?”
林小宁认真的点点头,“自然,桃村的女子学堂可不是摆设,在桃村,不管男女娃娃,到了年岁,是一定要强制去学堂的,也不用交束修。”
之前听得周少爷说过,桃村有女子学堂,可没听到说不用交束修啊?这是神仙呆的地方吗?
荷花眼眶又红了。这是造化,是的,她是好命,自打进了医仙府起,她就转了命,成了一个好命的人了。
荷花待要跪下磕头,门外响起福生的声音,“荷花,我泡了些淡茶,给小姐喝一些再入睡。”
“好的,福生有心了。”荷花便上前开门。
福生与荷花不同,荷花自昨日起就生起后怕,再也不开口提及昨日咬人之事。可福生却是一个真正的家生子奴仆,那是主人家做任何事都是看在眼里,转眼就忘,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当然,是不是真的忘了就不知,可从面上,那是看不出来分毫与往日不同之处,端得是道行高深。
“茶很淡,小姐,只是为了压一下那泥腥味,不会影响小姐与荷花休息的。这种水,真是委屈小姐了,将就喝喝吧。”福生屁颠颠地倒着茶。这几日下来,已摸到林小宁的生活习惯,晚上临睡前喝的是只放几片茶叶的极淡的茶。
福生走了后,不多会儿,后窗响起几下极轻的敲打声,停了一会儿又响起压低的鬼鬼祟祟的声音:“居士姐姐,居士姐姐……”
“是小十方,”荷花嗔道,“这小东西,怎么敲起窗来了?”
荷花带嗔的语气让林小宁有些想发笑,
荷花看到林小宁的表情,立刻肃然道:“从门口进,十方。”
窗外没动静了。
林小宁便取笑着:“荷花,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十方了,我明天问问老道长,看看这个小十方能不能卖给我,能的话,我就把十方给买下来,给你做童养夫。”
“小姐,”荷花脸红了,急急分辨道:“十方是个小孩子好不好,我是看十方可怜,他笑的样子,像我以前在曲家时认识的一个外院的小杂役,我那时被人欺负,没饭吃的时候,他老是偷偷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我吃,有时我们就一人一半吃着,那小杂役笑起来的时候就老是嘴唇干裂出血丝……”
“哦,还有这等旧情?”林小宁更加好笑了,不过好笑中又透着一份心酸。荷花的过往,那是一定有许多深刻的不能忘怀的人与事吧。
荷花被林小宁这一打趣,脸红得发紫,倒也少了些酸涩,只是急急分辨着,“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小杂役比我大一些,不过当年,他就与十方差不多岁数,他说我像他妹妹,不过他妹妹病死了。”
荷花说到这儿,声音顿住了。
林小宁脸上的笑也散了,只觉得这些大院内的仆,他们个个都有着不同的心酸往事,不然也不会卖身为奴,当下一阵唏嘘。
“那后来呢,那小杂役后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了,小姐,我后来被转卖后,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荷花的声音很是黯然。
“咦,那十小方怎么还没来呢?”林小宁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荷花也奇道。打开门看了看,一个刺客正不远不近的守在对面,看着她们与周少爷的两扇门。
“那个……你看到小十方了吗……”荷花问道。
“没有。”刺客回答,没有恶语相向。在外就宿时,刺客都表现得像家丁护卫的态度,只是生硬了些。
☆、第175章 老道士
“没有。”刺客回答,没有恶语相向。在外就宿时,刺客都表现得像家丁护卫的态度,只是生硬了些。
荷花关上门,坐回桌前。表情失落。
林小宁想,门外一个大咧咧的汉子守着,估计十方不敢进来吧,所以才到后窗去找荷花。看来这就是缘份,荷花以前受过曲家小杂役的恩情,这个小十方与小杂役笑得嘴出血的样子像,便得了荷花的温言悦色,于是小十方心里就亲近上了荷花……
好吧好吧,明天临走前就把那小十方买下来好了,那小十方倒是个机灵的,可以陪着家里的小宝做书童什么的,也好过当个小道士。
“荷花你喝些茶吧。”林小宁看着荷花的表情心生不忍。
“小姐,你也喝一盅。”荷花恭敬站起地把茶盅往林小宁面前移了移。
“这水味真受不了,你坐下喝,我们说事。”林小宁笑着。
荷花打开茶盅,吹着慢慢喝了下去,“小姐,水味其实还好,有了茶叶压味,喝不出来。小姐身体娇贵,喝好水是喝习惯的,自然受不了,以前在那曲家时,逢到下暴雨时,井水也差不多是这个味。”
“我们不谈茶,荷花,你后来没去曲家找过他吗?”林小宁又继续八卦。
荷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怎么能去曲家找他呢?”
“你怎么不能去曲家找他呢?他对你有恩,你到了我的府里,肯定比在曲家自在,我又从来不在意你们这些规矩,也从来没限制你们外出。你为何不去找他呢?况且,你去找旧主家的旧仆友,叙个旧也不算不规矩吧。我府里那个管家的婆子,姓什么来着?不能难为你吧?”
“姓赵,小姐,赵管事妈妈。”
“哦,是好像姓赵来着,她难为你了吗?”
“小姐,我们为奴为婢的,外出只能是为了办主家的事,若要为私事外出,得由管事妈妈答应才行。”
“那就是说赵妈妈难为你了。不放你出府?”
“没有没有,”荷花急了,“小姐。是我自己没开过口,这事要让人想歪了,会坏了小姐的名声……”
林小宁气笑了,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荷花到底是个奴,骨子里的奴性是根深蒂固。梅子则不同。梅子是从外面买来的,之前没做过丫鬟,没在大宅院里伺候过人,梅子的想法简单直接,主子对我好,我就更加对主子好。我要是有什么事求主子,如果是主子能办到的,就会直言开口。说起来。梅子其实是不懂规矩的,但却偏偏遇上了林小宁这样的主子,才有了如今这般福报。
“荷花,明儿个我就把十方买下来。”
“小姐不必为我这般的。”荷花羞涩地推辞着。
“没事,小十方是个机灵的。我也看着不错,我买下来留着后用。还有,”林小宁又低声耳语:“那个曲家的小杂役,我到时给曾姑娘书信一封,让她仗势买下来送给我。”林小宁恶趣地笑着。
“小姐……”荷花嗔着,又欢喜,一时间表情怪异无比,让林小宁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杂役叫什么名字?”
“姓李,没名字,在家排行老二,叫李二。”荷花看林小宁真有此意,心中极为欣喜,也不顾及了,耳语着回答。
一对主仆交头接耳的样子,让荷花心里极为亲密,感觉自己前程似锦,一片湖光秀色。
“好了,开心舒坦了吧,早些休息吧,那小十方铁定是不敢从门口进来的。”
荷花笑着起身伺候,却突然一下软倒在地上。
“荷花看你开心得都坐不稳了,这点出息。”林小宁嘻笑着去拉荷花。
“小姐,我浑身没劲儿……”荷花困难地说着。
林小宁顿时一惊,不对劲儿!
林小宁一把抱起荷花,放到床上,小声问:“全身无力?”
荷花点头的气力都没了。泪汪汪地惊恐地看着林小宁。
林小宁放好荷花,把桌上茶盅的水倒干净,倒出一些空间水到茶盅里,回到床前,“这是药水,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你试着喝一些。”
荷花张嘴的力气也没了。
林小宁把荷花的嘴用手指撬开,用了茶盅盖子塞到齿间固定着,倒了些空间水进去。荷花的喉咙动了动,终是咽了下去。
林小宁又倒了些,荷花慢慢又咽了,一直把一盅空间水喂完。
不知道是不是要人性命的毒药。自己为何没事,对了,刚才的茶?幸好自己嫌水不好没喝。难道因为昨日之事,这帮刺客打算撕票了?
林小宁看着荷花可怜巴巴的害怕的样子,又暗自着急那隔壁的周少爷两人。
这帮子歹毒的刺客啊,天良丧尽,实在应该千刀万剐,万剐千刀!要人性命竟然非得等吃过饭后,可怜我们这几个人,临死前还要伺候你们最后一回。
林小宁怒火熊熊,又焦急万分。
才要推门出去,又转念一起,不对,这事不对劲儿。应该不是刺客下的毒。
如果是,不必这般多此一举到一个道观里来落脚,吃饱喝足后再下毒,
在路上时大可动手杀了他们,荒郊野外不留线索,不落口舌不是更好。况且今天根本没听到信鸽的声音,所以不会是他们临时收到命令要撕票。
会不会是安风他们来了,怕人多打不过,所以干脆下迷药全迷倒?
这样的话刺客应该也被迷倒了!
一定是这样,好聪明的安风。
林小宁笑了,那望仔呢,望仔一定也在。“望仔我的小心肝,我在这儿,快来。”林小宁在心中唤道。
好久,没有动静,也没有听到望仔的吱叫声。
林小宁迷惑了,应该是安风下的迷药啊,怎么望仔没来呢。
小十方……
林小宁一下子惊觉过来,小十方敲窗,荷花让他从门口进,结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