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时候,我送你回家。”
弘时仍旧犹疑地望着他,他终于小声问:“你到底是谁?”
“我姓俞。”男人温和地说,“更多的,等会儿再说,好么?”
发觉弘时失踪,八阿哥他们惊慌失措!
斯杰潘建议八阿哥迅速带着弘晸回九阿哥府邸。
“弘时的事,我和高无庸这就赶回去,通知四爷!”斯杰潘说,“八爷您不可慌张,这个时候若被副本看出问题,麻烦就更大了!您把弘晸先送回去,然后,再来雍王府会合!”
八阿哥觉得斯杰潘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匆匆告辞,带着弘晸赶回了九阿哥的府邸。
马车刚进九阿哥家里,八阿哥正要从车上把孩子抱下来,却见九阿哥从屋里出来。
他心下吃了一大惊!
但面上却仍旧装出无事的样子,笑吟吟道:“咦?老九,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九阿哥那个副本,也负着手,面带微笑:“我还想问八哥呢,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八阿哥将弘晸抱下马车,他笑了笑:“走了一趟,觉得风凉了,我怕冻着弘晸,所以叫马车转回来了。”
九阿哥仍旧微笑:“八哥这一路,没遇上什么人?”
他又低头,看看儿子:“弘晸,你没遇上什么人?”
弘晸紧绷着小脸,摇摇头。
八阿哥笑道:“我能遇上什么人?今儿不年不节的……”
“嗯,那我可就奇怪了。我怎么瞧着八哥带着我儿子,去见老四家里那个洋人去了?”
八阿哥脸色一白!
他旋即笑道:“老九,你做梦呢吧?你上哪儿瞧见我带弘晸见那洋人?”
九阿哥的笑容更加诡异:“我还真瞧见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小的方块:“这玩意儿,他们是叫做……叫做什么来着?哦哦,摄像头。”
八阿哥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九阿哥啧啧道:“八哥,这事儿你做得不地道,咱哥几个帮了你几十年,八爷党从来都是和太子和老四斗的,你说你牵着我的孩子去见老四的人,这算什么?”
八阿哥只是呆在原地,耳畔悸悸的血管声,震得他头晕目眩。
正这时,从九阿哥府邸走出了几个人,八阿哥一见,那颗心,就像滴溜溜掉进冰窟窿里!
那是几个身着现代制服,手中持枪的军警!
……是研究所的人!
为首的那个,八阿哥甚至都记得他的容貌,正是囚禁的时候,生生打断他胳膊的那个守备!
那人看他神色,知道他想起来了,于是微微一笑:“八爷,好久不见了。”
八阿哥跳起来,往后大大退了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用手里的枪,指了指他:“请上车吧。咱们回您的贝勒府说话。”
八阿哥转身想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持枪人冲上来,用枪托打晕了他……
高无庸他们匆忙赶回雍王府,将弘时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胤禛。胤禛大惊,忙要派人去附近搜索。
斯杰潘却说,此事很蹊跷。
“若是被人掳了去,弘时应该会大声挣扎,但我们都没有听见丝毫的声响。有一个成年人到了跟前,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无察觉,况且当时,弘晸还把帘子半挑着。”
胤禛紧张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猜测,会不会是……弘时自己跑了呢?”
胤禛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高无庸匆忙忙跑过来,他的手里,用布捧着一个东西:“主子!刚才有人把这东西,扔在后院!”
胤禛走到他跟前,低头一瞧,不由冷汗冒了出来!他一把抓起那东西:“是哪儿捡着的?!谁看见的?!”
高无庸吓了一跳,他赶紧说:“是奴才听见声响,才去寻,就看见了这个!奴才也叫人到院子外头去瞧了,却没有人……想必扔下这东西的人已经离开了。”
胤禛和斯杰潘定定瞧着那东西,俩人脸色俱是惨青。
那是个带录音功能的播放器。
“他们来了。”斯杰潘突然,轻声说,“闸门被打开了……”
胤禛叫过高无庸:“去!快把八阿哥找来!”
然后他拉着斯杰潘,俩人飞快回到书房,胤禛又将其余人屏退,他咬着牙,按下了播放键。
静默片刻,里面传来他们熟悉的男声:“四爷,好久不见了,听得出是谁的声音么?”
胤禛突然失控大叫:“俞谨!你这该千刀杀的!”
斯杰潘拉住他:“四爷!这是录音!”
那录音仍旧不紧不慢地播放下去:“……您猜得没错,我们过来了,啧啧,不看不知道,这好好的大清朝啊,被你们几个阿哥给折腾得不像样子。你们几个在这儿的胡闹,甚至影响到了我所处的空间……不过此刻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您的儿子,弘时,在我手里。我的要求是,咱们来个一换一,您把je571u还给我,我将弘时还给您。您觉得怎么样?”
冷汗,迅速湿透了胤禛的后背!
俞谨在录音机里咯咯笑了笑:“我觉得,这个选择对您而言非常容易,这比苏菲的/选择容易多了对不对?毕竟,弘时才是您真正的儿子。您放心,把je571u还给我,您还会有一个弘历,我会给您准备好备胎,不至于让您在万岁爷面前为难,更不会让历史后继无人。”
他停了停,才又道:“若您犯糊涂,不肯把孩子给我,那就休怪我动用更加严格的手段。对了,这东西有即时通话的能力,别不相信,我甚至带过来一个简易的基站。四爷,今晚零点,我将打开频道,咱们好好谈谈,怎么样?在那之前请做好周详的心理准备,我期待着与您的谈判。”
胤禛一拳头砸在桌上!
斯杰潘颤巍巍抬起头:“四爷,这……”
胤禛咬着牙:“等老八来!怎么也得想出办法,对付这小子!”
正这时,高无庸满头是汗进来屋里:“主子!”
胤禛慌忙道:“八阿哥呢?!”
“回主子……八阿哥那儿,似乎出了点事!”高无庸脸色坏极,“大门紧锁不说,怎么都不许奴才进去!只说,八阿哥身上不舒服,不能见客。奇怪得很呢!角门里守着的都是生面孔,手里拿着这么长一个黑色的铁玩意儿,而且都……都没有辫子!”
(本章完)
关于bgm:
这曲子本身的主题是一个变态杀人犯,所以会有恐怖空灵的意味。我非常喜欢最后一段哈利路亚的吟唱,极佳地烘托了本章的效果。
而且,俞谨那些人不是管弘历叫耶稣么?
第三百六十一章
高无庸又把详情给胤禛说了一遍,他甚至用笔,把他见到的那个黑色的铁玩意儿画了出来。高无庸听见斯杰潘抽了口冷气:“他们竟然把枪支都带过来了!”
眼看着主人的脸色越来越坏,跟在胤禛身边这么多年,高无庸还从没见过这位雍亲王脸上有过这种表情!
胤禛呆呆坐在那儿,他只觉得四肢像被钳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斯杰潘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四爷?”
他这一声,才算将胤禛的神志给唤回来,他抬头看看斯杰潘,心想,对了,至少还有个斯杰潘,虽然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胚胎学家,对眼下这状况真是一丁点儿帮助都没有。
……看来,老八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
恐怕二个副本也被俞谨给笼络住了。
胤禛那颗如扑腾在蒸笼里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
是的,没有可商量的人,没有可逃避的办法,眼下,就只有他自己了!
胤禛想到这儿,站起身来。
斯杰潘一惊:“四爷?”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胤禛沉声说,“想好对策。今晚才能和俞谨谈判。”
回到弘历的屋子,胤禛将孩子抱过来,他让乳母暂时退下,房间里,只有他们爷俩。
弘历老老实实坐在胤禛的怀里,睁着一双水晶透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他似乎能感觉到父亲有心事,所以一声也不闹。
胤禛静静抱着孩子,他把脸贴在弘历温热的额头上,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孩子交给俞谨!
……哪怕牺牲掉弘时。
这念头蹦出来的时候,胤禛自己吓了一跳!他第一次察觉,原来父母之心是有分别的,原来在他心里,弘历远远比弘时重要。
强烈的愧疚涌上他的心头。
这不行,他想,得想个万全之策,他要把所有的孩子都保住,他答应过弘时,往后会好好待他,他不能把弘时交给俞谨那种禽兽一样的家伙!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样痛苦地挣扎着,胤禛不由轻声问出来:“怎么办?弘历,你说阿玛现在该怎么办呢?”
弘历张开小胳膊,紧紧搂着胤禛的脖颈,他忽然小声说:“不答应。”
胤禛一愣,他松开弘历,瞧瞧孩子:“不答应?不答应俞谨?”
“不答应。”弘历又说了一遍。
胤禛颤声道:“可他把你三哥绑了去,他要把弘时……”
“阿玛不要把我送走。”
头一次,听见弘历这么清晰地说出一句完整而成熟的话,胤禛不禁心头大颤!再看怀中幼子,汪着满眶的泪水,小嘴瘪着,可怜巴巴望着他,这下子,胤禛再没一丝犹豫,他紧紧抱住弘历,连声道:“阿玛不把你送走!弘历,阿玛决不把你交给别人!”
很久之后,胤禛才回想起斯杰潘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四爷,你在弘历面前,一点防御都提不起来,是么?
斯杰潘说这话时,神情充满忧虑,胤禛只觉羞愧难当,就像每个被指出“过度溺爱孩子”的父亲那样。但斯杰潘却摇头:“我不是为这孩子担心,四爷,我是为你担心,照这样下去,未来他会以情感来勒索你,哪怕在你需要冷静理智、需要狠下心的时候,他也会动摇你的决心,让你做出有利于他的判断。”
金发的男人停了停,又摇摇头:“您不必自责,四爷,是我们太弱了。”
“我们?”
“我们这些……普通的人类。”
如斯杰潘所言,包括弘历成年之后,胤禛无数次看见这孩子对他用这一招,但几乎每一次,胤禛都得中招。哪怕因此落下深深的懊悔。
然而眼前,并不是简简单单牺牲掉弘时,就能解决危机的,俞谨这一趟过来,他不把弘历抢走,决不罢休。
想及此,胤禛又犯难:“可是弘历,俞谨他……”
“刘师傅。”
胤禛一愣:“什么?”
弘历又说了一遍:“刘师傅。”
胤禛呆了呆:“哪个刘师傅?”
“刘邵甫。”
这名字,弘历说得清清楚楚,胤禛却更糊涂,刘邵甫是弘时的启蒙老师,目前仍旧在教弘时,当然教的是四书五经。此人虽然外表邋遢,看着像个冬烘先生,但经纶满腹,胤禛当年也是爱惜他有才,才特意请了他来给弘时开笔讲学。
此刻,无缘无故的,弘历提他做什么?
但孩子既然提及,肯定是有缘故的,于是胤禛便命人将刘邵甫请了来。
不多时,一个衣着有几分邋遢、辫子也有些松散的中年男子,被请到屋里。
“王爷。”刘邵甫见了胤禛,慌忙请安。
人到了跟前,胤禛却犯难了,好端端的,把人家叫过来,又想干嘛呢?
他只有先没话找话,问刘邵甫,最近弘时的功课情况怎么样,习字有无进步。
刘邵甫的回答倒还好,说孩子很用功,比以前有了些进步,只是偶尔贪玩。
胤禛微有点诧异。
最近几个月,刘邵甫一直在和他告状,说弘时不乖,说他被那洋篾片给挑唆坏了,天天拉那个奇怪的西洋琴,习字的功课落下一大半,说到后来简直是气急败坏,痛心疾首,因为书呆子气太重,刘邵甫告状的时候,几乎不顾胤禛的脸色,话里话外的直指胤禛,认为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太放纵孩子,才导致弘时不听话。刘邵甫的意思是,西学是“精致淘气”,邪门歪道,怎么能和四书五经比?孩子怎么能和那洋人走那么近?再这么下去弘时一定会变坏!
这些话,胤禛虽然听得烦,但也没有拿刘邵甫怎么着,他知道此人虽然迂腐,用心却是好的。再说,叫一个康熙年的私塾先生接受帕格尼尼,那确实太为难人了。
但是今天,是怎么一反常态,不告状了呢?
胤禛正琢磨着,怀里的弘历挣扎着要下来,于是胤禛就把孩子放在地上。弘历笑嘻嘻的,朝着刘邵甫走过去,这时候,胤禛分明看见,刘邵甫的眼神不大对了。
他的心,微微一动!
弘历走到刘邵甫的跟前,他高高举着小手,似乎是想摸刘邵甫的胡子。刘邵甫苦笑,看看胤禛:“王爷,这……”
胤禛突然明白了,他站起身,微笑道:“你就低下头来,让他摸一摸嘛。”
王爷发话,刘邵甫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