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的这种语气叹惋,与昔日素瑶公主是语气如出一辙,刘秀心想,难道他们两个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么?仔细一想,一定是了。
燕无双是天下第一的仙剑,而素瑶是大新公主,他们一个是天下第一的奇男子,另一个也是天下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若是他们两个不相爱,那才叫阴差阳错,天公不美呢。等自己长大了,也一定学燕伯伯,要找一个天下第一的仙子做老婆。他人虽小,可是触景升情,免不了要胡思乱想一番。
银月西垂,如一弯白烟。
燕无双好似忽然从一段梦境里醒来,双手擒住文叔的双手,微微一用真气,刘秀心中气血翻涌,有如万剑穿心,嘶嘶乱叫。
“你怎么会变**不像人,妖不像妖呢?”燕无双松开手道,“我本想用剑气帮助你克制满身的妖气,可是不行,你的妖气似乎深入骨髓,可是你的心智却一丝未乱,这倒令人费解。”
刘秀就把自己的所遇,统统一句一句的写出。
燕无双啧啧称奇地道:“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奇遇。”
这时,天光已完全大亮,而一圆又红又大的太阳跳出山谷,万盏金光,俯瞰大地。
刘秀被这万丈金光照得浑身无力,有如火灼,昏昏欲睡,蜷缩身体向草丛里爬去。
燕无双见状,便把刘秀抱起,向山外走去。
飞天虎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浑身汗水与露水混在一处,望着燕无双的背影只在阳光下晃了几步,便踪迹皆无。他大松了一口气,回首荒野,白骨累累山岭孤寂,回想昨夜的一场人鬼恶斗,依然是心有余悸,一步步地走下山岭去了。
正文 二十八 小镇风云
燕无双抱着刘秀,御剑而飞。刘秀却一直昏迷不醒,燕无双觉得他的是身体越来越热,如同炽热的岩浆,而且刘秀还在胡言乱语,哥哥,姐姐的叫不不停。
燕无双慌忙在一座大镇前落下身形。
正午时分,大镇上人流汹涌,熙来攘往。燕无双顺手扯下一块包子铺前新挂的棉布招牌,将刘秀连头裹住,走进一家药铺。
他动作奇快,包子店老板是个吝啬鬼,正望着自己的新招牌而洋洋得意,微风一吹,那块棉布就不知哪去了。他不禁顿足捶胸,大呼倒霉。
药铺里坐着一位正在打盹,留山羊胡的先生,西汉末年的大夫们,全都喜欢留山羊胡,这既是医术高深的证明,又是老成持重的形象,留山羊胡在当时的医界,已是蔚然成风。
燕无双把刘秀放在柜台上,对那个大夫道:“大夫,我的小兄弟昨夜偶感风寒,请大夫给我的小兄弟诊治?”
大夫把眼一睁,霍然看见个大汉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心中就有几分不快,慢吞吞地问:“是什么病状啊?”
燕无双道:“浑身炽热,心如沸水。”
大夫道:“过来,掀开棉被,我与他把脉。”
燕无双道:“舍弟自小怕光,请大夫屈就,就在这棉被内与他诊脉。”
“岂有此理。”大夫道,“老朽行医数十载,谁敢刁难老朽。”
“我。”燕无双冷笑着,向那包子铺前的旗杆,用掌隔空一印,喀嚓一声,碗口大小的旗杆应声而断,包子铺的老板,刚刚止住泪水,却被折断的旗杆打中了脑袋,顿时晕了过去。
大夫一看燕无双露出这样一手,即刻转怒为喜,笑呵呵地说,“大侠,大侠,我刚才不过是试试大侠的胆色,果然是人中豪杰。”
燕无双笑中带怒道:“废话少说,快与我兄弟看病。”
大夫害怕地将着一只手探进棉布,摸到一只小手,只是手心手背全是大如铜钱,坚硬如石的鳞片,浑身奇热无比,犹似滚烫的岩浆,难道是什么怪物不成?他一下子把手抽出来,心中哆嗦满头大汗,连说话也有几分口吃起来,“大,大侠,小人才,才输学浅,这病我,我看不了啊。”
“为何?”燕无双问。
大夫壮了壮胆子,唇青齿白地道:“你这位兄弟的脉象,不阴不阳混乱不堪,气息似有若无断如游丝,恐怕是绝命之症状呀。”
燕无双大怒,抱起刘秀找到第二家药铺。
可是第二家药铺的大夫还不如第一家,一连走了十七家药铺,竟然一无所获。看天色黄昏,燕无双只好找一家客店安顿。
店老板看他衣衫破烂,可是身材魁伟,倒也不敢怠慢,因为前些日子以来,经常会有一些貌不惊人的神奇剑客在这里打尖住宿,说是要开什么噬龙大会,对于这些人,老板一向礼遇有佳,不敢得罪。
刘秀直到掌灯时分才悠悠转醒,他躺在床上盖着干净而舒适的棉被。
燕无双坐在床前问道:“文叔,你可好些了么?”
刘秀点了点头。燕无双就捧过一碗米粥对他说:“你一定是饿了,我来喂你。”
刘秀心中一阵感动,粥香四溢,可是一入口就如满口沙砾。刘秀皱了皱眉,不想吃了。
燕无双道:“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到无花谷,昙花上人是一代医神,他一定会为你脱去这身鳞片的,你不要急,要好好休息。”
刘秀点点头,用手指比划,意思是要写字。
燕无双呵呵一笑说:“你现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我要去办一件要事,等到明天我们就可以秉烛夜谈。”
刘秀也一笑,伸出长长的蛇信在燕无双的大胡子上舔来舔去。
“这件玉佩既然是姐姐送你的礼物,我还是还于你。”燕无双把玉佩挂在刘秀胸口,又给他盖好被子,吹息了灯走出房去。
刘秀又独自一人沉浸在孤寂而漫长的黑暗中,浑身的炽热忽然如潮水般退去,那种异常敏锐的听觉开始向周围蔓延。
外面好像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小雨。燕无双的脚步在雨中渐渐远去。
比雨声更密集的是马蹄声。
正东方向似有数十匹,甚至上百匹的马蹄声。
正西有数道剑气破空的微鸣,该有六七名御剑飞行的高手,快如闪电地在雨中奔袭。
正北有车轮辚辚,还有重物紧压车轮的咯吱声,有牛蹄吃力地踏进泥土的声音,还有吆喝与皮鞭相互的响奏。
正南则传来大风旌扬,猎猎作响,细雨声完全淹没在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里,还有铁甲霍霍的声音,延绵数十里,仿佛有一只强大的军队正向这里开赴。
刘秀正想着燕无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忽听正东方向有人说道:“是什么人,阁下不必藏头露尾!”
“我。”燕无杀说。
“你!”那人道。所有的马蹄突然停顿,群马一阵嘘呖呖地鸣叫。
燕无双道:“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我的首级值万户侯!”
“燕无双,你已被大军包围,你插翅难逃!”
燕无双冷冷地道:“就凭你们这百颗人头与我做陪葬么,只怕不够。”
接着便是无数马蹄的乱窜,此起彼伏的惨叫,刘秀只听见有人不停地从马背上摔落,又不停地有惊马飞走的蹄声,还有鲜血在雨中喷射的声音。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马蹄声终于淹没在潺潺的雨声里。
刘秀在想,这些人是燕伯伯的敌人吗,燕伯伯把他们全都杀死了吗?燕伯伯与他们是江湖的旧仇,还是与朝廷的宿怨?他正胡乱地猜测,只听正西方那数道破空的剑气嘎然而止。
雨下得狂了。
燕无双的声音又蓦地出现在正西,深沉而富有磁性,“几位不远千里来此,一定是飞行劳顿,不如下来喝杯薄酒解渴。”
接着剑音铮鸣,怒啸不绝。有人喝道:“阁下是?”
“燕无双。”燕无双道,“乌云七怪,经常出没于蜀汉两地,杀人无算,**掳掠,想必就是几位罢。”
“不错,正是咱们兄弟。”乌云七怪道,“我等奉大司空密令,来取你的人头。”
燕无双道:“好,燕某也正想大开杀戒!”
“狂妄。”这便是乌云七怪发出的最后一喝。
然后是一片哑寂。
刘秀心想,乌云七怪乃是恶人,最好燕伯伯把他们一个不留,倘若留下一个,岂不是又要贻害人间。
正在狐疑,燕无双的声音倏忽从正北传来。
有人喝问:“干什么的?”
燕无双道:“就干这个。”车轮飞出的声音,呼呼地灌满刘秀的耳廓。
那人说:“大胆,你可知道这些铜胎铁筋的强弩可是皇帝御赐的?”
燕无双道:“我当然知道,它是用来对付一个人的。”
那人道:“说出他的名讳,就吓你个半死。”
燕无双道:“他的名字叫燕无双。”
“你怎么知道?”
“燕无双就是我。”燕无双道,“燕无双在此,不想死的就快滚!”
刘秀就听见一阵扑扑落落的呻吟,有人惊问,“这七颗是谁的人头?”
有人小声回答:“像是乌云七怪。”
接着是一阵大乱。奔跑声,呼号声不绝于耳。
刘秀心中大乐,,燕伯伯果然是天下第一的仙剑,出手不凡,这样快就解决了三路来犯的敌兵。可是这又是谁告了密呢,想来想去只有飞天虎的嫌疑最大,但是像燕伯伯这样的身手来去无踪的,飞天虎未必能跟得上他,多半还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了燕伯伯。
刘秀这样想着,忽然听见楼梯清晰地颤动,一个声音说:“那个小家伙,一定在上面,燕无双正忙着迎战,乐此不彼,我们擒了那小家伙,就等于钳制了燕无双的手脚,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施展。”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飞天虎的,刘秀又惊又气,既恨自己的无能,又恨飞天虎的无耻,想着想着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走到门前,他想不如自己现在一走了之,省得连累他人,自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是什么懦弱的胆小鬼。
正文 二十九 神界黑风
刘秀一推开门,大风就扑面而来,是一道强劲有力的黑风。
整座客栈几乎拔地而起,被风力撕得木屑纷飞,房间四裂,小镇上的房屋全都随着大风飘飘荡荡地飞向天空,鸡鸭牛羊如同小鸟飞禽一样在空中翱翔。
可笑的是飞天虎,不知道又从哪里纠集了几个有本事的弟兄,,他们正合力搂抱着一颗大树的树干,有个家伙抱着飞天虎的双脚,身体像一只风筝一样飘着,飞天虎的裤子眼看就要被他给扯掉了,而那个家伙还脸色煞白地喊着救命。
他们的兵器已经给卷到了半空,可是这一棵大树的根已经开始在土壤里疏松,飞天虎眼巴巴地看着刘秀,只差那么一小不步,就可以把这个小怪物搞到手里了,他这样想着,就感到身下的大树一阵摇摇晃晃,然后连人带树就不知道被吹向何方了。
刘秀觉得这一阵黑风来得古怪。
小乌龟在怀里用四个爪子紧贴着他的胸膛说:“神主,大事不妙,白如风追到这里来了。”
刘秀仰头向风上看去,黑风凝成一条龙尾之形,上面骑着两个人。一个是仙风道骨,面目阴沉的白如风,另一个则是玉树临风,潇洒如龙的公子刘玄。
刘秀低声问:“小乌龟,大泽龙神呢?”
小乌龟慌张地说:“不知道,自十方倾城那一战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白如风嘿嘿冷笑道:“神主别来无恙啊。”
刘秀嗯了一声说:“白如风,神主在此,你还不快过来大礼参拜。”
白如风道:“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顶多算是个妖精,还想做神主,痴心妄想。”
小乌龟在刘秀耳边道:“现在只有尽力的拖延时间,等燕无双的归来,在燕无双的面前,他怎敢如此嚣张。”
刘秀口气大大地道:“白如风,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还不配与我说话,你叫刘玄与我讲话。”
刘玄目光凛凛,半阴不阳地道:“刘秀,你的大泽龙神呢,他怎么没有来保护你,你难道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刘秀看着刘玄眼中闪着狡黠而奸险的笑容,就知道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个害人的阴谋,他叫道:“死赖皮,赖皮鬼,你明明败在我的剑下,就应该遵守诺言,你尊不尊我为神主,我倒无所谓,可是有我刘秀在的地方,你就要退避三舍,你难道忘记了吗?”
刘玄面红耳赤地说;“谁说我输了,我岂能败给你这个小贼,我并没有输,不过是一时大意,若不是你借助魔界的力量,我又怎么会中你这个小贼的奸计。”
刘秀看看面前飘来飘去的那些大树与房屋,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那你敢再与我比试一次么?”
两道轻如白绸的剑光,在刘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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