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就和海因里希不对味儿的卡纳里斯并不让海因里希待见,所以当施蒙特和菲尔吉贝尔回到基地之后,乃至元首送进手术室抢救,他都根本没有在施蒙特俩人面前提及卡纳里斯这老头子也在基地里。
然而卡纳里斯的行踪并不为施蒙特俩人知晓也只是时间问题,货真价实的希特勒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之后不久,施蒙特和菲尔吉贝尔就回去休息了,海因里希独自守候希特勒一直等来了卡纳里斯,从爆炸一开始到见到昏迷不醒的希特勒,一直保持怀疑的卡纳里斯最终说服了海因里希,不管以前俩人怎么不和,现在他们必须为了这一切的真相合谋起来演出一出好戏。
由此一来,参与了真正希特勒抢救的医生和护士们都“暂时消失”了,海因里希搞来了一个伤势特别严重,而且已经高度烧伤得无法辨认身份,更极品的是,这受伤的士兵竟然血型都和元首一样,所以在如此之大的幸运面前海因里希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继续按照卡纳里斯的安排装腔作势的表演,甚至把远在斯图加特的帝国空军司令戈林元帅都招了回来,说是元首要经受一次攸关性命的重要手术。
结果很显然,帝国最高统帅部全部到齐了,卡纳里斯这只老狐狸像是一个孤独的猎人一般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通过闭路电视来监视每一个人的举动,他是经验丰富的谍战大师,他可以通过自己双眼的观察来察觉哪些人在幸灾乐祸,哪些人是在真正为元首心急如焚。
事实上卡纳里斯做到了,但他急了一些,他迫不及待的就让施道芬贝格“消失”了,作为关键性人物的施道芬贝格不见了,作为同伙的施蒙特一急之下这才四处打听,再怎么他也是希特勒的副官,而且希特勒还不一定要挂掉,所以是元首跟前大红人的施蒙特显然在狼穴基地是很吃得开的,他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在卡纳里斯的授权下,许多人都“消失”了。
施蒙特不敢大意,打听到了消息就迅速来到了特莱斯科夫的宿舍,正好菲尔吉贝尔也在,所以这才有了刚刚进门后的那一番话。
“这么说,谍王其实已经不仅仅是怀疑了,他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特莱斯科夫终于反应了过来,而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种乏力感,就像是一个小混混突然碰见了黑社会大哥似的,行军打仗他倒是在行,可要想在谍王面前耍小花招,不得不说还没审讯自己就感觉害怕。
不管如何,今晚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夜晚!“沉默了一阵的菲尔吉贝尔突然硬气的说道:“按照之前我们行动的约定,如果超过了四十八小时都还没有收到暗语电报,那么贝克将军就将正式开始发动政变,算算时间,只要撑到了明天下午,就算卡纳里斯知道了所有真相,又有何用?”
“可为什么今晚特别重要?”
特莱斯科夫像是一个白痴似的总问为什么,可他心里真的很急,这辛辛苦苦为了帝国征战,军人的功勋与荣耀可千万别毁于了这么一次冲动上,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希特勒意外身亡。
“原因很简单,按照医学上的说法,如果元首在手术完成之后的12个小时内还不能苏醒过来,那么他就算有微弱的生命特征,那么也足够判定死亡了!”说到这儿,施蒙特抬起了左手手臂,用右手指尖敲了敲手表,示意现在时间已经开始在倒计时,十二个小时并不漫长。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这可把因为这事儿弄得有些风声鹤唳的特莱斯科夫吓了一跳,而施蒙特也是一惊,看一眼一旁摇头的菲尔吉贝尔,谁这么大胆赶来敲特莱斯科夫的宿舍门,而且还敲得如此急切,就像是憋尿太久猛敲厕所门似的,难道快胀死了吗?
咳咳,施蒙特干咳两声,提醒了一下特莱斯科夫恢复作为帝国陆军中央集团军群上将参谋长应有的样子,而菲尔吉贝尔也会意,当即拿出了一张准备好的苏德战争态势图搁在书桌上,假意和特莱斯科夫商谈一番前线战争形势,而看到这一切的施蒙特也只好转身去将门打开,不过一看来人却是满肚子的火气,竟然是自己的副官。
“什么事这么急?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吗?”一向待自己副官不错的施蒙特知道伺候人的恼火,所以他和副官间其实并未太大的军阶地位感,倒像是朋友一般。
“是…是谍王,他让我给你送来了这个!”
说话都有些结巴的副官着实让施蒙特有些生气了,怕个球啊,德意志第三帝国最牛的人物都要死了,难道还有比希特勒更可怕的?让副官把门带上,施蒙特皱着眉头很疑惑的拿着一个普通信封袋回到了刚刚站着的位置,正准备拆开,特莱斯科夫和菲尔吉贝尔俩人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馋猫似的凑了上来。
“我们都听见了,是什么东西?而且还是谍王吩咐送来的……”
特莱斯科夫说话间,施蒙特已经将信封袋拆开,看了看信封口的印记,是刚刚才用胶水黏上的,倒转信封,抖了抖却什么都没有抖落下来,难道是个空信封?施蒙特不太相信,用手将信封口撑大,将眼睛凑近了看,结果,他什么都没看到。
“是空的?”站在一旁都快要急死的菲尔吉贝尔难以置信的问道,说完便一把将信封抢了过来,一下就拉出了个巨大的豁口,可还是没看到什么。“狗娘养的,还真是个空信封!”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空信封?”特莱斯科夫一脸不解的说道。
“什么什么,求求你了特莱斯科夫,你能不能不要再问那么多的为什么,能指挥数十万军队行军打仗的你,难道就不会自己动脑子想一想吗?拜托!”
说完,施蒙特像是被抽空的气球一样,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卡纳里斯送来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信封,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卡纳里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可又怕写出来不方便,还是因为事情太难,卡纳里斯根本不好说?施蒙特突然觉得,谍王是自己高不可攀不可比拟的神话级人物。
特莱斯科夫终于不再发问了,菲尔吉贝尔更加不会问那么多的为什么,三个人都坐了下来沉思静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对手已经先出一招,可这招到底是什么意思?三人并不懂,而时间在缓缓的流淌,静下心来细想整个事件始末的特莱斯科夫终于聪明了一次。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特莱斯科夫突然说道:“卡纳里斯送来一个什么都没装的空信封,而且还把信奉封好,很明显,他并不是想通过什么信件内容来告我们什么,他是想说——他无语了!”
“无语?”菲尔吉贝尔是最高统帅部通信处的,什么信、什么电报没看过,可当他听了特莱斯科夫的解释后,也恍然大悟了。“难道说,卡纳里斯是想告诉我们,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但他不好说?”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们做出来的,为何不下令抓捕我们,也好进一步审讯出更多的战果出来,甚至可以终止住我们的政变策划?”特莱斯科夫又忍不住的说了为什么,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提醒到了施蒙特。
“我知道为什么了!”施蒙特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笑了笑道:“谍王就是谍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甚至包括我们密谋政变的事情,方法或许很简单,比如说施道芬贝格招供了,而他之所以没有来将我们抓捕,反倒是送来这么一个密封好的空信封,其实主要意思就一句话——什么都没有!”
“元首的专机爆炸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人想要谋害元首,没有人会破坏帝国这一切的繁荣景象……卡纳里斯送来的这么一个空信封,就是要告诉我们,他虽然知道一切,但他会像被密封的信一样紧紧的捂住真相,因为他已经认定了事情的真相,是没有真相!”
施蒙特绕弯似的说了一大通,之前老是问为什么的并且本来就不笨的特莱斯科夫反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菲尔吉贝尔还有点糊涂不懂的时候,他已经会心一笑了,他明白施蒙特的意思,他更加明白了谍王的举动深意所在。
“如果我没有猜错,卡纳里斯先生现在正恭候我们三人前去拜访!”特莱斯科夫认真的说道,而这时候菲尔吉贝尔才领悟过来,一脸的惊喜。
心动不如行动,施蒙特三人当即就起身行动起来,让施蒙特的副官去弄来了一辆悍马,四人当即连夜乘车赶往了传说中希特勒专门为卡纳里斯准备的林间小别墅而去,幸好施蒙特认识这条路,因为以前他就曾陪同希特勒去小别墅看望过偶然风寒的卡纳里斯,德意志第三帝国最至高无上的元首去探望一个小小的海军上将,施蒙特当时还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现在他终于懂了,因为卡纳里斯真他娘的是个神,对于这么一起来得如此突然的意外事故,所有人都当成意外,就他像是个疯子似的笃定是人为而且迅速找到了元凶,还送来一封空无一切的信封,这怎么不让施蒙特佩服之至呢?也难怪希特勒听说卡纳里斯病了要亲自去探望。
一路无话,施蒙特四人所乘坐的悍马在林间的小路上风驰电掣,速度非常之快的结果就是并不太长的路很快就没了,原装进口于共和国的悍马马力强劲噪音也是忒大,所以引擎轰鸣声响起在别墅院外之时,在屋里品味咖啡的卡纳里斯已经笑了,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五分钟后,卡纳里斯就在书房里坐姿端正的观察着装整齐、神色自然而且军人坐姿非常富有精气神的施蒙特、特莱斯科夫以及菲尔吉贝尔三人,过了很久很久,一个人与三个人之间的相互观察这才宣告结束。
“不得不说,你们很聪明也很冲动,要知道你们进来的那一刻其实我已经可以下令将你们逮捕了!”卡纳里斯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吹了一口气,浅酌了一口后,搁下咖啡杯说道:“一个小时前,我去和施道芬贝格少将聊了聊,我们聊得很愉快……”
“果然是这样,施道芬贝格真是个软蛋!”一边听着卡纳里斯的话,施蒙特一边在内心深处咒骂着,在他看来,肯定是施道芬贝格说了些什么,这才让卡纳里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三人。
然而,卡纳里斯话锋一转,说道:“你们三人中最了解我的应该是施蒙特上将吧,我还记得上次你陪同元首来探望我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对元首忠心耿耿,怎么如今却变了个模样?难道元首真的犯下了什么非杀不可的大错吗?”
卡纳里斯的话让三人觉得好笑,希特勒干的哪一件事情不是该死的,抛开自己也有罪过的对外军事侵略不谈,光是对犹太人的种族大屠杀一个就足以让希特勒死得其所,更不用说希特勒还在密谋有朝一日在莫斯科放一个乃至两个大炮仗,这炮仗可不像是中国人新春佳节之类的节假日放的爆竹,那可是要具备毁灭能力的原子弹。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三人是事件主导之三,为何你不下令抓捕我们呢?只要元首醒来,你大可以邀功请赏,从海军上将扶摇直上直接晋升元帅都可以,可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特莱斯科夫终于再一次说出了为什么,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烦着施蒙特俩人,而是冲着“谍王”卡纳里斯来的,这一次倒是让旁听的菲尔吉贝尔俩人觉得问得好。
卡纳里斯并未当即回答,而是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一侧的书架上,循着卡纳里斯的手势,特莱斯科夫看了过去,一看才暗暗咋舌起来,偶滴个神啊,怎么这么多的勋章,连铁十字勋章都两枚,这该得有多少次巨大的功劳和贡献才会获得如此之多的殊荣,一枚枚勋章、奖章,看得三人眼神都迷离了。
“看见了吗?帝国的伟大崛起之路上,有我的一次次无悔付出,有我一次次真诚奉献,而我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时光已经让我年迈、岁月已经教我迟钝,我无法继续为帝国的崛起而奉献年华,我只能希望帝国能够守住如今的硕果累累,保全你们,就是为了保全帝国!”
卡纳里斯的话彻底让施蒙特三人错愕了,就像是在大晴天里被突然到来的闪电击中了一样,一个个呆若木鸡根本不知道卡纳里斯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外界传言“谍王”卡纳里斯有人格分裂症是真的?
“你们三人不用怀疑,我早就知道是你们参与策划并且最终是由施蒙特以及施道芬贝格执行的这起事件,你们不用怪罪任何人、怀疑任何人,那是因为你们太过于冲动而没有事先经过缜密的布置和考虑,破绽之大让我都为你们感到羞愧!”
卡纳里斯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站起