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他耳朵有毛病!”
何当归别开了自己的脸,孟瑄又贴上来,如此反复几次,她也懒怠做无用功了。可是,孟瑄的爪子……又往哪里去了?!
小游的话音一落,门外又有两个声音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姐她经常边哭边唱歌,我们也听过,可能刚才就是她在唱歌。既然里面没了声音,许是小姐嫌咱们太吵了,不肯唱歌了,大伙儿散了吧,待会儿让蝉衣一人来瞧瞧。”如此半晌后,门外的声响立刻弱下去不少。
何当归略松了一口气,还好桃夭院的人都深知道她的脾性,喜欢清净,不喜被打扰。只因她常常要在房中调息打坐,一点影响都不能有,否则就让运气行功变得危险,于是她就给众人立了几项规矩,不论白天黑夜都不许接近她的闺房,打扫也是固定的一二人,而且不经过她的允许,谁都不可擅自推门而入。因为她待下人一向极好,也不端着架子,所以即使有一点特殊和严格要遵守的规矩,也不会有人觉得她阳春白雪,目下无尘。
她刚略松口气,可孟瑄又来挑起她的气——那爪子覆在她的胸口也就罢了(为什么“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顶端的那抹樱红!
“唔!”何当归恼怒地瞪视孟瑄,斥责他道,“孟瑄你闹够了没有!你我还未成亲呢!亏你还是读圣人诗书的呢!”她看在他身负重伤的份上,不欲与他多做计较。可他居然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到这等地步!
“叫我沈时~~”孟瑄忽闪一下长长的睫毛,转动着眼珠笑道,“或者叫‘时’也行,还没人这么叫我。”他手下动作不减,口中却关切地问,“小逸,你为什么边哭边唱歌?谁惹你伤心了?我替你教训他!”是她的“仇人”朱权吗?
何当归努力地拨开胸口的狼爪无果,眼见他的另一只狼爪居然渐渐往下面探索而去,她不禁有些慌神了,难道是自己方才的深情告白太过头了,让孟瑄误以为她深情到可以立马献身?她蹙眉一忖,慎重开口道:“孟瑄,其实,我刚才跟你告白,说非常喜欢你……其实,那些话并非完全正确。我虽然有打算要嫁给你,可是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并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你,而是因为,你是对我最好的男子,我每次失意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你了。”
“我知道啊,”孟瑄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你说什么把我‘时时放在口里,搁在心上’,经常念叨我的名字,又说‘一边擦眼泪一边阅读秘籍’,这些我全都不相信,半句都不信,小逸,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嗯?你知道?!”何当归诧异,自己的告白不止没成功,还被拆穿了?她睁圆眼睛问:“你知道我在撒谎,那你怎么还这样对我?”她慌忙按住溜到自己腿上的爪子,握在自己手中,将之拉回来,他掌心中的热度奇高,他的呼吸一波又一波,灼烫到了她耳际的肌肤。
孟瑄忽而紧紧搂住她,叹息似的说:“不管你情真情假,也不管你对我的温存体贴能持续到何时,我都不想再管,只要你这一时一刻对我是好的,那么小逸,我就愿意做个傻瓜,你说什么,我就装作信什么。”一双雪亮明澈的眼睛直直望进她的眼底,再望进她的心底,一字一顿地说,“小逸,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一直做你的傻孟瑄,永远听凭你驱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何当归被那道目光固定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说:“当然了,我能走到哪儿去。”
孟瑄舒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昨晚做梦,我见到你被一名恶人掳走,做了那个恶人的新娘,还被他羞辱折磨,而梦里的我只能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到。最让我焦急的是,你手中握着一把刀,可以杀死那个恶人,可每次那个恶人欺侮你的时候,你总是对他手下留情,一直被他狠狠压着欺负。”他的声音压抑而痛苦,似乎正在重温昨夜的梦魇。
嗯?这是什么怪梦?
何当归眨巴眼睛,反问道:“什么恶人?我这儿来过的最大最恶的那个‘恶人’,除了你还有谁?”往后,不会再有别的恶人来骚扰她的生活了。朱权对她生出深深厌恶,以后都不会再想看见她,他向来只喜欢漂亮女人,也只给漂亮女人一次机会,一旦不合他意,以后都绝缘了。没了那个人的威迫,她简直轻松得好比春天枝头的一只喜鹊,还有什么恶人能伤害到她?
孟瑄闷闷道:“恶人就是恶人,我怎知道他是谁。”他心中想着,那个恶人自然是朱权无疑,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就在这张床上,朱权还曾跟小逸激情缠绵过。当时的小逸可比现在主动百倍,一双雪臂紧紧搂着对方,口中还发出好听的闷哼……
如今朱权的态度尚不明朗,仿似很喜欢小逸,又似恨着她,而小逸突然转投自己的怀抱,自己欣喜之余,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她从前的经历。只好自我安慰着,这种事主动一方全是男子,只要朱权起了色心,她从或者不从都没有什么分别。既然自己视她重过任何珍宝,离开她就会痛到活不下去,那么,他实在不应该再计较她的过往……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春暖花开,只要在身边就好……
只是,那天在这张床榻上见到的那一幕,是他眼中和脑中挥散不去的阴影,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刺一下他的感官。小逸,她在朱权的身下叫得那么欢愉,她为什么不会对着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
孟瑄心中一时被魔怔住了,手下重重使力,不知捏在了身侧人儿的什么地方,换得了她的一声惊呼:“啊!你干嘛!”
孟瑄抬头时,目中透着点点红光,欺身而上将她香馥的身子压住,继续做着刚才未做完的事。而恰在此时,门外再次有了擂门的声音,咚咚咚地震响着,可他却丝毫不受干扰,披散着一头乌发,将脸深深埋在她的纤颈,肩头,锁骨,胸口,享受着她的温润雪肤。小逸,你的声音呢,叫出来给我听!
☆、第312章 八百年没吃肉
更新时间:2013…11…10
门外的敲响震天,直欲破门而入的架势,何当归起床更衣尚来不及,可孟瑄再次变成不听话的那一只了,仿佛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也没吃过肉,在她的肩头和胸口一阵狂啃,怎么推都推不开,门外如此之嘈杂都不能干扰他的手下动作……
粗糙的指腹刷过她的锁骨,描绘着她胸前的少女丰盈,一遍又一遍,直到雪肤染上一层羞红的色泽。而另一手重点光顾着她的光洁小腹,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手不怀好意地勾动几下小裤边缘,终于,食指和中指一点点滑进去,意欲探索那片神秘之地,带着明显的颤抖,似乎他才是最紧张的那个。
何当归见敲打、拍打、捶打他的后脑勺均不起作用,又见他色胆包天,已然没有任何下限了!心下一横,水葱似的指甲用力抓过他的左脸,四道深长的抓痕,很用力地抓过去。视野中看不到那边脸的具体情形,不过她严重怀疑已经将他的脸抓破抓出血了,可是,可是,孟瑄一点罢手的意思都没有,不知是因为吃痛太深,还是他根本是故意的——
“兹啦——”
两个人同时僵住了,何当归是不可置信的狂怒,孟瑄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门外还是一片嘈杂,何当归压低声音,用危险的口吻说:“放开我,把被子拿过来给我盖上。我不说第二遍。”
孟瑄顺从了她的意思,不过阳奉阴违地用被子将二人一同盖上,而他自己则像一只无害的绵羊一样,袖手倒卧在棉芯软枕上,乖巧地眨巴两下眼睛。
何当归又恨声道:“你下床,立刻马上!”
孟瑄摇头:“我失血过多,全身发冷,下不了床了,要下床你下。”他将俊颜一侧,露出被抓伤的左脸,四道桃红色的抓痕,有一道真的抓破了皮,有细小的血珠渗出。同时他又补充道:“我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可疼了,其实我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要调养半年才能好,小逸~~你要撵我下床吗?”
何当归掀开一线被缝,不期然真的见到孟瑄左臂新包扎的绷带又染红了一片,她气恼地瞪着孟瑄,低斥道:“你不要命了吗!我越说你要静养,你越乱动一气!”说着去摸脉瞧他的内伤。
“命算什么?”孟瑄朝她的方向挪动一些,“小逸,我把我的命送给你,以后我就是你的私物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看那里?”
何当归一手撑开跟他之间的距离,一手为他号脉,半晌后甩开他的手腕,冷冷道:“你没受内伤,快下床。”
孟瑄再朝她挪动一些,将一只玉手按在自己胸口,轻轻说:“内伤在这儿,你摸摸看,真的很严重,医不好就死了。小逸,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伤。”
一双晶亮的星眸中是不可错认的情意,墨色瞳仁中满满的映着她的两片倒影,让何当归不由生出了一些恍惚感……只是,如此一个浓情的时刻,却有内忧外患。门外面,擂门声震天响,蝉衣在叫嚣:“小姐,开门开门开门!”被子里面,情真意切的孟瑄一面用言语攻势打动她,一面伸出了罪恶之爪,探向她已被他扯为两半的菲薄小裤,口中低低叫嚣着:“小逸,让我临死前再抱抱你,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何当归死命格开他的爪子,猛然转头,冲门外暴吼道:“叫什么叫,找我干嘛!!!”
砸门声安静了一刻,然后又转为小声的敲门,蝉衣边敲边道:“咱府上又有客人来了,彭大公子来做客,还给小姐你带了京城的吃食来呢!蜜枣子枇把膏!香芝麻凤凰卷!二十几种呢!”
彭时来了罗府?何当归皱眉,又冲着门喝道:“我在睡觉,别来打扰我,东西你们自己吃吧!”然后又厉声加一句,“你们都走远点,谁再靠近我的房间,扣他两个月工钱!”
蝉衣小声嘀咕着“睡觉还唱歌”走开了,何当归方略松口气,只听远远传来了一个男声:“她在睡觉?可我听着不像,我听着她精神得很。”一道紧绷的冷泉般的声线,让何当归立刻就听出,这个是彭时的声音。她眼睛一圆,彭时一到罗府就来了桃夭院?他来了多久?他听到了什么!
蝉衣的声音:“我家小姐就这样,她喜欢边睡觉边唱歌。”何当归冒汗,自己的哭泣与唱歌,在旁人眼中已经同化了么!
默然一刻,彭时问:“我有事找她,这两日间什么时候能见着她?”
实诚的蝉衣回答:“她睡醒就能见着了。”
“如今午时未到,”彭时道,“她什么时候能睡醒?”他的声音放大一些,显然是想让屋里的何当归也听见。他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主人明明醒着,却大白天关着门不肯见客,礼物见都未见就赏给下人,这些都令彭时深深不悦,两年不见,何当归好大的架子。
“小姐她夜里最有精神,”蝉衣好心建议道,“大公子你要是有急事,就今天晚上再来看看吧。”
然后,外面就陷入了长久的静寂中,又过了一会儿,何当归悄声问孟瑄:“他们都走了吗?彭时和其他人,都走远了吗?”
孟瑄又挪近一些,终于将她揽在怀里,方自笑道:“全都走光了,这次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了。”他端详一下她红通通的鼻梁,然后歪着脖子凑近她的小脸,想要再次品尝那种甜美滋味……错开鼻子,这样就没问题了对吧……
何当归气恼地挡着他挂彩的笑脸,质问他:“你不是号称耳力绝佳,能听见十丈内是否有人接近吗?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你都没听到?彭时是什么时候来的!”
“何止十丈,百丈两百丈我也能听得到。”孟瑄嘟着嘴巴亲吻她细致的掌心,不放过任何一丝占便宜的机会,可惜才亲了一下,佳人的玉手就跑了。他遗憾地咂咂嘴巴,眸中的光泽转为黯沉,往被子缝里窥去,发现佳人玉躯已重新被寝衣包裹上了,于是发出一声更遗憾的叹息,那副急色的模样让何当归严重怀疑他已八百年没抱过女人了。他冲她傻笑道:“可是我听见了也没办法,你这样诱人,让我根本停不下来。”
何当归揣着怒火问:“彭时来了多久了?他站在距此多远的地方?他有没有听清屋里的情形!”
“彭时,彭时,”孟瑄念叨两声,然后蹙眉道,“不妙,他的名字竟然跟我的字‘沈时’一样,这可大大不妙,我以前还未注意到……不行,我要换个字号才行。”
“哪里不妙?”何当归不解,“重名有什么奇怪,一个字而已。”
孟瑄解释给她听:“一会儿咱们欢好的时候,你会叫我‘时’、‘时’,难免连他都跟着沾光了,所以一定要将这个‘时’字换掉。”何当归不禁哑然了。孟瑄想了片刻,慢慢道,“你的小字是‘清逸’,不如,我就夫从妻名,将我的字改成‘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