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我就觉得金正珠是多么厉害了。
这是一滩死水,整个夏天都没有下雨,几乎快要干死了,有些水牛常常在水里面游泳洗澡,聊天谈理想,时间一久。
水是浑浊的,还有一股恶臭。这样的水,金正珠可以喝得下去,当真是“飞天虫尸”。
一落到水中,我就松开了王凤姐。
物极必反,王凤姐被拖入水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她索性不管那么多了。
“小兔崽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是王凤姐了……”王凤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气得发抖,头顶上还盯着两片烂菠菜叶子。
☆、第三十八章 天下无双
王凤姐一世英名,被两片菠菜叶子给毁掉了,叫她如何不生气!
我喊道:“天上能打,地上能打,岸上能打,为什么水中不能打了?你可不能说我无赖,咱们修道中人就应该放得开,管什么菠菜叶子……”
王凤姐抓掉头上的菠菜叶子,娇喝一声,道:“那我就在水中打你了……”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狠话没说完,我伸手猛地拍打水面,浑浊的水扬起,直接飞向了王凤姐的脸面,她的发髻已经完全失散了。
这一回,王凤姐显然怒了,她不顾污浊的水,在水中游得很快,直接就扑了过来。
高手在岸上打架那叫打架,到了水中,就变成了厮打。
王凤姐在水中动作明显变慢了,毕竟不是一条鱼变的。她过来的时候,水面哗哗地作响,穿过菠菜叶子,到了我跟前,我喊道:“凤姐,对不起了。”
我抓起一个东西,直接砸向了王凤姐的脸上,没错,正是一条死鱼。
岂料,王凤姐伸手一抓,将死鱼紧紧抓住了,冷笑道:“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王凤姐抓住了死鱼,重重地砸了过来,死鱼的速度很快,我离她很近,这一砸就把我砸到了,我的头有些晕厥,在水中后游了两米。
王凤姐动作忽然变快,她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服。只见王凤姐整个人高高地跃起,从水库的死水之中跳了起来,落到泥上,又跳了两下,落在了岸边,一把将我仍在一旁:“我看你还有什么本领!”
我心中一蒙,没想到王凤姐在水中还是那么快。
我一摸额头,该死的鱼嘴砸出了血,破了一块皮。我急忙喊道:“你输了,你不用打了。”
王凤姐愣了一下,好奇地说道:“啥意思,我怎么输了!”
我道:“你看看你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吗?”王凤姐伸手一摸,脸色一变,额头上还带着一小片韭菜叶子,骂道:“你什么时候拿去的?”
我把沾满湖水烂泥的铜铃拿出来,用衣服擦干净,晃动了两下:“很早我就靠近你了。”
其实,就是在她将我提起来的时候,我才顺手把铜铃顺了过来。
王凤姐道:“好你小子,还学了些盗门的旁门之道。”
我耸耸肩膀:“我这是‘顺手牵羊’,王凤姐,不用打了,你已经输了,我要是不偷铜铃,用玉尺猛地刺中你的腰部,现在你就躺在地上抽筋了。奈何我是个有大慈悲之心的人,只是偷你一件东西当做警告!”
我把玉尺提了起来,激起一股淡淡的蓝光。另外一只手摇动了铜铃,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飞天虫尸似乎动了一下。
王凤姐神情很不好看,这回莫名其妙地遭了这么一番罪,最后居然被眼前的逗比小孩说自己输了。
听起来,似乎我饶恕了王凤姐,但如果用玉尺攻击王凤姐的话,只要沾染她的肌肤,她就能反应过来,我也根本伤害不了她的。
但是,这事情就是这样,我顺了她的铜铃,理论上我是可以偷袭她的。
王凤姐表情很不好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哈哈笑道:“记住了,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萧棋,记住了吗?”
王凤姐道:“记住了,以后别让我遇见你。”
我耸耸肩膀:“世界那么大,两个人相遇哪有那么容易啊,你放心,咱们不会再见面了。”
我没有想到,王凤姐居然承认自己输了。
王凤姐说:“把铜铃还给我。”语气带着一丝紧张。
我左手摸着铜铃,似乎感觉到简单的文字,仔细一感觉,才发现上面写着三个字“古龙庭”。
我心中一想,原来铜铃的主人叫做古龙庭。
我道:“飞天虫尸留下来,我就把铜铃还给你。”这个要求说出来,我自己也担心。
王凤姐道:“别得寸进尺,你只是耍点小聪明。”
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不算数!”
王凤姐说:“你说对了,我根本就不是大丈夫,我可以说话不算数。”
萧天将喊道:“前辈,你这样子,如何令天下信服?”
王凤姐哈哈大笑:“当今天下又有几人知道我?”
我心中大叫,我已经够无赖,没想到遇到了一只老无赖。
王凤姐话声一落,直接冲到了我面前,我只觉得大腿一麻,手上的铜铃瞬间就失落了。
我本能地用玉尺和虫尺挡了一挡,一股巨大的力量飞了出去。
王凤姐叫了一声,弹落了出去,“哇”地干呕了两声,并没有吐出血来,她半边脑袋的头发被削掉了。
王凤姐道:“你叫萧棋?”
我点点头:“记好我的名字!”
王凤姐摇动了铜铃,飞天虫尸跳了上前,王凤姐顺着金正珠的身子爬上去:“好好,好,萧棋,我记住了,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的。”
王凤姐的铜铃摇动,飞天虫尸一跃飞天,落在几米外,往深山地方而去。
何青眉叫道:“站住。”
忽地,拂尘化成万千雨丝飞来,又快又狠。
何青眉急急收住了步子,眼睁睁地看着王凤姐离开了。
何青眉跺脚道:“这个不讲信用的老太婆!”
王凤姐被我重伤,她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摇着铃铛,飞天虫尸把她带走了。
我看着何青眉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何青菱不告诉何青眉真相了,因为这个黑煞七教主之一的王凤姐实在是太厉害了,何青菱不愿意自己妹妹在这件事情葬送自己大好青春,所以没有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何青眉。
我拍拍何青眉的照片,说:“好了,你应该知道你姐姐是爱你的,不要再执迷去报仇了,好好生活吧。”
何青眉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愣了一会,乘着月光,顺着王凤姐逃跑的方向追去。
我刚要喊,谢水柔道:“执念太深了,怎么劝都没有用,随她去吧。”
看着何青眉的身影,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觉得天空很空,我的心也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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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虽然大家都不能接受,却是最恰当的结局,因为大家的命还在。
萧天将道:“她也受伤了,刚才很奇怪,那光芒竟然令她受伤了。”
我表示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料想,王凤姐如此厉害,受伤后还能逼退何姑娘。”傻蛋说道。
“他是谁?”我全身臭的不行,从口袋里还拿出了两只蝌蚪。
“谁?”萧天将许是被我古灵精怪给弄昏了,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南龙北凤,凤是王凤姐,龙是谁?”
“古龙?”
“什么,你别逗我啊,古龙?”
“哈哈,许你古灵精怪,难道就不许我开个玩笑。他的真正名字叫做古龙庭。”萧天将说道,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对偶像的追忆。
古龙庭和王凤姐,千年之前,是修道者心目中实力派偶像的存在。
是天下无双的大神。
咦,那个铜铃上面的名字就是古龙庭。
我八卦之心一起,又问了不少,可是萧天将也不知道多少,根本就没说出什么。
但我相信,古龙庭和王凤姐之间,应该有故事。
千百年来,男人和女人,总有些故事,我们把这些故事称为爱情,还有一些我们不情愿地成为友谊。
事情忙完,走两步要回去,忽地,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才发现大腿密密麻麻的伤口,沁出了不少血滴。
原来,我的大腿被拂尘刺中,数个密密麻麻的伤口,我当即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第三十九章 秋天来了
我叫道:“不好,不好,我的脚被好多虫子咬了,动弹不得了。”
萧天将上前,撕开裤脚,说:“不是,是被细丝刺中的,不过,没有刺对穿,没什么事情,休息一晚,明天就能结痂了。”
我心中大骂,难怪会这么痛,感觉是一把针扎在身上,如何不痛呢。
我喊道:“大爷的,王凤姐不服输就算了吧,最后还给我来这么一下。”
萧天将说:“不叫了,咱先回你外公的宅子。”
萧天将将我背了外公龙游水的家中,傻蛋打了两桶干净的泉水,我自己简单地洗了一下,发现大腿内侧的地方密密麻麻全部是血眼,正往外面冒着血。
我半边身子都痛麻了,用泉水打湿毛巾之后,放在血眼才勉强镇住痛。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就叫。”谢连吉又在放冷箭。
我没有搭理谢连吉,这小子,绝对是吃火药了,看我不顺眼,已经到一定程度了,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
宅子许久没有住了,木屋里面没有疗伤用的东西,只是用水洗后,又烧了一壶热水,找了两步许久没有过的白布,放在水中浸泡简单消毒,然后再洗伤口,用白布包好,等天亮再说。
一个晚上我跟本没有睡着,天刚亮,我们就起来了,傻蛋倒也勤快,帮忙把外公家中收拾了一下,门窗锁好,又把地上的脚印拖干净,一切恢复原样,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我看了看屋子,心想,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将门锁好之后,一瘸一拐围着木屋转了一圈,不由地想道:“当初就是在这里遇到谢灵玉的,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转眼又到秋天了。”
穿过村子的时候,遇到了村长白广德,白广德喊道:“龙家外孙,今天回去了啊?”
我笑道:“是啊,祝你老人家寿比南山,我以后再来看你们。”
白广德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我的左腿受伤,不能开车下去,换上了谢连吉。
谢连吉自信满满地说:“山路容易,保准开得溜溜的。”下山的时候,有几次差点出了车祸,幸好被我及时喊住。
萧天将道:“没给王凤姐打死,还要出车祸摔死,这要是传出去,得多愿望啊。”
谢连吉脸色一白:“这个坡太陡了,弯又急,车子又不好,天气有不好,我昨晚没有说好觉……”
提心吊胆一个多小时,下山的路开成蜗牛爬动,终于开到了平地,众人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这……比昨晚还要紧张……”傻蛋后怕地说道。
谢连吉白了一眼傻蛋。
傻蛋耸耸肩膀说:“我可是实话,你这车技还要再练。”
“好了,萧棋,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走了,这个萧家村是我选的,希望以后还能回来。“谢水柔感叹地说道。
我问道:“你真的想再回来吗?”
谢水柔想了一会:“很多事情可以想但是不可以做。萧棋,你何必如此犀利呢,把话都说穿了。”
我问傻蛋:“以后去干什么?”
傻蛋道:“人总是要活着的,我去外面看看世面,这个地方,毕竟是我伤心之地,我不愿意再多呆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去找宋世遗,让他尝一尝我的痛苦。”
我叹了一口气:“傻蛋,你到底是谭昭,还是古家人?”
傻蛋想了一会,说道:“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傻蛋……”
谢水柔一行三人并没有到达再去萧家村,当即在镇上长途客运站搭车离开了。
萧天将和谢水柔只是对望了一眼,不再多说话。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或许对于他们二人,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个人忧伤一千年,那么还有什么好安慰的呢,所以我没有安慰萧天将,他这样的老男子,有的是胆气,但是在情感面前,却是一个胆小鬼。英雄气,长的话。那么儿女情,必然会短。这句话在萧天将身上得到了很到的比较。
送走他们三人,我让萧天将送我去诊所,大腿有些古怪的感觉。萧天将骂道:“就是点腿伤,去看啥啊?”我骂道:“要不要我们聊一聊谢水柔的事情!”
萧天将道:“我怕你了,我带你去。”镇上沿街有不少小诊所,不过大早开门的只有一家,医生四十多岁,头发毛茸茸炸起,衣服领子半边还没有翻起来,戴着眼镜正在看《参考消息》,偶尔还发出两句牢骚话。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