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本不是欺骗,却是推向虚假的,根源……
☆、第一章 二人得救,览海被灭
两日后遥新镇
已经快马加鞭来到遥新镇的槿澜他们,终于歇了下来。安顿好其他人后,槿澜和溏陵法一起去了览海生馆。溏陵法的地位槿澜自然敬佩,再者拜见一下师父雨上真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览海生馆本就神秘,外人并不知道它的所在。如今溏陵法有幸亲自进入,心里也是有些钦佩的。
片片树林,阵阵迷雾,阳光分明,可就是辨别不了方向。
假如不是有槿澜带路,恐怕溏陵法一个人短时间内,是无法走出这布下的迷阵的。
穿过这一切障碍之后,便是一座立在湖中央的殿堂映入视线。四周还是树林围着,可殿堂不大,不像是一个门派的本营地。
溏陵法欲上前看个究竟,槿澜慌忙拉住了他:“溏陵法小心些。”
溏陵法顿时停在那里,轻盈的随着她的提醒转过身,满脸疑惑的看着槿澜。
溏太有灵气了,尤其是在自然的辉映下,这么一个转身,都让槿澜小小紧张了一下。愣了一下便恢复了,松开了手:“这也是有机关的。我带路吧。”
走向湖边,向湖水击了一掌,涟漪突泛,隆隆声作响。
一块石碑从水下浮了上来,青龙盘踞,翘首向天。立住时,稳稳当当的在那里动也不动,仿佛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般。槿澜从怀中取出把匕首,刺入龙口之中。
忽然周围轰轰声愈加强烈,殿堂忽然沉下湖中,从石碑到殿堂沉下的水面也是漩涡不断,显出一条阶梯路来。
槿澜看了一眼溏陵法,又去拉他的手:“这条路上不能使用明火,我们倒是习惯了,走在黑暗之中没什么。但是溏陵法你还是注意一些为好,毕竟这底下也是机关重重的。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溏陵法捕捉到了槿澜一瞬即逝的羞涩,略笑笑表示无所谓。
刚踏上阶梯,出口便被关上,四周瞬间变得黑漆漆的,除了能感觉到和槿澜拉着的手,其他一无所感。
好在溏陵法武功修为高,半盏茶时间就适应了。任凭槿澜这么拉着自己给自己带路了。走了很久之后,槿澜突然停了下来:“待会就是入口了,陵法做好准备。”
伸手去推,一抹阳光居然照了进来。门全开的时候,明亮的十分。
溏陵法不得不惊叹于眼前的一切,这和陆地上的门派的设计有过之无不及也就罢了,可居然能让人感觉还是身在陆地之上,因为,阳光,阳光还在自己的顶上。
这是怎样的一种匠心设计?如此浑然天成,巧夺天工啊?
来了三人上前恭迎:“师姐,你回来了。”
槿澜立刻松开了溏陵法的手,问道:“师父应该回来了吧?在哪里待着的?”
三人都摇头了,其中一个回答:“师父是回来过,不过后来又去赴约了。”
槿澜叹了叹摇摇头:“好了,我知道了。去取三壶天潭水过来,我待会就走。”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便退下了。
“陵法别介意,师父他老人家就是闲不住,总喜欢往外跑,这次又不知道去哪了,真是抱歉。”槿澜一边和他聊表歉意,一边环视了一番周遭。
溏陵法微微一笑:“无妨的,不必介怀。”
“槿澜师姐!”一个莽莽撞撞就冲过来的人奔向了槿澜。
槿澜一把推住了他:“麒隽小师弟……一点样子都没有了。”还是笑了笑,替他整了整衣裳。
麒隽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挽着槿澜:“哎呀师姐,我在你面前干嘛那么中规中矩。你这次回来就不会再出去了吧!”
槿澜拿开了他的手:“怎么可能。天潭水拿过来师姐就要走了的。”
麒隽一脸不快立马现了出来:“师姐,你明明答应我的,说要手把手教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很是不高兴。
然后又尝试的问道:“非走不可的话,把我也带上吧?”
槿澜重重打了他的头:“我这也不是出去玩的。要是私自带你出去被师父知道,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历练了。”
玩笑归玩笑,严肃归严肃。麒隽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泄气极了。
那三人也拿来了天潭水,槿澜接过之后便说:“好了,师姐这就走了。
麒隽,你自己也要努力勤练,别总是偷懒。
蒙荡是你师兄,有什么不会尽管向他请教,听见没?”
麒隽不说话,沉闷的表情来抗议。
三人中的蒙荡点头:“放心吧。”
槿澜“嗯”了一声,便拍了拍麒隽,和溏陵法转身离开了。
回到陆面上的时候,槿澜也是略舍不得的看看湖中央,才离开了。
不久之后,两个人回到了遥新镇的客栈内。
在萧紫庭的指导下,只用了一壶天潭水就熬出了两碗药,分别给李居安和琴若彦服下。他们被放在同一间房的两张床上。
半柱香后,晴木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很是担心的盯着琴若彦没什么生气的脸庞。
萧紫庭点头道:“不过还差一步……”
晴木瞬间抬头,惊道:“什么?还差什么?”
突然间晴木拉着的琴若彦的手动了起来,晴木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琴若彦就突然起身又俯下去吐出一口黑血来。
另一边的李居安也是同样的情况。
槿澜和晴木同声问道:“前辈,这?”
萧紫庭这才笑了笑:“就是这步。这是逼出的毒血,吐出来了以后,稍作调息就可恢复如初了。只不过现在还比较虚弱,但无大碍,不必过分担心。”
琴若彦又倒了回去,晴木脸上总算轻松了些。拿出手帕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李居安半醒半睡的还是昏了过去。
当天,就在槿澜一众人离开这里的时候,一群黑衣人聚集于此。
领头人戴着黑色面具:“览海生馆找到了?”
冷傲的态度,冰冷的语气。
“是。而且雨上不在。”
“灭了吧。”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居然决定了览海生馆里所有人的命运……这冷血的人,被手下称作莫承寒主人……
因为二人的毒已经解了,又需要静养,回去的时候便减慢了速度。
再回到宁府时,已是四天之后了。
四天内,承寒从不和上官允澈说话,也不搭理云涵姐妹。只陪着倾蘅和兮兮罢了。
云襄对上官允澈也是爱理不理,可上官允澈的态度却没有丝毫改变。
好在风平浪静,暂时安宁。
可就在槿澜他们刚刚到达宁府门外时候,倾蘅没来及上前迎接二叔的时候。
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摇摇晃晃的过来了:“师姐……师姐……”
溏陵法觉得耳熟,寻声望去。
槿澜则是奇怪,这分明是麒隽的声音,看了过去,他居然全身是血!
立刻上前接住将要跌倒的他:“麒隽!麒隽!发生了什么?”
麒隽口中也溢出了鲜血,含糊的说着:“你们……你们……走后不久……有人……有人趁师父……师父……不在……灭了……灭了……览海……黑衣人……黑……面……面……”眼里是愧疚和失落,是无能为力的痛苦,是眼睁睁看着同门被灭,而自己则在重重保护之中逃离了……
不甘心和仇恨涌上心头,也只能就此离开了。
突然紧紧拽着槿澜的手,说不出任何言语,盯着槿澜,嘴角肆流鲜血,槿澜看着心里万分沉痛却只能以泪倾诉。
终于,麒隽没了最后一口气,缓缓的,带着遗憾,垂下了手,断了气。
“小师弟!小师弟……”槿澜抱着麒隽痛哭,这是她最疼爱的小师弟啊!从小的顽皮,从小的依赖,还有满门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难道都这么离自己而去了吗?
倾蘅心疼的看向萧姨,可萧姨朝自己摇摇头,已经回天乏术了。
厄运是悄无声息,没有办法承受的话,是无法面对成长的……
☆、第二章 沉浸悲痛的槿澜
“师姐,师姐,你怎么又要出去啊?把我也带上吧,师姐~”九岁的麒隽每每看见自己的槿澜师姐可以随意的进出览海生馆,到外面去,就羡慕的不得了。可是师父又有规定,不能通过训练的,不经同意不得外出一步。虽然师姐是特例……
那时候,只要比槿澜小的师弟师妹们,都会像麒隽一样,在她每次外出之前来央求自己。不过都是一番无可奈何之后,就作罢了。师姐、师兄们是不会这幼稚的,但多少也会唏嘘一阵,槿澜算不上最厉害的,也不是秉赋极高,师父却待她极好,想出去的时候说一声就行了。他们呢,一年之中也难得出去几次。可这差别待遇从没有让他们妒忌甚至是怨恨,览海里,从来没有过这种世俗之眼光,鄙夷之阴暗。
于是,在览海的日子,是她今生最美好,最珍贵的回忆不是吗?有相亲相爱的同门师姐妹,有互帮互助的师兄弟,有疼爱自己的师父,有自己敬爱的长辈。所有被隐藏在那水域之下的美好情感,本应该可以在最温暖的阳光的笼罩下,越来越值得依靠。
可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那些她最亲近的人们啊,那些她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回忆啊!就这么被人一瞬间摧毁了吗?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到底,为了什么?!
从悲痛的情绪里一直沉闷着,看着别人抬走麒隽,看着他们替他打理后事,看着着一切的一切,她不仅无能为力,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昔日欢腾的喧闹声,终究还是要永远安静了吗?直到麒隽下葬了,立起墓碑,槿澜才不可遏制的哭出声来。
倾蘅一直陪在她左右。这痛她承受的过往,分明和槿澜如出一辙。如何不会明白呢?也是这般才更加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可槿澜既不希望让倾蘅想起伤心事,却也无法抵制自己的悲伤,如同失控的江河,肆意的难以言喻。
因此兮兮被交给别人照顾去了。可在一旁的承寒和溏陵法却深深惋惜之时,也是,千般疑惑,万种仇恨。承寒听的出来,那个叫麒隽的人,最后的遗言里,分明是在说自己,莫承寒带人灭了他们整个览海生馆的不是吗?可自己不曾下过这种指令,也不曾去过那里,唯一的可能,便又是千决泪在背地里既歼灭了览海,又陷害了自己,真真是可恨之至!可溏陵法呢,他最担心的是承寒被误解了,他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承寒做出来的,可别人不会相信。要是将来有一天,倾蘅他们知道了承寒的真实身份,能像自己一样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吗?答案显然是不能。那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
两个人不一样的想法,可溏陵法能猜得出承寒在谋划什么,承寒却不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忧着。旁人就更不可能猜的清楚了,只是上官允澈那犀利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过。直到,云襄拉着兮兮过来了:“倾蘅,槿澜姑娘,天色已深,还是赶紧回去吧。”眼神只停留在倾蘅和槿澜身上,不肯多看上官允澈一眼。
兮兮一看见倾蘅和槿澜就奔了过去:“娘,槿澜姨母,你们不走,兮兮也在这里陪着你们。”然后缓缓的走在两人中间,拉着倾蘅和槿澜的手,只抬着头望着他们。
倾蘅如何舍得女儿陪着自己这么站着,可一想到他们带着兮兮的目的,便又只好不去主动安慰兮兮,向她笑了笑,等待着槿澜的心软。
果然,槿澜也是心疼兮兮的:“好了,姨母也哭够了,哭累了,这就陪兮兮回去,好不好?”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珠,勉强低头朝兮兮笑了笑,然后拉着兮兮缓缓的,走向宁府的方向。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伤心和悲痛是留给无能的借口,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心里的坚定和压力,她要独自承担。
重回宁府,心境各有不同,却都一律沉默不语。槿澜的悲容,让人怜惜,她的善解人意,众人都能觉察到,因此较于现在的样子,如何不惋惜,替她无奈。溏陵法心里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都无从下口,面对这么一个空灵,心思纯净的女子,他,不能安慰得了。
最终还是痊愈不久的李居安开了口:“槿澜,我知道你如今的沉痛无法言喻。只不过,目前你既不适合回览海,也不能直接出去找你师父,槿澜,你懂吗?”语重心长,这个丫头他不认识一两天的,独自面对如此悲痛的噩耗,她一人如何承受的住?
槿澜低头不语,李居安说的正是她即将要去做的事情,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报仇!可,自己势单力薄,纵然加上师父也不一定可以……李居安的忠告,她不是不懂,不是想不明白,也不是真的被仇恨迷离的眸子,可,就是放不下啊!
上官允澈忽然说道:“李太公果真心思缜密。单凭槿澜姑娘的师弟可以独自一人负伤前来如此遥远的临江,告知你灭门的惨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