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谨言慎行,不会再在殿下面前多说一句。”
“贺太医多虑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高珩的神情依旧很是从容淡定,“再说,本王倒是要感激贺太医替本王及时地拦下张太医的轻生之举,否则这颗棋子,可就成了一颗无用的死棋了。”
即便贺荃不加以提醒,高珩也早就想到了利用张和庸去揭露赵皇后之前的种种所为。
但是通过这次赵皇后处理景嫔一事看来,既然张和庸既然是她的人,这个女人恐怕早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又岂会轻易让高珩从张和庸身上找到把柄?
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太医院太医,竟然会突然献上这份殷勤。
第二百五十章 喜出望外
待贺荃离去,趁着宫门还没有上锁,高珩见程金枝早就归心似箭,便准备带她一同返回王府。
车马平稳地穿过长长的宫道,驶出高耸的正阳门,便是一条宽敞亮堂的大街。
程金枝一脸兴奋地坐在车内,掀开帘子朝外头看了两眼,见自己已经离那座暗流汹涌的皇宫越来越远,心里也就越发觉得安定和踏实。
至少身在燕王府中,她不必步步为营,时时担心遭到赵皇后的迫害,委实要清闲自在多了。
“哎,终于可以回去了。”程金枝靠在高珩的肩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别人过年都是走家串户,吃好喝好,没想到我过年不仅被关禁闭,坐大牢,还差点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明天我就去寺里烧香拜佛,非要把我这满身的晦气给去了才行。”
“好,我若是得空就陪你一起去。”
高珩轻柔地抚过程金枝的鬓角,脸色却显得有几分凝重,似乎心中还在对某些事有所顾虑。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个贺太医的所说的话?”
程金枝歪头看向高珩,嘟着嘴猜测道:“也是,他是个太医,治病救人才是他应该做的,怎么反倒动起了别的小心思?不过他不是说了吗……”
她说着突然搞怪一笑,学起贺荃当时的样子,双手抱拳正色道:微臣仰慕燕王殿下已久,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呢。”
“在你这位燕王妃的眼里,我这个夫君就这么受男人欢迎吗?”
高珩很是无语地瞟了程金枝一眼,转而正色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上次他助我揭穿了赵皇后的阴谋,不仅得罪了皇后,也同样得罪了太子。他虽然只是一个不问朝政的太医,但是无论是皇后还是我那个皇兄,一向都是睚眦必报,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希望我能看在他曾经相助的份上,让他不要受到皇后和太子的荼毒。”
见程金枝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他便继续道:“可他若是冒然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又未免太过唐突,所以他才想到以张和庸作为利益的诱因,也算是讲明自己的立场,让我更加放心一些。”
“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他还蛮聪明的。”程金枝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转色道,“不过说到这个张和庸,你真的不准备对他做些什么?比如,向他套点话?”
“如果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固然是好。可如果不能,我也不强求。他现在在皇后眼中想必已经是枚死棋,不可落子,对大局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放心地放任他留在刑部大牢,张和庸更不会选择自我了断。。。。。。”
高珩正说话间,马车已经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一感觉到马车停下,程金枝瞬间便收住话题,顾不上膝盖上的伤,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依旧挂着大红灯笼的燕王府,明明只是离府不到半月,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年的光景,若不是脚上有伤跑不快路,她已经三步并两步地冲进去了。
“我程金枝总算是大难不死地杀回来了,还是回家好,一看到大门就有亲切感。”
“我吩咐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趁着程金枝感慨万千的间隙,高珩低声朝身边的沈钧问了一句,只见沈钧别有深意地笑道:“殿下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王妃进府便可。”
“不过踏雪寻梅这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我平时回府的时候,总能看见她们在门口等我,今日怎么反倒不见这二人的影子了?”
程金枝朝门内张望了两眼,抿起嘴角,神情不免有几许失望。
“她们又不知道你今日回来,这么晚了,或许已经睡下了吧。”
高珩语带安慰地说着,扶着她一同朝府内走去,眼角流下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今夜的王府似乎格外安静,除了门口的守卫之外,触目所及之下竟然见不到一个下人,倒是让程金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只以为是自己离府这么些天,高珩又长时间不在府中,所以一个个疏于管束,每天都在过年,每天都在给自己放年假,这一来二去,就变得越发闲适懒散了。
不过想归想,程金枝倒也没有真正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府,就算不用大张旗鼓地组团相迎,可如今却不见一个人出来问候,未免有些太过冷清。
正这么暗自想着,忽然只听得“嘭”的一声,抬眼间,只见一朵灿烂夺目的烟火从大院的正厅上空冉冉升起,在沉寂的夜空中划开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烟火?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放烟火啊?”
程金枝有些疑惑地望着头顶这抹色彩明艳的花火,刚绕过正厅,随着周围一片小小的骚动,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热闹欢腾的人声。
“王妃,欢迎回府!”
“王妃您总算回来了,您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我们大家都十分惦记,都说没有您不在,这日子也过的不热闹了。”
“是啊,您要是再不回来,踏雪寻梅都寻思着要去擅闯宫门了!”
“……”
一时间,只见数十名王府中的下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星辉耀眼的烟火棒,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齐齐地朝程金枝围了过来,照得原本清冷暗沉的大院里顿时一片璀璨明亮,暖意融融。
踏雪寻梅更是激动地一人一边地挽住了程金枝的胳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这些自视身份卑微的下人来说,程金枝这个主子的确是千载难逢。
她虽然有时候行为是古怪了些,但是既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又对他们关怀照顾,还会时不时地在王府中制造一些热闹和惊喜,给众人带来欢声笑语。
而程金枝确实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自己也会收获这样一份惊喜,也想不到原来一直被人嫌弃,受尽白眼的她,竟然还会被这么多人所惦记。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她顿时只觉心头暖流翻涌,感动不已,鼻子一酸,眼中早已是泪光盈盈。
第二百五十一章 火树银花
“你们别这样,我都快被感动哭了。。。。。。”
望着眼前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颜,程金枝抬起袖子拭了拭湿润了眼角的泪渍,只觉心中的热流淌遍了全身,脸上显出了欢欣温存的笑意。
她接过一根正在燃烧的烟火棒,晶亮的瞳孔中映照着一簇簇闪亮的光辉,扭头在高珩耳边轻声道:“这个。。。是不是你的主意啊?”
“不是我,是我们。”高珩浅浅一笑,“你这个主子平时如何待他们,他们自然也会如何待你。”
他容色和悦地看了一眼众人,随即朝身旁的沈钧微微示意,就见沈钧绕过人群走到前方的空地上,原来那里早已经摆好了七八箱烟火,按照大小规格一字排开,显然是早就布置好的。
程金枝定神一看,那正是自己当初早已买来备下,准备趁过年的时候在院子里开烟火大会的。“那个不是我……”程金枝惊喜地走上前去,转过身来注视着高珩,“你怎么知道我买了这些烟花,我记得我事先可没告诉过你啊。”
“你的事,你不说我也全都一清二楚。”
高珩轻描淡写地说着,故意将视线移向别处,眉宇间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这时候,身旁的踏雪也一脸羡慕地插嘴道:“王妃,这烟火是殿下一大早的时候,特地出了一趟宫,吩咐沈护卫差人去库房搬来的,就等着王妃回来,给您接风洗尘呢。”
“哦,是这样啊……”
程金枝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笑意晏晏地看着神情有些别扭的高珩,继而将视线落在面前那几箱烟火上,手上却已经紧紧地扣住了他的五指。
感觉到指关节间传来的力道,高珩一愣,侧过头去看了程金枝一眼,渐渐地,深沉幽邃的眸子里精芒微闪,显出了温润的笑意。
待沈钧点燃上头的火芯,耳边喧嚣声起,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光球从纸筒中飞跃而出,射向天际,一时间炸开了无数朵绚丽的花火,染得夜空光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大伙都围在院子里停驻脚步,仰头而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充满期许的笑容。
这是程金枝长这么大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这些美不胜收的烟火,而且这美好的一切,都是有人专门为她而设的。
更可贵的,这个人此刻就在身边,近得触手可及,恍惚间,仿佛永远都不会失去。
而不是像空中这些烟火,虽然绚烂明艳,却终究只是一刹那的光景,转眼便无迹可寻。
“这三更半夜的,人家都睡了,我们这么热闹真的好吗?”
程金枝故作担心地说着,可眼中早已溢满了喜悦与憧憬之色,她将头倚着高珩的肩膀,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些苦难,与此刻这样的惊喜地相比,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这些下人们原本正看得入迷,可见程金枝和高珩二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中,也都识相地迈开脚步偷偷离去,不忍打扰这小两口的甜蜜时光。
“哇这个好看,五颜六色的,开出来跟朵桃花儿似的!”
“哎呀呀这个也好看,一飞冲天,是个好兆头!”
“诶?他们人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都不见了?”
程金枝原本正看得起劲,看着看着,却感觉到身边的人声渐消,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发觉大院里只剩下了自己和高珩两个人。
“哎呀,这些家伙也真是的,干嘛一个个都走了。”
她故作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可心里却是莫名地感到了一阵窃喜,连忙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借以掩饰脸上的笑意。
“那个。。。谢谢你啦。”程金枝歪过头有些扭捏道,“没想到一直被人称作是万年铁树的燕王殿下,竟然也会这么讨姑娘的欢心。”
“你这是在夸我吗?”
高珩眸色微转,突然凝目注视着程金枝,眼中的深情摄人心魄,让人心驰神往。
“不过,我只会讨自己喜欢的人欢心。”
程金枝闻言闪烁了两下目光,有些不自然地抿起唇角,心里已经笑开了一朵大红花。
“你今天怎么了,老是说一些,一些你平时不会说的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嚅嗫着,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过去种种的喜怒哀乐,待再次转头看向高珩时,眼中却已是泪光盈盈。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程家那个阴暗冰冷的角落里,就算哪一天她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也不会有人去在意她是否来过,更不会有人替她伤心流泪。
可如今,就是这样一个曾经卑微到骨子里的存在,却能被如此的优秀的人爱护和疼惜,这是她连做梦都不曾想到的。
“自我娘去世后,除了…不,不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你是第一个…”
程金枝哽咽着将顾寒清的名字咽入肚中,语气诚挚地道出了这句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这两个人,在她心里本就有着不同的位置,也早就被赋予了不同的感情色彩,又这么能一概而论呢?
自己已经嫁做人妻,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要与她携手相将,共沐风雨,相伴一生之人。
“也是最后一个。”
“真,真的吗?你可不能反悔。”
听着高珩坚定而清晰的话语,程金枝强烈抑制住即将大笑出声的冲动,猛地吸了一口鼻涕。
“嗯,只要你愿意。”
高珩认真地凝目注视着程金枝,缓缓捧起她的脸颊,轻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这咫尺间的温存让程金枝心中猛然一颤,只觉心间袭来一股炽烈的暖意,烫得她浑身酥麻,情绪迷离,突然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吻住了高珩的唇。
唇齿交融之间,只觉身子被人轻轻地拦腰抱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