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怪了,我们桌子上的盘子怎么会自动飞起来呢?”一桌刚刚吃了不久的客人叫老板又上了几个菜,边吃边说道。
“是啊,我还以为那几个人与你有仇,盘子是你扔的呢!”另一个接嘴答道……
这些人的话都传到了罗轹等三人的耳中,除罗轹外,张冲、刘晓林都没有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何该有人去收拾他们,一群土匪!
“我觉得葱葱刚才有句话说得对,打工而已,我们不一定要在一个单位,甚至也不一定在一个行业,未来我们总得自己创业的。”罗轹既安慰死党也安慰着自己。当然,罗轹如果现在立即要办企业也是可以的,他现在还有六颗珠子呢。虽然不知道那些珠子到底会值多少钱,但如果把它卖了,办一个小企业的钱应该是够的。不过,罗轹已经有所计较,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卖这六颗珠子的。这可是多吉大师交给他的临终遗物呢!
第十一章 别了校园
三人在餐厅有说有笑,可刘军明在交纳了一万元的保释金后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些盘子会自动飞起来袭击兄弟伙?放眼整个餐厅,当时自己也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难道那小子身边有高人保护,或者是那小子会魔法?四年大学生活,刘军明差不多就当了四年的游戏专业户和补考专业户,所以对游戏里的魔法是非常清楚的。
“肯定是那小子在作怪,此仇不报非君子!”刘军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与同龄人相比,刘军明是幸福的,它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亲刘大洲早年在国营企业当材料处长时就创下了一个家业,在刘军明读小学那年,刘大洲似乎突然之间看清了自己的前途,毅然辞掉公职,成立了一家公司,而名字就是用的“军明贸易有限公司”,现在已经发展成为资产近百亿的“军明投资集团”,公司取名“军明”,说明刘大洲对儿子抱有非常大的希望。
但刘军明也是不幸的。恰恰因为家庭经济条件的优越,刘军明从小也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骄横,野蛮,惟我独尊,几乎男人所有的毛病都具备了。但刘军明在父亲刘大洲面前也掩饰得很好,特别是商场上的狡诈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得刘大洲的赏识。
刘军明真要对付罗轹,罗轹可能是他的对手吗?
当学工部部长告诉罗轹学校要扣下毕业证后,罗轹知道自己在学校已经属于一个多余的人了。所以,第二天上午趁张冲、刘晓林等毕业证的当口,罗轹租了一辆自行车,已经开始去寻找出租房了。
三个死党商定,虽然工作可以不在一起,但住是一定要住在一起的,这样大家也可以随时交流信息,平时还有个照应。当然,最重要的是省钱,北京的房价可不便宜。葱葱的家在东北,普通的石油工人家庭出身,刘晓林的父母也仅仅是机关上的普通干部,所以三个人在北京算是臭味相投,同病相怜了。
虽然前一天是秽气缠身,但罗轹出门租房却是异常的顺利。很快地,房屋中介的老板根据罗轹的要求,就为他找到了一套房子,虽然位置偏远在香山植物园附近,而且是八十年代的旧房,但价位上却满足了三人不超出每人一月一千元的标准,“五通”外加冬天还有暖气供应,几乎已经超出罗轹的想像了,而且在付租金的方式上,房东也同意方便他们——一季度一付,这样,他们三人准备的钱就不会在前三个月吃紧。罗轹看了房后,立即给两位死党通了电话,说了房子的大概情况,两个死党也非常高兴,便立即付钱,租了下来。
待三人匆匆忙忙地将行李搬到出租房,各自安排好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却都不说话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四年的青春时光,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好像对目前的处境都不相信一样。
“嗨,两位,发呆呢!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大,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想它干吗?”三人在一起,张冲的话总是最多。
“别说,这说离开就离开,还真有点不习惯。”刘晓林承认自己还想着学校。
“呵呵,也许惟一不习惯的是原来一个寝室四个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寝室一个人。”罗轹心不在焉地说道。
“罗轹,说真的,你要想开些!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明天我们就进城去找工作,等你把工作搞定后,我们再去找自己的工作。放心吧,你还有两个哥们呢!”刘晓林认真地说道。
“呃,我不是担心我自己。大家放心,我什么苦都能吃,实在不行,我到菜市场去帮别人卖菜。”罗轹说道。
“对,北大毕业生可以卖肉,为何我们地大的人不能卖菜?”张冲唯恐天下不乱。
但罗轹却想起了四年来的生活。在名校成群的海淀区,地大属于末流,而在地大,自己这类学生更属末流。所以,除了学了满脑子的专业知识外,学校生活真正让他留恋的东西确实不多。再加上毕业前夕的变故,学校无事找事地扣发毕业证,罗轹基本上算是失望了。罗轹又想起两个死党,因为都属普通的平民家庭,大家同病相怜,平时走得近一些,最终成为了好朋友,但他们除了比自己多一张毕业证外,几乎也与自己一样。张冲耍了一年的女朋友,不得不分道扬镳,刘晓林算是第二惨,仅仅相当于参加了热身赛,就被刷下马来,当然最惨的是罗轹自己了,几乎连女朋友的手都没拉过,就被扫地出门。
“嗨,张冲,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伍珍珍毕业后有何打算?”罗轹问道。伍珍珍也是他们班上的同学,张冲昔日的女朋友。
“你问这干啥?”张冲突然警惕起来。
“随便问问,没有目的,愿说就说。”
“我听郑蓉说,她好像也要留在北京。”
“我统计过,我们班刚好有百分之五十的人要留在北京。有人说,饿死也要死在北京,上千万的人都饿不死,难道我们饿死了!”刘晓林说道。
“呵呵,那太好了,再加上各地的大学毕业生,都要往北京挤,这北京还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可要抓紧啊,否则,到菜市场卖菜的机会都没有了。”罗轹情绪似乎又好了起来。
“卖菜?我看到报纸上的招聘广告,某超市招人,最低学历要求:职业技术学院毕业。那不是卖菜是什么?”张冲说道。
“哥们,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比较特别,学历要求不高,但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说着说着,罗轹又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特别,挑战性?往高楼上搬煤砖!可惜北京城内不许烧煤了!”张冲开玩笑地说道。
“战斗英雄!完全符合你刚才的条件,比较特别,学历要求不高,又具有挑战性。”刘晓林打趣道。
“国家主席!呵呵,不过需要年满45岁,这可是宪法规定的,俺说了不算。”这句话满口的葱味。
“小偷!最好的职业,三个条件全符合。”这是刘晓林的建议。
“你们的思维也太狭隘了!最好的职业是鸭子,既挣钱又享受。”看着两个死党没正经的,罗轹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圈圈,还别说,鸭子还真是不错,只是不知你这个模样能扑腾几下?”张冲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开躲,害怕罗轹报复他。
但罗轹并没有站起来“报复”张冲,忽然之间,罗轹的情绪又低落起来。明天,就要去找工作了。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第十二章 人口市场
“哎呀,这鬼天气,毕业第一天就下雨,这也太不吉利了吧!”罗轹还躺在床上赖床,上了洗手间的葱葱就开始闹了起来。
昨下午大家商量了很久,基本上把今天要去的地方都计划好了,出租房里没有电视机,晚上只得早早地睡觉,正好今天一早出门,找工作。
听见葱葱的叫声,罗轹只得穿衣起来,好在夏天的穿衣非常简单,罗轹几下就穿好了。当罗轹推门出来的时候,刘晓林也站在门口打着哈欠。这家伙难道昨晚失眠了吗?
“喂,葱葱,按昨天的安排,这个月的生活你负责,我们的早餐呢?”罗轹打趣地说道。
“楼下小巷,豆浆油条!就等你们了。”原来,昨天搬家的过程中,张冲已经侦察好了。
男人起床就是快,洗脸,刷牙,上厕所,三件事完后,三个人几下就将屋内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各自穿着一件能代表自己水平的衣服,下楼早餐去了。当然,都没有忘记带伞。
按图索骥。罗轹三人先来到北京市人才交流中心,平常,大学生们都把这个人才交流中心叫做“人口市场”。张冲、刘晓林已经理解了罗轹的“比较特别,学历要求不高,具有挑战性”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他们三人决定到这里来看看,希望寻找到罗轹比较适合的工作。
虽然在毕业前,也有部分学生早就签好了工作单位,但那些学生多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同时能提前将招聘工作做在学生毕业前的,也多是一些大公司。大多数学生还是只有等到毕业后,慢慢地找工作。所以,这个北京市最大的人口市场在这个毕业生离校的日子里就显得特别拥挤。
“看来,不但是人要分三六九等,这单位同样是有三六九等的。”三人刚刚挤进大厅,张冲就发起了牢骚。原来,这个人口市场把交易分了几个区,只不过它不是按行业分的,而是按单位的实力分的,有固定门面的门市部,大多是大中型公司的招聘代理;临时摊点,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弄一个招贴;最低级的当然是那些手上拿着小牌子,到处游走、游说的人,小牌子上只写有简单的几个字,“公司文秘,女,本科毕业,待遇面议。”罗轹看到这样的牌子,真怀疑这些人是人贩子。
但就是这些举着小牌子的人,也是三五个美女级别的人围着问这问那。“郊县?郊县也行,只要在北京,能上户口就行。”“上户口,那得工作满三年呢!”“呵呵,那算了吧。”罗轹听到这些,内心还真有点着急:户口难道真的那么重要?
罗轹有所不知,北京的户口确实重要。如果读一所北京同样的大学,在C市的考生必须多考200分才有机会,而且竞争远比北京激烈。至于公务员招考,关键职位招考,哪一样不需要北京户口?
在罗轹的眼中,各类企业的,商业的,服务业的,包括一些教育机构,都有人才需求信息,可是目前毕业生最想去的政府部门、金融部门、信息部门以及国有垄断大公司,却没有任何信息。看来,这些机构要么是人满为患,要么是有另外的渠道招人。嗨,在这儿找到工作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些风险很大的小公司、小企业,这些企业的寿命甚至还没有员工对企业的信心长久!
“嗨,罗轹,这儿有个岗位可能适合你。”刘晓林站在一个摊位前叫道。
“某传播公司聘业务员,底薪一千加业务提成。学历不限。”罗轹念道。
“什么是传播公司啊?”罗轹茫然地问道。
“嘻嘻,这下成了土老帽啦!传播公司就是什么广告公司、文化公司、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公司的统称。”刘晓林说道。原来是小林子故意逗罗轹的。
“去去去!不报名就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一个大妈级别的招聘员对刘晓林挥手道。
看主人不欢迎,三人并未生气,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即使店家不撵他们,他们也准备离开这个摊点了。
“嗨,问问这个吧。”三人又来到另一个摊位前,“某编辑委员会聘编辑。学历不限,性别不限,年龄不限,底薪加提成。”招贴上这样写着。
“请问,你们的底薪加提成的‘底薪’是多少?”罗轹自信地认为,如果是编自然科学方面的书籍类,自己还是可以学习然后胜任的,所以直接问起了底薪。
“你以前做过编辑工作吗?”
“没有。”
“那做过广告业务员?”
“没有,今年大学刚上完。”罗轹没有毕业证,不敢说“毕业”二字。
“如果既未做过编辑,也未做过广告业务,就有试用期三个月,如果上手快,试用期也可缩短到一个星期。试用期内没有底薪。”
“那提成是多少?”
“产值的百分之二十。”
“业务提成还蛮高的嘛。”张冲YY道。
“请问你们主要是编辑什么图书?”
“《中国风采录》,大型画册,是为明年的奥运献礼的巨型出版物。”
“呵呵,谢谢,我们知道啦。”刘晓林拉着两人走向了一边。
“怎么啦?”罗轹、张冲不解地问道。
“哎呀,他们哪是编辑画册,那是广告。我一个高中同学在复旦中文系,去年署假时她出去勤工俭学,就是跑的这种,结果是花费了五百块钱路费,提成了五百块钱。收入开支刚好两抹。结果那个客户给她说了一句话差点把她气疯:‘要不是我看在你今天陪我的客人吃了一顿饭,我根本不会给你这个单子,好好的女孩子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种骗人的业务?’嗨,你们说,这种编辑部能去吗?”刘晓林解释道。
这是个什么世道?罗轹以前埋头读书,挣钱养活自己,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