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翻身上马,蓝破云还在庄前奋力挥手,与刘秀恋恋不舍地告别。刘秀披上一件蓝破云为他特别准备的小斗篷,全身罩在一层银丝之内,只有目光露在外面,不会被人看出小怪物的外形,十分方便。阴玉萍叫红绡先飞剑传书给师傅,叫他老人家警觉刺客,然后四人并辔而行,向奎山方向而来。
阴玉萍问刘秀是怎样认识这蓝庄主的,刘秀就把前因后果讲述出来,几人听得也是将信将疑,不置可否。才翻过两个山头,头上忽有破空飞剑之声,忽听一人在半空咦了一声,两道剑光一收,落在他们面前一青一白两个道士。
穿白的道士模样俊俏,而穿青的道士则是满脸的乌黑,正是僵尸老怪的门徒,茅山三子中的无尘子与玉清子。无尘子的目光只在阴红二人的芙蓉粉面上乱转,而玉清子的目光却如死鱼一般紧顶盯着刘演背后的那口紫光剑,刘秀就知道要坏事。
红绡不知两个道士的来历,怒喝道:“你们两个妖道看甚么看,再看本姑娘,把你的眼珠挖了。”
无尘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俏皮轻薄的颜色,怪声道:“好你个厉害的小娇娘,道爷我骑过不少胭脂劣马,就是没有骑过你这匹小母马,今天就要骑了你,哈哈。”
红绡见他无礼,一剑飞出直取他的首级!
无尘子见红绡的剑光洁白无瑕,在袍袖中取出一件法宝,一块黑漆漆的长条形石头,他用石头向红绡的飞剑一指,那道剑光忽然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几个起落贴伏在石上,红绡运动剑诀连唤几次,飞剑都毫无反应,急得香汗直流。
无尘子将红绡的飞剑收进袍袖之内,道:“小娇娘,你有多少飞剑,尽管使出来玩玩!”口气又狂又大。
玉清子却阴沉着脸对刘演道:“小子,你的紫光剑是我师叔之物,你却从何得来?”
刘演刚要张口,刘秀道:“是我们从路旁拣到的。”
“拣的?”玉清子道,“你想骗谁,把他们拿了,去见师傅处置。”身形一晃,就欺身到刘演马前,一掌拍来,他是僵尸老怪的大弟子,功力深厚掌下生风,隐隐有风雷之响,一出手就是僵尸老怪的自创绝学——阴雷掌。
刘演见掌风阴冷袭人,知道自己不能破解,从马上纵身飞起,反手拔剑,一式“莲花拜佛”,紫光剑直扫玉清子的面门,玉清子并不向后撤掌,而是掌力按在马头,而身形一饶,已藏在刘演背后。可怜刘演那匹坐骑,口吐白沫倒毙在地。
红绡大叫:“小心背后。”
刘演拧剑倒转,剑如流星,直刺玉清子小腹,玉清子却道:“来得正好,拿剑来吧。”双掌一合,将紫光剑夹在掌心。
玄铁尸罡是僵尸老怪修炼的一门奇功,可以将周身十丈之内凝成铁桶一般,飞剑难入,毒瘴难侵。玉清子的玄铁尸罡已有几分火候,他将玄铁尸罡用于双掌上,夹住紫光剑,刘演只觉剑锋如同插入两块大石缝隙,用尽浑身力量难以拔出,正在进退两难。玉清子将罡气拧成一线,顺着剑刃传来,刘演经受不住,撒手扔剑,向后一闪,玉清子却双手夹住剑刃,用剑柄在刘演后心一撞,刘演被罡气击中,如同大锤砸在胸口,眼前一黑,顿时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红绡的眼睛一红,飞身向玉清子扑来,她手中无剑,只好用师傅传授的搏兔拳法,双指如钩去戳玉清子的眼睛。玉清子将紫光剑藏在袍袖内,反手运起玄铁尸罡一挡,红绡只觉这个道士的面前好像竖起一道铁壁,把自己的手指戳得生痛,反身一落,飞起双腿去踢道士的双膝,又把自己的一双小脚踢得痛楚难耐,她飞快地跃回阴玉萍的马前,一双美丽的大眼里满是泪花。
无尘子笑道:“小娇娘,怎么样,我大师兄厉不厉害啊?”
红绡气愤地向着阴玉萍喊,“大师姐,快来帮我教训这两个妖道!”
阴玉萍也是没有料到,这两个道士这么厉害,一个照面,就把红绡的飞剑,还将刘演打晕,就算自己出手,也没有多大胜算。她在刘秀耳边道:“快去向蓝庄主求救。”用手指在刘秀的马后一戳,那马就如一道飞箭向荒泽飞去。
阴玉萍同时从马背上耸身飞跃,一道飞剑直落向玉清子,无尘子又把他那块黑石取出,向阴玉萍的飞剑一指,阴玉萍却早有防范,感到莲花飞剑被黑石吸引,要脱离她心念控制,身形如电地起在空中,抓住剑光向玉清子一扫。
玉清子见阴玉萍功力较深,转身就走,阴玉萍不知是计,身随剑走只向玉清子的后心刺去,岂知玉清子反身向阴玉萍喷出一朵乌云,阴玉萍一头撞进乌云,只觉浑身一阵酸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大师姐一倒在地上,红绡有些慌了,转身向一条大路跑去,远远走来十二个披着云水道袍的小童,她见这些道童年纪尚幼,脚下一点,纵身从道童头上飞掠而去。可在小道童身后是一乘青纱软轿,软轿中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不得无理。”一道又粘又稠的力量忽然缠住她的双腿,将她的身体硬生生拉了下来,砰地一声摔在尘埃。
红绡浑身被摔得又痛又脏,只看见软轿中人影一闪,一条青色的人影闪电一般冲出,刘秀的骏马已冲出数十丈外,但这若有似无的人影,只晃了几下就到了刘秀背后,红绡刚一张口,就被无尘子点了哑穴。
VIP章节 五十二 大泽神庄
天色苍苍,山野茫茫。
刘秀在马背上小声对纪无霸道:“纪无霸,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刘秀刘文叔。”
纪无霸道:“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真有意思,你是怎么变的,有什么好玩的法术,教教我,我教我娘给你弄个漂亮老婆。”
刘秀道:“我就是被抓你的那个鲲鹏祖师害的,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走吗。我们两个一起走,我教你变成小怪物的法术,非常有趣。”
纪无霸一脸苦笑道:“完啦,你肯定是不能教我啦,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就像我那些小猫小狗被关在笼子里,多没意思。”
刘秀一听他这话也是浑身冰旁凉,他知道鲲鹏祖师是在向魔渊进发,但是魔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穷山恶谷,自己就不得而知,或许在魔渊还能遇见燕伯伯呢,一想到这里,他浑身又充满力量,一点也不急着想脱身了。
天空忽然飘来一片乌云,云中隐隐有风雷呼啸,豆大的雨滴落在刘秀的脸上,似有一场大雨降临,但是霎那之间云收雨晴,一轮红日又飘在当空,放射出毒辣辣的光芒。
队伍在荒野中走了三天,第三日日落偏西,才在一片荒泽内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好像有一座村庄。
鲲鹏祖师吩咐进庄休息,队伍才向村庄而来。一骑铁甲飞马向庄内先行通禀,霎时间,庄内灯火辉煌,灿若流苏,有人在村前列队相迎。
一名铁骑回报,“启禀祖师,现有庄主携全庄富绅前来迎接护国禅师的圣驾,并备薄酒为祖师接风洗尘。”
鲲鹏祖师道:“我此行是替皇上分担解忧,不必太过张扬,人马悄悄进庄,我观此地屋宇是按九宫三才之法布置,不知是哪位大闲在此隐居,你们亦要小心从事。”
队伍走到庄前,刘秀抬头看见村前站着一行衣着各色的人等,不禁就想大笑,硬硬地把笑容从脸上憋了回去。
大泽龙神头戴员外帽,一身老态龙钟的模样,余子星粗衣麻鞋地站在他身后,率着十几名布衣蓝缕的云水剑客,歪歪斜斜地站着,像是朴实粗壮的家丁,看见鲲鹏祖师从软轿上走下来,都露出一脸娓娓切切的样子。
十二个披着云水道袍的小童左右一分,鲲鹏祖师迈着方步走过来,谦谦有礼地道:“云翳天稠星野阔,卧龙藏虎垂寂林,我观此地相宇清奇,村落之中必有大隐。”
蓝破云忙上前施礼道:“久仰鲲鹏祖师大名,在下蓝破云,是这大泽村的一庄之长,如有差遣,愿凭吩咐。”
这鲲鹏祖师端的厉害,用眼光一扫,蓝破云虽然老态龙钟,但是英气迫人,再看他身后所立之人,虽然一个个面目淳朴,但是双眼之内精光若隐若现,个个都是隐藏于身的高手。鲲鹏祖师心中惊奇,他博学天下,对天下各门各派各路高手都了然于胸,甚至于鸡鸣狗盗的江湖高手,山川大泽的飞贼大盗,也在大内之中有所记载,怎么这个蓝破云的名字,从未听过。他对蓝破云道:“看蓝兄精气内敛,定是位世外高人,我鲲鹏祖师这厢有礼。”
蓝破云也是一惊,三日前百名童男童女刚刚发送完毕,他正要收了法术回归大泽。在暗中护送的余子星就进来禀报,“启禀龙神,神主已为人所掳。”
蓝破云道:“是什么人?”
余子星道:“好像来头极大。”蓝破云兴起一阵风云,在空中仔细观看,十二个披着云水道袍的小童身后是一乘青纱软轿,垂苏流金气派非凡,一看便知是皇家的显赫气派。在软轿后是一队刀光映日的铁骑,看模样都些大内高手,铁骑之后还缀着一口白漆大棺材,由二十名壮汉抬着步履之间还显得十分吃力,不知里面装了何物。蓝破云正要兴起一阵云雨,借机搭救刘秀,但是一道妖气宛如剑锋一般割破他脚下的云气,蓝破云不知道棺材内盛了什么厉害的妖物,便在这里乔装村民,设下一座奇门水阵,要水淹鲲鹏祖师,但听鲲鹏祖师一语道破他的根底,便知此人是俗世中的高手,不好对付,笑道:“哪里哪里,鲲鹏祖师道法,宇内早已如雷贯耳,蓝某不过是山野草夫,这世外高人实是担当不起呀。”说着将鲲鹏祖师引入一间大宅。
鲲鹏祖师道:“我被吾皇封为护国禅师,为皇上分忧解难求贤若渴,若是蓝兄能弃隐从仕,我愿为蓝胸引荐,以蓝兄之才可封候拜相位列三卿,不知蓝兄意下如何?”他此行既是为了魔龙一事,也是为了笼络江湖高手,铲除异党,他不识蓝破云根底,极欲拉拢。
蓝破云一笑道:“蒙国师抬爱,蓝某不胜感激,山野之人难见天恩,我已在此地隐居数代,清闲惯了,并不想进朝为官。”
鲲鹏祖师见蓝破云无意仕途,也并不强求,说道:“蓝兄若要出山,我总会举荐,其实我何尝不想颂经修道,一了清真,只是琐事缠身,不得不为呀,要在蓝兄处休整几日,大有叨扰了。”
“国师驾临,蓝某蓬荜生辉,何来叨扰呀。”蓝破云道:“我乐善好施,略备薄薄水酒不成敬意。”
大宅内此刻灯火辉煌,众人来至堂上落座,酒宴摆上,美酒飘香。鲲鹏祖师见这里布置豪华,曲廊飞檐,珠光宝气,在此偏僻之野怎会有如此阔绰人家,心中不疑,倒是极想与蓝破云交好。
刘秀随着铁骑兵最后走进大泽庄,他刚被两个铁甲骑兵从马背上卸下,余子星就笑着走来说道:“两位军爷辛苦,这等差事只需吩咐小的去做便可。”说着伸手向刘秀身上摸来,但是鲲鹏祖师军纪森严,两名铁甲骑兵将余子星一挡道:“此是重犯,闲杂人等毋近!”
余子星心道,你们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正要出手,忽见一个老渔翁从一片黑暗中走来,咳嗽一声说道:“渔翁张三,打鱼归来,迷失了方向,能否在此地借宿?”
余子星忽然向刘秀使个眼色,就回身道:“请老鱼翁随我来。”
“多谢多谢。”老渔翁走到一片微弱的烛火之中,刘秀回味着余子星的眼色,细看老渔翁,见他有七旬年纪,满脸皱纹,眼皮堆累,头上顶着一顶破草帽,穿得破破烂烂,背后挂着一张缝了又补的鱼网,但步履之间还算硬朗,未见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刘秀等人被押进一间宽敞的偏房,房中燃着几只微烛,却并无一个铁甲骑兵看守,只是当中放着那口大棺材,阴森森的令人胆寒。
无尘子与玉清子把阴红二人,刘演刘秀绑在一起,然后把纪无霸提到另一间房独自看守。
余子星将老渔翁安顿好以后,回来却不见刘秀,正想婉转打听刘秀被押地点,此刻庄外又有二人飘身而至。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在四十左右,虎步龙行,披一件五色斑斓的英雄氅。女也不过二十上下,妖娆妩媚蜂腰丰乳,杏眼含情肤白如玉,身上裹着一团淡淡的妖气。
男子向余子星抱拳道:“在下夫妇二人,行路到此,想借宿贵庄,请行个方便。”
余子星回礼道:“敢问二位大名,去往何处?”
男子道:“在下纪雷与贱内胡氏,行路客商,籍籍无名。”
“请贤伉俪随我来。”余子星一边引领纪雷夫妇进庄,一边心中犹疑,刚才那个老渔翁他已感觉行踪可疑,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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