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明显就不对呀——
“陆铭涵,你脑子搭错弦啦,我们才认识了两个月……”
最后几个字被推进咽喉,他整个人都逼仄过来,胸口紧紧相贴,吻暴风骤雨般落下来。
他的手在背后游走,搂住她的腰,用了一点力,便双双跌入床榻。如同两片紧密相贴的叶子,四肢躯干都粘在一起。
冷清的头撞上床板,一阵头晕目眩,刚刚喊出一声,就被他的吻堵上。口中是烟酒复合的气味,尝起来却让人沉醉,他的舌尖灵活,抵着她的上鄂,慢慢侵入,直达咽喉深处。
一阵反呕,却让她更近一步衔上他的唇。
脑子已经混乱……
他的手烙铁一般滚烫,撩开她的裙‘底,从腿侧一路探寻,覆上一处柔软,轻缓的揉。
手及处,燃起一片片的火,轰然烧开。
一处酥麻爆炸般四散,冷清沉溺三分,清醒一分,推着他。
“别,别这样……”
陆铭涵已然解了衣服,坚实的前胸撞上她,重负里感受到他身体里传出的火。她睁着眼睛,看不见那双褐色的瞳仁,却看见在火中,逐渐燃烧的自己。
空气静谧到几近停滞,他一声急促过一声的喘息,像是一个放大无数倍的魔咒,将她整个吞没。
裤链被一下子拉开,那种金属划过金属的声音,撕破整片黑夜,刺入耳膜,挠得她全身俱在发痒。
以至于多年后回想起来,她仍能听到自己胸腔中,砰砰乱撞的心跳。
衣服差不多被除尽,有滚烫坚硬的东西抵住她的大腿,冷清低吟一声,一脸惶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挣扎不休,将裙子向下拉着,陆铭涵俯下‘身子,压住她,呼气喷在耳后。
“吃干抹净,好不好……”
这种事——还来问她的意见?冷清猛地摇头,“别,陆铭涵,你下去!”
“不要……”他的语气已近娇蛮,在沉醉里嬉笑,“囡囡,终于吃到你了……”
冷清猛然醒悟。
这个男人,将她当成了另一个!
委屈、耻辱一并袭来,她咧着嘴,嘤嘤呜呜地哼,拼命蜷起身子。
“陆铭涵,你——你看清楚——”早已干涸的泪腺此刻竟有些湿意,心更是痛得急速缩紧,“陆铭涵——我是冷清——冷清——你醒醒啊!”
陆铭涵浑身一滞,几乎当机的大脑此刻恢复运转,耳边反复传来一个名字,冷清,冷清……
不是她,不是囡囡……
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酒能误人,偏偏还是在这种时候认错!
陆铭涵迅速从冷清身上爬起来,帮她拉好裙子,身体往一处偏了偏,却是一脚踩空,直接从床上重重撞落在地面。
闷声一响。
冷清仰面躺在床上,嘴里大口大口呼着气,眼泪已被压了下去,心里却仍旧缺了一块似的,怎么都补不全。
地上的男人发出一种呜呜的吃痛声,关节与地板相蹭,吱吱地叫着。
静谧的夜里,分外的响。
如此一摔,陆铭涵的头脑更加清醒,对自己又恼又气,握着拳头在地板上狠狠一砸。
爬上床,在冷清的身边忏悔,“对——对不起。”冷清不吱声,一抽一抽的喘气,他慌了神,“冷清,我喝醉了,我混蛋,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让你打让你骂——你看成么?”
冷清嚯地坐起身子,黑暗中,将头往旁处一扭,“混蛋,你早点去死好了!”
她从床上翻下,开了门,就往外面跑。
陆铭涵看着她模糊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
马尔代夫的水上屋,四面临海,更是有一处楼梯直通碧海,刚刚那女人——
“噗通”一声水响。
陆铭涵赶去看时,冷清泡在海水里,正坐在白沙上一个劲地哼哼,满脸是湿漉漉一片,看不出是泪是水。
他刚刚下了几阶台阶,冷清就连忙喝止,“混蛋,你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你再下来一步,我就去喂鲨鱼!”
陆铭涵只能止步,看着这女人在水里艰难地走离。他甚至能想到她爬上木板桥上时笨拙的样子,心里一定还愤愤地骂他混蛋。
其实,他很想友情提醒一下这个女人,在浅水区,是没有鲨鱼的。
这条威胁不成立。
*
冷清坐在一片海滩前,双手抱着膝盖,海水时涨时落,冲着她赤着的双脚。
海水尚能上涨,她的心却一直往下落。
囡囡,这是谁的昵称。
陆铭涵这么多天以来的失落,都是为了这个女人?那她会是谁。
那么多的候选人,冷清一个个想过去,脚趾却被一只小蟹狠狠夹住。她愣在那儿,自虐般任由它咬,直到它都累了,慢慢松下钳子,横行无忌。
陆铭涵关她什么事,她连自己都管不好。
脑中是一片灿烂的阳光,沙滩金得耀眼,她第一次看到大海,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却被一只小蟹夹得嗷嗷叫。
有人为她的脚心吹气,慎重嘱咐,清儿,你要管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宠好自己,我的清儿,不能被别人欺负。
那时,年少轻狂的男子或许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那个别人。
她再努力,再坚强,又能怎么样呢?
后背突然有东西踢了两踢,冷清被拉回现实。她苦着脸,不理,那只脚,又踢了踢。
她立刻爆发,“陆铭涵你这个混蛋,我们俩完了,你快点给我滚!”
身后的那个人站直了身子,手插‘进口袋里,仰面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最后,静到只剩下海浪声。
冷清以为陆铭涵被她吼走了,心想这男人好没毅力,月黑风高,果真要留她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吗!
转头想看,视线里却闯进另一个身影。
他俯下‘身子,细长的眼中波光流转,视线轻轻扫过她的脸。
“对不起小姐,我不懂粤语。”
一抿唇,笑靥生辉。勾住她四散的魂魄,恍如隔世。
“我发过誓,无论如何,绝不让某人离我超过一千天。
清儿,你不在的九百九十九天二十小时三分二十二秒、二十三秒、二十四秒……我,都在想你。”
6、06 遇见倾心 。。。
月色如水。
清冷的月光落在一片海上,在细腻的白沙上,四散成一层层斑驳的光影。
彼时,那个年轻男人弯下腰,嘴唇贴近冷清耳边,吸吐的热气,伴随着海水咸咸的气味,幽幽而至。
声音,纯净空灵。
“我发过誓,无论如何,绝不让某人离我超过一千天。
清儿,你不在的九百九十九天二十小时三分二十二秒、二十三秒、二十四秒……我,都在想你。”
风吹在身上,掀起未干的裙裾,有些冷。冷清的脑子慢了起来,那些话如同电影慢镜头一般,在脑海中一一切过。
明夏或该称作尉迟勋,此时折起一双长腿,坐在她的身边。
转头看她,笑里都带着深深的宠溺,“还不去睡觉么,小心明早有黑眼圈。”
这副神色,仿佛是两人疯玩一天之后,他贴心而至的关切,其中相隔的三年凭空蒸发。
他记不得,她可记得,甚至牢牢的锁在心里,烙进血肉。
冷清将双手握得紧紧,沙子从指缝间流出,尉迟勋依旧盯着她的眼睛,“说吧,你和那个陆铭涵是什么关系,和那个孩子又是什么关系?”
他不紧不慢,说得处变不惊,却让冷清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这个优雅绅士,苛求完美,不容自己有一点差错的男人,她不认识。
冷清逃也似地站起来,低语一句,“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
熟练的粤语,冷郁的脸色,是她留下的仓皇一面。
冷清一路慌忙地逃,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身后没有响起第二个人的脚步声,她只是一个人在前赶,却没有人在后追。
莫大的失落。
眼前不远处,却有一个踉踉跄跄的黑影,她的心里猛然一惊,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人影愈加靠近,有熟悉的声音袭来,“冷清,是你吗?”
冷清像是着了魔,拖着疲惫的身体跑过去,紧紧抱着赶来的陆铭涵,小声细碎的哭着。
“好容易找到你了,跑那么快,我一眨眼就没了。”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颈上,陆铭涵懊悔不迭,“怎么哭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别哭了行不行?”
“不行。”她得理不饶人,“你吓到我了。”
“那我保证以后不在你面前喝酒,再也不会吓到你了!”陆铭涵犹豫着双手往哪儿放,想了想还是搂着她的背,孩子般地哄着,“再说也还没完成本垒打呢,倒是你,吓到我了。”
“你混蛋啊!”
冷清推开这男人,拼了命地挥拳头,将心里的气一并爆发出来,也不管是不是他惹的,一下一下狠狠砸下去。
陆铭涵不躲,站在原地让她发泄,原本以为让她打几下就好,谁知她越打越起劲,哭得也越来越大声。
他直觉不对。
双手铁锁般箍住她的手,问得急切,“冷清,你到底怎么了?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没事,可你这样疯疯癫癫地哭,我——我——”
我心疼——可这样一句话,他陆二怎么说得出来。
冷清冲他踢着地上的沙子,“我要回去睡觉!我现在就要回去睡觉!”
“那赶紧走吧,别闹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要走!”
“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背我走啊!”
“……”
不多时,沙滩上出现一个庞大的模糊身影,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冷清整个压在陆铭涵身上,双臂紧紧锁住他的喉咙,脑袋垂在一边,冰冷的泪就顺着脸颊,滑落在风里。
陆铭涵本来就喝多了,此刻身上负担着一个人,走得分外艰辛。他看着月光中发亮的沙子,思考着回去之后,怎么着也要抽出时间和顾痞去练练身体。
这女人在他身上吸鼻子,还是有晶晶亮的东西拖到他颈部,又黏又亮拉成一长条,他浑身一哆嗦。
“喂,你干嘛要我背你?”
冷清那边安静数秒,说得义正词严,“我没穿鞋子,我脚疼。”
陆铭涵饶有趣味地再问一句,“不怕我又欺负你?”
冷清这次立刻捶他一拳,“你敢欺负我,我直接一阳指戳过去,顺便拽了你的小‘弟弟,让你后悔一辈子。”
陆铭涵顿了顿脚步,收起两腿夹紧,别说,还真是有点疼。
“怎么有你这种女人,是医生了不起啊,随便摸随便进不说,还总拿这玩意儿威胁人!” 他无辜地嘟囔,“真是灭绝师太。”
“你才是灭绝师太,你全家都是灭绝师太!”冷清晃荡着两腿,手臂勒得他快断气,“快点走、快点走,我要回去睡觉!”
陆铭涵扶着她的双腿,将她向上提了提,脚下一阵风,拼了命地往前跑。
灭绝师太,爷为你受的苦,总有一天,爷要亲自一点一点讨回来!
*
冷清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心里再难受,再痛苦,睡一觉,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冷清一直都践行着妈妈的这条教导,一不好受了就早早上床睡觉,第二天醒来什么都忘了,又回到快快乐乐的自己。
可这一条也不是每次都管用,比如明夏走的那一天。
她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最后起来满大街地找药店,好容易凑齐了几颗安眠药,全部吞了,一连睡了一个星期。
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医院,宿舍里的同学们站在一旁,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昨夜睡得太急,刚刚回来便倒头在床,冷清觉得不对劲,明明记得没换衣服啊,怎么这身上是条白裙子,用手一摸,连内衣都没了!
门突然被打开,陆铭涵端着一盘子好吃的走进来,见她醒了,笑道:“我还以为你连午饭都不吃了,你可真能睡。”
冷清顺手挥起床单甩向他,“陆铭涵,你混蛋你混蛋!”
陆铭涵侧身就挡了,放下盘子,恶狠狠的,“你这个灭绝老尼姑,一看见我就混蛋混蛋的骂,你倒不能来点有创意的,方丈怎么样,和你正好是一对!”
“呸,你这个淫‘魔老祖!”冷清抬脚就往他下‘身踹,陆铭涵连忙闪去一边,“谁让你帮我换衣服了!”
“切,我以为多大的事呢!”陆铭涵一脸不以为然,“就你那干煸四季豆,我都不乐意看!”
冷清咧着嘴,又开始哼哼,陆铭涵记起她昨晚哭前也是这番动静,连忙缴枪投降。
“我看你衣服那么脏,穿了睡一定不舒服,这才好心帮你换的,我一直闭着眼睛呢!”冷清撅着嘴,还是一副不甘心,他狡黠一笑,“上次你还摸我那儿呢,咱们一比一打平休战,怎么样?”
冷清扁扁嘴,想说点什么,看了看这男人,又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