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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看的那个画面入了神,不晓得为什么,她的心底,被触动了一根弦。
如果,如果自己便也是那样普通的女生,或许,也会有一场那样的恋爱。
而今,纳兰禛单手揽着她,亦在做那个男生做的事情……
相同而披的白狐毯子,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男子侧了眉,瞧见她一副怔忡的样子,便问向她:
“在想什么”?”
“……”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用表情掩饰过去,说了一句‘好冷’当下便朝着前走。
两人如此的走回了所住的地方,方进屋中,便感到一阵的温暖。
原是这屋中通了地热,赤着脚踏上去,只觉一阵暖流,霎时传到脚心中。
纳兰禛将白狐的毯子给了站着的侍女,转身瞧她,此刻那衣衫依旧是贴在身上,她站在门边瞧了瞧他,便觉得他的眼中,含着笑意。
招手让一个侍女过来,对着她耳语几番,便瞧见她走了。
冷月动了动身子,好难受,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点的红晕,开始扫视着周围。
屋中灯火通明,虽现在是白日,却依然这般,有人推了一个楠木的轮椅过来,放于他身后,男子被人搀扶着,坐上了去……。
这是第一次见他坐这般的轮椅。
却是带着一丝病态的美。
他处在灯火最辉煌的地方,瞧着她。
“王妃,在我面前,也要这般拘束吗?”
纳兰禛抬手指着那一桌菜肴,“这是专为你做的,来陪我吃一些。”
冷月站在那里,盯着那张暗红色楠木桌,不动。
半晌之后,突然从她的身后,行来一个紫衫女子。
女子朝着身后瞧了半晌,遂见几个女子,抬着一个舒逸的木桶而来。
几个女子将之放到屋中的一扇烟雨屏风之后,方探出头来对着她说:“王妃,水已备好了,请过来沐浴吧。”
这让她蓦地一怔。
遂侧头瞧瞧纳兰禛。
男子执起银质的筷子,探手伸向桌中。
此时那紫衫女子见她不动,便走过来,执起她的手便朝着那边拽去……
半拖半就的,便这样的拉到了屏风后……
“你们这是做什么?!”
突然,她在后面惊出声。
“王妃,当然是脱衣服!”
侍女们解释道,冷月捂着前胸,不让她们靠近!
“纳兰禛!你在想什么?!”
探出头来问他,男子头也不回,轻轻说道:“伺候你。”
“我不要在你的屋中沐浴!”
她大喊,那边一阵笑。
“月儿,在我面前羞什么?不是想看的,都看了吗?”
这样一说,身旁的侍女们,皆掩嘴而笑。
咬了双唇,她虽然知道他这句话明显是对着那些侍女说的,但被她们用这般暧昧的眼神看,却是不好。
“伺候王妃。”
男子在那边下了令,身边的女子们又向八爪的章鱼般,黏上了她,几个女人使着黏人术,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冷月这个现代特工,竟被她们制服了……
直到她探脚进了水中,几个女人才呼了一口气。
王妃好难搞……
“王妃,奴婢给您擦身。”
女子靠上前,半跪在踏板上,她水袖的罗衫向手肘处滑去,露出半截娇嫩的玉臂,执起了帕子,沾上水,便抚上她的背……
水声叮咚,泛起阵阵涟漪,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扇屏风,相互不过十步之远,她闭上了眼,睫羽上沾着点点水珠,又心不安的,睁开眼。
四周站满了侍女,手中拿着各自不同的东西,她透过那屏风,只瞧见纳兰禛的背影。
模糊,朦胧。
男子一直有修养的吃着饭,毫不回头看一眼,似乎在他心中,她的身体,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样便好,她想。
本来便热的屋中,不多时,便被这水中的热气搅得更加的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四周的女子们都出了香汗,冷月待在水中,像一株睡莲。
她懒懒的趴在桶边,任凭身后的女子在为自己做着一切,这样被人服侍的感觉,当真不差,眼睫颤动了下,便闭上了眼……
半晌之后,她似乎有点困了。
“王妃,奴婢为你擦拭前身。”
侍女轻轻的说,冷月闭着眼睛,身子微动了下,只觉身子被人撑着,那手抚上她的肌肤,带着轻柔的触感,一边撩着水,一边朝着她身上擦去……
水温有些低了,这时便有人朝着桶中加水,猛地倒下一些,温度继续上升。
鼻尖渗出细汗,粉嫩的唇半张着,鼻间呼吸着空气……
纳兰禛放下筷子,耳边一直充斥着不断的撩水声,淅淅哗哗的,男子的心从方才开始便在乱,那样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吸引着他。
从不曾回头,却是因为他知道,只要回了头,便会被吸引。
可是……
喝了最后一口滋补的粥,他侧过身,方想找些其他的事情做,便用余光,瞧见了她……
虽是隔着不透明的屏风,但依然能看到那后面一方慵懒的身子。
静趴在水中,她似是睡着了。
男子沉默了半晌,便吩咐仆人屏退了所有人……
此刻,从屏风后面走出几个紫衣少女,每个人皆出了一层汗,她们躬身对着纳兰禛,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自己推着轮椅慢慢走到了那屏风旁,他犹豫了会,便出现在她面前……
睡熟中的女子,静趴着,一头青丝散在水中,犹如浓密的海藻。
纳兰禛靠近,抿着薄唇,凝视着她。
狭长的眼眸低垂着,他细瞧了眼她裸露的背,眼眸半眯。
遂侧了头。
这般沉静的睡颜,大概,她是真的放松了。
纳兰禛此时,从轮椅上慢慢站起……
腿还是有些疼痛,男子轻揉了两下,探出手来欲抚上她的发丝……
然而,那手只伸到了半空中,便停住了……
猛地一缩,他终是没有碰触她。
然而,一双眼眸全在她的脸上流连着。
男子弯下了身。
侧首过去,两张脸霎时靠近……
他勾起了一抹笑。
轻睨了眼她水嫩的唇,头微微一扬,便侧着脸,贴了上去——
吻上了她……
正文 你允许我,喜欢她吗?
短暂的碰触让他的心有种归属感,怕将她吵醒,便放慢了自己的略夺……
眼眸轻闭,他的手指抚上她的手,轻轻的覆盖。
面前的女子没有动静,唇瓣依然红嫩……她微锁了眉心,让纳兰禛有一瞬的停止,睁着漆黑的眼眸瞧着。
半晌之后,似没有什么。
看这般偷偷的心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男子无奈的一笑,汲取着她唇瓣上的甜蜜,半晌之后,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站在原地,垂眸瞧着。
她静静的睡在水中,纳兰禛望了望屋间,感觉若是让她这样下去会伤了风寒……但是若是自己抱她起来,必然会被她发现。
一想起她那生气的眉眼,便觉得,还是这般的好。
心中一想,自己便坐回轮椅上。
他正欲转身,不想那高亢的声音,透过整个屋子传了出来!
“王爷!”
管家赵七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方踏进那门,便将步子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纳兰禛相当不悦的眼眸。
仿佛能将他杀死,男人尴尬的笑了两声,正欲说什么,便觉得,这屋中的气氛,好奇怪……
纳兰禛停在那里,朝着冷月看去,女子被那一声吵醒,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眸……
她的目光,先是触上了纳兰禛。
瞳孔清晰,在她看清是什么人时,整个身子一凛,同他对望了好一会。
随之,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瞧瞧自己的身子——
半露的锁骨同双胸……她沉默了半晌之后,方爆发出来!
“滚!”
对着纳兰禛喊道,自己忙将身子缩在水中!
男子不惊慌的笑,什么都没有解释,便转了身……
他慢慢来到赵七身边,男人突然觉得一阵好强的戾气…随之而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最好有什么事要说……否则…”
纳兰禛冷着眉眼,睨着赵七。
“王……王爷……七世子……世子……”赵七擦了擦汗,咬了牙:“回…回来了……”
“在哪?”
纳兰禛没有发火,冰冷的问。
此刻,冷月隔着屏风,方才的火气,还未平息。
那一幕,纳兰禛盯了多久?!
方才一睁眼便看到,那样尴尬的场面,他怎会有那样的平静容颜?
回身听到纳兰禛对着赵七说了一声,走。赵七便来到他身后推上了轮椅……
方到门边,纳兰禛停了下,回过头来瞧她。
两人又差点对上,她猛地将脸挪回去……
纳兰禛勾了抹笑,吩咐赵七关上了门……
整个屋间只剩下她,她朝着四周看了看,也没见到干净的衣衫。
正在寻思着,房门被推开,方才那一行紫衣女子再次进来。
“王妃,王爷吩咐奴婢来为你更衣。”女子们说着,走到了她面前。
“你们将衣服拿来,我自己穿。”她伸出手,对着她们说。
几个女子寻思了半晌,便将衣衫递到她手中,她们则在外面等候着……。
半晌之后,待到她穿好衣衫,走出去,便瞧见那些女子皆站在饭桌前,对着她躬身。
冷月走到了那之前,看见了纳兰禛给她留的饭。
男子方才在这里吃饭,原是将那些肉菜都留给了她……
他甚至为她将一些东西扒了皮,掏出里面最好的一块,放于她的盘中……冷月只觉得唇齿间有一丝苦涩,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这时那侍女们手中端着一碗清水鸡汤,放到她的面前——
“王爷吩咐了,这个是专为王妃留的,滋补养颜,效果非常好。”
“嗯。”
她坐在那里,盯着一桌的菜,最有营养的,最嫩的,最容易吸收的,都被他剩了下来,纳兰禛将每一盘的菜,都归好了类,他将它们拨到一起,方向,却是全是对着她吃饭的方向……
执起银质的筷子,轻轻的夹了口……
很清淡的口味,完全符合她。
冷月唇角浮出一丝笑,眼睛弯成了一方明月……
赵七推着纳兰禛来到了行馆的一个别院中,他推开一扇门,便看见纳兰韺躺在屋中的床上,全身似是受了很重的伤,唇瓣干裂,纳兰禛到了跟前,一干服侍的人皆散到一边去,躬身站着。
男子冷漠的眼眸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抬起手抚上韺的额头。
“七弟。”
在耳边唤道,床上的人微睁开了眼眸,瞧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
“生四哥的气?”
“不敢。”
纳兰韺从鼻间哼了出来,带着伤痕的脸上,轻轻一笑。
“四哥说什么便是什么,韺……只是恰好当了牺牲品。”纳兰韺默然的翻身,却牵扯了他浑身的伤口,在夜王府待的这些个时日中,当真让他受尽了苦。
“七弟,我若不把你交出去,夜家、西凛皇帝,是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原谅四哥……四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你要报仇!你要将当日所受的一切都还给那个皇帝,但是四哥,这件事,不是我怂恿云初的!我只是……”
“四哥知道,一切都知道。”
纳兰禛的眼眸猛地变得很阴暗,瞳孔中深不见底,“牺牲你,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我们尚不能同他抗衡,只有,等待时机。”
纳兰禛说着,便掀开了他的衣衫,少年整个前身,伤痕密布,有的泛着血口,夜清幽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却没有想到,他竟会一丝都不顾他的面子。
男子的眼眸有轻微的心疼,侧首对着赵七说:“将雪疆上次送来的药,都给世子用了。”
“是。”
纳韺一听,方大惊!
他硬撑着身子起来,一把捉住纳兰禛的手腕:“四哥!你还在同她有关系!四哥,你知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纳兰禛无奈的一笑,轻点了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四哥!她只是将你当成了一个供她发泄的工具!她不会带给你什么,四哥!你松手吧!不要同她有关系!一点都不要!”
“好了……四哥知道分寸,韺,你只需要安心养病好了……嗯?有什么事情,四哥给你撑着……”
纳兰禛微笑着,抚上纳兰韺的脸颊,男子双唇一颤,眼中有些动容。
见纳兰禛欲转身,他坐在床边,终无力的问道:“四哥……那她怎么办?若是有天,她知晓了一切,你想过了吗?怎么面对她?”
纳兰禛抚着轮椅的手,轻轻的紧了一下。
须臾片刻……他似笑非笑:“四哥……同她没关系……”
说完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