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卖着乖:“臣妾就晓得皇上最疼臣妾不过了,皇上。”拖长了尾音,明眸轻眨,泛着笑意,素手拖着尖尖的下颚,又一声娇滴滴的长唤:“皇上。”
戚望之板着脸“嗯”了一声,哼道:“有话便说,做什么摆出这幅模样来。”
又朝着戚望之怀里贴了贴,娇娘软声道:“皇上在疼臣妾些好不好,臣妾许久没有见过家里人了,有些想念呢!”
戚望之挑起了长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娇娘,依旧不语,直到娇娘又一次施展了娇嗲媚态,搂着他的胳膊好一番痴缠,才慢悠悠的“嗯”了一声,神色淡淡的说道:“你为贵妃,这个体面是该赏的,明个儿让福海传旨去承恩侯府,宣召你母亲……与姨娘进宫就是了。”
娇娘眼底明显带了几分意外,她原以为宣召的不过是嫡母,却不想连姨娘亦有这份殊荣,当即脸上挂着了毫不掩饰的喜色,甚至带了几分激动,柔声道:“臣妾谢皇上恩赏。”
戚望之见娇娘难得如此喜形于色,想了想便又道:“如今你已为贵妃之尊,你生母也该有所加封,她倒也算有功之人,生得两女皆为皇家妇,你那姐姐更是为英亲王诞下唯一的子嗣,朕瞧着一个四品恭人倒也当得。”
娇娘怔怔的瞧向戚望之,好半响才回了神,竟比自己当初得封贵妃之时且要兴奋许多,起身郑重的朝戚望之行了宫礼,一字一句道:“臣妾替姨娘谢皇上恩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0章
当夜,戚望之自是留宿在了昭阳宫,因久未近过女色,戚望之不免压着娇娘好一番龙凤颠倒,惹得娇娘连连求饶,尚不放过,直到彻底尽了兴,已近四更天,这才唤了人进来伺候,在一瞧,娇娘已累的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娇娘醒来,身侧早已没有戚望之的身影,而外面阳光更是刺眼的很,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娇娘懒懒的唤了人来伺候。
银宝和金宝挑起了帷帐,同贵与同喜那厢唤了小宫女去打了水来,之后又伺候着娇娘起身。
“这是什么时辰了?”娇娘只觉得身子又酸又疼,昨个折腾了半宿,她这身子骨当真是受不起。
银宝脸上带着暧昧的喜色,轻声回道:“娘娘,已是巳时了,皇上说了,不让奴婢们扰了您的休息,让您只管睡到自然醒,皇后娘娘那边皇上使了人去给您告了假。”
娇娘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皇上既已为她与皇后开了口,她便领了这个情就是,没得在过去扎皇后的眼。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卯时末离开的昭阳宫,临走时再三的吩咐了奴婢们,万万勿要扰了您的清梦呢!”金宝亦是满面笑容的回道,想了下,脸上又是掩不住的喜色:“娘娘,皇上走时就吩咐了福海去承恩侯府宣旨,如今五姨娘可要是四品的诰命夫人了。”
娇娘脸上自是带着悦色,没成想皇上会这般迅速的下了旨意,笑意不禁越发的深了,说道:“如今算是好了,纵然姨娘无子,日后也不敢有人怠慢于她了。”
“便是没有这诰命身份,哪个又敢怠慢了五姨娘。”银宝含笑说道:“您可是贵妃娘娘,莫说是在侯府,便是在旁的府上,谁又敢轻慢您的生母。”
娇娘微微一笑,问道:“福海走了多久了?”又指了指那千叶攒金牡丹花冠。
今日娇娘挽的一个惊鹄髻,犹如乌云出岫,其势巍巍,又带上那千叶攒金的牡丹花冠,越发衬得人华贵雍容,气势夺目。
待近了正午,同喜笑嘻嘻的掀了帘子进来,禀道:“娘娘,夫人与恭人还有谢大奶奶到了。”
这一年,可算是承恩侯府几十年来最荣耀的时刻,比起早先让太夫人与承恩侯激动不已的太子侧妃之位,如今珍贵妃,对于整个承恩侯府一族来说,都是无比荣耀的存在,在得知娇娘获以高封的那一日,太夫人直接让魏大郎赶往老家祭拜列祖列宗,以示告慰先祖的在天之灵。
承恩侯府虽是百年世家,可一直以来只贵不清,且无权柄,平日里走动的不过与其一般的人家,如今乍一进这红墙碧瓦的皇城,心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更是处处小心,眼下留意,紧跟着领路的小太监,生怕冒犯了宫里的贵人娘娘。
小允子回头瞧着承恩侯夫人三人束手束脚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宽慰道:“夫人只管随着奴才来,在这宫里,说句托大的话,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为难您几个。”
承恩侯夫人听得此话,亦是一笑,心里却也明白若是娇娘不得宠,也不会有如今五姨娘的四品恭人诰命了。
到了昭阳宫,进了内堂,承恩侯夫人三人也不敢懈怠,待得了通传,径直走到那坐在高位宽倚之中女子面前,行大礼:“臣妾文氏、许氏、谢氏叩见珍贵妃,恭敬珍贵妃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娇娘虽见五姨娘心里激动,却知礼不可废,等三人行完礼后,便素手一抬,银宝几个忙前去扶了三人起身,娇娘这才含着笑意道:“母亲、姨娘、嫂嫂赶紧坐,咱们也好叙叙话。”
银宝留了个心眼,安排座位的时候,特意把承恩侯夫人与谢氏安排在了一起,在娇娘下首的左侧,又把五姨娘安排在了右侧,如此,倒让娇娘与五姨娘近亲了许多。
娇娘看在眼里,嘴上虽是未说什么,可眼底明显带了赞许的笑意,承恩侯夫人与谢氏亦是瞧出了门道,可如今以娇娘的身份,谁又敢多上一嘴,挑她的不是。
宫女上了茶点瓜果后,娇娘便率先开了口,问了问府里的近况,又问及了八娘子与十一娘子的婚事。
承恩侯夫人知这是娇娘招她进宫的用意,如今全府又指着她这位贵人,自是不敢得罪,便一五一十的说道:“娘娘是知晓的,八娘子与十一娘子早先已就把亲事订了下来,只是后因前太子的事,怕碍了太上皇的眼,倒是把这喜事拖了下来,如今新皇登基,本就是大喜之事,侯爷的意思是趁着这喜气,把两人的亲事也办了,顺郡王府和毅勇国公府也是这个意思,前个还使人来侯府提及了婚事,太夫人的意思是,既早已订了亲,这亲事便也该早些完了,免得节外生枝,给您平添麻烦,只是侯爷说,得跟您商量一二,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娇娘听完沉吟片刻,之后微微一叹,若按她的意思,这两门亲事都算不得好,且毅勇国公府的小公爷有那样的毛病,瑶娘嫁过去无疑就是守活寡,只是,自己虽得高位,根基却是不稳,贸然插手,怕是不妥,更会惹人非议,且还会让人以为承恩侯仗着自己的势悔婚,且会坏了柔娘与瑶娘的名声。
微微蹙眉,娇娘声音沉下了几分:“顺郡王府原不得太上皇的喜,虽说如今皇上登基,可那顺郡王府依旧是不得志,这婚事的得失,就让父亲自己做主吧!倒是瑶娘的婚事暂且缓一缓,寻个空我召她进宫一趟在议吧!”到底是与十一娘子交好,娇娘狠不下心来推她入那火坑。
承恩侯夫人一愣,眸光一闪,有个忙谬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竟以为娇娘是想举荐瑶娘进宫侍奉皇上,转念再一想,不免觉得可笑,以珍贵妃如今的荣宠,哪里需要旁人为其固宠。
“娘娘既如此说,那臣妾便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侯爷。”承恩侯夫人说完,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娘娘莫怪臣妾多嘴,这事也是老夫人在臣妾来前再三嘱咐了的。”说话,话音微微一顿,扫了一眼仅留在内室伺候的同喜与同贵,才继续道:“如今王美人有孕,您也该紧着些了,毕竟若是王美人产下皇长子,与您而言实在不妥。”
戚望之对王美人的态度,外人自然无从得知,故而太夫人与承恩侯心急倒不让娇娘意外。
描绘的鲜艳的红唇轻轻一勾,娇娘笑的不以为然,语气更含着几分傲气:“让太夫人与父亲无需心急,王美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本宫心里一切有数,只一点,让父亲定然要记着,本宫在宫里不管如何的受宠,侯府中人也不可因本宫得势而肆意妄为,若不然,让本宫知晓,也莫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不顾念手足之情了。”说道后面,娇娘脸色一沉,眼底更浮现几许阴冷之色。
乍一见娇娘变了脸色,承恩侯夫人不由一愣,深深体会到娇娘已不是那个知会撒娇卖乖的庶女,如今已是贵妃之尊,其势已极盛,那种锋芒毕露的锐气,比起含而不露更让她觉得心惊胆寒,一个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昭示自身气势,已足矣说明她的底气。
“娘娘尽管安心,此话侯爷已在府里嘱咐过,真若有那不成器的,不用娘娘开口,侯爷便会清理门口。”说道这,承恩侯夫人话音一顿,又继续道:“府里无能,不能为娘娘锦上添花,却也绝不会成为您的累赘。”
娇娘微微一笑,精致秾丽的眉眼稍显柔和,原高高在上,带着几分疏离的姿态透出几分亲昵,拍了拍承恩侯夫人的手,随着轻缓的动作,丰润白皙,肤光胜雪的腕子露出了一小截,红唇轻抿,温声道:“父亲,我总归是放心的,只是,倒也不必事事小心,咱们承恩侯府虽手无重权,可也是百年世家,若是有那不张眼的先挑了事端,咱们也无需退让,只管给那些不开眼的一些颜色瞧瞧,免得让人以为承恩侯府好欺。”说道此处,娇娘骤然一笑,下颚微微一扬,顾盼生辉的凤目轻轻挑起,流泻而出的是几欲收敛不住的傲慢。
承恩侯夫人是个聪明人,立时便领会了娇娘话中的含义,承恩侯府在外代表的是珍贵妃的脸面,虽不挑事,却也不能怕事,如若有人敢欺,她便是侯府坚强的后盾。
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承恩侯夫人轻点了下头,又看向一直把目光落在娇娘身上的五姨娘,轻声道:“娘娘怕是想和恭人说些体几的话,臣妾就不耽搁时间了。”
娇娘招来银宝,吩咐她带着承恩侯夫人与谢氏在昭阳宫逛逛,之后才缓缓舒了一口长气,含笑握住了五姨娘的手,眼底具是掩不住的温情之色。
第71章
五姨娘出身低贱,虽颇得承恩侯宠爱,可也不过是一介姨娘,莫说是这皇城,便是连英亲王府以她往日的身份都是去不得的,故而,五姨娘整个人便透出一股拘谨,甚至这股拘谨之中带了几分生疏之态。
娇娘下意识的皱了下没有,吩咐同喜重新沏了茶来,又带着安抚意味的握了握五姨娘的手,微笑道:“瞧见姨娘一如往昔我便放心了。”
五姨娘眼底带着柔和的慈爱之色,反握了一下娇娘的手,随即松开,想起来时太夫人的嘱咐,原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顿了顿,才道:“臣妾一切安好,劳娘娘关怀了。”
娇娘皱起了秀长的娥眉,顺势把左手中把玩的白玉串珠掷在了高几上,神色带着几分不悦:“姨娘这是怎么了,咱们母女难得见上一面,怎么你还说这扎我心窝子的话,莫不是在府里时哪个与你说了什么?”随着话音轻落,娇娘挑高了长眉,神情染上了几分阴霾。
五姨娘一愣,先是有些犹豫,后见娇娘气红了眼眶,才温声说道:“如今谁又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只是来时,太夫人特意嘱咐了一番,你如今身份不比往日,莫说是我,便是侯爷在你面前也断然没有摆出做父亲的架势之理,太夫人这话说的不错,我这么个身份,原就是你的污点,万不能在失了规矩,为你招惹笑柄。”说道这,五姨娘轻声一叹:“早知你有这份造化,当初就应该央求了侯爷,把你记在夫人的名下。”
“姨娘。”娇娘轻喝一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打从怀了我的那一刻,你便是我的生母,难不成记在嫡母的名下就能改变我身上流淌着你的血液的事实?我尚且记得,往日里,你是何其骄慢,怎得如今变得如此模样,你便是出身不显又如何,如今母凭女贵,我倒是瞧瞧谁敢拿你的出身来说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外面,你是我的生母,谁让让你立那劳什子的规矩,在这宫里,说句托大的话,除了皇上与皇后,谁又敢挑你失了规矩,更何况,眼下还是在昭阳宫中,在这里,我便是规矩。”一边说着,娇娘眼眶越渐湿润,嗓音有了哽咽感:“如今我进了宫里,想见上你一面是越发的难了,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何苦在意那些规矩,生生的伤了我的心。”
娇娘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倒是让五姨娘莫名生出的那份生疏之感淡去了,心里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也顾不得来时太夫人嘱咐的那些规矩,拿着帕子抬手擦着娇娘脸上的泪珠,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莫哭,莫哭,你哭的姨娘心都跟着碎了。”
娇娘由着五姨娘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擦拭着,感受着她手指传递来的温度,心中软的一塌糊涂,这让她想起了年幼时,每每她哭闹,姨娘也总是这般耐着性子,把她搂在怀中柔声轻哄。
握住五姨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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