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只要有了这想法,我就是个残酷无情之人似的。
“清颜,和我回家好不好?我们成亲,给南生一个安稳的家庭,好不好?”
嗯?怎么话题又转这上面来了?
我没吭声,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了?
“不好,我没想过要成亲。”我坚定的拒绝。
笑话,以前有感情的婚姻搞成那样,别说现在这没感情的了。
我不是傻子,眼睁睁的往火坑里跳。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好象我的拒绝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和你没有感情,怎么成亲?”
“可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啊,连孩子都有了……”
“那又怎样?我只想和儿子相依为命,没想过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呵呵,我出现以前你这么想,是应该的,可问题是现在我已经来了啊,我未婚,你未嫁,不正应该成家吗?”
晕死,你还以为我为你个混蛋守节呢啊!
你想得可真美啊。
我抱着独身主义,和你这个古人,谈不拢啊。
“清颜,我保证,我会给你和南生幸福的,你相信我。”他说的信誓旦旦,样子相当坚决。
我本不是个擅于表达自己想法的人,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让他知道,我不想嫁给他,我只想守着儿子过一辈子。
我有我的天地,我想要四处游历,我想凭自己的医术多救治一些病人,我不想成家,不想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困在一个家庭里,也不想在婚姻上面重蹈覆辙。
可在他的想法中,他拿走了我的贞操,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一个儿子,我就应该嫁给他。
该死的女情结,该死的封建脑袋瓜。
和这迂腐的古人,实在没办法沟通。
夜已经深了,那父子俩在屋子里折腾来折腾去,南生那快活的声音满屋子都是。
从出生到现在,这个孩子没这么疯过。
我一直认为他遗传了我的个性,对人对事都有着一定的冷漠,很少将喜怒摆在脸上。
可今天,我已经能肯定他还是继承了一部分苏风华的个性,有些调皮,有些轻狂。
唉……唉……我连声叹气。
南生跟苏风华这么亲,我想要天天守着他的日子是快到头了。
我真怀疑,如果现在苏风华说要回家,南生会不会真的舍了我而跟他走。
这个念头让我如此的不安,对苏风华的敌意不觉又重了一些。
我在这边自怨自艾,那边父子大战已经升级了。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腾到床上去了,拿了枕头正打的不可开交。
我看看外面,都月升中天了,小的没有要睡的意思,大的没有要走的意思。
“哗……”如天女散花一般,枕头里细小的药粒漫天飞舞。
我的药枕……光荣殉职了。
不愧是父子俩呀,连反应都一模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扭过头来看我。
一见我面色不善,小的比较机灵,反应比较快,一头扎进苏风华怀里,只给我剩了个后脑勺。
苏风华搂住南生,嘿嘿装傻:“原来天这么晚了啊,清颜困了吧。”
眼睛也不看我,目光只在半空以上徘徊,明显对满地的狼藉假装没看见,试图用眼不见心不烦来否认案发现场的存在。
“知道晚了你还在这做什么?哪来的你给我回哪去。”我冷冷看着他,摆明了要送客。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的从苏风华怀里探出头来,小声抗议:“我想和爹爹睡。”
我眼一瞪,他又乖乖缩回去了。
“啊,一说天晚了,我还真困了呢,儿子你困不?”苏风华假装打了个呵欠,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爹爹,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南生说话声音很小,生怕我听到一般。
苏风华一听就笑了,顺势抱了儿子直接躺床上了,侧身将儿子拥在怀里,眼睛却溜溜的看着我,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嘴里还说呢:“乖,爹爹今晚不走啦,陪我的乖乖儿子。”
活脱脱的一个流氓无赖,哪还有白天装斯文的半点样子啊。
我敢肯定的说,这厮要是去当演员,拿几个小金人一点问题没有。
“苏风华,快滚蛋,我家没地方让你睡。”看他大模大样的睡在床上,我的头疼的嗡嗡的。
对这份不按理出牌的人,我实在是乏于应对。
如果他是个谦谦君子,我可以和他讲道理,如果真是个惫赖不堪的人,我也可以直接给他下点药,请他走人。
可听了苏风华的身世,我倒不好意思真拆散他和南生了,毕竟孤单一个人的感受我也有过。
“不走,娘子和儿子都在这,我哪也不去。”
“谁是你娘子了,你说话客气点。”
“你就是我娘子。”
算了,算了,我压下心中的怒火,和这种人计较,只会气死自己。
“起来,我收拾一下。”满床的药末药渣子,爷俩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躺上去了。
苏风华听话的抱着南生起来:“哎哟,儿子,你摸到爹爹伤口了。”
“爹爹你受伤了?”儿子焦急的问。
嗯?不会吧,他还有伤在身?
苏风华斜斜的看了我一眼:“被你娘打的,儿子,快给爹爹看看,后背是不是都肿了?”说罢宽衣解带,将外衫脱了,露出脊背。
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脱就脱!
“哎呀,都渗血了。”南生惊叫一声。
不会吧,我出手这么重?
他不是会功夫吗?还这么不禁打?
我扭过头去看了看,果然,光洁白晳的背上,红痕一道道的,肿得老高,还真有的地方渗血了。
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都伤成这样了,还跟南生打闹,怎么没疼死他啊!
“爹爹别动,我去找药。”南生一溜烟的跑去拿药了。
苏风华站到我面前,趁机向我挤眉弄眼:“清颜,心疼没?”
烛火虽然昏黄,但掩不住眼前这人身上的光泽。
他裸着上半身,下面只穿了条白色衬裤。光滑的皮肤莹白如玉,在这不大的屋子中,煜煜生辉。
年轻的身体有着少年的柔软生涩,也有着成年人的挺拨成熟。
纤细的身段,窄窄的腰身,腹部肌肉块垒,不夸张也不突兀。
这种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韵味,足以让人魅惑疯狂。
“清颜,不要对我见外好不好?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妻子了。”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风华靠了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腰,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纠结
他话里有多少情份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却很清楚,这个家伙在施展美男计。
我要顶不住这诱惑,上了他的贼船,那还不得任他拿圆搓扁?
苏风华是个聪明人,他对自己的优势拿捏的很清楚。
可惜呀,他算漏了世界上还有我这种人。
男人的身体我不仅仅是已经见识过了,而且整整见识了十年,老公虽然没有苏风华好看,不过也算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了。
何况在那个时代,电视上,网上,杂志上,什么样的没见过。
“松手,后退三步。”我镇定自若,声音里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苏风华惊愕的看着我,好象不明白美男计怎么失效了,不过倒是听话的松开我,后退了好几步。
我手心里,一枚针灸的金针闪闪发亮。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剑拨弩张的气氛,南生呼呼的喘着气跑了进来。
“来,爹爹,我给你涂药。”
苏风华蹲下身去,让南生给他涂药。
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给了我个开心至极的笑容。
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
把屋子收拾干净,换上一套新的被褥。
看那边药涂完了,端来一大盆热水,给南生洗澡。
闹了一整天,南生的身上脏兮兮的,沾的又是灰又是土。
一见到脱的光溜溜,全身粉嘟嘟的南生,苏风华那眼睛噌噌冒光,抱住南生乱亲一通。
“哈哈,我的小南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他这边在南生身上一个劲的乱拱乱亲趁机搔痒,南生那边已经笑得喘不上气来了。
父子俩又闹成了一团。
我抚额叹气,这日子可怎么过!
好不容易伺候南生洗完了澡,地上已经一层水了。
等我收拾好,那父子俩已经上床了,这回没闹,南生和个无尾熊似的趴在苏风华胸膛,正听苏风华讲江湖故事呢,两眼冒着小星星,看得出对苏风华简直崇拜到家了。
“南生,你是和娘去睡,还是和你爹爹睡?”我站在门口问道。
“你不和我们睡?”苏风华挑了一下眼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去那屋睡。”我指了指平时放杂物用的屋子。
房子不大,一共三间,一间当了我们娘俩的卧室,一间放杂物,还有一间给病人看病兼放药材用。
本来我们母子二人也不觉得窄小,怎么多了一个人,就觉得挤得不行。
苏风华一脸的不高兴,两只眼睛哀怨的看着我,好象在指责我的不解风情。
其实他的心思我多少能懂点。
那天我虽然没见到他长什么样,可他却对着我整整一夜。
他嗑了药,但神智应该没有完全丧失,退一步讲,即使刚开始神智不清了,发泄过几回之后,脑袋应该也清醒了。
对我来说,他是个陌生人,但对他来讲,我却是和他一夜缠绵的女子。
当时他对我有歉疚,应该也会有怜惜。
如果凑巧,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他的心思肯定会更加一分。
我不知道那夜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看我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忘记过那一夜。
我的容貌,我的身体,我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无人的时候,他肯定会时时回想当时的情景,还有我当时的样子,不然他不会一见我就如此亲昵。
对于一个自己已经得到过的人,他怎么也不会太过生疏。
我如此的拒绝他,估计他得郁闷死了。
“娘,我可不可以和爹爹睡?”南生为难的看看我,又看看苏风华,然后小声的问我,好象很怕我不答应似的。
“好,不过不许再闹了,好好睡觉,听见没?”我嘱咐南生,其实也是说给苏风华听,别玩起来没够,耽误了孩子睡觉。
我轻轻的带上门,忽听得苏风华叫了我一声。
我转回身,却见那人带着一脸的坏笑:“清颜,晚上要是睡不安稳,就过来找我。”说完还拍了拍床上的空位。
回答他的,是我愤怒的关门声。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夜深人愈静,
独坐寒灯下。
堆来枕上愁何状,
江海翻波浪。
夜长天色总难明,
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想着你的黑夜,想着你的容颜,我反反覆覆,孤枕难眠。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唉……唉……
我念叨着还没忘干净的上辈子的几句应景诗句歌词,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点睡意也没有。
平时有南生在旁边,我一伸手就能摸到他嫩嫩的小胳膊,仅仅摸着他,心里就觉得满足。
那微微的小呼吸,那烟氲在空气中的奶香,那睡迷了直往我怀里钻的小样子……
有儿子在身边,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幸福的。
可现在……
不骂苏风华几句,我都觉得不解恨。
一宿没怎么睡,早晨起来后,精神很不好。
拿镜子一照,嗬,眼圈都青了。
唉,想当年,在死人堆里,我也曾照睡不误过,想当年,在深山老林中,我也没有失眠过。
现在这是怎么了,只一晚没有儿子在身边,就折腾的一夜没睡。
人啊,真是贪图享乐的生物。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还真对。
做完早饭,天色已是大亮了。
我去那父子俩的门口看了看,怎么还没起?
照说苏风华是个练武之人,应该习惯早睡早起才对啊。
推门而入,只见南生枕在苏风华胳膊上睡得正香,苏风华也微阖着眼,难得那张脸上竟有如此安详的表情。
我一靠近,苏风华就睁开眼了,望着我微微一笑:“清颜,一睁眼就看见你,真好。”
不理他这茬:“起来吧,一会儿有病人来了,多不好。”
“你帮我抱一下南生,他枕着我胳膊,我一夜都没敢动。”
我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有做人家父亲的自觉啊。
抱起南生的头,苏风华把胳膊抽了出来:“嘶,都麻了。”
让他穿衣服,我出去给他准备水洗漱。
他穿好衣服,站在脸盆前,仔细看了我几眼,忽然凑到我跟前,贼兮兮的说道:“昨夜没睡好吧,不是说了睡不好让你来找我么?”
这个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