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点点头,走了。
苏叶刚要抓过被子睡觉,就被人从身后搂住了,周浦深说:“我怎么惹你了?”
被这么一问,苏叶倒也回答不上来他那里惹她了,不让她亲近,算惹吗?
她不说话,他上了床,把她搂紧,“乖,睡觉。”
他恍若无事的态度让她有些不高兴,仰头盯着他的眼睛,没盯出什么来,低头窝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不说话了。
算了,管他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不想计较了,现在抱着他,就已经很好了。
他关了灯,两人在黑夜里无言。
周浦深抚着她的头,一下,两下,停住了,他的指尖,缠绕了好些她的头发。
苏叶说:“吓到了?最近一直掉,都快掉没了。”
她语气轻松,周浦深却心头一紧,把她往上提了些,搂得更紧了,亲吻她的额头,“慢慢就会好的,相信我。”
她点头:“嗯。你说会好,就一定会好的。”
明明已经抱得很紧,她还是觉得不够,离得还不够近,她抬起腿,像考拉一样勾住了他,蹭啊蹭地蜷缩在他怀里。
周浦深身子一僵,出声时声音已经不太一样,“宝贝,别动了……”
语气无奈极了。
苏叶抬头,“为什么……”
刚问完,感觉到他某个部位一跳,发生了变化。
他在微光里看着她,眼神灼热。苏叶凑上去就吻住他的唇,吻势凶猛。手也不安分地从他睡衣下摆探进去,裤子不需要脱皮带,她的手轻轻松松就钻进去,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小家伙跳了一下,被她握住了。
但周浦深猛地推开了她,“我现在不能要你!”
她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他只是在说情爱之事,仰头问:“为什么?”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所以主动挑起,他果然再次拒绝了她。
周浦深坐起来,靠在床头,声音还染着情欲,“我在试验期。”
苏叶说:“现在不是刚过了一期的隔离吗,你没有被感染啊!”
说着又上来亲他,周浦深别过头,把她扣在胸口,“乖,别动。”
鬼使神差的,苏叶不动了。
周浦深说:“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如果感染,即使过了隔离期,身体无碍,埃博拉病毒仍旧可以在肉体里存活三个月。”
苏叶怔住了,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可她见不得他这么隐忍,他从来肆意洒脱,更何况,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忍得住?
苏叶说:“带TT。”不接触到不就好了。
周浦深说:“不行,我不能让你冒一点点险。”
禁欲喑哑的声音把苏叶的心脏灌得满满的。
然后她真的乖乖不动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放开我,我要上洗手间。”
他依言放开了她,苏叶上了躺洗手间重新躺回他身边,“那我亲亲你,只亲亲。”
他沉默就当是同意,苏叶一边吻,一边捞起他的手,往上,两边手,聚到一起,周浦深被她问得无暇顾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只手已经被套进她早就准备好的领带结里。
她看扣紧了,就松开嘴,脱身起来把领带系在床头,周浦深在挣扎,苏叶赶紧又加了两条,绑得紧紧的。
“宝贝,你要做什么?”他明知故问,也是警告。
苏叶站在床上,思考了一会,蹲下身,“嗯,应该先脱裤子,不对,绑成这样了衣服怎么脱?”
她自言自语,完全不去看他涨红又变黑的脸色。
她趴下来掀起他的衣服,学着他的动作,周浦深闭着眼,一个不慎已经被她攻城略地。
周浦深不敢踢腿怕伤到她,倒真像是被她控制住了,只有手还在尝试解领带。
周浦深闷吼:“宝贝,放开我!”
苏叶说:“不放,要是放了你,你又要推开我!”
说着话,人已经爬上来,这过程——周浦深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快要炸裂了。
没一会儿她就累的,又坐着不动了,周浦深这时候是真的想杀人了,“宝贝,解开,相信我,这样下去……”
苏叶说:“不行!我还可以,要不,你教我?”
她解开了他的“眼罩”。
周浦深无奈极了,“祖宗!小祖宗,乖,放开我。”
他头一次这么快就想弃甲投降。
可是不行,他还在她身体里。
苏叶正卖力,布料崩开的声音传来,她瞪大了眼,这些领带都是纸做的么!
周浦深缓缓坐起身,盯着她,她有些后怕了,想跑,可是哪里来得及,周浦深瞬间就反客为主。
等她颠得浑身颤抖,他还没有结束,但他却退开奔到浴室去了。
苏叶扭过头看浴室方向亮起的灯,疲惫地闭上了眼。
不是只有你,能为乐我无所畏惧,我也可以。
她始终忘不了,在沙漠的苍穹之下,他与她融为一体时,自己的心情。是绝望,也是圆满——自己拥有这样的人,该是死而无憾了。
第67章 Chapter 67
苏叶以为周浦深是为盛典回来的,歇息两天该回实验室去了,但他呆了快一周,完全没有走的意思。最可恶的是,他不去公司,事情还是交给苏叶打点。他呢,给苏叶当司机,早上送上班,下午接下班,偶尔中午会到公司陪她吃午饭。整日悠哉悠哉清闲得很。
苏叶抗议:“你再不回来,员工都要以为RC倒闭了。”
周浦深道:“不会,他们都知道我日理万机。”
苏叶:“……日理万机?你现在跟坐月子的妇女有什么区别?”
周浦深搂她的腰,下身贴紧,“有没有区别,你不清楚么?”
苏叶没办法跟这个越来越无耻的人交流了,推开他去工作。
周浦深弯一弯唇角,“宝贝,晚上来接你。”
“走走走,赶紧走。”她打发他。
他偏就起了坏心了,走到办公桌边,提起她自己坐到椅子上,拽她到腿上就亲,她刚开始还推搡,没一会儿就软了,他觉得坐着吻不带劲,抱起她放在办公桌上,自己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亲吻她,手还锢着她的脑袋,扣着她的腰。
秘书意思意思敲门就进来了,瞪大了眼捂着嘴又出去了。
平日里苏叶不计较繁文缛节,让她们下边别太拘束,她也习惯了敲门就进。
今天这场面,也太香艳了。
原来先生和卡罗琳是这种调调!先生看着矜贵得很,亲热起来那架势霸道又风流,卡罗琳也是,看着优雅大气,在先生面前就小鸟依人了,真是难得一见。
最后把苏叶吻得七荤八素摸不着北了,周浦深潇洒走人。
实际上他哪有悠闲自在,等着他处理的事还很多。
比如现在,他要去会一会他的堂弟了。他竟到近年才得知,他那看似禁欲的叔叔,还有这么一笔流落在外的风流债。
周浦深的叔叔周颉,原本是RC的董事,RC转型之时,他死活不同意将业务重心转移到非洲,但最终周宪还是决定采纳周浦深的建议,并将实权交给周浦深。
周颉因此自立门户,面上划清界限,背地里搞着不正当竞争的勾当,窃取商业秘密,雇佣商业间谍,最终被周浦深识破,锒铛入狱。
最后周颉在狱中自杀。说是被狱友嘲讽,干不过侄子,白长了这么些年岁。之后又在狱中听说周浦深端掉了他所有的皮包公司,正规经营的事业也被逼上绝路,他一身傲气,不甘受辱,一头撞死在监狱厕所隔断墙的直角上,死的时候还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之后一段时间,周浦深,甚至周宪,在周家的名声都不算好,周浦深也没有再去参加过什么家族聚会。
好在家族里,财势最大的,还是周浦深,他对这些所谓亲缘血脉,没多大感觉。即便家族逐渐散了,他也没在意。不用应付所谓的“亲戚”,也挺好。
这么多年过去,不曾想还能牵扯出事情来。
这个周牧,倒是与他父亲周颉很不同。
周颉孤傲,周牧却是长袖善舞的圆滑个性,如此,才能在混乱的非洲左右逢源,根据周浦深的调查,为这周牧所用的人,不乏政军界人士。
这些年RC在非洲,也算是沉沉浮浮,树敌不少,周牧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背后捅了那么多次小刀子,没有撼动RC,只不过是让RC痒一阵子。
没有人查到过他,因为他惯用的招数就是借刀杀人,RC 往往能够迅速处理掉对手,查下来有因有果,自然以为事情就了了。
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牧真正进入周浦深的视野,不是因为他的谋划被识破,是因为苏叶。
说出来苏叶大概又要不高兴了,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底子都被周浦深查了个遍。
周牧错就错在,招惹他的女人。否则拉各斯华人那么多,周浦深绝不会关心一个小工程师的死活。
医院的小花园里,周牧坐在轮椅上等周浦深。
到了地方,周浦深让方睿在十米开外等,方睿说:“先生,恐怕这里也不安全。”
这个医院,既然能默不作声地接纳受了枪伤的周牧,没上报,就证明,这里已然是周牧的地盘。
周浦深说:“无妨。”
医院是周牧的地盘有什么关系,拉各斯是周浦深的地盘。
周牧扭着轮椅,转过来看周浦深,说:“坐。”
周浦深居高临下,瞥他的腿一眼,在边上的石凳坐下了。
“周先生还真是气定神闲,不担心某个角落,藏着我的狙击手么?”周牧说。
周浦深说:“你不会。”
周牧哼一声,“就那么有信心我不敢直接对你下手?”
周浦深反问:“你有?”
确实没有。
周牧说:“你不会放过我,对不对?”
周浦深说:“本来会,现在……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久,一方面是他没有真正惹到他,那些小动作好比蚍蜉撼大树,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另一方面,也就当是给周颉面子了。
周牧沉默几秒,知道他指的是谁,却也不辩解,不论他初心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周牧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周浦深说:“内罗毕爆炸案。”
周牧联合了反对派,想要削弱周浦深支持的军方实力,引发民乱,趁机拿下在肯尼亚的矿产生意。但没想到军方一早就得到消息,将计就计。
若不是浅川援助,周牧那时候就已经无法脱身了。
这么早?周牧说:“那为什么不处置我?”
周浦深说那么多,已经耐心耗尽,但看周牧熟悉的眉眼,还是回答:“想看看我周家的人,有几分出息。”
他很想知道,周牧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一个人,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在非洲独自闯荡,集结了这么多人,有了宽广的人脉,可以说,周牧不差。
但是他没有想到,最终没有用在正途上,周浦深说:“如果你正经做买卖,周颉也许能瞑目了。”
周牧愣了会儿,抬眼看周浦深。这个堂哥。他头一回正视他。
周牧一直认为,周浦深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够狠,听闻他才20岁的时候,就军界大佬的宴席上,看着叛徒被残忍杀害,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
现在,周浦深在这里,告诉他,他不计较,都是因为看在他爸的面子上,看在血缘的面子上。
周浦深竟希望他闯出一片天来。
呵,真讽刺。
周牧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莫名的相信。他问:“你想怎么处置我?”
周浦深说:“去自首吧。”
周牧说:“如果我不呢?”
周浦深说:“随你。”
说完他提步离开,方睿突然大喊一声,“先生小心!”就要扑过来,被周浦深抬手制止。
周浦深停下脚步,回头。周牧的枪眼,正对着他,“周浦深,害死我父亲,你可曾有一刻懊悔羞愧过?”
“没有。”周浦深答,完全没有犹豫。
周牧给枪上了膛,冲着石凳开了一枪,崩出了一个大洞,石渣子飞溅。方睿也赶紧拿起了枪对着周牧,周牧问:“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后悔过?”
方睿急道:“先生闪开。”
周浦深说:“没有。”说完转身就走,步伐沉稳。
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响,周牧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颓然看着周浦深离开的背影。
方睿持枪后退,退到安全范围才转身跟在周浦深身后。还心有余悸。先生就是先生,这个时候还能气定神闲。
按照周牧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一激动失手都有可能,方睿忍不住问:“先生你真的不怕吗?”
周浦深上了车,“枪里没子弹了,怕什么?”
“诶?”方睿愣怔,“您怎么知道?”
“石凳上那枪开完以后,枪栓已经停在末尾,证明已经是最后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