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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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以南-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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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四先生存进心坎的人,谁都不能染指,敢动一下,他瑕疵必报。
  “那家杂志社主编靠谱么?”
  “放心,老朋友了。”梁君诺说,“这边的一线媒体跟我长期合作,不会乱说话,怕就怕一些二三流杂志小报想借这种新闻炒作。顾凉蛰是铁了心拿三姐说事了。”
  “她最近一直在wolf酒吧?”
  “酒保说,她基本晚上都会来。”
  梁君白把资料倒扣桌上,“晚点我去会会她。”
  晚饭后,梁四先生正准备出去,南妩扣他房门,“Nuts接回来了,特别精神,一点不像伤到过腿,你要看看么?”
  Nuts是只三岁的古代牧羊犬,原本是流浪犬,两年前被渺渺捡了回来,从此焕发狗生第二春。
  Nuts和梁四先生对视五秒钟,然后,它一甩毛,溅了梁君白一裤子水。
  梁渺渺摁住它,“我刚给nuts洗过澡,还没擦干,就跑出来了。”
  梁四先生苦笑,“我去换裤子。”
  南妩想起他被奶猫尿了一身的事,不争气地笑了,梁君白拿沾水的手碰她脸,“很好笑?”
  她忙躲到nuts后头,用袖子擦脸,抱怨,“讨厌,脸都捏大了,我原本也是锥子脸。”
  梁渺渺陪nuts折腾了会儿,累了,“我去睡了,你别惯着它,只许它再玩一会就回小窝睡。”她一拍nuts屁股,上楼了。
  Nuts住院的时间里闷坏了,丢球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南妩领它回窝,nuts吐舌头卖萌,一脸‘我想再玩会儿,就一会儿’的纯真无邪。
  南妩转身欲走,它一口咬住南妩衣摆,只略微使了点力,撕拉一声,睡衣裂开道大口子。
  瞬间,nuts知道犯错,缩回窝里特别乖。
  “小坏蛋。”南妩哭笑不得,奔回屋换衣服。
  睡衣里头是件白色小里衬,微微透明,她脱去撕坏的睡衣,缩着身子在橱里翻。
  忽然,有什么裹住她肩膀,半个身子渐渐暖起来。
  梁君白从背后搂住她,评价她,“身上很凉。”
  南妩脸在夜风里点点变红,“nuts撕的……”
  “嗯。”他嗓音里有沙哑的颗粒感。
  那样滚烫烫的语气,惹得南妩生出一层层的薄汗。
  他说,“订婚了,等于半个夫妻,只差一本红本。”
  南妩是明白人,她手心溢出汗,半响,她嗯了一小声。平常挺伶俐的人,这时浑身都僵住了,双手环抱在前面,下意识想挡一挡半透明的里衬。
  随后,她如何平躺到床上,如何像烈火灼身一样发出许多的汗,如何与梁君白唇齿交接,她便都不记得了。
  “冷不冷?”梁君白扯过被子,这样未着寸缕,怕南妩受凉。
  南妩不能像他似的神智清明,迷茫着眼,摇头,又点头,“疼。”她说不出再多的话,在陌生的攻城略地里一步步迷失了自己。
  从女孩到女人,若非亲自尝试过,再多言语也无法描摹出那滋味的三分痛与欢喜。
  梁君白吻她发湿的额头,上身也都是汗,声线既哑又腻人,“乖。”
  一夜很长。
  关于床咚,梁四先生可谓是,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的标题还没定好,最近可懒了,釉君真是可以狗带了。

☆、第八章,断不能思量(1)

  南妩睡到日上三竿再醒来,梁四先生搬把凳子,正坐在床边,腿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宛如回到南妩主院那段日子,他就是这样守着,边工作边照看她。
  “醒了?”他穿着居家服,躬身用手背贴住她额头,测了测温度,“还好,没发烧。睡得够久的,小猪一样。”
  南妩闹了个大红脸,食指弹一弹他的额发,“你这么坐着干嘛?”
  “看你。”梁四先生特别干脆。
  南妩捂脸,“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梁四先生递她一套新睡衣,墨色的眸子里含着笑,“有这么累?”
  南妩抡枕头扔他,“流氓!不许说话!”
  梁四先生哭笑不得,他分明还没说些什么,怎么就成流氓了。
  家暴完梁君白,她火速套好睡衣,冲进浴室洗了一把澡,将一身隔夜的粘腻冲干净。
  梁君白驱车带她到外面吃午饭,据说是一家地道的新西兰餐厅。
  离家前,他接到一个电话,眉头便皱着松不开。南妩大约听见是个男人打来的,梁君白的回应很简短,‘嗯’,‘哦’,‘所以呢’,‘自己解决’。
  而最后,梁君白勉强报给他一个饭店地址。
  “谁要来?”
  梁君白发动车子,“秦淮河。”
  “他?”南妩对他印象很深,“他也在新西兰?”
  “最近有个慈善拍卖活动,他受邀拍卖几幅自己未面世的画作,一月前就来了。”梁君白双眉压低了些,这便是他不满的微表情,“他租的房子停水停电,死皮赖脸要来蹭顿饭。”
  见梁四先生不悦,她问,“你怎么计较起这个来?”
  其实秦淮河作为一名艺术家,沦落到停水停电没饭吃的地步,南妩想一想便深感心酸。
  梁君白手扣方向盘,“我们新婚燕尔,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他非要横插一脚,太没眼力劲。”
  南妩震惊地抱胸瞧他,“吃饭而已,你还想行什么不轨之事?”
  梁四先生朝她微微一笑,“兴致来了,有什么不可能?”
  南妩配合着喊了声,“雅蠛蝶!”
  红灯前,梁四先生腾出一只手,食指轻轻扣了扣她的脑袋。
  窗外的景致徐徐后退;南妩开了一条窗缝,新西兰微烫的风贴着她被梁君白摩挲过的额头攀爬而过。
  如画风景里,她见到秦淮河在饭店前头,倚着一根灰白柱子,手依旧抄进裤兜里。
  车子拐进饭馆旁,秦淮河循着动静抬头,他走过来,梁君白摇下一半车窗。
  秦淮河弯腰朝车窗里看,冷静有力地指责梁君白,“我特么饿死了。”
  梁君白淡定回他,“谁叫你不请自来。”
  随即果断摇起车窗,绝尘驶去停车场。
  秦淮河被喷了一脸车尾气,他淡然一抹脸,“梁君白,你奶奶个熊。”
  餐厅有个圆柱形旋转门,梁君白牵南妩进了一格,正缓慢向前挪动,旁边一扇入口的门打开了,一家四口走进来。
  梁君白双眉微挑,朝当中年纪最大的男人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略惊讶,出于礼貌,他很淡地冲这边笑了一笑。
  他妻子走在左手边,后面两个青年男人一个模样像他多些,硬朗而颇具气概,另个更像他妻子,阴柔里透着痞气,离开前多看了南妩几眼,带着七分流气。
  那一行人进了间包厢,梁君白眸里温度方才冷下,“这年进,果然如传闻里一样纨绔好色。”
  南妩勾着他的臂膀,“你认识年昭远?”
  “只是电视上见过。他现在也该从新闻里知道我是梁家老四,见面打个招呼,很正常。”
  秦淮河已经早他们一步占位点菜了,下单的那张纸密密麻麻排了一长列。
  他道,“都坐,不够再点。”
  那口吻俨然是他请客的端庄模样。
  梁君白执单据一看,“挺会点,都是贵的。”
  他正色道,“我体虚,要补一补。”
  秦淮河话少,菜上了桌,更一门心思扑在吃上。
  梁君白同南妩你夹一筷子菜给我,我舀一勺子汤给你,毕竟新婚不久,又才行过最亲密之事,总是掩不住浓情蜜意。
  秦淮河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个暴走小人在狂飙脏话:我特么吃穷你!让你秀!让你恩爱!
  忽然,南妩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秦淮河顿下筷子,眉目似染了千层月霜,气息清心寡欲,“没所谓,女的,活的就行。”
  梁君白批他,“虚伪。”
  桌底下,秦淮河抬腿,一屈,一伸,踹。
  南妩手机翻到朱颜微信的个性签名,拿给秦淮河看,“这一类性子的,喜欢么?”
  秦淮河挪去目光,签名赫然写着——谅我一生放荡不羁惹人爱,如此多娇愁死个人!
  他没把持住一贯高洁的作态,眉心突的跳了跳。
  梁四先生摇头,“他顽石一样的臭脾气,配个咋呼外放的,谁能让着谁。”
  南妩一脸大彻大悟,秦淮河用餐布优雅地一揩嘴,顺势拿手机发了条信息。
  一秒后,梁君白收到他的短信——特么什么情况,你老婆想干什么,警告你,别给我说媒,老子不相亲!不!相!亲!
  梁四先生回——我觉得不错。
  南妩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不触及原则,他大概都会说:我觉得不错。
  秦淮河扶住额,他刚想借口离开,梁君白往他碗里夹了块蟹腿,明晃晃的眼神写着五个字——动一下试试。
  然而南妩并未纠结这个话题太久时间,这之前,她没想过帮谁做媒,可刚刚走进来,秦淮河靠在窗边,借着窗口徐徐的光亮,略侧了身子看菜单。阳光密匝地铺洒了整张桌面,他影子投入那片光明里,一明一暗,一盛一隐,却是言语说不出的茕茕孑立。
  他缺一个伴,孤独的人,连一口呼吸,一面侧影,都是寂寥的。
  这样的想法猛然跃入南妩心底,她忍不住开口去问。
  饭吃到中途,梁君白收到梁老幺的信息——哥,你昨天去过Wolf吧了么?
  想起昨晚情形,梁君白指腹摁出两个字——忘了。
  因何而忘,他当然不会提,为防梁老幺刨根问底,梁四先生先声夺人——什么事,说。
  原是梁君诺昨晚到Wolf酒吧探情况,遇见年进一伙人。
  年进躲了阵风声,梁家没来找他麻烦,他心底安定不少,耐不住玩性集结一帮富家子,跑到wolf喝酒。
  有人讲起梁渺渺的事,“你说,她是不是真怀孕了?”
  话头一起,八卦声不绝,“我看八成是假的,没见孩子他爸陪她去医院,你们想,梁渺渺家财多丰厚,换做一般人给她留种了,早巴不得当上门女婿献殷勤,会没动静?”
  年进拿手掌削他,怪笑道,“切,那点家底谁没有,老实跟你们说,那孩子是我的,我能稀罕他们家的钱?我不想要,她照样得打掉。”
  旁边人不信,“她爸挺有手腕的,没找人弄你?”
  年进得意,“我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他不敢。再说,梁渺渺当她是谁,不照照镜子,我也就玩她个清纯,长成那样我娶了天天看着膈应。”
  他们一人一语,年进越说越过分。
  梁老幺差些从门背后冲进去揍他,但碍于四哥自有计划,他便忍住了。
  他大概说完情况,梁君白摁灭手机,推开椅子起身,“有点事。”
  在桌边两人诧然的目光里,他三两步走到年昭远的包厢,叩门而进,周身都是隐晦不清的寒凉气压。
  秦淮河咋舌,“他凶起来,也是满凶的。”
  南妩举筷表赞同,筷子尖头插了根西兰花。
  “这样的梁君白,怕不怕?”
  “会凶是好事,起码不会吃亏。”南妩歪头望向包厢的门,左手托腮,“他没凶过我,外面再怎么不顺,回来也是和颜悦色的,他不是窝里横的男人。”
  秦淮河笑笑,不说话。
  一刻钟后,包厢里面,年昭远甩手给了年进一记巴掌,将他打到墙角,手又高高举起,想给他第二下。
  “年先生。”
  几乎梁君白一开口,他就收回了巴掌,佯装怒极之态,“等回去,我关他禁闭,改天再上门道歉。”
  “老爷子被三姐的事气到了,短时间里不会见客。”梁君白冷眼瞧着这一大家,“我希望一切到此为止,请年小先生管住你的嘴,说多错多,传到主流媒体耳朵里,对我们两家总是不好。”
  年进被打得耳朵嗡嗡叫,脸肿了半边,躲在他母亲背后,哪里敢说个不字。
  “逆子啊。”年昭远叹息,“渺渺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不错的丫头。如果真能成我们家小儿媳,也是……”
  “不必费心。”一点不留情面的,梁四先生断他话头,“她一辈子不嫁,我们家也养得起。”
  年昭远讪讪然,“年进他妈宠坏了,成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这种事,是渺渺吃亏受委屈了。我跟梁老先生一直是合作伙伴,生意往来的很愉快,等他情绪好一点,于情于理,我还是应当带年进登门赔礼。”
  “年先生如果是以生意伙伴的名义登门,那我看不需要。”梁四先生轻轻转着杯子,“因为往后就不是了。”
  年昭远皱眉,“什么意思?”
  梁君白疏漠地笑,“合作结束,不再续约的意思。”
  他的态度多少叫年昭远不悦,“这个,你能做主?”
  梁君白站起来,目光里有玩味的淡笑,反问,“哦?你觉得,我做不了主?”
  年昭远一哑然。
  服务员敲门上菜,梁君白抽身离开,他走后,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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