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这么久吗?”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纳兰,这是我同你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你要答应我,那天不论什么,一定要在我身边。”
“…好。”男子呼出一层白汽,连声音都哑了,“阿冷,你对我还是不放心吗?”
“嗯,不放心。”冷月垂下眼睑,喃喃的说道:“你总是让我失望。”
“对不起。”
放下手中的木棍,纳兰禛此刻完全低下头凝视着她的双眸,“以后,不会了。”
“嗯,这可是你说的,记得你自己的誓言。”
“铭记于心。”
她闪躲开他的双眼,顿时变得精神了,拍着他的身子,“好了没,我饿了。”双眼顿时放出的光彩,让他摇头笑了笑。
从旁边拿起一张油纸,为她将上面的瘦肉剔下,放在她身下的盘子中。
俩人便紧靠着,吃着香喷喷的烤雀鸟,一边放在火上烤手,冷月将最佳位置占据着,一边挤着他,一边支使着他:“纳兰,将这些扔了。”
那些俩人吃剩下的残渣,用一张油纸包着全部递给了他,他淡看了一眼,唇角浮现一个笑容,站起身子,便遵照着她的吩咐朝着一旁的花丛走去——
而此时,瞧见他走了,冷月慌忙站起身子,迅速将自己隐藏在离此不远的一片丛中。
故意摈住呼吸,将自己遮挡的分外严实,拨开一小片草丛,双眸望去——
不多时,纳兰禛返回,却没有瞧见她的身影,男子的神色猛然一变,朝着四周喊道:“倾冷月——”
“倾冷月——”回答他的,只有回音,冷月藏在其中望着他,兴奋的样子。
又是一声喊,依然没人回应,他开始慌张的朝着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心中一紧,不自然的倾下身子——
似乎在草丛中吐了一口血,冷月瞧见,双眼一惊。
本欲出去,但此时却从远处迅速飞过一道魅影,一名隐卫跪在他的身边,瞧见他的不适,关心的问道:“主子可有什么事情?”
“无碍,你说。”先将她压在一边,他沉了脸,细细的听着。
那个隐卫便站起靠近他的耳边私语几分,片刻之后,他的脸庞有了变化。
手指一紧,忙同那人走了,独留下冷月藏在丛中。
本欲想吓吓他,不想让他吐了血。
她开始琢磨着他的病情,觉得越发奇怪。
自己明明让他每日都喝着药,但是为何他还是不好?
而方才那个隐卫,又同他说了什么?
望了望四周,没有了他,那片火堆还着着火光,她走过去将它们扑灭,然后自己拖着身子朝房中走去——
小桃在为她铺床,冷月若有所思的进去后,侍女端起桌上满满的一盘酸枣呈在她面前:“公主,这是白姑娘亲自送过来的。”
“…她方才来了?”
“嗯,坐了一会便走了,没说什么,只是要求我将这盘枣子给你,说你有孕,喜酸。”
“放那吧。”踱步走到床边,疲倦的坐下,抬起眼眸:“她…精神可好?状态可好?”
“…还好吧,芷姑娘没怎么同奴婢说话,不过,她的双眼,肿的像两个桃子。”
“哭过了?”冷月在心底默默的问,又响起她为自己做的一切,不觉有些担心,起身便欲出门,小桃一见,连忙拦住。
“公主,芷姑娘交代过了,若是你回来了,千万不可去找她,她说,她需要静养。”
“是这样吗?”冷月再次回复疲软,只觉心中不是个滋味,余光瞟了下那酸枣,便拿过一个放在口中,轻轻的嚼着,那酸甜的味道便扩展到了整个口腔,让她舒心的闭上了眼。
“很特别的味道。”她说着,当即吩咐小桃:“明日,你差人去找个师傅,为她置办几件过年的衣裳,她要是不接受就说是我亲自吩咐的,不可不从。”
“好。”小桃笑着说,跪在她面前为她脱去绣鞋,“公主,这些事情你便不用操心了,你现在呀,便是赶快洗漱睡觉。”
“你倒像个主子了。”冷月轻捏她的鼻尖,又思考到了什么,问道:“小桃,你知道王爷经常喂我吃的药,是什么成分的?”
“这个……奴婢不知。”小桃敛下眉说,“公主不是懂医?自己也不知道吗?”
“…有几味我还是能喝出来,但是其中一味,那种口感很特别…。让我想搞清。”
“呵,公主,等到明日你在想吧,你睡得晚了,王爷又要怪罪了。”小侍女站起身子,又为她解着衣扣,然后敞开衣领,现出她内里的亵衣。
为她脱去,待到她的目光朝下看去,却惊讶的喊出来——
“怎么了?!”冷月被她吓了一跳,抬眼望去。
小侍女指着她的腹部,眼中充满了惊喜:“公主,原来你已经凸显了!”
“嗯?”她也纳闷,低下头,果然,自己的腹部,稍微有点凸起,虽然还是很平坦,但是那细小的变化还是让她心中一暖。
她的绽儿,在每日茁壮成长。
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细心的瞧着他。
小桃探下身子抚摸着她的腹部,心中激动:“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一定很高兴。”
“瞧你说的,哪里有那些高兴?”
“公主你不知道么,王爷现在每日闲在家中,到处琢磨着要为你安胎呢。”
“他么?”
“是呀,而且,告诉你一件事情,王爷都不让说出去——”
“什么事?”
“他呀…。那天竟然将原将军的妻室招到府中,然后虚心向她讨教关于孩子的问题,我听说呀,他问的人原将军的夫人满脸羞红不知言语了。”
“……”冷月动了动嘴角,抽笑几分,“他,都问她什么?”
“哦…应该什么都有吧,还有关于孩子出生后哺乳的问题……”
……
【小禛抽起疯来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正文 莫问情几许7无法跨越的鸿沟
小桃说的绘声绘色,让她擦了擦汗。
纳兰禛这是要做什么,明明这些东西都可以从书上找到,更何况,他的宫中不是有很多经验丰富的嬷嬷吗?他为何要放着她们不用而去问人家的夫人?!
难怪人家的夫人要羞的满脸通红了。
要是她,定上前将他暴揍一顿。
小桃说完,瞧见冷月脸色不好,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闭了嘴,她是不是帮了倒忙,本以为公主听到此会更加的爱慕王爷,但是看她现在的表情,明明是一种恨不得撞死的表情。
心中一想,若是让纳兰禛知道了会死的很惨,还是早日开溜比较好,双手合十,忙在心中祈祷——王爷,小桃不是故意的……
合衣睡下,听见小桃举着灯盏退出内寝,轻轻的关上了门。
她呼了口气,双手藏在被子里抚着腹部,慢慢的摩挲着,一双眼眸睁在黑暗中,瞧着床顶红色幔帐……
纳兰禛在草地上吐血的那一幕,却不断的出现在她眼前,便像走马灯般,快速的回放。
越想越觉得奇怪,终还是翻身下床,披着一件薄衣走到了书架边。
擦亮火折,仔细的寻找,将隋锦之赠给自己的那本医术翻开,一页一页的寻找,生怕漏掉了什么,脑海中开始回想起曾经同他在一起的点滴,他的习性,他的病情,全部被她揉合到了一起。
不知不觉间,已是人定时分,外面响起了悠远的梆声,一下下游荡在洛水的街道上,也传入了冷月的耳中。
一阵风吹过,带着凉凉的寒气,拂过她的衣角,吹乱了她的发丝。
拢着头发,将火折对上书页,找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睁了睁困顿的双眼,本欲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却曾想,一只手便在此时搭了上来——
指腹轻摁,太阳穴上骤然有了温暖,力道适中,为她揉着。
冷月吓了一跳,忙将书本合上放到桌子的一角。
“哎……”空气中传来一抹叹息,耳边一热,顿时有一个声音靠来——
“怎么这样的不听话?”
言语中带着责备,却分外温暖,听着让她一动,不晓得他何时进来的,便是连呼吸,都丝毫没有感受。
男子将身上的热量全部通过手指传到她的身体里,他在身后为她揉着太阳穴,周身还透着冰凉之气,那只受伤的胳膊放在身前。
冷月吹灭火折,抚过他那只手握紧,“你回来了?”
“…嗯。”轻轻柔柔的声音,他低着头望着眼前女子的身影,然后倾下身子,从后面抱住她,单手锁着她的胸前,“报告王妃,你的小奴隶回来了。”
“呵呵…。”
冷月被他逗的乐了,便也侧过身,在黑暗中轻佻的抬起他的下颔,问道:“想让爷怎么疼你?”
“…吃了我。”纳兰禛吐着热气,目光炯炯。
冷月沉思半晌,摇头,“不行,那爷岂不是吃亏了?”
“阿冷,你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吗?”热气袭来,将室内升温,他抵着她的额头,将俩人的距离拉近——
隔着薄薄的衣衫,隔着黑暗的空气,俩个人都迷了情。
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将它捧到自己面前,倾身一压,便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缠绵,悱恻。
短促的呼吸变得沉重,纳兰禛咬着她的耳垂,对她说着:“请皇后享用本王……”
“不稀罕。”闭上双眼,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在纳兰禛热情的时候将他推开,拉上自己已然褪了一边的衣衫,站起身子,“本宫要休息,小奴隶你便请回吧。”
脚步方走出了两步,后面一个力道袭来,扯过衣角来便将她重重的摔到了他的怀中——
身后,是暖暖的气,甚至带着灼热的热浪,男子沉重的呼吸拂在耳边,撩起她的感官……
“方才不是还在看书?哪里有困的意思,倾冷月,你将本王折磨成了这般样子,你…不该负责吗?”
纳兰禛说完,她便感觉到身下有一抹灼热在顶着自己。
深呼了口气,一副平静的样子:“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宫的小奴隶。”
“小奴隶也可以吃了主子。”纳兰禛邪肆的笑,俩人贴的紧,他便抱着她,朝着床榻移近——
“本王的皇后,你同本王的大婚还有洞房没有行呢。”
“……不行。”
她当即急了,执起他的手背便咬了下去,倔强的说道:“绽儿要睡觉了,你身为爹爹,不要扰他。”
“那本王就扰他的娘亲。”
完全的痞气,甚至淡淡的邪肆,如此黑暗的屋中,只有她同他,她推拒着,而他,靠近着。
两人一直磨到床边,他便将她拉近,轻轻的推倒在床上——
青丝完全绽开,像极了夜中的墨莲,绯红的衣衫仿若曼珠沙华般,被他解开。
黑暗中他的手指异常灵活,为她宽衣解带,不多时,他终于抬起头在黑暗中静静的打量着她……
光滑的肌肤,精致的锁骨,高耸的胸围,以及…略微突起的腹部……
纳兰禛的手,便在此时,轻轻的颤了下。
他望着她的腹部,大掌便覆了上去——
“月…儿……”便连声音都颤抖了,他猛地抬头望着她,满心喜悦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做什么?这般高兴吗?”
“不…不…”平日里那样沉稳的他,而今,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掌心摩挲着,动作前所未有的轻柔。
冷月笑了笑,垂下眼眸。
如此欢愉的男子,不过是盯着她的腹部,便能瞧见他眼中深深的情感……纳兰禛,你不是没有情感,你不是淡漠无情,而是你,一直将这些东西都隐藏起来,你害怕让他人知道,害怕让他人熟知,你,终究是个寂寞的人。
其实,我也是,倾冷月同你一样,害怕寂寞,害怕孤独,你我何其像,所以,便让我们互相取暖吧。
俩人紧靠的躺在床上,冷月此刻将身子全部缩进他的怀中,双手从前环住了他。
纳兰禛身子蓦然一怔,片刻后便软了,他微笑着抚着她的腹部,将她全部收进自己怀中。
方才那一瞬间的热情,全在此刻变成了依靠。
没有了情欲,没有了激烈,只淡淡的拥抱在一起,她听着他的心跳,而他,闻着她的发香。
两人的呼吸交缠,身体交缠,衣衫垂落在一旁,帐子温暖如春,半晌之后,他起来放下了帐帘。
再次回到她身边,男子的手掌抚遍她的全身。
原本以为她睡着了,手掌拍着她的后背的力量变轻了,可是便在此时,冷月细小而清晰的话,便从他的心脏传到了耳边——
“……禛,仔细回答我,你每日让我喝的药,是什么?”
……
抚背的手,有一刹那的轻捏,五根手指收紧又放松。
热气升腾的帐中,开始急剧降温。
冷月分明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睁开,但是纳兰禛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