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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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痞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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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周三,”许连雅声音轻快,“我上班比较自由。”
  男人目光正好望向她后面的宠物店,上面绿底白字的招牌写着:康乐宠物医院。
  “老板娘?”
  许连雅愣住,男人又笑了,没有解释原因,许连雅也只“唔”了一声。
  搭好线,男人撸下手套随意塞进裤袋,钻进皮卡里开始轰油门。
  许连雅的目光从她的车电池沿着连接线一直溜进皮卡的驾驶室,皮卡比一般轿车高些,男人直视前方,她能完整地看清他的侧脸,也终于知道那种觉得他长得挺不错的第一印象从何而来。
  作为脸庞的中心焦点,男人的鼻梁挺拔而端正,只消一眼,便撑出了掌控全局的立体感。
  “好了,”男人熄了火出来,重新戴上手套拔掉连接头,“你点火试试。”
  许连雅重新坐进驾驶座,拧转钥匙,仪表盘亮起,发动起轰鸣起来。
  “好了吧?”男人走到车窗边,扶着车顶再次确认。才那么一小会,他额角已沁出细汗,隐隐反着光。
  “去修车店吧,你带路。”
  男人说了店的地址,距离这里只有两个路口。
  站得离他近了,许连雅倒不好意思直直盯着人家看,只匆匆一瞥便看向别处。
  也许男人又捕捉到她的小心思,侧开身时淡淡一笑,这让许连雅困惑又窝气。才不过一眼,她便落于下风。
  许连雅忽然开口,像要挽回局势一般,但徒劳了。
  “你的伞我放在家了,改天再拿给你。”
  男人上车前看她一眼,笑说:“随意。”
  皮卡开在她之前,许连雅跟在其后,透过挡风玻璃和皮卡的后窗玻璃,她只能勉强看到驾驶室里脑袋的轮廓。她忽然想到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也没有非要知道的理由,或者应该说是契机。
  非上下班高峰,路上车辆不多,很快迎来前面一个红绿灯路口。旁边车道没有来车,许连雅压了压油门,冲到皮卡左边,缓缓停下与之并排。
  男人的胳膊又懒懒搭在窗上,似乎往这边瞅了一眼,许连雅也是“不经意”地一转头,才瞥见他的动作。她将碎发捋到耳朵后,又目视前方,肩膀松懈下来。
  音箱里传来一首有关雨的歌,让人感觉清爽了许多。她默数着,数到将近五十,信号灯变绿了。
  皮卡和雪佛兰一前一后拐进入一条林荫下的单车道上坡路,修车店开在一个小区侧门外。店面的四个车库已经挺得满满当当,皮卡直接停在店前空地,许连雅踟蹰着不知该停哪,一个穿深蓝色短袖制服的员工便小跑了过来。
  她降下车窗表明来意后,对方告知她可以在此停车,由他来停。
  许连雅照做,下车后便听得店里一洪亮的男声在喊——
  “阿扬。”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叉腰皱眉,冲皮卡方向扬起下巴。
  “来了。”应的是报刊亭的男人。
  许连雅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琢磨着具体是哪一个“yang”。
  阿扬从她身边过,示意她跟着来,“你先进里边坐会。”
  车库里间是会客室,一堵玻璃墙与两间洗车库隔开,左右两扇门分别连接修车库和另外一间洗车库。
  许连雅忍着机油味进了里间,二十来平方的房间内靠墙陈设几个货架,上面摆放机油、车蜡、雨刮器等。没有窗户,灯光和玻璃墙透进的光让房间显得不那么狭窄。她在一张茶几边坐下。柜台里的人出来给她端了一杯水。
  一杯水还没转凉,刚才帮她泊车的男员工进来了,问她要换哪个牌子的电池。
  许连雅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放下塑料杯问:“有跟我原来一样牌子的么?”
  “有,我拿给你看看。你等一下。”男员工应得很爽快,又往外面修车库去,不一会抱进来一个箱子。
  许连雅过去看了几眼,看上去和原来的差不多,便问多少钱。
  “四百。”
  跟她料想的差不多,她点头说:“换吧。”
  坐着也无趣,许连雅便径自到外面。阿扬从车库里间出来,过去跟换电池的男员工叽咕几声,后者笑笑走了。
  车头躲在大楼的阴影里,车尾露在阳光下,阿扬像刚才给电池接线一般,弯腰在引擎盖前,背对着她,裤子便不知不觉绷紧了,显出浑圆的轮廓。
  许连雅不觉有些耳热,赶紧走到他身边,抱臂看着他。
  阿扬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回没什么表情,他浑不在意地侧头在袖子上蹭去额角的汗。
  “站外面不热?”他冷不丁地问。
  “不热。”
  “很快,等会。”
  “嗯。”许连雅以手扇了扇风。
  男人动作果然利索,不多时便换好,试了一把没问题。许连雅瞅着车停放的角度有点刁钻,斜后方便是那辆皮卡,倒车不易,便说:“你顺便帮我倒好车吧,我去交钱。”
  “没问题。”他露出轻松的笑。
  许连雅从修车库进里间,没走几步闻声回头,老板不知几时出现,阿扬边倒车边透过车窗和他说话。许连雅隐隐不放心,又走几步回头,定住脚步——
  “哎,我的车……”
  红色雪佛兰斜斜蹭上了皮卡的车尾。
  阿扬蹲在车尾,许连雅和老板弯腰在他身后,三人一起看着长长的划痕,底漆已被刮掉,露出了铁架。
  老板一巴掌糊在阿扬后脑勺,喝道:“叫你不小心。”
  阿扬脑袋惯性地晃了晃,咕哝一声,也许在埋怨“还不是你和我说话”。
  老板跟许连雅赔笑道:“我们帮你重新做漆吧,免费,你看怎样?”
  许连雅点头,“行,什么时候可以做?”
  “看你的时间,要是现在有空,今天天气好马上就可以做,不过要明天才能取车。”老板说,做油漆晾干需要天气配合,“要是没空,我先开单给你,你有空就过来。”
  阿扬扶着膝盖站起来,许连雅眼光溜了他一下,对老板说:“那你先开单给我吧。”
  老板离开后,许连雅揶揄道:“挺水的啊。”
  大概晓得她不生气,阿扬冲着她笑:“对啊,紧张了。”
  他胡子修得整齐,皮肤黝黑,又看不出年龄,这没皮没脸地笑起来,玩心倒是不小。
  做油漆的单子开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四百。
  “钱从你工资上扣。”老板指指阿扬,立马换上笑脸把单子递给许连雅。
  阿扬嗯哼一声,皱起眉,却看不出真的忧愁的样子,幽幽看了许连雅一眼,“今天这单白做了……”
  许连雅扯了扯嘴角,老板替她骂了一句——
  “你活该!”
  

第3章 第二章
  六月的天爱耍脾气,接连几天下雨,许连雅一直没机会去修车店。
  这天早晨天晴,许连雅起了大早出门遛狗。
  这条金毛犬叫爵爷,何津出差,寄养在她家。许连雅自己还有一只猫,出门前跟它打招呼,它只把蹄子紧紧凑成一个三角形盯着她。
  何津是许连雅继父与前妻的孩子,一直跟随他母亲生活,本与许连雅没多少交集。许连雅刚毕业开店,继父托在此地工作多年的何津照顾小妹,何津父母和平离婚,双方各已成家安定,何津只当许连雅普通朋友,能帮则帮。
  又正巧前女友丢下一直小金毛决然离去,何津出差时许连雅提出帮他照看金毛,两人才渐渐熟悉。
  下过雨,又是清晨车少,路上尘土味不重。
  许连雅往公园走,偶尔路过大汗淋漓的晨跑者,爵爷兴奋地追赶,都被许连雅拉住,它又停下东嗅嗅西嗅嗅。
  逛了约莫一公里,迎面走来一个上身**的男人。
  这条小区绿墙外的走到上只有两人一狗,两人不可避免地多瞅了对方几眼。
  男人浑身汗湿,头发眉眼愈发黑亮,肌肤呈小麦色,还是雨后的小麦,挂着露珠。因为不着片缕,淡绿色的平安扣显眼地点缀在锁骨中间。
  许连雅情不自禁啊一声。
  男人也认出她,停下笑道:“早啊。”
  说罢,抖抖手里原本拧成一团的衣服,迅速套到身上。他扩展双臂将衣服抻下,手臂和腹部肌肉活动起来有股难言的灵活感。
  那是一件湿透的黑色背心,腹肌三两下便被盖住,只留下又滑又硬的观感。湿衣服贴在身上估计不好受,他扯了扯,可惜又黏了回去。
  “早。”许连雅视线错开,他身上隐隐的汗味却避不开,昭示着主人的存在。味道不香,但并不让人反感。
  阿扬看她腿边,爵爷正自顾自玩着。
  “出来遛狗啊。”
  许连雅穿灰色短裤,露出光洁修长的腿,爵爷不知几时绕了她几圈,红色的绳子在她腿上呈现捆绑状。许连雅赶忙左右手交换拉扣,把绳子捋顺了。
  许连雅想起他结实的小腿,问:“经常跑步?”
  “不下大雨都跑。”
  许连雅由衷说:“好习惯。”
  阿扬蹲下,指指爵爷,“给人摸的么?”
  “小心咬你。”
  明显的一句反话让他抬头,扯着嘴角笑,像说:我才不上当。他挠了挠爵爷的脑袋,爵爷邀宠似的摆尾,要攀着他站起来。
  “我是好人,咬我干啥。”他挠得更起劲,爵爷回以热情,前爪趴着他膝盖,一个劲嗅啊嗅的。
  许连雅和他只隔了一条狗,靠得挺近,她光溜溜的双腿处于他平视范围内,虽然不知他视线落在哪里,这种随时被窥视的感觉叫人心里发毛。
  阿扬仰头,说:“看吧,它也承认了。”
  他头发湿漉漉的,两颊染着运动后的红晕,黑红黑红的,蹲着像只笨拙的熊。
  “爵爷,矜持点。”爵爷哈了几声,许连雅说:“那你让它说说你哪好了?”
  说完才觉暧昧,许连雅不由转了转手腕的佛珠。
  也许有所感,阿扬仰视她,她的头发勉强盖住耳朵,发尾卷起,微微泛黄,看起来柔软极了。
  阿扬移开爵爷慢慢站起,目光却不曾离开她,说:“我哪都好,不信你问它。”
  爵爷也许觉得被嫌弃了,不满地吠了两声,正好应了他的话一样。
  阿扬似笑非笑,说:“听到没?”
  她敢出招,他敢接招,自然而然建立起一丝默契,两人心有微妙,仿佛侠客过招之时隐约摸到对方路数,有不确定的心情,也有可能棋逢敌手的激动。
  这回换成她仰视他,说:“好没看到,厚脸皮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阿扬留着胡子,脸上还没褶子,许连雅猜不出他真实岁数,只是这浑然天成的痞气,倒像有点岁数了。
  阿扬不以为意,“我要回去了,你还要往哪遛?”
  许连雅打预防针一样看了爵爷一眼,说:“遛完了,打道回府。”
  爵爷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不服气地又吠了一声。
  阿扬拆台般说:“它好像有意见呢。”
  “往哪走不是遛。”
  阿扬笑里充满深意,却不拆穿她。
  这座城市外来人口巨多,一般初始都会问对方故乡。
  “广西哪里?”听见许连雅说话,阿扬眼睛亮了一下。
  “南宁。”
  “没听说过。”
  许连雅笑了笑,“桂林呢?”
  他也笑,“那个当然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
  “你呢,老家哪的?”许连雅听不出他口音。
  “我啊,”阿扬皱起眉,好像这个问题还要考虑是的,“云南普洱。”
  许连雅点头,“靠近缅甸那边了。”
  阿扬眼神探究,“你知道啊,一般人只会想到普洱茶。”
  许连雅含糊笑了笑。
  他们之间保持一米以上距离,偶尔许连雅不小心走进了,他会不着痕迹地岔开。他腿长,应该可以走很快,但一路下来,许连雅跟得毫不费劲。
  这个人,痞气却不失礼,让她又是迷惑又是欣赏。
  一公里的路很快走完,许连雅的店就在前面不远处。一来一回,路上车辆变多,引擎声轰隆,不时有行色匆匆的白领,提着早餐匆匆赶往公车站,或者老人拉着装满菜的小推车吱呀吱呀路过。
  周围满是生气的声音,可没有人声,这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俩。
  在超市门口分开前,阿扬忽然想起似的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
  她晃了晃手上绳子,“许连雅。”
  “好,记住了,许医生。”说罢便要走了,也不计较到底是哪几个字。
  “哎——”许连雅叫住他,“你呢,怎么也不自报家门。”
  “我啊,”语气跟回答家乡时候一样,想了想说,“我叫姜扬。”
  许连雅问他哪两个字。
  他一挥手,说:“江洋大盗的‘江洋’。”
  “……”
  待他走出十米,许连雅才猛然想起。
  “下次我再把伞还给你。”
  阿扬并没停步,转身倒着走,喊道:“你已经第二次说了。”
  他又摆了两下手,许连雅不禁低头,看着爵爷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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