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丙个男人的争斗。」
若心里掠过一阵轻松,那么说,云大哥并不是完全骗她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他的印象越差,对你越有利?」
明厚载哈哈哈仰天长笑,又低下头来直视褒若的眼睛,她的眼里有深深的疑惑,睁着的大眼圆溜溜的像小猫,让他怎么能不爱!
「我明厚载顶天立地,要女人也要得光明正大,这种小人之事我还懒得做,你对他的情意我看在眼里,他对你的情意,我同样也很清楚,我一直都是要夺回你的,但是要夺我也要明明白白地夺!」他傲然道,一种像海盗一样的狂肆的掠夺目光赤裸裸地在褒若身上一扫,便收了回去,换成一种温和有礼的外衣,优雅斯文。
褒苫忍不住缩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本性她太了解了,忙换开话道:「也就是工他在李国对我说的、做的,都是真的?」
明厚载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有着一种对云渡的钦佩:「不错,是真的,他的假骗了天下人,可是对你,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当然,除了那张关牒的事以外,其他都是真的。」
一个男人注定了的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却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变出一种阴暗中的光彩,并将这种光彩笼罩着这个女子,使她不被黑暗所侵,那是何其困难,同为男人,他知道得尤其地深刻,所以对云渡虽然要将他绳之以法,但却又有着钦佩的尊重,云渡的棋子走得很好,一步步、一招招、让他几乎进了他的圈子,但是云渡错的最大地方就是不该招惹褒若,否则就算他一时被蒙蔽,终究要奋起反抗,夺回自己的女人!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云渡成也因褒若,败也因褒若。
褒若平静下来,那么说云大哥并不是完全骗她,心里的伤痛顿时减轻多了,只是一段良缘终究成空,一种悲伤又袭上心头。
明厚载掏出扇子,天地间热度渐渐地加强,他轻轻为褒若打着扇子,边思忖下一步怎么走,他告诉褒若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成全她和云渡,而是因为褒若心里的一个结,褒若因自己的事本就对男人有戒心,如今又遇上云渡这样的事,更是感觉受了欺骗,如果这个结不解开,褒若怕是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当然就更不可能重新相信自己。
现在这结解开了,但是褒若对云渡的情意还碍眼之极地摆在他面前,这个才是真正棘手的事。
「褒若,老实说,就算他这次没有露出马脚,你们在一起也不可能长久,最终还是会反目成仇,我不是说他会有外遇,也不是说他会慢待你,如果那样,那倒是对你很好的,因为你会有办法处理这一切,这点我算是有信心的。」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道:「我说的『不可能』说指他的身份。他这样的身份,早就注定了你们不可能真正的心灵契合,而这正是你最重视的。」
褒若不答,这话确实说到点子上。
「他背后的东西,就算现在能够不带给你麻烦,将来也无可避免,你的父亲凌王将来必定也会被你卷入这种事,到时你怎么办?是要你的云大哥,与天下所有受害的百姓作对,还是要天下的百姓,而与你的云大哥决裂?其实事情这样发展是最好的结局,一切发生在尚能控制的时候,虽然你眼下难以接受,可是总会醒悟过来的。」
事情如抽丝剥茧,一点点暴露在阳光下,他一点点的叙述和分析像一滑清泉,让褒若被点醒了许多,这些事,她本就知道,只是没有人这么直白地点出来,只作为一个模糊的认知存在于脑子里,更多的是对云渡感情的欺骗而感到绝望,如今既是云渡不曾在感情上欺骗她,她便也释然了许多,但想到云渡的苦,更加心疼。
「别说他现在不知下落,不明生死,就算他在眼前,就算你不顾及父母,甘冒天下大不韪嫁给他,一旦出事,你的父母怎么办?受你的波及,再加上对你的担心,他们怎么受得了?而且,我听说那个在王府死去的老太婆就是因假银锭而死,你能不想起她?」明厚载再出重招,打破褒若最后一线希望,褒若的心重重地关下沉,无语以对。
褒若的喉咙上下滚动,一口口吞着苦涩的口水,明厚载叹道:「我也不是那种强取豪夺之人,如果你和他真的幸福,我也会放手,毕竟我负你在先;然后,他是这样的情况,又是因为这样的事你们相爱,你叫我怎么甘心,怎么能放得下你?我之所以会这么坚定地跟随着你们,正是因为你们注定没有结果的,你明白的。」
褒若哽咽起来,闷了许久的痞块被明厚载一下下击中,开始向外发酵,眼泪渐渐浮上眼眶,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便无声滴衣襟,明厚载伸手揽着她的头,柔声道:「好了,苦了好久,也该哭一哭了,把他的无奈,你的苦,一起哭出来吧,哭吧,哭吧,我在这呢。」
再也无法忍住心里的苦痛,褒若猛然爆发出来,一声破碎的哭泣声冲破紧闭的嘴,「啊!」在明厚载的怀中一声又一声地痛哭出来,这一哭,直哭得天昏地暗。
第九十五章 从此变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可是他都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抚去从前的一切记忆,一切从头开始,不再让她这般伤心。
“他一走说他爱我的!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叫我都要相信他,说他爱我!我没有想到他一再重复这句话,竟然是这个意思!你叫我怎么办呀?他将来可怎么办呀?他既然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骗了我的心,现在让我怎么办呀!你也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呀!云大哥!云大哥!”
她口口声声地喊着云大哥,似乎他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像带领自己走出中汉一样,再次把一切担子挑过去,眼泪很快湿透他胸前的衣物,滚烫地透进他的心,明厚载拥着她,心里同样酸苦难当,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却是为了别的男人,自己当初可曾给过她同样的打击?
拍着晃着,不知过了多久,褒若哭声略歇,明厚载看了眼她红肿的眼,“你真那么爱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厚载勉强忍住心头的苦意,柔声问道。
“不知道,刚开始对他只像一般朋友,后来,不知不觉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褒若经过这一哭,感觉畅快许多,也亟需找个人倾诉:“他一直让人觉得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你身边似的,我完全没发觉的时候,他就在我的心里了。”
“啊,那么是日久生情了,很值得人回味吧。”明厚载理解而同情地点头,又给她擦了擦眼泪:“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舍不得放开你,然而还毕竟爱着你,所以最后还是想放了你,他对你说的话又狠又绝,其实正是爱你才这样,你不必怀疑他的真心,他和我一样,都很爱你,只是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而他,却放不开他身后的重担。”
褒若的放声痛哭已经无言抽泣,厚载他说的是对的,如果他能放开,那么在得知她对假银的态度的那时候,便会松手不再沉溺下去,可是他没有,最后,甚至把凌王也拖了下水。
明厚载不再说话,盘腿在栏杆上坐好,将她像孩子一般再次拥在怀里,像摇婴儿一般轻轻地晃着他和她的身子,仰头望着天,若有所思地沉默。
“为什么你们男人总爱骗人呢?”褒若从他怀里闷闷地问道。
明厚载笑了,轻轻放开她些,看了看她不服气的脸,又把她拥回怀里:“不是男人爱骗人,是男人的心太大了,有时为了达成目的,不得不用非常手段,每一个男人都会骗人,只不过骗的目的不一样。就跟女人似的,女人不也会撒谎?男人还觉得女人难对付,他们永远也分不出真话与假话呢,不过今天看来,算是旗鼓相当,谁也别怪谁了。”他这话说得幽默,颇有些自嘲,当时的褒若不也不声不吭地瞒过了他?
褒若不再说话,这话正确得很,不管男人女人都会骗人,幽幽吸了口气,他的味道真窜入鼻子,让她开始觉得不自在,两手挡在面前,轻轻掰开了他:“好了,我没事了。”
明厚载见她虽是这么说,但犹是眼有余泪,怜惜地把她的泪眼轻轻蒙上:“不哭了,啊?”
褒若露了一个浅浅的笑意,虽然勉强,却不再阴郁:“嗯。”
明厚载放下手,笑道:“看看,把漂亮的眼睛哭了肿桃了。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找人弄点冰来敷一敷,不然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别人不说,光是你哥哥,就要把我吃了!”
褒若想起肃旷的火爆脾气,忍不住笑了一笑,明厚载放下主来,把她放在椅上,起身到亭子不远处的小松林里叫人,他方才进来时,不许人进入,是以丫头媳妇们都只在这里伺候着,明厚载命她们快速送些冰水来给郡主消渴,还有一些水果点心,自己便折身回了亭子,见褒若正在收拾哭得蓬乱的头发,没有镜子,她弄得有些吃力,便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拢发,拆下她头上的玉蝉子和玉篦,用玉篦梳通了头发,替她拢了个简单的发照原样给她梳回去,用惯暗器的手灵巧得很,居然也弄得像模像样,和从前一样。
不多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唤:“郡主,明公子,点心带到!”
“张让!”褒若又大声叫了声,顺手拿起镇尸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啊!郡主,什么事?”
“我问你,那尊青铜飞马铭文钟呢?”褒若翻了翻帐单:“怎么台面上的册子不见,卖出的帐簿也不见记载?”
“那个,张侍郎家的总管来看过,订下了,不过他说要请张侍郎做最后定夺,说如果是真货就直接买走,你瞧,仓库货单上的不是?”张让笑道:“就这个东西,其实有些冷门,不太好卖,不过他既然要我收藏,我就告诉他不太好办,除非下订金,否则最近已经有很多人来问这个钟了,收了他三十两订金,买了当然好,不买我们也白得三十两,这个月伙计的月钱可就算他出了。”
褒若啧舌不已:“这么厉害?”瞥了眼菁儿,由衷道:“你们果然是一对。”
男的奸,女的滑。
张让满脸笑容,看了眼菁儿,菁儿与芜儿说话,似是根本没有听见褒若的话,不过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张让一眼,张让兴奋地朝褒若深施一礼道:“谢谢郡主夸奖!”
菁儿似笑非笑地看了张让一眼:“张总管,可有水呀,我们郡主可得喝水了。”
张让会意,马上亲自进里面隔间取出一个包着厚棉的锡壶,取下桌上的杯架上的瓷杯,给褒若三人斟了一杯,褒若笑道:“这是什么,还得用厚棉包着?”
喝了一口,清凉沁口,竟是冰镇的桂花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不由暑气一消,连连喝了几杯,张让笑道:“这两天外面总有推过去卖酸梅汤的车,我见味道不错,就每天买一壶,又花几个钱在冰库买了些冰镇着,到了下午人困马乏的时候,给店里的伙计们一人来上这么几盅,马上精神了!”
褒若喝着却觉得不像是从市面上买的,那桂花的香味幽雅得像是宫中之物,市面上的桂花糖可没有这么细腻的香气,不由有些奇怪:“这桂花糖的味道很精致啊,这个卖酸梅汤的人托还挺高。”
张让忍不住笑道:“卖酸梅汤的哪有加桂花?只是按个人的品味现加糖,这个桂花糖是明公子送的,说是在这儿买了几次东西,和我们算是有点交情,所以送了一罐,因是郡主要喝,所以我刚才拿出来时,特意加了他送的桂花糖。”
褒若哦了一声,有关明厚载的事也不想多问,他和张让的事与她无关,只是不是危及店中生意,他们私下的关系她也不感兴趣。
“你们喝,酸梅汤外面多的是叫卖的,几个 铜子一大壶呢!就是冰也很简单,去冰厂再买些就是。我在郡主手下,蒙郡主的恩典,赚了些钱,别说请郡主喝点儿酸梅汤,就是买栋再买几个服侍的丫头也不是问题了。”张让知道郡主素来不爱占手下人的便宜,说他们赚钱不容易,便先申明,后面那句话却是说给菁儿听的。
张让给菁儿多多倒了几杯,见芜儿凶巴巴地瞪着他,忙又给芜儿也满上了,褒若笑眯眯地看着在外面做生意又狠又决的大总管在菁儿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猫,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伤感,虽然自己在男人面前屡屡失意,不过好歹调教出来的两个丫头却很给她挣气。
“好了,我们该去逛逛了,许久没有出来,骨头都硬了。”褒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带着两个丫头出去了,一路走,一路张让在菁儿手里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