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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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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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谐成几个月没有去过沈府,沈夫人那里,他也只是留了几张药方就再也没有来过。整个沈府里出来沈夫人偶尔念叨他几句,再没有人敢提他的名字。
  赵京和林氏来到青州之后一直住在林府。本来林氏回娘家都是住在自己未嫁时的闺房里,这次却一番常态,夫妻二人都住在离赵谐成所居慎园最近的一个院落。这样不仅可以预防林蔚山下毒手害赵谐成,也可以就近看管赵谐成,彻底断了他跟陆福生的关系。
  李皓难得过来探望赵谐成一回,来到林府门前就看到一个女孩儿在与门房争执。那女孩儿拿着一封书信要交给赵大公子赵谐成,两三个门房闲得无聊,看那女孩儿年纪小模样俊俏,便存心欺侮。赵谐成的朋友他们都见过,这小姑娘衣着破旧傻愣愣的,很明显不是。更何况赵谐成的父亲,也就是他们的姑爷赵京已经下过命令,不许关于沈家姨奶奶或者陆姑娘见大公子,那么关于这位陆姑娘的消息,他们不让传到赵谐成耳中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于是几个门房便放心大胆的欺侮她。
  李皓隐隐听到“陆姑娘”三个字停下脚步。家里一个师兄一个师妹俱姓陆,她一说到“陆姑娘”,李皓难免会想到陆皎。
  几人正争吵,突然府里出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其后带着一大群随从似要出府。几个门房马上止了口不敢再闹,齐刷刷鞠了一躬叫道:“瞿二爷。”
  瞿二爷举起马鞭指了指那女孩儿,问道:“你是送书信给赵公子的?”
  那女孩儿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瞿二爷又问了一句:“是一位陆姑娘让你来的?”
  女孩儿又点点头:“这信是陆姑娘给我家夫人,让我家夫人转交给赵公子的。”
  瞿二爷扬起嘴唇:“如此甚好。”说着,他又叫了一下旁边的随从:“岳老三,帮这位姑娘把信给赵公子送过去。”
  女孩儿刚要感谢,瞿二爷却脸色一变,拔出佩剑将那三人斩于阶前。女孩儿一下子吓傻到那里。
  那三个门房长着嘴本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只说了“姑爷不许”四个字就咽了气。
  瞿二爷提着那剑在尸体上抹去血污,道:“府里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丢府里的脸的么?”
  扭头寻了个侍从,又道:“收拾了。再去找个靠谱点的门房。我不想在这里用他们的衣服擦第二回剑。”
  说完便带着侍从们策马离开,整个过程没有看李皓一眼。
  这个人,还真是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啊!沈子忱那人虽然骄横,只要看见他,还得敬他一声“相王殿下”呢。
  信件送到慎园时恰巧赵翦秋在。赵谐成一向宠她,赵翦秋拿到信就撕开了:“福生姐姐给哥哥的信。妹妹先帮你瞧瞧。”
  赵翦秋刚看完就红了脸,怒道:“福生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不知廉耻!她写这些过来,是想要炫耀什么还是示威?”
  赵谐成接过信看了一遍:“
  赵公子启:
  素闻赵公子医术超群,妾欲求一避子之法,思来想去,无可信者,唯信得过赵公子耳。冀公子赐予良策。  
  陆皑拜上”
  勾搭上新欢就忘记了旧爱。还公然向旧爱写信问避孕之法。这不是在炫耀自己和新欢如何恩爱敦伦,并且在向旧爱示威么?偏偏要提避孕,她到底在暗示什么?暗示新欢夜夜索欢她已无力招架了么?这种男女之事她竟公然提于旁人,简直不知羞耻!
  赵谐成看到的倒不是什么炫耀示威。他看着那句“无可信者”,想到,她可能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曾经把他当作唯一的希望,可他放弃了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沈府里她没有信得过的人。她在那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日子一直过的很艰难。现在她又被沈子忱收了房,沈子忱若要索欢,她必定拒绝不了。可她说过,她不喜欢沈子忱。之前她有过一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必定是伤透了心,再不想有第二次了。
  赵谐成没有说话,掏出火折子将那信燃了。
  李皓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襄和,我来找你玩。”
  赵谐成扭头请李皓进来。赵翦秋见有客人,又是位不认识的公子,也不好就留,行个礼就离开了。
  李皓道:“襄和,刚刚本王在门口看到一个男人,甚是嚣张跋扈。仆从们都叫他‘瞿二爷’。看那人言语衣着,像是府上的主子。那人是谁?之前来你这里我怎么没见过?”
  赵谐成斟了一杯茶递给李皓:“那人名叫瞿庭东。是十几年前武林里赫赫有名的瞿家庄庄主瞿琮的第六子。九年前林蔚山林盟主要在江湖上立威,屠瞿家满门,只留下瞿庭东一个活口。据说是瞿庭东杀了林盟主的义子林祁,林盟主反而很欣赏他,愿认他为义子,赔他一个父亲宗族。这不,几个月前刚来林府认义父来了。”
  李皓大喜:“瞿老六变成了瞿老二。那就是是说,这个瞿庭东是排着林祁行二的,林初夏是过继给林祁做女儿的,那么林初夏需要叫这位瞿二爷叫二叔。襄和你是初夏的哥哥,那么也该叫这位瞿二爷二叔。这位瞿二爷瞧着比襄和你还要小几岁,辈分竟这么大?襄和,我突然想和这位瞿公子结拜。”
  赵谐成看着李皓,脸色发黑。
  李皓急忙改口,“咦”了一声,似是十分不耻:“笑话!本王的父亲是皇上,本王怎么会给林蔚山那等狗贼当干儿子?说着玩的。还有那瞿庭东,说不清是忍辱含垢养精蓄锐,还是数典忘祖认贼作父。反正我想,能被咱们的林盟主欣赏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好鸟。”
  李皓起身四处看看,想找找有什么好玩的,走到正对门的香案上却发现香炉里没有燃尽的纸。李皓拿起那烧的只剩纸片瞧了一眼,只有“陆皑”二字。想来应该就是刚刚门口那姑娘送来的那张。
  李皓回头看了一眼赵谐成,道:“巧了,我师兄丢过一个妹妹,也叫陆皑。”
  赵谐成道:“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这位陆皑姑娘小字福生,你见过几次。”
  李皓拍拍脑袋,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哦,是她呀。我特别喜欢那个姑娘。头一回能看到能让沈斯年那么吃瘪的姑娘,真是想想就大快人心。也不知道是沈斯年从哪儿抢来的良家妇女,见着别人都会笑的,偏偏一看到沈斯年脸就僵住了,跟我那冰块脸大师兄一模一样。现在想想,倒真像我大师兄的亲妹妹,那脸臭起来一样一样的。”
  李皓又眯着眼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谐成:“这沈家的姨奶奶怎么会给襄和你送书信?莫不是游湖遇刺那次你们一同掉下水相处几日生了情分?怪不得沈子忱纳妾那日说什么一对明珠。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是吧?沈斯年这是替他小妾婉拒襄和你呢!”
  李皓的话说的虽轻薄,却都给他猜对了。赵谐成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李皓盯着赵谐成的眼睛难得正经一回:“襄和,你这样我可真为你不值。我倒霉吧我是有原因的,映月喜欢大师兄,她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你那陆姑娘在那姓沈的身边不快活成那样,我看你的样子也是对她有意的。你和她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把她抢回来?”
  赵谐成却笑了:“抢什么?我很快就会死了。我把她抢回来当寡妇啊?斯年爱她不比我少,他又比我活的长,将福生交给他我很放心。
  福生只是受过太多的苦,她想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地爱她。斯年刚开始对她有误会,对她很冷淡,我不过恰巧比斯年先对她好而已。再等几年,时间久了,福生认清了斯年对她的好,未必不会爱上他。”
  李皓怒道:“那你呢?让她这么嫁给别人,你甘心么?”
  赵谐成笑道:“容与,你还是不懂。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占有她,只要知道她过的好,就会很快乐。”
  李皓摇摇头:“太玄幻,听不懂。”
  赵谐成道:“我一直以为福生对我总是会比对斯年少一些抵触,我也以为福生在我身边会比在斯年身边更快乐,原来并不是。他们认识比我早的多,之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让福生对斯年生了芥蒂,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这些事情到底跟斯年没有关系,她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记恨他一辈子。日子久了,她总是会放下的。她不是我的,我要在怎么抢才能抢过来呢?”
  李皓从林初夏处了解过沈子忱与陆福生相识的经过,乍一听,还都能套上去。想来男女之间大抵如此,即便当初再不愿意,日后一直在一起生活,可能还会有个孩子,日子也许就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了。书上说:“逆取而顺守之,方为长久之势也。”不就是如此么?这个沈子忱还真是阴险,竟拿兵法上的东西对付女人!再想想,自己追映月是不是可以借鉴一下?可是怎么可以,这样他岂不成了沈子忱那样的小人?

  ☆、前嫌

  67。前嫌
  隔了一日赵谐成当真送了一封书信过来。
  避子药大都是虎狼之药,极为伤身,与毒/药无异。陆福生身有长生蛊,已是百毒不侵之体,吃避子药不会有半点效用。陆福生头一次跟沈子忱的时侯,申琳给她吃过避子药,可还是有了身孕。赵谐成知道这些,不知道这次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赵谐成倒真是苦思冥想了几个时辰,又翻翻书,方才想起一个穴位避孕法。禁宫之中妃子侍寝后避孕便用过此法,御幸过后,若上无意让此女产子,诏曰:“不留”,便有太监按压妃子腰胯之间的穴位,龙精乃出。陆福生虽有长生蛊,可她不懂武功,又不懂的如何利用长生蛊。长生蛊虽有移穴之能,可陆福生却不通此法,穴道也就没有移位。这个法子应该行得通。不过陆福生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指上没有力气,倒是可以把针灸的法子交给她。
  只是这些穴道位置私密,陆福生又已为人妇,赵谐成若画图纸给她,倒似存心轻薄一般。赵谐成只好给她写清楚什么穴位,怎么按压扎针,具体穴位在哪个地方却只字不提。好在陆福生幼时在医馆待过四年,颇学过几日针灸,背过穴位图。可毕竟时间过去太久,有些穴位她也记不全,只能托申琳去问张君璧。张君璧自小习武,学过点穴,更何况他与申琳是夫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福生第一次用这个法子用得很艰难,穴位找不准,她拿着针在腰腹上扎了半晌,流了不少血,可下身一直没有动静。她咬着牙也顾不得疼,仍是坚持不懈地扎针,急得满头冒汗。直忙活一炷香的时间,总算让那东西流了出来。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就好得多,此后倒都没见血。
  凡两人同房后陆福生都推脱沐浴起身离开,好半晌才回来。日子久了,沈子忱倒也不是没有丝毫察觉。一次事毕,沈子忱趁陆福生起身沐浴紧随其后,欲一探究竟。浴室里面倒是备着香汤,只是佳人哪里是在沐浴?浴池旁的案几上银针码了一排,佳人只着小衣,小腹和大腿都光着,美玉似的肌骨白压霜雪,偏偏小腹上扎了一片银针反着光亮,万分突兀。真真给他撞了个正着。
  陆福生没留意,乍一看到他不由得大惊,手一抖就扎错了位置,一针下去就见了血。沈子忱眉头一皱就要过来,可只走了一步沈子忱却停到那里,再不肯上前。
  陆福生定了定神,将那扎错的银针拔/出,从新照着正确的穴位扎进去。察觉浊液尽数溢出,她才将银针都拔/出/来。
  沈子忱就那样站在门口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肯说。陆福生知他是看出端倪,存了火气,可她沉吟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好搪塞他的措辞。
  陆福生咬咬牙,索性将上下小衣也脱了,走到沈子忱身边。这个时候她只能用这个讨好他了。他之前那么厌她,第一次肯转了脾性宠她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孩子没了之后他便翻了脸。第二次他又肯宠她无非是她肯屈从于他,他还惦念她这副身子。反正她已经是他的妾了,作为床榻上的玩具,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又有了第三次第四次,她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若一直拒绝,倒显得她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做张做势的紧。
  沈子忱是夜起,身上只穿着中衣。薄薄的一层,根本隔不住陆福生扑到他怀里时从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
  他还存着火气,偏偏敌不过她的软语娇嗔。她说:“公子也起来了,让妾伺候公子沐浴吧!”他刚要低头看她,她却揽住他的脖颈,将红唇覆到他的嘴巴上。明明知道她是虚情假意,明明知道她是惹怒了他有意讨好逃避处罚,可他偏偏拒绝不了。只得将她打横抱起,一起下了浴池,将她按在池壁吻她。
  刚刚好不容易做好的针灸又没用了。胡闹了半晌,陆福生推开他转过身,一个人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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