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你听我说完。”
我抬起朦胧的双眼,隔着泪水,看着他焦急的脸。
“乖,别哭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几年,等他好了,能重新执政的时候,我再去接你,好不好?”他象哄小孩一样哄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苏风华继续说道:“现在你要走了,天下又要大乱了,你走得安心吗?你办的教馆不管了?你推行的那些政策不管了?清颜,为人处事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咱们都是在宁国长大的,我除暴安良是为了保卫这里的百姓,你治病救人也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你对这个国家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我也曾经想过带你一走了之,可我想了又想,咱们一走,宁国就完了,咱俩这对奸夫淫妇可就要遗臭万年啦,我估摸着连南生都得被人活活骂死,清颜,你说这样好吗?”
他的一番话,柔中带刚,软硬兼施,说得我彻底没了脾气。
这些道理我都懂,民族大义我也不是不明白,可当他伤得象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时,那些大的东西,实在离我太远了,远不如他在我心中来的重要。
“你的思想境界还真高。”任他帮我擦干眼泪,我挪谀他道。
“想我苏风华,武林正道的中流砥柱,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堂堂正正,无愧天地了,不能做那臭名远扬,千夫所指的事情。”他故意说得很夸张,表情也很滑稽,象要引我一笑。
我撇了撇嘴,算是笑了。
苏风华紧紧搂着我,深情保证道:“清颜,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谁是老公谁是情人
凤坤宫以前兵围将绕,是狄浩轩为了防我防贼防刺客的,现在什么都不用防了,士兵当然也都撤去了。
在凤坤宫墙外,灰瞳将我放了下来,低声说道:“里面有人在走动,你自己回去吧。”
我看了看还黑得很的天空,这么早就有人走动了?我怎么还不知道我宫里的人这么勤快啊?
“你要走了吗?”我颇有些留恋,相处了这么久,知道这个人其实很单纯,我倒有些担心他怎么在江湖上混了。
灰瞳笑了,这一笑还带有几分腼腆的稚气:“我和苏公子约好了的,一起去参悟武学,我们两个在一起,没人能打得过我们的,你放心吧。”
灰瞳竟然会安慰人了,而且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真让我感到意外。
“有你和他在一起,我放心的。”我点点头道。
灰瞳用那灰色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又说了一句:“别太苦着自己,你们都不容易。”
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却一转身,飞逝而去,消失在了层层重重的皇宫中。
我呆立片刻,思索了一下他的话,我们,是指我和苏风华,抑或捎上狄浩轩?
刚想了这一点,忽听得院子内祥贵的声音:“去找娘娘的人回来了没?”然后有人答道:“没有呢。”
啊,我的不告而别,估计是吓到了祥贵,引出一场寻人风波。
我赶紧三步两步走进院子,果然,祥贵站在门口,正在指挥一干太监宫女。
一见我进来,他连忙跑了过来,急声道:“娘娘,您可回来了,陛下急得又犯病了。”
急忙进屋,狄浩轩满脸紫红,额上滚着豆大的汗珠,出气粗得象拉风箱,眼睛里满满的焦急,一见我进屋,嘴里一张一合的,象是要和我说话。
“祥贵,拿针。”我边吩咐祥贵,边冲到床边,握住狄浩轩的手,柔声道:“别急,别急,我没事,我和灰瞳出去了一下,走得急,忘和你打招呼了。”
对着狄浩轩,我不得不哄着他,万一他真气得驾鹤西归了,这偌大的江山,我得扛半辈子了。
狄浩轩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劲大的很,快把我骨头捏碎了,不过情绪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趁这功夫,给他诊了诊脉,还好,没有大碍。
祥贵拿了针来,我给狄浩轩针灸,边施针,边对他说:“不许再发火着急了,要是好好养着,过不了几天,你就能说话动弹了。”
狄浩轩一动不动的任我给他扎着针,眼睛一霎不霎的盯着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没。
针灸完了,天色也已微亮,我扯过被子给他盖好,轻声道:“我去上朝,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回来,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他见我说话这么柔声细雨的,脸上这才有了点欢喜的样子,对我点了点头。
我换上朝服,在狄浩轩热烈注视的目光中,去上早朝。
我知道我暂时是不能摆脱这种生活了,千斤的重担已经背上了,再往下卸可没那么容易。
既然退不得,那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在期位,谋其政吧。
进得朝堂,百官已经在等候了,见礼过后,群臣开始奏事。
我坐在上面,认真听着,能解决的当时解决,不能解决的先压下,回去和狄浩轩商量。
我承诺过的军功一事,第一批发放已经到位,我当真找了一批人,敲锣打鼓,披红挂彩的将赏赐花红送到了他们家中,而且还象五好家庭一样,一家颁发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军功荣耀之家”,一时间,家家以有此牌为荣。
这一举动更是大大激励军中将士,个个象打了激素一般,斗志昂扬,战意充沛。拿下逍遥王指日可待。
该奖的奖,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在这方面,我绝对是没有一点含糊。这时候我才体会到狄浩轩非得让我坐在皇后这个位子上的原因了,心中对他的高瞻远瞩很是钦佩。
正是因为我出身平民,和这帮子大臣们没有什么牵牵绊绊,处理起事情来才不会瞻前顾后,藕断丝连,而是真正做到了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而这点,正是于上位者最基本的也是最难做到的一点。
我处事果断,公正不阿,对谁也不青眼有加,对谁也不挑错使坏,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本来对我还有些不服的官员也渐渐的对我转为敬佩,更加尽心尽力的做事了。
这是好现象,如此这般下去,我可以肯定,宁国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甚至更为强大。
上罢早朝,抱了一堆的折子回凤坤宫。
狄浩轩还在睡觉,嘴角带着恬适的笑,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看他睡得这么香,我也有些困了。
知道祥贵昨晚也一夜没睡,嘱咐他也先去休息,不用在这伺候着了,等我们醒了再叫他。
我轻轻的上了床,另扯了一床被子,躺到了床里边。
从破马关回来后,我们仍如从前一样,一直同床而眠,我是怕他夜里犯病,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他。
不知是因为天光太亮的原因,还是因为生物钟紊乱的原因,虽然很困,我却没能很快入睡。
闭着眼,我回想昨天苏风华的意思。
我们心里都知道,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我回宫继续执政都是最好的选择。
苏风华让我回来,并不是真的因为他的思想境界有多高,而是他的身份,他受到的教育,逼得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爹是武林盟主,他从小就被贯以“忠”“义”“信”观念,这几个字,就象烙印一样,早就深深的刻在他身上了。
他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但实际上,他对正义,对义气,都看得极为重要。在他心中,放不下什么龌龊不堪,违反道义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当年那一夜之情而苦苦寻我六年了。
他一次次的进皇宫抢皇后,不是他违背了他心中的道义,而是他认为是狄浩轩抢了他的妻子,他抢回来是合情合理的。
而这一次不同,如果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真带我走了,那么必将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而且会在历史上留下千古骂名,这种违背了正道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我理解他的心情,但仍对我们的分离黯然神伤。
幸福就象玻璃杯,掉在地上碎片纷飞,总会有人捡得多一些,有人捡得少一些。
我却怀疑,我是不是一片也没捡到。
要不然,幸福为什么总是与我擦肩而过呢?
想着想着,不觉迷糊睡去。
睡得很不踏实,感觉总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我翻了几次身,也没摆脱这种困窘。
我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但又觉得自己好象睡得很沉,象在做梦,眼睛也睁不开。
索性不再理睬,真个深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头脑有些发昏。
我兀自念叨,老啦老啦,才一夜没睡,竟然觉得疲倦的很。
忽然听得耳边气喘如牛,我大惊,赶紧睁开眼要去看狄浩轩。
身形未动,就觉出不对劲来了,我的手中,有东西。
硬硬的,热热的,粗粗的,一把握不过来。
我呆呆的扭过头去看狄浩轩,他侧着身,涨得脸色通红,一副做坏事被逮到的羞涩。
“你,你会动啦?”我听到自己傻傻的说。
狄浩轩张了张嘴,字还是没吐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他艰难的伸出左臂,搂住我的脖颈,与我贴得很近,然后,然后,他的下面,竟然又开始动了。
我的手里攥着他的那个东西,他的右手覆在我的手上面,扶着我的手,一起随他上下弄。
我被这情况震住了,张目结舌的不知所措。
狄浩轩的动作越发的快,喘息的也越发厉害,脸上几度纠结,竟然爆破音似的喊出了一个字:“颜——”
然后我的手心被顶的生疼,手上多了一股热流。
被这热热的液体一激,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在帮他——自渎。
我噌的从被窝就窜了出来,速度堪比火箭升空。
拽起一条手巾,将手中的液体擦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冲出屋子,找地方洗手去。
边洗手,我边想着这乌龙事件。
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身体刚会动弹,就想这码事,而且竟然在那种时候,又会说话了。
都说性事有加速血液流动的功效,看来确实没有说错。
虽然说以前我们也有性事,而且连孩子也生下来了,可刚才,我仍是觉得有些别扭。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思想很开放的女人,做不出家中一个老公,外面一个情夫的事情。上辈子和老公关系那么糟,我也没有动过一丝半点找外遇的心思。
我倒不是坚决拥护女人从一而终,如果我和老公离婚,我不介意再接受另一个男人,获得第二春。
只是觉得婚姻是神圣的,既然两个人已经选择了让这种关系受到法律保护,就不要玷污了自己当初的心意。
可现在,一方面挂着苏风华,一方面再和狄浩轩这样,让我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苏风华是我心中认定的男人,在他面前,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狄浩轩,虽然名义上我们才是法定夫妻,以前也上床爱,那是因为我没得选择,不得不屈服于他,可现在,我有得选了,可以和他保持距离了,仍和他这样,心里的不自在,不是一点半点。
不是我假清高,也不是我太矫情,而是这种同时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感觉,真的很别扭,很郁闷。
我呆呆的立在水盆边,思考着我和狄浩轩到底应该如何再相处下去。
星空下的花香
“娘娘,李将军,张将军有军中急报,喻相和张相也有要事求见。”轮值的太监在房间外面禀到,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赶紧收了心神,命人给我梳洗打扮。
急匆匆的穿戴梳洗好,我迈步就走,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和狄浩轩报个备,别一会儿又着急了。
狄浩轩躺在床上,正盯着门口等我进来呢。
经过这些天的进补,那个瘦的皮包骨的狄浩轩已经成过去式了,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虽仍有些瘦,但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几分风采。
人都说经过男人滋润的女人很漂亮,其实性事后的男人,也很有一种独特的神韵。
狄浩轩唇角上翘,那双迫人的鹰目也流露出了别样的温柔,带着性事后特有的慵懒和舒缓,当他含笑而又满足的看向我的时候,整个人现出了一种成熟男人致命的魅惑。
我呼吸一窒,不过马上回过神来:“有军报,我去一下。”
他点点头,我这才转身要走。
出得房门,外面的大太阳白花花的刺人眼目,我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这一觉睡得还真长。
忽然想起我和狄浩轩早午两顿饭都没吃,赶紧吩咐宫女伺候狄浩轩吃饭,别把病号饿着了。
吩咐完了我苦笑,他还有饭吃,我却只能歹命的空着肚子去朝堂了。
朝堂之上,竟然有好几个人,天佑,张子悦也都在。
我在龙椅上坐好,静静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