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娇娇应了一声,来到楚攸身边:“怎么样了?”
楚攸摇头:“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就如同你所言那般,这个小国真的没有去的必要,每日过关的人极少,而我们熟悉的这些名字,上面并没有。”
“查到哪一年了?”
“我手里这本?三十九年前。”
娇娇点头,“你还挺快。”
楚攸摇头:“算不得快,卷宗已经被打乱了,大家分开来看,这样才快。”
娇娇点头明了。
“咦?”楚攸似乎发现了什么,顿时呆住。
娇娇不解,凑上前看,也立时呆住了,不过她比楚攸反应的快,大体是早就有些怀疑的关系,自然,楚攸也是怀疑的,可是总归是不希望事实真的如此。
“他真的去过了大陈国?”楚攸呢喃。
没错,这人正是之前娇娇便是有几分怀疑的薛大儒。
他在三十九年前,曾经去过大陈国。
娇娇的眼神暗了暗,看向了楚攸,“也许,我们的怀疑全都是现实。现在最起码可知,此人嫌疑更大了。”
楚攸点头,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记下来之后继续翻查。
娇娇叹息,拿过他未查的另外一本也跟着翻看起来。
不过也只查了一会儿,娇娇便愣住了。她看向了楚攸,问道:“你刚才那本里,薛大儒是什么时候去的大陈国?”
楚攸看了一眼,回道:“三十九年前,四月二十五。”
娇娇扬了一下自己手中这本,“似乎三十九年前去大陈国的人不少呢?这本是五月初七的记录,皇后娘娘身边的青烟姑娘也去了大陈国呢!”
“还有谁?”楚攸有些迫不及待。
娇娇看了看,言道:“除了青烟,没有旁的熟悉的人,可是你要知道,青烟是皇后的大宫女,她不是该时时刻刻的守在皇后的身边么?”
楚攸也是这么想的。
“我将当日的人都勾出来,挨一个排查,我倒是要看看,其中有没有咱们皇后娘娘的身影,如若有,那可真是大发现。我们一直不知道皇后与薛大儒有没有关系,可是,如果真的是在这里接上头的呢?如此看来,真是大发现。”
娇娇微笑:“你这逻辑有问题哦。”
“哦?”楚攸不解。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而皇后布置了一切的时候手中也有这毒药?许是他们俩并不相干?”
楚攸看娇娇,一字一句:“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巧合。看样子,我们是要好好查一查这里面的道道了。三十九年前,那个时候,四皇子还没出生呢?”
娇娇顿住,脸色刷白,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楚攸,结结巴巴的言道:“你、你、你说,会不会,会不会……”娇娇没有继续说,也说不下去。
楚攸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详细调查,这可是大事儿,容不得我们揣度。”
娇娇点头。
“也许,可以滴血认亲?”这是他想到的方法。
娇娇连忙摇头。
“怎么?”楚攸不解,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方法吗?只要想法子得到他们俩的血液,便可知是真是假。
“滴血认亲,其实并不能作准。当时我滴血认亲的时候太医就说过,这个很有可能会出现错误,我们以这个来判断,实在不妥当。”
楚攸疑惑的看娇娇,他更加觉得娇娇奇怪了:“可是当时你不是……”
娇娇自然也不会与楚攸讲那些大道理,更不会将实话说出来,也许终有一天,她会说出一切,但是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这样一个时间。
“我当时经历了滴骨验亲、滴血验亲,还有许多的交叉检验才确认的。当时太医就说过,单看滴血验亲,并不是十分的准确。当时皇上也在,所以我们如若用这个说话,是站不住脚的。我们必须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虽然两个人都没有直接说,但是意思却显而易见了,他们在怀疑,在怀疑四皇子的血统。
这个问题两人都是立时想了出来。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更加多的证据,毕竟,凡事不是只靠一张嘴。
娇娇心里怀疑,看楚攸的样子,知晓他也是如此的。
虽然他们并不了解薛大儒这个人,但是单看他能将季老夫人英莲青的名字拆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做名字,那便是可以知晓,他对季老夫人有情,而这么多年许多事儿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与皇后有情。皇后不是一个蠢人,这么多事儿充分证明了,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在算计人上,许是连皇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她却可以相信薛大儒,足以将自己的儿子托付出去,必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江玉郎的话让娇娇很是感兴趣。
诊不出喜脉,推迟一个月,生男子。这一切,太让娇娇怀疑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要更加谨慎。”楚攸言道。
娇娇抬头看他,点头:“我们这算是有了大进展么?”
楚攸点头,微笑。
打起精神,继续翻查。
其实对楚攸来说,如果四皇子血脉不正,那么对他来说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为不管怎么样,四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会忍心对他如何的,就算是没有立他为帝,就算是为林家平反,那也不会将他如何。楚攸想要复仇,只能等待皇上过世,等待新皇登基。可是如若事情不是这样,那么便不同了。就算没有楚攸,皇上也不会放过四皇子,他会将他——挫骨扬灰!
混淆皇室血脉,便是皇上再怕丢了面子,也必然不会让皇后好过,她死了,可是她的亲人还在,四皇子在,他的一干党羽在,更有甚者,许是皇上会让她死也不安宁,皇后这个桂冠,许是也将与她再无一丝干系。
想到这里,楚攸笑了起来。他竟是觉得,老天待他太好了。
好到将娇娇送到他的身边,正是因为有这个丫头,他才能够走到今日,也许,只有让皇后真正身败名裂,四皇子没有好下场,他才会觉得,所有死去的人会有所安慰。
…………
薛府。
薛大儒坐在书桌前静静的誊写,而他身边则是几个人颇为焦急的表情。
“先生,你可要想想办法啊,四皇子已经被皇上拘在宫里有些时日了,咱们可如何是好?”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
薛大儒将笔停下,直接将已经誊写好的草纸撕掉。看众人:“如若你们这般的沉不住气,还谈什么宏图霸业?”
“可是……”还不待反驳,另一人便马上拉扯了一下开口男子的衣袖,他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薛大儒,等待他的吩咐。
“我早已说过,如此一来才是真正的让四皇子安全之法,多在宫中住些时日又有什么关系,总归皇上是不会对四皇子如何的。你们还不懂么?”
“可嘉祥公主和楚攸他们也并没有按照咱们既定的线索查下去啊。安亲王还老神自在的待在王府,而那吴子玉供出了四皇子,对咱们又委实不利。”幕僚张三言道。
薛大儒冷笑:“如若让他们过早的知道了线索,你当她们会相信么?楚攸不是你们,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许多事儿的疑心十分之重。我们万不能如此。如今这般循序渐进才是最为妥当,稍后我会安排许昌一点点露出马脚,你们放心便可。”
“大人,自从我上次举报了皇后娘娘闺名那件事儿,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想来必然是他们怀疑上了我,我该怎么做?”这人正是先前那位崔振宇。
原来,他真的是与薛大儒一伙儿。而且看似正是薛大儒的心腹之一,如若不然,也不可能知晓他是四皇子的幕僚。
“我早与你说过,他们定然会盯你一段时间,这又有什么问题呢?你且按部就班的生活便可,旁的无需多想,一切都在我的计划范围内。”薛大儒一直都是十分镇定的,他深深觉得,便是楚攸有些怀疑他了,也是无碍的,毕竟,楚攸是他的学生,他的一些手段薛大儒也能猜出,况且,便是真的十分怀疑又如何,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是。振宇知道了。”
就在几人叙话的功夫,就听门口有人敲门。
薛大儒应了声,崔振宇连忙去开门,又进来一个男子。
“李四,你来晚了。”崔振宇埋怨。
不过李四的表情却十分严肃,他看着薛大儒,言道:“先生。有件大事儿。”
“哦?你且说说。”
“先生,您还记得我前日与您说的话吧?楚尚书抽调了刑部里他的心腹去翻查档案,我并不在其中,他不是很信任我。但是我一直暗中留意了这件事儿,今个儿我趁着中午休息的功夫,偷偷的遣了进去,发现他们翻看的全是一些老的档案,是我国与各国边贸的通关调查。虽然其中有很多地方,混淆了很多,但是我偷偷看过了,他们翻查的,应该只是与大陈国通关记录。至于其他,应该都是用来装模作样的,如若不是我为人谨慎,想来也是会被糊弄住。我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先前的时候,我看到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是什么,我并没有拿到。”李四想来也是潜伏在刑部的人。如若不是这般,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薛大儒听了,表情有了几分变化,不似以往不管什么事儿都那般的云淡风轻。
“大陈国?”
“是。”
崔振宇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先生,您看他们为何要调查此事?难不成,嘉祥公主不是在调查她自己遇刺的案子,反而是在翻查季致远的案子?”
薛大儒想到那日楚攸说出的话,紧紧的拧住了眉。也许,那日楚攸不是真的是在试探他,而是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即便是他有所怀疑,也不该有什么证据。
可是他又为什么提到了那首诗呢?死丫头,那个死丫头,真是死不足惜。
想到这里。薛大儒越发的恼恨。
“青玉丫头手里的那本书还没有找到?”
张三摇头,“我动用了宫里的关系,还是没有。不过听说,皇上曾经在那里发现了什么,我怀疑,这本书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如果这样,是不是……?”
薛大儒制止了张三的话:“无事。那本书本也没有什么。只是皇后想留下做个念想,倒是不想,如今倒是成了他人怀疑我们的缘由。但是你们尽可放心,既然书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我便是不怕的。只恨青玉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竟是与我玩起了心眼。当真是死不足惜。”
听他憎恶的话,大家都不言语。
谁人都知晓,薛青玉死的那日,薛大儒是十分伤心的,不管如何,她毕竟是他的女儿,做出了这个决定,他的难受可想而知。
崔振宇上前:“先生,成大事者必然不拘小节。我们都知道您的伤心,可是大丈夫做大事儿,如若全然想着这些儿女情长,怕是最终只会坏事。”
薛大儒点头:“我所有学生之中,振宇最得我心,你说的没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四皇子能够登上皇位,我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言罢,他在纸上写上了八个大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先生英明,只要有您在,我们便有了主心骨,四殿下也才会真正的得偿所愿,还望先生好好保重自己。”几人看了字,齐齐言道。
薛大儒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孰轻孰重,我自有分辨。”
“那这事儿?”李四还是十分担忧的。
薛大儒叹息一声:“三十九年前,我确实是去过大陈国,我想,他们应该是通过毒药想到了大陈国,看来倒是我的失误了。不过楚攸和嘉祥公主,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不调查遇刺案,反而是为季致远调查?”
薛大儒这个时候确实是有了一分的紧张的,因为,他深深知道,自己确实是去过大陈国,更有甚者,他怕他们调查出更加隐秘的往事。
“下午我去季家见一见季老夫人,看看能否从她那里找到什么线索。你们暂且按兵不动。”薛大儒交代。
“是。”几人回道。
言毕,李四再次开口:“先生,我要不要继续调查他们手里那份名单?”
薛大儒点头:“需要,你继续调查,但是切记要小心,万不可让人察觉出一二,否则我们就得不偿失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楚攸设下的一个局。我们不能直接往这里面跳,一定要再三谨慎。其实我倾向于,他们的名单就是个幌子,是用来迷惑我们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全然置之不理,再有限的情况下将一切调查清楚,这样才是正经。”
“李四明白。”
“除了楚攸,我们还有不止一个敌人,所以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要小心以对。想来你们也清楚,近年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